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9、難、難、難 文 / 千本櫻景嚴

    149、難、難、難

    治療艙的提示音一下子吸引住了監控室裡所有人的注意力。「祺蘭，感覺如何？」看到治療艙蓋緩緩打開，塞琳娜大喊。

    沒反應。

    「拜倫下士，藥效還未完全揮發，繆中士至少五分鐘後才會清醒。」戚皓言冷靜地將剛剛眼疾手快調低的音量回復正常。

    「哦，啊，我太心急了。」塞琳娜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

    「下次注意。」

    面對如此嚴肅的面容，在氣勢上塞琳娜.拜倫感覺自己明顯的矮了一截，弱弱地回了一個，「是。」

    這小媳婦樣，讓看慣了鳳凰戰隊那種英姿颯爽的女兵的幾位很不習慣，布裡斯.凱奇索性撇過頭，唐帥摸了摸紅腫的下巴：「我說，就你這樣的，怎麼會想要當兵？」

    塞琳娜呶呶嘴，「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塞琳娜.拜倫只是單純地喜歡設計各式機甲，所以才考進了拉普斯敦軍校的設計系，因為據說那裡的機甲設計系是聯邦最好的。可就算是考入了軍校，她也以為畢業之後，自己無論是去聯邦軍事科研所，又或是私人公司，怎麼都是技術人員，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跑到火星打外星人。

    「只有親身感受過，你才更能知道機甲兵們需要什麼，才能設計出更好的戰鬥型機甲。你會成為聯邦優秀的戰鬥型機甲設計師的。」戚皓言嘴裡說著安慰的話，雙眼卻不離治療室裡的繆祺蘭。塞琳娜一陣感動，剛想說什麼，戚皓言已經快步離開，因為：「祺蘭醒了！」呼啦一下，所有人都擁進了治療室。繆祺蘭張開眼，第一眼看到戚皓言，淡淡地一笑，輕輕感歎道：「我還真是個小強啊。」

    戚皓言微微一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怎麼喜歡繆祺蘭現在說話的語氣，好似有些可惜自己又活了下來。

    「什麼小強啊，很強，超強的好不好。」塞琳娜.拜倫從後面伸出個頭，「聽凱奇上尉說，你們碰到了變形機甲呢！你們是怎麼逃脫的？」

    繆祺蘭往後一看，小小地嚇了一跳，目光回視戚皓言，「怎麼，今天改善伙食，吃豬頭大餐嗎？」這個時候，繆祺蘭的腦子是真正清醒了過來。

    「是啊。」看到唐帥的豬頭樣，想到他給坐標……戚皓言還真想啃了這顆『豬頭』。「對不起！」病床的另一頭，唐氏兄弟很慎重地道歉，一個是因為自己失職，另一個，繆祺蘭想聽聽他的解釋。

    唐帥低著頭，唐蛇簡單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繆祺蘭則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這是她聽到的第三個版本了啊。第一個是聯邦軍隊收復火星失地；接著是雙方在火星赤道僵持，現在是外星人根本已經利用完了火星資源，打算捨棄不要了，直奔地球。還好對於這些事情，她大都聽過就算，從不當真，不然還不吐血三升。「那上面的意思就是和外星人換地方住？他們住地球，我們住火星？」

    這笑話聽著可不怎麼好笑。唐帥第一個跳了一起來：「別開玩笑！」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戚皓言岔開話題，直接向隊長唐蛇開口詢問。他看得出繆祺蘭剛醒過來，需要更多的休息。而他們急需知道更多有關於星站內部的信息，所以時間寶貴。

    「你們是怎麼逃過變形機甲襲擊的？」這次開口詢問的是唐蛇隊長，他想預先評估一下情況，看看他們小隊是否有機可乘，如果一點機會都沒有，他也不會讓唐帥胡來，把所有人都搭進去。

    繆祺蘭一愣，看向布裡斯.凱奇，不知道他之前是說了些什麼，有些事情是她絕對不能說的。

    「布魯還是你來，祺蘭剛醒，精神不夠，她可以做補充。」戚皓言看到繆祺蘭看向凱奇，就知道她不打算開口說什麼。

    「進入時沒有任何防禦，但攻破第一道門之後，守衛的就是一台變形機甲，而且通道四面牆壁都是流動型的不明金屬。」

    「流動型的不明金屬？有什麼特性？詳細點。」塞琳娜.拜倫的眼睛首先亮了起來。其他人則是皺起了眉頭。「流動的頻率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可又無法避開。」凱奇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還可以吸收攻擊能量，轉化為變形機甲可以直接運用的能源。」繆祺蘭補充道。

    聽了這話，其他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了，他們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不過這麼一來凱奇和繆祺蘭逃脫的事情就變得更神奇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脫身的？」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繆祺蘭，之前問凱奇，他居然說不知道繆祺蘭的目光再次看向布裡斯.凱奇，這是關鍵時刻，她不知道他說了多少，說了些什麼。

    凱奇剛張嘴，唐蛇已經擺出了隊長的架勢，嚴肅地說道：「別說不知道，就算是不知道，你也給我把不知道的過程說清楚。」他也有些惱火，依照慣例，他的手下應該沒有軍銜和他相當的軍人，這樣不利於命令的執行。可這裡倒好，因為派系的緣故，怕他故意陷害，一弄就弄了倆，沒想到的是，唐帥居然還真就給他捅了簍子，讓他擔心隊長的氣勢恐怕更加鎮不住。唐蛇對凱奇命令完後，馬上緩和了口氣，對雖然軍銜不夠，但能夠影響凱奇上尉的戚皓言說道：「怎麼也不能讓繆中士的傷白受，不是嗎？」

