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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半夜採花賊】 文 / 霰霧魚

    江水顏又看了看那庭院偏偏南的一處小亭子,便說,「坐一會吧!」

    納蘭天姿點頭,差了清荷與清茉去準備了茶水,茶水端來的時候,她遞了一杯放到江水顏的面前。

    「喝些茶吧!」

    江水顏接過喝了一口,勾起一笑。懶

    他道,「再過幾日你就要出閣了,我想待你出閣後離開這裡一陣子。」

    「離開」

    納蘭天姿有些不解他離開想去哪兒,輕蹙眉頭。

    她問,「你想去哪兒呢?」

    「那時候我命懸一線,是習家莊的少爺習墨辰救了我,當時我留書一別,到現在也要有三年的光景了,我想親自去一趟習家莊謝他救命之恩。」

    他本是想要傷好之後去的,後來事情一樁接一樁地發生。

    而他的傷本是快好了,後來又被宮裡的侍衛給踹傷了。

    新傷舊傷養了好些日子,之前又因為天姿酒樓的時候忙碌著離不開身。

    此時納蘭天姿出嫁之後,見面的次數也會減少,酒樓的經營已經穩定下來,他該是去一趟習家莊了。

    「是該親自去謝謝他,我記得很久以前答應過你,陪你一塊兒去,後來事情一件接一件地發生,卻是忘了」

    說到這裡她尷尬一笑,似乎她給他的承諾,她一件也沒有實現。蟲

    說過要陪他一起去習家莊感恩戴德的,結果沒去。

    說過要與他一起重振江家當年門面,說過不止一次,她卻連江家都沒有去過。

    「不怪你,我自己也都忘了。能看到你幸福,真的夠了!」

    其實遠遠不夠,他要的是她的幸福,是他給的。

    說到這話題上

    她垂下了眼眸,看著繁複美麗的裙擺下那雙雪白的繡花鞋。

    上面刺繡著牡丹的圖紋,卻是用銀線繡成,隱約可見,並不張揚。

    「水顏,這輩子我欠你最多了。」

    沉默了一會,納蘭天姿又說:「我一次又一次地給你承諾,卻一次也沒有實現。」

    江水顏笑了起來,神色溫柔,目光如水。

    知道授受不親,卻還是忍不住地伸手握上了她擱在石桌子上帶著暖意的小手。

    「傻瓜,這不怪你,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不能意料到的。你並沒有欠我什麼,我承認現在依舊喜歡你,可我希望我的喜歡沒有給你任何的負擔,所以你也別覺得欠了我什麼。」

    納蘭天姿並沒有縮回手,安靜地看著眼前那張俊秀溫潤的臉,眉目如畫,清雅而風情。

    她怎麼能夠沒有欠他呢?

    她欠他太多,欠了他好幾條命,欠了他好多個承諾,也欠了他一生的幸福。

    所以說,江水顏這一輩子遇上她真是倒霉透頂了。

    「可我終歸是欠了你太多,你看看,你甚至還給我準備了那麼多的嫁妝」

    說著說著,卻不知為何鼻子有些酸酸的,眼裡一片滾燙。

    鮮少見著納蘭天姿哭,此時見她如此,江水顏立即慌了。

    他忙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面前彎下了腰,一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另一手握在她的肩上。

    關心地問,「怎麼了?你怎麼就哭了?別哭啊!你沒有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願意的,甚至覺得能多為你做些事情,心裡就會舒坦幾分。」

    她一個沒忍住,淚水洶湧而出,滾燙的一顆顆劃過她的臉頰,有幾顆滴在江水顏的手背上。

    江水顏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多想吻干她的淚水。

    可是此時兩人的身份,他不能這麼做,一旦做了只會讓她更為難罷了。

    再說這裡難免有蘭陵北畫留下來的眼線,他也不想他們之間起了什麼誤會。

    最後,他傾身將淚流滿面的她抱在了懷裡。

    「別哭了,傻瓜,你這樣倒叫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心裡一疼,絲絲如針紮著的疼意一點一點地散泛開來。

    納蘭天姿趴在他的懷裡哽咽了幾聲,抽噎說道:「我水顏,我知道其實你是對我最好的那一個,不論何時都不會傷害我,只想著如何讓我幸福,讓我快樂,讓我不為難」.

