《》正文 第二百五十【他的第一個孩子】 文 / 霰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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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北畫輕捏了下她的鼻子,見她醒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納蘭天姿點頭,回想起這一段時日的遭遇,心裡有些發寒,只能緊緊地握著蘭陵北畫的手。
「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你知道剛剛我往黑暗一直走去,背後一直有人喊著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衍生出捨不得的感覺,於是就回頭了,朝著明亮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懶
此時,她能斷定那一聲聲呼喚她名字的人一定是蘭陵北畫,帶著焦躁與憤怒更多的是不捨得!
「往後每一天,我都呆在你身邊,再不離開你了!身上的傷很疼是吧!」
「疼」
她點頭,一點都沒有忘記之前那皮.開.肉.綻的痛楚。
此時也疼得很,不過因為上了藥的緣故,帶著一點點冰涼的感覺,緩和了許多痛楚。
「會好的,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蘭陵北畫看著她輕輕地笑了起來,見她瘦弱的樣子更為心疼,將來他一定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納蘭天姿抬手輕輕地撫向他的臉,摸到那真實的觸感這才覺得心裡塌實了許多。
之前她真的以為活不下去了,再也不能與他相見,此時再見,她想要好好地珍惜著。
「北畫,我昏睡多久了?」蟲
她問,因為剛醒來的緣故,聲音還虛弱得很。
「算起來也有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也是那麼地漫長,讓他都要撐不下去。
若不是盼著她會醒來,他也會與她一起長眠的。
總要在一起,才不會寂.寞。
不論如何,他都不會丟下她獨自離開的。
此生,他要與她生死不休!
「怪不得你那麼憔悴,你去睡一會兒,好嗎?」
蒼白的唇,一張一翕,上面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
蘭陵北畫搖頭,「我陪著你,看著你睡,就夠了!」
好吧,此時她也想好好地看著他,知道說不動,納蘭天姿只得放棄,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只是當她想到在她肚子裡兩個多月的孩子,臉色一沉,一片淒然。
蘭陵北畫被她的轉變嚇了一跳,立即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我去找大夫!」
納蘭天姿搖了搖頭,拉住正要離開的蘭陵北畫。
「我沒事我只是只是想到了我們的孩子,才兩個多月就沒了!北畫,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地保護我們的孩子!」
孩子
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懷了他們的孩子,孩子的失去也是他的責任,並不能怪她。
蘭陵北畫看著那張淒然傷心的臉,說道,「將來我們還會有好多好多的孩子,只要你喜歡,你願意生,我們就會有很多的孩子,像你的,像我的!別多想了好嗎?」
可是沒掉的始終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怪不得那一日在陷阱裡會有那麼多的血,原來,那是他未成形的孩子。
可惜無緣見他一面,他都還不及長大,他就失去了他。
這一記仇恨,他必報不可!
北千暮,傷他的女人,就要承受得起一切!
會有孩子嗎?
納蘭天姿突然之間期盼起來,如果能有下一個孩子,她一定一定不會再讓他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一定一定會好好地保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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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納蘭天姿已經醒來的消息,容軒心裡一喜,丟下了一群人,立即朝著蘭陵北畫的帳篷裡跑去。
一群人見狀也都欣喜地跟上,黑壓壓地圍在了帳篷外。
「天姿、天姿」
容軒大喜,入了帳篷,果然看到她已經醒來,雖然臉色不好,可還算是有點精神了。
他飛奔過去,半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拉過她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親了一下。
「天姿,你可醒來了,你是想讓大哥急死嗎?睡了這麼久」
說到這裡,他堂堂一個大將軍,上了戰場無所畏懼的男人,卻在面對她的時候,竟然哽咽出聲。
「大大哥,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納蘭天姿反握上他的手,輕輕地笑著。
有人寵著,在乎著的感覺,真好!
