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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三章 魏鶯兒 文 / 薛湘靈

    戲台上鶯鶯燕燕一般的女子們用著江南特有的水磨腔,彷彿將台上台下所有人俱都帶入到山溫水軟的如畫江南。

    「這曲子可聽?」鈕鈷祿氏轉臉看著嫻雅:「到底是昇平署的,比宮裡伺候的那些人規矩得多。」

    「是,也才是跟著皇太后才讓奴才長了好些見識。」嫻雅抿嘴一笑:「這些小姑娘們看著倒是不大,玩意兒卻也是規矩的。」

    「只是每日費的功夫也不少。」皇太后由始至終沒有聽見富察氏說一句話,放在任何時候都會聽到她或多或少的話語,怎麼這會子能夠不插一句話。心下有些疑慮便轉過頭去看一旁的富察氏:「皇后瞧什麼,這麼出神?」

    「回皇額娘的話,媳婦兒看著看著就出了神。這戲唱得真好。」富察氏趕緊扭過身笑回道:「跟嫻雅說的一樣,只有跟著皇太后才是真真長了見識。」

    煙霞已經打聽好富察氏吩咐的事情,悄悄地回到富察氏身邊。手裡端著一個紫檀鑲螺鈿的托盤,上面放著三盞茶盅。依序放到鈕鈷祿氏富察氏和嫻雅手邊,鈕鈷祿氏撇去茶沫抿了一口。

    嫻雅笑笑,跟皇太后一樣撇去茶沫送到嘴邊作勢抿了一口。富察氏只是淺淺喝了一口,依舊是看著戲台上的悲歡離合。

    「回主子的話,奴婢已經打聽過了。主子瞧見的那個在上場門外伺候的女孩子是昇平署魏清泰家的小女兒,叫做魏鶯兒。今年十五歲,是前兩日剛到昇平署來當差的。」煙霞扶著富察氏走在長春宮的院子裡。

    「在旗?」寶音緊著手上的金護甲:「還是包衣?」

    「魏家是鑲白旗佐領下的包衣奴才,不在旗。」煙霞緊緊護持著富察氏:「魏清泰只是一個小小的內管領,身份低得很。」

    「都不在旗了,能高到那兒去。」富察氏輕睨地一笑:「明兒得空的時候你把她領到我這兒來,我要見見她。」

    「主子,她連下五旗的包衣奴才都不是。」煙霞有些擔心:「要是守衛的護軍問起來,奴才怎麼說?」

    富察氏抿嘴一笑:「煙霞,你是怎麼檔子事兒?這還算是事兒麼?你要是連這點事兒都處不好,我看也就不用在我身邊呆下去了。」

    「奴才昏聵,主子息怒。」煙霞騰一下跪在地上:「主子饒了奴才這次,奴才再笨也會給主子辦好這件事。」

    「起來。」富察氏淡淡一笑:「我看你是謹慎過了頭,連這件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在這麼下去,我還能放心交給你做什麼事?」

    「是,奴才沒用。」煙霞汗流浹背,除了沒頭沒腦地請罪磕頭幾乎說不出一句整話。

    「得了,起來。」富察氏看都懶得看她,踩著花盆底的宮鞋穩穩進了寢宮。

    天濛濛亮,嫻雅已經起身一個人在承乾宮的園子裡散步。玉沁拿著件繡著蟹爪菊的披風過來:「主子,雖說是小陽春的天氣總是入了秋。這會兒可是貪不得涼快的。」

    「嬤嬤起來這麼早,別是出了什麼亂子?」嫻雅深知玉沁的為人,不論大小事只要是從她眼前心裡經過,絕對是逃不過的。又是一個心思縝密為人謹慎的人,不會將任何事情告訴旁人知道。

    「主子可算是料事如神的,奴婢做什麼都是逃不過主子的眼睛。」玉沁跟在嫻雅身後:「昨兒守著西二長街百子門的太監遇見奴婢,因為上次欠奴婢一個人情就告訴奴婢。皇后主子身邊的煙霞到了南府內的昇平署,帶來一個漢家女子到長春宮。」

    「昔年孝莊老佛爺有一塊鐵牌子豎在欽安殿外:纏足者嚴禁進入六宮,違令者斬雖說這幾年規矩鬆了,依舊只是漢軍旗的才能入宮。皇后是六宮之主,斷無不知之理。怎麼會明知故犯?」嫻雅扭過頭:「嬤嬤以為呢?」

    「主子別忘了,這時候正是選秀的時候,若是有人托了皇后,只怕就會尋個私情也是有的。」玉沁也在懷疑這件事,至少富察氏不會豎著一個大大的把柄給所有人抓。

    「不會。」嫻雅齒縫裡吐出兩個字:「就算是走門路,也不會堂而皇之進長春宮去。她不糊塗,除非跟她密切相干。要不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甘冒這麼大風險,皇太后又不是老糊塗。」

    玉沁想起守門太監曖昧的眼神,一道靈光閃過:「主子,總不會是為了把萬歲爺拴在長春宮玩出的新花樣?」

    嫻雅踩著花盆底穩穩當當走著,原本茂盛的梨樹到了秋季也有些蕭索起來。即便是小陽春的天氣終究是趕不上初春時候:「若真是這樣,我倒是覺著不錯。皇上身邊的人不少,還沒有一個出身這麼低的。既然是上三旗的皇后要給皇上找一個漢家的妃嬪,不吝於給宮中帶了一個好頭。這就能讓所有人雨露均沾,也就不會一家獨大。」

