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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二十八章 敬事房總管 文 / 薛湘靈

    「主子,有件事奴婢覺著有些異樣。」如霜也是心下盤算了好些日子,就是跟杏兒說起也是不得要領。

    「什麼?」嫻雅正低頭看著鞋面的花樣,一下抬起頭:「什麼異樣?」

    「每到逢年遇節的時候,翊坤宮主子的娘家就會有大包小包或貴重或稀罕的物件送進宮裡。哪怕是身份再低微的主子也有應得的一份,可是這都進了臘月了還不見有人送來。聽人說,前兩日皇后還派人到翊坤宮請了貴主兒到長春宮說話來著,可不是奇事是什麼。」如霜跟在嫻雅身後:「料想皇后主子家也不缺這些,怎麼就是一會兒不到就是忍不住了。」

    嫻雅想起弘晝在江南就派人抄了高家的事情,隨著高恆的人頭落地高家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只是皇帝沒有將任何一句話透露給高芸嫣,除了后妃不得干政以外只怕還有別的什麼事在裡面。

    如霜說的前半句固然是宮中上無人知道這件事內幕,只是後半句卻是另外一番計較了。富察氏一向跟高芸嫣有心病,上次永璉驚風而死的事情,面上沒有遷怒於高氏焉知不是將高氏恨了個底朝天去。

    就算是皇帝不許人把高恆的事情傳入後宮,皇后跟傅恆姐弟之間總有書信和人情往來。難免在言語之間會有些許言語洩露,只是這些話皇后未必會透露給高氏知道。

    高氏恃寵而驕,宮中自上而下沒有不知道的。要想讓高氏的狐狸尾巴在皇帝面前顯露無疑就只能繼續給她來個烈火烹油,受多了寵愛的吹捧的人多半就不會掩飾自己的性情了。皇后那個坐山觀虎鬥的心思不是不清楚,況且也不想讓高氏知道究竟是誰給了高家最後一擊。

    「興許是年下皇后有什麼要吩咐貴妃的,你們這幾個丫頭就是素日想得太多,連這個都能琢磨上。」嫻雅笑道:「我從江南帶回不少你們用得著的胭脂水粉,可不比宮裡的那些。只是顏色香味好些,喜歡什麼樣兒的等會兒自己挑去。」

    「主子的眼光再不錯的,上次主子賞給奴婢那對荷包就是純嬪嘉嬪那兒也沒見過這麼精緻的花樣兒。」如霜抿嘴笑道:「都說主子最會打扮人打扮自己,跟著主子是奴婢們的福氣。」

    「你這嘴啊,跟婉兒一樣都是抹了蜜糖的。」嫻雅笑著戳戳如霜的額頭:「記著我的話,有些事少打聽。都進宮這麼些年了還是管不住自己可是怎麼好?要是以後自己當家作主還是這樣子,可是怎麼好呢?」

    「怎麼當家作主?」如霜還沒想出嫻雅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錯愕地看著嫻雅:「奴才一個宮女子怎麼就是能夠當家作主,主子別笑話奴婢了。」

    「難不成一輩子就困在這宮裡?」嫻雅笑著扭頭看著有些傻傻的如霜:「等大了些,就放你們出宮。」

    「出宮?」如霜瞪大了眼睛:「主子,您不是跟奴婢說笑。不是說宮女子等到老了就在宮裡隨便張三李四找個人嫁了的,怎麼還叫奴婢出宮?」

    「你們只是選秀女選進宮做宮女的,又不是要你們在宮裡待上一輩子。前明時候的有對食,客氏和魏忠賢就是一對兒。我們大清國沒有,你們都是八旗人家的女孩子是不許在宮裡終老的。」嫻雅籠好如霜幫著披好的狐皮坎肩:「就是想問問你們,日後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還是嫁一個上三旗的侍衛。這可是唯一能夠讓你們為自己將來打算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也不要迷糊了。」

    「主子……」如霜扭捏著,臉色漲紅:「奴婢要是守著主子一世也好的。」

    「為了哄我開心,這麼假的話也說?」嫻雅挑起眉笑個不停:「日後嫁了人再說這種傻話,只怕就有人不依了。」

    「主子」如霜跺腳,捂著臉滿臉羞紅跑下去。

    嫻雅穿著狐皮坎肩在寢殿裡來回踱步,這次從江南回來便覺得宮裡很多事情都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只是幾天的工夫,諂媚和逢迎的人幾乎要踏穿了承乾宮的門檻。各式各樣的禮物幾乎要把承乾宮後殿堆滿,只是短短幾天的功夫就這樣。長此以往的話只怕很多人都要冒酸水了,而自己天生就不是那塊料。要想撞了自己的木鍾就能一步登天的話,還不如去翊坤宮拾鞋。

    「主子,敬事房總管來給您請安。」杏兒進來福了一福:「是不是叫進來?」

    「敬事房大總管?」嫻雅愣怔了一下:「這可是內廷大總管。」

    「主子,這是怎麼檔子事?」杏兒知道當初承乾宮可是敬事房幾乎都不預備綠頭簽的,就是有膳牌也會被人藏起來。這才多久的功夫,居然就是敬事房的大總管來請安了。

    「只怕是來問問起居的,再有就是問問你們我的日常起居。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就是要去太醫局知道臨盆是什麼時候。」嫻雅坐在熏籠前,手上戴著的翡翠鐲子彷彿一汪春水在蓮藕似的皓腕上環繞著。

