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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後宮風雲第十九章 奇異的懷孕 文 / 薛湘靈

    嫻雅悄悄側了身子:「皇額娘,您方才不是讓人給您預備檀香說是要念延年保壽經的。想來檀香預備好了。」

    「還念什麼經,我念再多經也是白念了。」鈕鈷祿氏冷冷看著魏鶯兒:「這麼些年還從沒人敢跟我這樣子說話,你倒是第一個。我不止不能冤枉皇帝還不能冤枉了你是不是這可是對你的清譽有了妨礙了。你一個下三濫的東西還敢跟我提這話,倒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魏鶯兒跪在地上,抬起頭剛要說話時看見嫻雅斜插在鬢邊偏鳳嘴裡的珠子無風自動,左右晃動。福至心靈,馬上閉嘴不說話了。只是俯首跪在地上,鈕鈷祿氏心底的怒氣卻是絲毫不減:「去給我把敬事房總管王福壽找來,叫他把冊子給我找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日記檔上記的,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兒。要是有一心半點不合的,我看這些人有幾個腦袋。」

    門外宮女聽見吩咐便要轉身去傳敬事房首領太監王福過來,嫻雅心底卻是清楚。要是敬事房的日記檔上記的是跟皇太后說的一樣,魏鶯兒便是必死無疑。倘或不是,魏鶯兒不知輕重在皇太后面前胡沁的話,只怕也是必死無疑。自己在邊上見死不救放在哪裡都是說不過去的。

    只是略一愣神的功夫,門外的宮女已經沒了影子。想要去攔住已經成為泡影,皇帝在山高水長樓前接見蒙古王公,自然是不會到皇太后身邊來。要是再不來個人排解一下的話,魏鶯兒跟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性命活著了。

    嫻雅沒有想到的是,皇太后昨晚就已經下了懿旨今兒只要是魏鶯兒進了長春仙館旁人都不許來這兒。外面的宮女不止是到了敬事房去請首領太監,還會去太醫局找來太醫當場給魏鶯兒把脈。

    「奴才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萬福金安。」王福早就被人授意,拿著朱紅封面的日記檔到了鈕鈷祿氏跟前。

    「把日記檔給我瞧瞧。」皇太后手一揮:「魏氏說她是伺候了皇帝五個月,我說只有四個月。倒是要看看是誰對的,我不能白冤枉了人不是。」

    周圍的人都不敢多說話,就看見皇太后手裡那本冊子飛快地翻著。須臾之後臉色鐵青地看著魏鶯兒:「我真沒想到你還這樣子會說謊,五個月?哪來的五個月,你肚子裡的野種到底是誰的」

    敬事房日記檔只是記著皇帝留宿長春宮,卻沒有寫明究竟是皇后還是魏鶯兒侍寢。嫻雅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原來皇后說的李代桃僵是為了這個緣故,難怪把魏鶯兒當作活菩薩一樣供著。敬事房日記檔上含糊不清,不能說清楚皇后和魏鶯兒到底是誰懷了身孕。若不是皇后自己在皇太后面前失儀的話,只怕已經得逞。

    魏鶯兒就變成了百口莫辯,怎麼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伺候皇帝的。也就還不出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皇太后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有緣故還是剛剛知道。

    「貴人,究竟是怎麼檔子事兒你倒是說啊。沒瞧見皇太后生這麼大氣,要是氣出個好歹誰也擔待不起。」嫻雅還沒看口,一旁的敬事房首領就先自勸道。終於看清楚,這個局只怕是皇太后有心布下的。

    擺佈一個小小的貴人,皇太后實在用不著太高明的手段。只是一個極為低劣的手段,都已經叫人受不了了。嫻雅在旁邊笑也不是怨也不是,老太太一把年紀還有如此心思。真是不可小看了去。

    「奴婢回皇太后的話,奴婢每次伺候皇上都是皇后主子安排的。皇上到了長春宮用膳,自然留宿在長春宮。」魏鶯兒嚇得魂不附體,皇太后指責別的事情還能辯駁。要是說出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雖說沒見過最後會是怎樣結局。可是戲文中也說過,**的罪過說什麼都是擔待不起的。

    「這麼說是皇后教你的?」鈕鈷祿氏挑起眉毛看著王福:「太醫呢?叫他來給魏氏診脈,這總是不會作假的。」說完看了魏氏一眼:「皇后待你倒是不薄,要是膽敢把皇后也拉下來的話我便饒你不得。」

    「皇額娘,令貴人一個小孩子家哪裡見過這麼大陣勢。您瞧,她臉都嚇白了。皇額娘消消氣,也讓貴人好好想想。有什麼事兒等會兒再說。」有些擔心皇太后為此跟皇帝起了什麼衝突,畢竟一個小小的貴人實在是不值得讓母子失和。況且魏氏犯不著拿著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皇太后不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話再鬧下去便是過火了。