    「奴婢覺得皇后倒是有心跟主子計較似地,怎麼時時處處就會留心這些事。」玉沁跟著她往二進院走:「主子也要仔細才好,萬歲爺那兒主子還是不能鬆了手。」

    「鬆不鬆手倒是不打緊,你看到了儲秀宮純嬪那兒的四阿哥沒保住。皇后卻是再不說我妨著誰,為什麼?」嫻雅扭頭看著玉沁:「這可不是在東六宮出的事兒,是緊挨著長春宮的儲秀宮出的事。而鍾粹宮的嘉嬪,不過是一牆之隔幾個阿哥格格卻是壯壯實實。這就不是妨不妨著,而是有人的心思壞在裡頭。」

    「主子說起這件事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來。」玉沁笑道:「皇上說咱們的小阿哥算是四阿哥,壓根就沒把純嬪所出的阿哥算在排行裡頭去。」

    「純嬪那個阿哥,可惜了。」嫻雅歎了口氣:「我聽嘉嬪說,也是驚風沒的。純嬪哭得死去活來,這孩子剛一生下來就被人說是為了勾走二阿哥的命趕著出來的。這會兒去了,又說是二阿哥不甘心,也就順道帶走了這個弟弟。」

    玉沁想要笑竭力忍住還是沒忍住:「主子,這話說起來就可笑。」

    嫻雅沒有絲毫笑意:「嬤嬤,我倒不想阿哥有什麼大的造化。只要是平平安安長大成人,皇阿哥的身份也夠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別的事兒都算不得什麼。」

    「主子的心思固然是好的,只是有些人鼠肚雞腸想來又不知道生出什麼歪心思。」玉沁跟著她:「主子,不說別的。萬歲爺對婉格格心裡終究是有疙瘩在裡面,趁著什麼時候有空兒還是要跟萬歲爺實說了才是正經。」

    「我也想過,還不是時候。」嫻雅仰頭,秋高氣爽的天氣。湛藍的天上只有兩朵絲緞般雲朵,好像江寧織造新進的羽緞一樣耐看:「若是長春宮真要給皇上換個口味的話,第一個坐不住的不是別人。而是翊坤宮的,她雖說是貴妃出身到底是漢軍包衣。這會子再來個漢女的話,唯一能夠匹敵的就是她。倘或人家得寵,只怕皇太后遷怒的就是她。」

    玉沁點頭:「主子這點倒是比奴婢想得深遠,到那時候只怕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還不止這一點。」嫻雅剛要說話,眼瞧婉兒身邊的宮女吟兒踩著小碎步跑過來:「主子吉祥」

    「怎麼,婉兒這麼早就起來了?」帶著笑,嫻雅對女兒身邊的宮女都是客氣而親切。

    「格格醒了到主子寢宮去,沒瞧見主子。就讓奴才趕緊來尋主子,要和主子一起用早膳。」吟兒福了一福。

    「我倒是忘了,是該傳早膳了。」嫻雅笑笑:「嬤嬤,你們也去墊墊肚子。等會兒啊說不定咱們格格又想出什麼新鮮花樣兒要我們跟著一起胡鬧呢。」

    「是,奴婢告退。」玉沁福了一福,伺候一日三餐和盥洗更衣很早的時候就不用她跟著了。每日做的幾乎就是陪著聊天或是做些別人根本就不能勝任嫻雅也不放心的事情。

    嫻雅看她要走,忽又想起一件要緊事:「嬤嬤,等等。」

    「怎麼了?」玉沁轉過身,吟兒沒有跟在身邊。二進院裡依舊只有兩個人在庭院**,有無外人一目瞭然。

    「那個昇平署的女孩子叫什麼?」算算日子,只怕這幾天安安會進宮給皇太后請安。這件事只要是宗人府記在本子上,日後有人想要賴賬的話就是說什麼都是不可能脫身的。

    「奴婢問過,雖說是長春宮捂得很嚴實。不過還是被人露了口風,昇平署的人見是長春宮的人帶走的也就有了疑問。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也就隨之露了出來,叫做魏鶯兒。」

    嫻雅笑笑:「還指望自己是薛寶釵,帶個人進宮偏偏是叫鶯兒。只是這名字倒是像戲班子裡人的名兒,咱們萬歲爺愛給人取名兒。日後給人家一個好名字,指不定還要抬旗呢」

    玉沁沒聽懂嫻雅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主子,誰是薛寶釵?」

    「哦,隨口說說。」嫻雅不好露出這個帶著揶揄和輕睨口風:「嬤嬤您看誰是多愁多病身神又是傾國傾城貌?」

    玉沁笑著打量了一下嫻雅:「若說傾國傾城貌,奴婢倒覺得是主子。只是這個多愁多病身,奴才還真是不好說。」

    嫻雅笑起來:「那咱們就不說了,這會兒要是再不去用膳只怕格格就來聒噪我了。」

    玉沁忍不住笑道:「格格這個性子倒是好的,日後也必是好的。」

    「就是你們素日釀的她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嫻雅笑笑:「就是每天跟阿哥一處玩,也是像個姐姐的樣子。」

    「到底是姐弟情深,也沒見格格平日跟誰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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