    「你這傻瓜!都說了,認識我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啊!」

    倒霉

    江水顏搖頭,輕拍著她的背部。

    「你怎知就是我倒霉了?我倒覺得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可惜了這緣分終究是不夠深,天姿,下一輩子我訂下來了,不論如何,就算有璃王我也不鬆手。」

    頓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就算下輩子你愛的依舊不是我,可我還是會強硬把你留在身邊,慢慢感化你,就算是讓我自私一回!」

    聽他這麼一說,納蘭天姿雖然覺得心裡沉重,卻也因此破涕為笑。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領了!」

    江水顏並沒有鬆開她的身子,依舊是俯著身子將她抱著,心裡一陣苦澀。

    下輩子,他不會再放手。

    今生放手,那代表的便是孤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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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挨過了一日。

    還剩餘四天,便是她的大婚之日。

    可是已經有三日沒有見著蘭陵北畫了,她覺得自己把這日子過得如日如年。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了。

    此時鬧騰的蘭陵雲傾因為拜了許栩為師,此時正與納蘭璞玉一塊兒學習。

    容軒成天又忙於他軍務中的事情,江水顏也去了天姿酒樓。

    蘭陵北畫更是為了這七不能相見,連個影子也沒有。

    小蝶看著自家小姐難得如此傷春悲秋的表情,她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

    笑道,「小姐您這是不是在想璃王啊?瞧小姐這副模樣,王府裡的璃王怕是也不好挨吧!」

    「想!確實是想!」

    她也不掖著藏著,因為她真的很想他了。

    這誰規定下來的破規矩,七日不見。

    萬一這七日期間外遇了,出牆了,豈不虧大了!

    她閃爍著目光,而後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朝著小蝶望去,她道:「不如我去趟璃王府吧!」

    小蝶立即大驚失色地阻止,「小姐,萬萬不能,大婚前七日新人不能相見,這可是我們蘭陵國百年來的規矩,為了將來的幸福,小姐就再忍忍吧,也就剩下四天了。」

    「行吧!忍就忍!」

    也就是四天了,三天都挨過去了,她還不至於這麼沒出息的連四天都挨不了。

    就是

    想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如她一般正想著她呢!

    想碰碰他的手,想要抱抱他,想見他笑的樣子。

    她真是中了蘭陵北畫的毒了!

    一想到自己的婚期已經近了,而姬雲泱大婚與她同日,他要娶池微微。

    老實說心底有些難過,是因為她清楚姬雲泱並不愛池微微,只怕娶她是有他的目的。

    她真的希望姬雲泱可以幸福,娶一個他真心喜歡的女人,兩情相悅。

    蘭陵皇室的血脈一個個都如此固執,真是叫人頭疼。

    小蝶見她有些打消了這樣的念頭,這才鬆了口氣。

    她決定今日起到她出嫁那一日,都要好好地看著,萬萬不能讓她獨自去見蘭陵北畫,而壞了規矩。

    一有風吹草動,她就立即稟報容大將軍,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小姐好。

    「小姐,您要是覺得沒什麼事情,可以用這幾日的時間給璃王繡只鴛鴦荷包啊!想必王爺一定開心!」

    為了徹底打消她的念頭,只能轉移注意力了。

    「鴛鴦荷包?」

    納蘭天姿搖了搖頭,「那東西太難了,我一繡上去,別說那針要扎我手,就算是繡好了,那也不是鴛鴦,怕是一對鴨子了!」

    「噗——」

    小蝶被她的話給逗樂了,不過想想那倒是,小姐的刺繡還是她一針一針教她的。

    上一回連夜繡了那一隻香囊,已經夠難為了。

    不過

    那只香囊似乎每一次看到璃王的時候,都瞧見他把那香囊帶在身上。

    就連下聘禮的那一日,也沒見他取下來過。

    小蝶笑著又說:「小姐就是繡出了鴨子,只怕王爺也高興著,一定當作珍寶一樣!」

    「那是自然!」

    這一點信心納蘭天姿還是有的,因為有過前車之鑒!

    之前那只她不忍心送出去的劣質香囊,蘭陵北畫不也一直都帶在身上,並且當做稀世珍寶一般對待。

    那一夜的忙碌,算是值得了。

    不過一隻劣質香囊掛在他身上就足夠了,再一隻劣質荷包被他藏於身上,他蘭陵北畫敢帶出去,她還不忍心看呢!

    好好的一個人,做什麼收一堆破爛掛於身上?

    因為她實在不相信自己的手藝,與其如此,她還不如去買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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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暖暖的燭火中,蘭陵北畫躺於床.上,輕輕地念著。

    好些日子不曾與她分別這麼久了。

    婚前七日不能相見!

    這到底是哪個祖宗給規定的!

    嘖——

    真是把他給熬苦了。

    他成日所想的多少她的一顰一笑,卻不知這個時候納蘭天姿是不是如他一般,將對方想念。

    蘭陵北畫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又是輕嘖了一聲。

    這個時候她一定已經入睡了,怎麼可能會想著她?

