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登陸前夕 文 / 千本櫻景嚴

    第二天一大早，戚皓言就等在了繆祺蘭療養室門外。

    「早。」略微有些意外，但繆祺蘭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早。跟我來。」

    「可是，要上課了。」

    「上課地點改了。」

    來到一個大型的停機倉庫，人山人海，各式制服都有，好似整個基地的士兵都擠到了倉庫裡，不過更顯眼的是兩台巨型的鯧魚蟲聳立在中間。

    「這是……」

    「走。」戚皓言笑著推繆祺蘭擠入人群：「大家讓一讓，教官來了。」

    「你弄的？」繆祺蘭問戚皓言。

    「是蔣孝禮。」戚皓言搖頭回答，「他父親的身份，他開口比較合適。」

    「哦。怎麼這麼多人？而且還有其他部門的，他們湊什麼熱鬧啊！」

    兩人擠到鯧魚面前。

    「敬禮。」蔣孝禮第一時間向兩人行了個軍禮，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

    「做得不錯。」戚皓言點頭。

    「嗯，好樣的。」繆祺蘭拍拍蔣孝禮的肩膀。

    「謝謝教官誇獎。」蔣孝禮的嘴更扁，腮幫子更寬了。

    「這課怎麼上啊？」一看到那麼多人，繆祺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上次一樣，放心，四周都有攝像系統，所以你的每個動作都不會被漏掉。講話也和平時一樣就可以。反正就一天。你也知道，昨天唐蛇中尉的發現，會讓大家的訓練重心都移到強體控上，基本的機甲維修知道就好。」

    繆祺蘭點點頭，心裡有點感觸，這就是那些想要有所作為的老師，聽到被分到放牛班時的心情嗎？事先被告知，上課無需太認真，因為聽課的學生中沒幾個會認真聽課，他們是來湊熱鬧的。心裡歎了口氣，繆祺蘭的臉上沒有什麼表示，無論如何都先將課上好，怎麼說也不能辜負了蔣孝禮的一番心意。

    「啊，對了，這兩台機甲算是臨時借用，是要還的，所以……」戚皓言在看到繆祺蘭準備登上機甲，忙做提醒。

    「明白了。」繆祺蘭點頭，機甲不能弄壞了，不然蔣孝禮不好交代。本來還想自己展示一台，讓他們實踐操作另一台，加深印象的，看來是不可能了。「這種水陸兩棲機甲，我們平時用到的機會不多，幾個重要部位的零件拆卸、替換，我操作一遍，你們記住就行，特別要注意的是能量源這部分，還有這個，」繆祺蘭舉起剛剛拆下來的『魚鰭』，「你們必須學會拆卸。這個你們可以留著作為機甲的攻擊型武器之一。我不知道這塊東西是怎麼製作的，至於功用，我現在也只發現了一種，那就是當你注入能量的時候，這魚鰭的外圍齒輪部分會自動彎曲，而且非常銳利，一般我是用來代替激光迴旋飛鏢用的。」

    「真的、假的啊？」嗡嗡聲響起。最前面的一圈人，都沒做聲，而是認真聽講，仔細記錄，一點也沒受到後面的影響。

    講講停停，這也是繆祺蘭第一次將一台鯧魚機甲拆卸得那麼徹底、細緻，細緻到蔣孝禮看著最後的零件山，臉色泛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快哭了，難道說剛剛戚隊長沒有跟教官通過氣嗎？這是要還的啊！

    兩個小時後，繆祺蘭站在零件山頂，俯視下面的人群，「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槍法是怎麼練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之前已經看過機甲了呢，就駕駛艙上的一個洞，機甲其他部位都沒有損壞，這槍法也太準點了，而且據說，這種機甲主要是用於水裡的，那打起來不是更困難？

    「關於射擊技巧問題，之前的課上已經講過了，今天就不重複了，如果你有問題，請課後向相關學員咨詢，現在只針對今天的內容進行提問，謝謝。」掃到蔣孝禮哭喪著臉的樣子，繆祺蘭呼了口氣，「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今天的課就到這裡()。」等了一會兒，沒有聲音，繆祺蘭跳下零件山，開始組裝鯧魚機甲。

    「我幫你。」戚皓言站到她身邊。

    「沒關係，你去訓練。這裡我一個人可以的。」繆祺蘭沒有轉頭。

    「這是個非常寶貴的實踐機會，我怎麼可能錯過？」戚皓言笑著拿起一個零件，開始組裝機甲的另一個部分。

    「我們來幫忙。」原本轉身離開的蔣孝禮，聽到身後的對話，忙轉身。

    「你去訓練，你沒虛擬練習過，萬一弄壞什麼零件，反為不美，下次，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將你的手速提上去。」戚皓言說道。