    「你少替她說話,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一個小小的貴人誰借她的膽兒。」皇太后臉色鐵青,話音未落已經看見太醫夾著藥箱和軟枕進來:「微臣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吉祥。」

    「你給這個魏氏瞧瞧,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幾個月的身孕。」鈕鈷祿氏臉色冷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去。」

    「是。」太醫磕了頭,拿出軟枕半跪著給魏鶯兒診脈,臉色漸漸難看額頭上還滲出豆大的汗珠,趕緊從袖袋裡抽出一塊絲絹帕子不迭擦汗。

    「怎麼回事?「皇太后看到太醫這樣子:「你說說看。」

    「回皇太后的話,令貴人腹中確有身孕。只是微臣醫術不精,實在看不出貴人孕期幾月。而且腹中胎兒也似乎跟各位主子有孕時候一樣。脈象十分奇特,彷彿有什麼關礙在內。」太醫匍匐在地,一臉灰敗的顏色覺得似乎出了大事。

    「什麼脈象奇特?」皇太后疑惑不解,前面的事情原是在意料之中。太醫的話卻是值得懷疑,難道真有什麼還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事情?

    「從前給主子娘娘診脈,多是脈象平和甚至是極其明顯的走珠脈。可是魏貴人的脈象不僅不像走珠,要是不仔細摸脈壓根就沒有脈象可言。至於說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微臣實在是看不出來。」

    皇太后笑得實在是詭異極了:「這都是小事,我就是奇了怪了:魏氏你口口聲聲說腹中的孩子是皇帝的,這話是打哪兒說起來的?想要說什麼你自己個兒看看該給我怎麼個說法呢?列祖列宗的位前,我總要有個交代。雖說是貴人位份低,總是皇帝的嬪妾。你口口聲聲有孕,結果敬事房日記檔上沒有絲毫記錄。太醫都跟你診不出症候和月份,別說是宮裡就是尋常百姓家可有這麼個說法」

    「皇太后,奴婢真是沒有半句虛言。」魏鶯兒真的傻了眼,明明在宮裡太醫診脈說是自己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怎麼到了圓明園不到一個時辰就變成了脈象不穩甚至是診不出胎妊:「皇太后奴婢冤枉,求皇太后明察秋毫還奴婢一個清白。奴婢冤枉」

    「哼」鈕鈷祿氏冷笑一聲:「我自然還你一個清白,要不你在別處好好的之是到了我這兒就出了紕漏豈不是說我冤枉你了去。皇帝那兒我也要給他一個說法的」

    「皇額娘……」嫻雅在旁邊瞧見皇太后臉色有些不好,到底是有了春秋的人這會兒要是氣出個好歹來誰也脫不了干係:「您別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讓她好好想想。您也先去外間走走,等會兒回來只怕想清楚了也就無礙了。」

    「我不跟她見怪,只要她說出做出這等下濺的事情還要栽贓到皇帝身上的緣由為何我就不難為她。」鈕鈷祿氏倒真是沒想到還有人敢給皇帝扣下這麼大的帽子:「你是不知道,宮裡頭的妖精多了。一個眼錯就讓他們鑽了空子了,雖說是皇后在頭裡也是個不問世事的。有什麼反叫我這個老太婆來問,難道做婆婆就是這樣子操心的命?」皇太后一面說,一面幾乎要將手上的金護指指到魏氏臉上:「以為自己生得妖嬈了些,削肩膀水蛇腰就當自己是西施來著?唱戲的女孩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太醫和敬事房總管都跪在一旁,嫻雅幾乎是賠著笑將皇太后扶著起身:「皇額娘消消氣,這都快到晌午了。不如先叫人伺候了皇額娘午膳,也叫人去問問婉兒的事兒。說不定蒙古王爺們還有好東西要進獻給皇額娘的。」

    「叫她在這兒好好想想,我看見這樣子就渾身不舒服。」鈕鈷祿氏由嫻雅扶掖著,離開東進間的側殿。太醫和敬事房總管跟在皇太后身後一起去了前院的正殿明間,只怕是皇太后還有話要問。

    嫻雅雖然看出皇太后有意佈局擺佈魏氏,只是說什麼都沒有想到魏氏真的在這上面出了紕漏。畢竟太醫方纔的舉動是騙不了人的。要是腹中孩子真有什麼不妥的話,只怕不止是魏氏要出事富察氏也難逃關係。有人說皇后宮中常常瀰漫出一股誘人的香氣,尤其是前些時候皇帝常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悄悄問過跟著皇帝的王慶,王慶也是含糊不清。身邊的總管太監都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歇息不好,可見事情大了。萬一查出來,只怕宮中會有大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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