    那沒良心的女人,此時怕是睡得舒坦著。

    他卻是輾轉難眠。

    燈火如豆,安靜地燃燒著,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正想揮袖熄了燭火好好地睡上一覺。

    抬手的時候卻聽到外邊有細微的聲音,並非是房門,而是窗子外傳來的。

    他靜靜聆聽著,帶著幾分戒備,聽這聲音並非風聲,而是人為。

    能躲得開王府裡的侍衛,安然進入,甚至入得了他的濃墨閣樓,此人並非一般。

    緩緩地坐起了身子,他也不躲就這麼朝著那扇偶爾發出細微的窗子望去。

    卻見那窗子被輕巧地推了開來,連聲音都是輕微到幾乎聽不見。

    而後一條長腿跨了進來,燭火的照耀下,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人身上穿的是一襲雪白的衣裳,是個女人!

    莫非

    是採花賊,而且是來采他的?

    一抹淺淺的笑意緩緩地浮在他的唇角,而後笑容深入眼裡。

    「你跳窗子的時候小心些。」

    他放輕了聲音,剛剛說那女人沒良心,此時他收回那句話。

    果然見得窗子正要邁進另一條.腿的人愣了下,隨即很快地將另一條跨了進來,手一撐,整個身子輕巧地從窗子上跳了進來。

    真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你個沒良心的竟然還睡得著!」

    納蘭天姿關好了窗子立即朝他撲去,輕輕一推便將他推倒在床,壓.在了身.下,雙手死死地抱於他的雙肩。

    蘭陵北畫目光閃爍著,看著眼前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溫潤一笑。

    雙手抱著她的小臉,逼迫她靠近自己,吻上了她的紅.唇。

    只是一碰,立即得到她熱.情的回應,唇.舌.糾.纏不分,.抵.死.纏.綿。

    他空出一手握上了她胸.前的渾.圓,因為趴在他身上的緣故,只覺得掌心裡的柔.軟更為飽.滿,柔軟地幾乎要將他融化為水。

    目光裡帶著情.欲,卻在自己要把持不住的時候他強迫自己離開了她的唇,只是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態。

    忍不住地又湊近,在她的唇上親吻了幾下。

    「怎麼了?」

    見他停下,納蘭天姿疑惑地問。

    卻是安靜地趴在了他的身上,全身的力氣支撐於他的身上,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張她想念了三日的臉龐。

    一點都沒變,只是此時的他臉上染上了紅暈,眼裡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渴.望,那樣的目光輕易地觸動了她的心弦。

    他喘息著說道:「想跟你說說話。」

    雖然他想要她,此時也是忍著停下。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都要因為欲.求.不.滿而死了。

    納蘭天姿安靜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卻是抬著小臉,目光朝他望去。

    「我想你,就來了。」

    什麼七日不能相見,她又不是生活在封建時代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這樣的話。

    讓她乖乖等個七日,她覺得太過漫

    長,一覺得時間漫長就會胡思亂想,乾脆今晚偷偷離開,來這裡尋他。

    「我也想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強忍著不去看她,是因為他們說了七日之內見了會不吉利,他想給她一份完美的未來。

    卻沒想到她找上來了!

    這樣也好,證明他在她心裡的份量只增不少。

    納蘭天姿笑了笑。

    「今晚我就當採花賊了,在你這邊睡一晚,明早我再偷偷回去,大哥他們一定不會知道的。」

    「明早我送你回去,忍了這麼多日,我們是不是該」

    他笑著一反被壓身下的狀態,低下頭吻住她溫潤的紅唇,繼續之前未完的舉動。

    繁複的美麗衣裳一件件飄落床.上,伴隨著男子的內衫。

    而後一雙精緻的繡花鞋咚地一聲落於地上,緊接著又是另一隻掉落下來。

    房間內喘息加重了不少,帶幾聲曖.昧的呻.吟聲。

    當那溫潤柔軟而狹窄的地方包裹著他的欲.望的時候,蘭陵北畫再也克制不住在她的身上馳.騁起來,一下又一下,橫衝直撞一般。

    叫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合著他的舉動,長髮如墨散了下來,目光一片如癡如醉的迷.離。

    一次又一次,兩人如上了雲端一般,直到深深寂夜

    將幾日來的想念發.洩了一番,兩人已經是筋疲力盡,納蘭天姿埋於他的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

    雙手環上他的頸子,低著聲音說道,「北畫也不知道為什麼婚期越近,我就越覺得有些不安。」

    她這算是算是婚前恐懼怔?

    不過這些日子總覺得不安,也不知是為何。

    「傻瓜!」

    蘭陵北畫低低一笑,輕吻她的鼻端,雙手卻是不規矩地在她的身上游移著。

    「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你別胡思亂想。倒是我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要將你迎娶進門了。」

    她點了點頭,又說,「你知道嗎?水顏他給我準備了嫁妝,二十幾箱子的古董,還有五萬兩的銀子,分成好幾隻大箱子。」

    蘭陵北畫愣了下,他沒想過江水顏有一日會給她準備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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