「傷口很疼是吧?」
她身上的傷,他已經清楚,雖然此時穿好了衣服看著沒什麼大礙。
但是經過蘭陵北畫的描述,他知道受了不少的鞭痕。
竟然對一個女人下這麼重的手,北千暮,他真想將他五馬分屍。
「不是那麼疼了,大哥你別擔心,我一定很快就會好的,仗打贏了是嗎?」
那一仗,突如其來,她知道容軒一定是戰勝了。
「多虧你去拿了那兩份分佈圖,還有研製了那麼多顆火藥,打得很順利,已經將侵略者殲滅了。」
如果不是她,他們確實還要打很久的仗,還會有更多的兄弟為此犧牲。
只是為了他們,她卻受了這種重的傷,吃了那麼多的苦,對於他來說,那是一種煎熬。
納蘭天姿搖頭,「大哥,那兩份軍事分佈圖,其中有一份是北畫讓傾城去偷的,可別忘記了傾城的功勞呢!」
「一定!到時候,大哥把這事情都告訴皇上,皇上賞罰分明!你剛剛醒來,別說太多的話了,大哥與璃王就在這裡守著你,好好睡,記得一定要醒來,知道嗎?」
看著她沉睡的樣子,始終是不肯醒來,他真的感到無助與慌張,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若不是軍醫一直安慰他身子虛弱,等休息夠了她一定會醒來的。
「嗯,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不要去想,我與大哥就守著你!」
蘭陵北畫朝她一笑。
納蘭天姿安心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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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兩天,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納蘭天姿的情緒也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傷口雖然還是猙獰可怕,痛楚難忍,就連沐浴都沒有辦法,只能靠蘭陵北畫用汗斤給她擦身。
容軒本想反對,畢竟納蘭天姿還未出閣,但是此時軍營裡都是一群大老爺子,只得默認了。
再說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並非一般,甚至有了孩子。
可惜,他沒有福分當上那孩子的舅舅,沒福分聽那孩子喊他一聲舅舅。
既然已經獲勝,全數殲滅了敵軍。
這一回敵軍全敗,七皇子雖然逃走,獨孤子逸也生死不明,但是這一回對於北寧國來說,也是一次不小的損失,十數萬兵馬全損。
這幾年來,他們必定不會再出兵征討常安城,只要他們加強邊境的守衛,常安城的百姓就不會受到侵擾,將來必定繁華昌盛。
龐大的隊伍路過常安城的時候,常安城的百姓聽聞已經打了勝仗,都歡呼出聲。
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甚至家家送來了許多自家生產的食物,一大早就在路口上排隊,等著將這些心意送給他們。
豪華的馬車裡,納蘭天姿舒服地靠在蘭陵北畫的懷.裡。
馬車雖然顛簸,身上的傷口也生疼著,但是此時能夠被他抱在懷裡,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不喊疼,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裡,嗅著那熟悉的清新味道,暖暖一笑。
「北畫,待我傷好了,你與皇上說,我要嫁給你!當你幸福的王妃可好?」
「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嫁我?」
聽到她這樣的問話,蘭陵北畫有些忍俊不禁。
他也有今日,那個他求之不得的女人終於主動要嫁給他了,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與擔憂,算是沒有白費了。
「我想過了,我要嫁給你,嗯,很迫不及待的!」
古代的婚禮或許很累,但是她知道那一日她必定是他最美麗的新娘子。
「好!回去後,我就開始讓人準備這個婚禮。」
「我在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最想見的是你,也發覺自己總覺得對你的喜歡不深,也不夠愛你,但是真正到了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北畫,我真的很愛你,願意與你一起生活,將來,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蘭陵北畫雙眼一亮,但是想到他們曾經有過的那個孩子,眸子又是一黯。
「我本沒有打算生孩子,但是這一回失去了這個孩子,讓我很是自責與後悔,我恨自己竟然不知道有了身孕,等到失去後,才傷心,後悔莫及
但其實我好喜歡這個孩子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他生下來,不管要受多大的苦痛。」
想到孩子,納蘭天姿也是神色一黯,帶著悲傷。
看來這一回的痛,她會記得一輩子吧!
記得她的第一個孩子!
