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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潛邸第二章 入侍皇后 19 文 / 薛湘靈

    海旺先回過心神:「中堂,這可算是半粒定心丸……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那個皇子福晉不是福晉。還能少了您家。」

    馬齊捋著鬍子,要不是因為當今皇帝性情比之先帝更為叫人琢磨不透加上性情喜怒不定,就算是近臣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其實皇帝也夠累的,誰不知道這位萬歲爺每日都是忙到近乎四更天。給臣下批復的奏本動輒千言,不說一個日理萬機的皇帝就是作為上書房的大臣也有些吃不消。怪道上次洋傳教士覲見時,皇帝向人抱怨甚至忙到抽不出時間來見后妃皇子。這放在歷朝歷代都是絕無僅有的,就是為了這個馬齊也不願甚至說是不敢去碰這個釘子。

    康熙年間就因為有一次隨同當時的國丈佟國維保定先帝皇八子胤祀為皇太子,被先帝痛斥由上書房大臣將為上書房行走,而佟國維更是被貶斥回家。這早已不是先朝,自己又有何德何能能夠說皇帝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會做出比先帝更為激烈的手段來,雍正爺可是比康熙爺的性子更壞。想到此,馬齊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否則很有可能萬劫不復。那時候不僅自己祿位不保,別說什麼皇子福晉了有可能侄女兒有可能會在深宮永世不得翻身。

    「既然怡王爺都這麼說了,咱們還是別擰了。皇上那個脾氣你我還不清楚,要是真的惹惱了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馬齊抽著手裡的旱煙:「也就是一夜的事兒,不會有太多的變故。就算是遷延一夜很快也就過去了。」

    海旺心底暗暗罵了一句:老狐狸,要問也是你要問的。如今要退步抽身也是你要退步抽身,和著就是拿我當了出頭的鳥兒。什麼得罪人的事都是我在做,你就成了老好人了。臉上卻滿是信服的笑意:「還是中堂大人見識淵博,換了奴才可就是想不到這麼深遠。單單就是這個也夠奴才學上十年八載的。」

    「總是多看多聽多想就是了。」馬齊志得意滿地捋鬚笑道:「但願真如王爺所說,只要是能夠出一位嫡福晉就是莫大的榮寵了。」

    海旺跟在馬齊身後出了軍機處值房,三伏天正晌午的日頭照在地上看得人眼暈。唯有樹上的知了彷彿不知炎熱,依舊在那裡吱吱呀呀叫個不住。身上穿的薄紗朝褂有些汗津津起來,兩人各有一座府邸就在附近。依照往常的習慣皇帝此時不會宣召臣子,不如趁著這時候午膳過後皇帝歇晌的時候各自回家換件衣服,指不定到了午後還有事要找兩人。不免兩人一稽首作別,馬齊四人抬的大轎早已候在一邊。搖著一把扇子瀟瀟遙遙上了大轎,海旺的涼轎也等在一邊做辭後上了自己的轎子回家去了。

    「主子金安。」高芸嫣一直在皇后寢殿外當值,聽見西洋珍珠帳內傳出動靜趕緊進來。那拉氏已經一徑坐了起來,有些怔怔地看著外面。

    跪安起來沒聽見皇后說話,抬頭看見皇后眼角隱隱有著淚水。從沒見過皇后這番形容,未免心裡犯了嘀咕。是誰惹得皇后這樣子,是什麼又觸動了皇后的心事?心裡想著手下卻不曾停下來。拿起皇后日常穿用的寧綢氅衣伺候她更衣盥洗,隨即又奉上一盞太醫院特地調製的清火祛暑的涼茶:「主子?」

    「嗯?」那拉氏這才緩過心神:「怎麼是你?寶音呢?」

    「回主子的話,寶音到後面給主子張羅午寢後的小點去了。若是主子叫她,奴婢這就去傳來。」高芸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當差不慎惹惱了她,見到自己都沒有好顏色。

    「不必了。」那拉氏坐在紫檀圈椅上:「正好想起一件事,趁著這會子有空問問你的意思。」

    「是。」高芸嫣斂眉退到一步開外,恭恭敬敬地站著。

    那拉氏喝了口清熱祛暑的涼茶,口舌生津:「芸嫣,總是覺著你有無數心事。你跟她們又不一樣,倒不是我拿你當了外人。反倒是你拿自己當了外人,說話行事總是帶著十二分的規矩。這要是指了婚到了阿哥身邊,可是沒有這個規矩的。你是個知書識禮,肚裡裝了好些墨水的孩子。不會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既然是進了宮入了府就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媳婦了,雖說老實是好事。只是總要有些皇家的威儀出來,主子太好說話少不得會被那些奴才們小瞧了去。也就會受些閒氣,不值當明白麼?」

    先前以為會是被皇后說自己哪兒做的不夠好,免不了一番教訓。哪知道會是皇后的諄諄教誨,甚至帶著一絲教導為人處事的法子可是沒想到的緣法:「奴婢謝主子教誨。」

    「這話就說遠了。」那拉氏拉起她:「以後啊,只怕見了我就要行大禮了。有些話就變成了婆媳見說話,免不了帶著十二分的規矩和教訓在裡面不及這時候說話來得自在。」說著便起了身:「日頭偏西了,咱們出去走走。等會兒寶音打理好了叫她先去歇著,晚膳有你伺候就好。」

    「庶。」高芸嫣趕緊答應了,一面扶著那拉氏出了寢宮。兩人走在清風習習的迴廊上,盛開的薔薇和芙蓉花格外惹眼。

    皇后沒有穿宮鞋,走路的時候便輕省了許多:「芸嫣,我方才做夢夢見早夭的大阿哥了。這一生啊,我只生了這一個孩子長到八歲就沒了。那時候以為自己還會再有,過了這麼多年都沒聽過哪個孩子真真切切地叫一聲額娘。哪有不想的,想也只有放在心裡不能拿出來說。」

    手裡拈著一朵盛開的芙蓉花,明明是純淨的白色,等到採摘下來過些時候就紅得耀眼起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誰都是一樣的。不會為著你是不是包衣或是旗人家的孩子就有了分別,即便不是旗人家女孩子也還有抬旗的時候。別為了眼前一點小事就迷了自己的眼睛。不划算,明白嗎?」

    「是。」高芸嫣心底涼了半截,知道自己所得的不過是最低一等的東西。只是這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莫大的福分,這是從那天被皇上指名前來選秀就注定的。包衣家的女兒能夠進到上三旗秀女的選秀人選中已經是自己命中最大的福分,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皇帝親自指定前來應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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