    「咦？隊長已經學習過了？」凱頓斯左手勾上了蔣孝禮的脖子，語氣中八卦的味道濃郁。沒辦法，自家隊長對繆祺蘭這個火星土著明顯和對其他女兵態度不同啊。

    「是啊，昨天狩獵之後，我就讓皓言哥幫忙製作了三種外星機甲的裝卸訓練程序。怎麼了？」繆祺蘭一臉坦蕩。

    「沒，我們去訓練了。」蔣孝禮看到戚皓言挑眉，忙雙手一搖，拉著凱頓斯一溜逃出倉庫。

    「我可以留下來幫忙嗎？」其他人散去，簡卿走上前。

    「你不抓緊時間訓練？」繆祺蘭好奇地問道，手上沒停。

    「體能、手速這種東西不是靠一天兩天可以迅速提高的。」簡卿聳肩。

    「對了，登陸火星的日期提前了，保俊哥就算了，蔣孝禮和凱頓斯這兩小子，你幫忙再練練。」戚皓言轉移話題。

    「好啊，你呢？」繆祺蘭偏了下頭，看向戚皓言。給飯碗的金主當然要優先照顧。

    「你看著安排。」戚皓言一笑()。

    「上面決定哪天登陸？」繆祺蘭問道。

    「這是軍事機密，戚上士不太適合回答這個問題，其實……」看著兩人自然的對話，簡卿心裡有些失落，也有些不甘心。戚皓言在她眼裡是穩重的，紳士的，同時也是有距離的，特別是對於同齡的女生，這種距離感更為明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種距離感是可以消除的，如果人對了的話。

    「嗄，謝謝提醒。那就不必告訴我日期了，你大概算一下，你們總共可以用於訓練的的空閒時間還剩下多少，我做個大概的計劃。」

    「其實，只要你願意，以你現在的實力，可以直接進入鳳凰戰鬥的，中隊長已經說過了，免你的入隊測試。而且以你的實力，我可以肯定，這場大戰之後，你的軍銜馬上就能提升。機會難得，為什麼不願意加入我們呢？」簡卿問道。

    機會難得？繆祺蘭第一個反應就是，商場購物返券！只是，這種誘惑對等於付出，沒什麼吸引力。「謝謝，不了。」

    「這事情不急，祺蘭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駕駛機甲，進行高強度的戰鬥並不適宜，軍醫也建議她好好調理一段時間。所以等她完全康復後，再考慮這個問題也不遲。」戚皓言贊同道。

    「那……到時候一定要考慮我們第二中隊哦。」簡卿依照隊長的指示拉人。

    「嗯。謝謝賞識。」繆祺蘭點了下頭，並沒放在心上，因為現在的她，對於未來，沒有任何的想法。

    後面幾天，繆祺蘭依照承諾，對蔣孝禮和凱頓斯進行在射擊技術方面進行一對一的強化修正訓練，幫他們臨陣磨槍。

    時間越近，整個基地的氣氛越緊張。來來往往的步伐都緊湊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少了許多。直到某晚，戚皓言敲響了繆祺蘭的房門。

    「有事？」

    「因為你不能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所以只好來聽聽教官大人最後還有什麼要叮囑的()。」戚皓言一臉輕鬆。

    「你看出來了？」繆祺蘭瞭然，這兩天對某件事情，自己一直猶豫不決呢。想必他看出來了。

    「很明顯。」

    「我畫了張星圖。」繆祺蘭也沒有隱瞞，「是我這些年的幾處藏身處，和死亡峽谷的類似，有些食物、水和外星機甲零件。想著，也許危機時刻你們也許可以救急。可是……」

    「可是？」

    「和氏無辜，懷璧其罪。特別是生死時刻，最是考驗人性的時候。當然，我也明白，這次登陸，事實上是戰艦對大平原、高原地區進行地毯式進攻，你們主要負責監控的是火山區域外星人活動，利用到藏身洞的機會很少，只是我怕萬一……我是不是把人性都想得太險惡了？」如果他們遇到了危險，因為藏身洞度過難關之後，他們的戰友會不會告他們知情不報，因而延誤軍機？會不會誤會他們公報私仇，故意排除異己？會不會……太多的可能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沒錯，但是祺風和布魯都不是再是八年前你記憶中的小孩子了，將星圖給他們，同時將你的擔心告訴他們，給他們提個醒，這就夠了，他們自己會衡量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保護他們一輩子。」說著戚皓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繆祺蘭的三寸頭，「對自己的弟弟多點信心。」

    「知道了。」繆祺蘭還是一副不太放心的臉，沒辦法，這是她無法掌控的事情。戚皓言、繆氏兄弟和布魯是她八年前走得最近的人，雖然繆祺蘭依然會擔心他們以『為了她好』而非有意地害她，但她卻不希望他們出任何意外，至少不是在他們令她失望之前，不然，她想，她會很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