蘭陵北畫見狀,知道她也在乎那個孩子就夠了。
那孩子並非沒有人要,至少他的娘親與爹爹這麼地在乎他,只是虧欠了他太多了。
他蘭陵北畫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
「不要多想了,好好在我懷裡睡一覺,路途遙遠,可能有些苦,你若哪兒不舒服了,一定要與我說知道嗎?」
「嗯。」
納蘭天姿點頭,抬手把玩著他垂落下來的烏黑的長髮。
好一會兒,就在蘭陵北畫以為納蘭天姿睡著的時候,又聽得她問,「現在的我,是不是很醜?」
蘭陵北畫仔細地打量著那張蒼白消瘦的臉,而後才說,「除了沒有比本王好看,還算是個清麗佳人,就是瘦了點,回王府後,我好好地養著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好!往後可不許欺負我!」
「得了,就你,本王欺負得了?倒是王妃大人記得好好疼惜我呢!再說大哥同意我欺負你嗎?」
他哪兒捨得欺負了,他以性命來愛的女人,便是他的一切。
擁有她,繁榮富貴,身份地位,突然之間變得那麼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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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隊伍龐大,而納蘭天姿的身子也虛弱得很。
不宜太過於趕路,經常都是傍晚的時候就尋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本來蘭陵北畫提議容軒可先回去,但容軒自然是不想與納蘭天姿分開,於是便只能這麼趕趕停停。
原本花了一個多月的路程,這一回他們是在兩個月之後才趕回了皇城。
兩個月後,已經是入冬了。
納蘭天姿的身子也休養得好了許多,臉色雖然還是蒼白。
可是身上的傷大都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結痂的傷疤發黑猙獰,但是脫落了大部分,脫落之後的傷疤淡色了些,看起來還是很明顯。
但是蘭陵北畫每日給她擦的藥都是珍貴的,只要堅持每日都擦,不需要多久,所有的肌膚都會恢復原來的樣子。
剛結痂的那一陣子,整個身子猙獰得可怕,連她自己都不忍心去瞧。
但是蘭陵北畫就是這麼一日日給她上藥,從未見他有過嫌惡的目光。
曾經她問過,「我身子這麼醜,你嫌棄嗎?」
蘭陵北畫搖頭,回道,「我喜歡的是你納蘭天姿並非一副皮囊!」
想想也是,這一副皮囊本也不是她的。
蘭陵北畫深愛的是她納蘭天姿,與容顏無關,只不過她霸佔了容顏的身子。
她是一縷魂魄,得已找到個軀體讓她存活,還遇上了她。
這一輩子,已經夠了!
容軒因為大勝,已經入宮面聖,一回來,便有許多文武百官來祝賀他。
納蘭天姿因為需要靜養,蘭陵北畫本想讓帶她回王府,不過還是讓納蘭天姿給拒絕了。
畢竟,容軒也在這裡,總不能讓容軒兩頭跑吧,剛回來這一陣子他自然是要經常入宮,會繁忙一些。
蘭陵北畫便隨了她,反正在哪兒都一樣,只要有他在身邊就成了。
「小姐!你可回來了!」
小蝶笑著撲了過去,不過在蘭陵北畫的目光中,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不趕再靠近半分,卻是目光含著深深的笑意。
「是啊,總算是回來了,這陣子將軍府可還好?」
納蘭天姿問道,先是主動地拉上了小蝶的手。
「嗯!嗯!」
小蝶立即點頭,「將軍府還算平靜,璞玉小少爺就是想著娘親,其他一切都安好!江」
剛想江水顏的事情,但是一看到蘭陵北畫小蝶立即噤了聲。
她這一時高興,都差點忘記了蘭陵北畫與江水顏是情.敵。
知道小蝶的意思,納蘭天姿問道,「水顏好嗎?他的傷勢是不是都好了?」
雖然這麼問,可她的手一直都握著蘭陵
北畫的手,他知道這個男人最容易吃醋了。
「江公子的傷都好了,而且酒樓這才半年的時間已經經營得有聲有色了,江公子後來幾個月還跟著許公子習武,打得可厲害了,許公子說江公子對於武功方面有一定的天賦!就連小璞玉少爺的武功也長進了。」
一說到這裡,小蝶這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江水顏習武
是啊,他之前就已經學習了些,輕功還是蘭陵北畫在颳風寨的時候教他的。
武功一開始自然是她親手教導的,他使的劍法不錯,確實是有一定的天賦。
可惜後來因為受傷失去了記憶,不過現在重新練,也來得及。
他習武,一來強身健體,二來可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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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納蘭天姿回來,在酒樓裡忙碌的江水顏立即二話不說趕回了將軍府。
「天姿——」
他欣喜地推開了門,本是想跑過去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但是一看到蘭陵北畫也在裡邊,突然想起那時候他上璃王府求他之事,也答應了從此放棄納蘭天姿。
唯有停下了腳步,笑著一步步朝她走去。
「你可回來了!」
「水顏!」
納蘭天姿見到是她,滿臉的笑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這裡坐,好久都沒有看到你們了,真的好開心!」
江水顏依她的意思在她的身邊坐下,細細地看著她。
而後問道,「怎麼還瘦了這麼多?在那裡過得不好嗎?」
好或不好
還真不好說,唯一清楚的是差點就要見不上他了。
「很好啊!」
她輕輕地笑著,臉上的疤已經完全地好了,除了消瘦外,倒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別。
還真是有些生疏了,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江水顏淺淺地笑著,目光不離她明媚的笑容,這麼看著她真好。
只是不知道還能看多久,只是已經明白,這個女人再也不會屬於他了,或許從來就不曾屬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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