    「奴婢去請總管進來。」杏兒端了一盞杏仁茶到嫻雅手邊:「主子暖暖胃,等會兒該餓了。」

    「永瑜回來了?」嫻雅喝了口雪白溫潤的杏仁茶:「跟著婉兒一處,兩個人要是玩累了得有人看著。」

    「一直都是嬤嬤看著,阿哥那兒沒離過人。」杏兒答應了一聲,這才起身出去。

    嫻雅慢慢喝著杏仁茶,青蔥玉指上染著鳳仙花的艷紅。想起那天杏兒跟自己說的話,皇后從來都不染指甲,結果那天居然叫人將西洋進貢的珍珠色指甲油拿來染指甲。一面染指甲一面說,都說嫻妃喜歡用西洋指甲油,只為著對了萬歲爺的胃口。對不對口味不知道,只是能去長春宮過上一夜也是一月才一次的事情。

    「奴才王福給嫻貴主兒請安,貴主兒金安。」敬事房大總管王福當面跪下請了個雙安。

    「起來說話。」嫻雅抬抬手:「杏兒,給王總管設個墩子坐下說話。」

    「奴才不敢,貴主兒抬舉奴才了。」王福甚至是比養心殿大總管還有威風的首領太監,包括皇后在內宮裡沒有敢給他臉色看。杏兒已經給他端來錦墩,還將新進的貢茶端來一盞:「總管用茶。」

    「有勞姑娘。雖說是宮嬪們對他諸多賞賜,只是這設座端茶還真是第一次。王福欠身接了,又行了大禮後這才坐下。

    「總管這時候過來,為了何事?」嫻雅喝了口杏仁茶,杏兒已經熟稔地將一塊熱帕子捧到嫻雅手邊給她用過。

    「主子這次孕期幾何,敬事房好記檔。「王福趕緊起身答道,嫻雅笑著讓他坐下:「這事兒啊。等會兒雨芯過來叫她跟您說去,這事兒她都清楚。」

    「是,奴才聽嫻主兒吩咐。」王福剛要起身,杏兒手裡已經捧著一個大大的紅包過來。

    「別嫌少,這是這次去江南帶回來的小玩意兒。剛回來也沒預備別的,就當是送您年下打發人的。」嫻雅指著杏兒手裡的包裹笑道:「別嫌我拿出來的寒磣就好。」

    「主子這話可是當面打奴才的臉,奴才自打進了宮就沒出過紫禁城,您賞奴才的東西可比什麼都體面。」王福接過東西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頭:「奴才老家就是江南人,這可是權當是主子讓奴才在回家一趟了。」

    「不嫌棄就好。」嫻雅笑笑:「只怕年下敬事房也忙,我這麼點事還讓你專程跑上一趟可真是勞動了。」

    「只要主子不嫌奴才絮叨,奴才天天來都好。」王福雖說不看人臉色,可是如嫻雅這樣待人還真是第一個,跟嫻雅說話不用擔心有什麼話犯了忌諱也不必擔心她會藉機套話什麼的,怪道宮女太監都願意到承乾宮當差,哪怕是到東六宮當差也是好的。相比之下,西六宮那邊就是難當差得多。

    「那可是我莫大的面子。」嫻雅笑笑:「早間皇后說長春宮的魏宮人這會兒就要晉封為令貴人了,是住在東六宮還是西六宮那邊?」

    「回貴主兒的話,令貴人這時候還不是一宮主位。又是皇后主子親為舉薦,皇上已經有了口諭讓令貴人依舊住在皇后主子的長春宮後殿。」王福笑著回話:「主子這話反倒是奴才要笑話主子了,怎麼一個貴人就敢獨居一宮了。」

    嫻雅失笑:「原是我該被笑話,總管可別說出去。要不可就是我不知道宮裡規矩了,那皇上就該說我進宮這麼些年居然忘了這麼小的事兒。」

    「這是貴主兒素日不計較,若是計較的多了又怎麼會如主子這樣問出這樣的話來。」王福幾乎心裡笑起來,嫻貴妃還真是心無城府。說話問話一向都沒什麼心思,要是翊坤宮的貴主兒只怕這會兒又要臉紅脖子粗的罵人。幾次責打宮女太監都是仗著皇上和太后不知道,皇后也當做沒看見也就是了,要是哪一天被人知道了只怕就是她自己也要為這件事吃大虧,責打太監也就罷了。宮女可就是不一樣了,她自己還是漢軍包衣出身,可是這些宮女子誰不是八旗女子出身,追溯到祖上只怕還是從龍入關的八旗將士,建有軍功的。

    「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大家說說笑笑也就好過些。宮裡素來規矩大,再不說說笑笑這日子可怎麼過?」嫻雅笑著讓杏兒將一碟點心放到王福手邊:「總管若是不急,用點承乾宮的小八件再走。」

    「奴才謝貴主兒賞。」誰不知道承乾宮小廚房的手藝就是皇太后和皇上也是讚不絕口,賞給自己可是莫大的體面:「奴才還有事,不敢過多叨擾貴主兒。這麼大的賞賜奴才不敢辭,這會兒帶回去慢慢吃。」說完,請了個大大的雙安方才倒退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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