    「受到變形機甲攻擊之後，我被……，」布裡斯.凱奇看了眼繆祺蘭，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感覺是被一隻機械手抓住衝出駕駛艙之後，扔到了地上。可是駕駛艙裡就他和繆祺蘭兩個人，哪裡冒出來的機械手？應該是他的錯覺，或許旁邊的繆祺蘭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衝擊波。」繆祺蘭很肯定地接口。

    「衝擊波？」布裡斯.凱奇有些猶疑，他可以肯定不是什麼衝擊波，如果是衝擊波的話，他不會摔得那麼有技術性，當時一點傷都沒有受。

    「對。」繆祺蘭一口咬定，「我們是借助這股衝擊波突破駕駛艙的正面逃生的，非常驚險。」

    「那肯定就是了。」凱奇點頭支持繆祺蘭，「她坐在副座，位置靠後。」「後來呢？」現在連機甲都沒有了，他們用什麼方法逃生？

    「後來我被衝擊波衝到地上，身上沒受什麼傷，但挺暈乎，清醒之後正好有台機甲在清理通道，所以我就奪了機甲，然後去找繆祺蘭，把她救上機甲之後，就一路逃命。後面的你們都知道了。」

    「變形機甲，沒有對你們繼續進攻？」唐帥疑惑道，這不合常理啊。

    「繆中士呢？她沒和你在一起？」唐蛇抓住了關鍵。

    「她可能衝擊波的氣流被甩出去了，我是在通道的一角找到她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身受重傷，昏迷。變形機甲被擊毀了！」

    「誰幹的？」

    「怎麼回事？」

    群情振奮，全然忘記了上下級之分，七嘴八舌地開口詢問。

    「不知道。」布裡斯.凱奇回答得非常乾脆。

    「騙人！」響亮的反駁表達了大家一致的心聲。然後很一致地轉頭看向繆祺蘭。

    繆祺蘭聳了聳眉毛：「我被氣流掀昏了，什麼都不知道。」

    騙人！這次的吶喊在大傢伙的心裡叫囂。「凱奇上尉，你該知道任何的隱瞞都是毫無意義的，反而會……」不能對繆祺蘭這個平民發火，唐蛇只能從布裡斯.凱奇這裡下手。

    「唐隊長，如果布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你也不能讓他編故事，謊報軍情的罪名可比隱瞞不報要嚴重得多啊。」戚皓言一個軟釘子直接給頂了回去。這種事情正是唐蛇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小隊就這麼幾個人，如果還不能夠擰成一股繩，任何行動計劃都將是空談。

    「布魯，戰鬥中你有任何發現嗎？比如通訊之類的，什麼都可以，仔細想想。」戚皓言看向布裡斯.凱奇。他也不可能完全駁了唐蛇的面子，怎麼說，他現在是整個小隊的隊長。「阿瑞斯。」考慮了半晌，布裡斯.凱奇還是將他聽到的說了出來。

    「什麼意思？」

    「不知道。」布裡斯.凱奇再次給了一個讓人抓狂的三個字。

    「你確定沒聽錯？」唐帥懷疑道，「就已知的外星語中沒有這音的對應含義。」「新詞彙？」戚皓言看向唐帥，尋求確認。

    「也許他們指的就是火星。」柳平哲再一旁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見。在場的除了塞琳娜.拜倫和繆祺蘭之外，其他人的軍銜都比他高，而且作為艦隊的倖存者，柳平哲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解釋。」唐蛇命令道。

    「火星在古羅馬神話中被譽為戰神，而在希臘神話中，戰神被稱作阿瑞斯。」拜中學讀書時的女友所賜，柳平哲對希臘神話和羅馬神話等等各路神仙都有了大致的瞭解。

    「這麼說起來，北面不是還有個戰神谷，好像以前還有座戰神廟，毀於戰火了。」塞琳娜.拜倫忙提出佐證。

    「他們提到火星做什麼？難道說他們要對火星有什麼大的行動？」

    「難道說他們打算徹底毀了火星？」

    「不要了，也不必毀了。」

    越說越是人心惶惶啊。

    「應該不是。」布裡斯.凱奇感覺這個『阿瑞斯』並不是單純表示火星，不然他無法用這個單詞騙過那些外星蟲子。

    「為什麼？」凱奇的反駁再次博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至少在這個話題上，目前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不知道。」這只是他自己的推測，沒有任何根據，所以布裡斯.凱奇第三次給出了令人抓狂的三個字。

    「你小子說話就不能爽快點！」唐帥又在揮舞拳頭了。

    「要打，奉陪。」布裡斯.凱奇也站了起來。

    「夠了，這都只是我們的胡亂猜測而已。拜倫下士，大家的機甲就拜託你了。通訊器的事情為首要任務」唐蛇果斷開始分派任務。不過他還是在自己的記錄中寫下了『阿瑞斯』三個字，同時在後面加了一個重重的問號。

    「是。」

    「柳中士，你協助拜倫下士。」

    「是。」對於收到這樣的命令，柳平哲心平氣和，因為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

    至於繆祺蘭，依照常理，她應該被送回北極軍事基地，那裡的無論醫療設備還是人員都齊備。可是，唐蛇還是有私心。布裡斯.凱奇的話裡有太多的疑點，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他對凱奇的瞭解，他一個人是絕對無法活著逃出那個星站的，別說是凱奇，就算是他弟弟唐璜來了也一樣，因此在唐蛇看來，所有的結症都出在繆祺蘭身上，一如她獨自一人在北半球生活的那段不可思議的經歷。這都讓繆祺蘭戴上了一個神奇的光環。唐蛇很實際，他不會尋根究底，可他想借用繆祺蘭這個神奇的光環，讓他的手下能夠在戰鬥中盡可能地存活。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會緊抓不放。只是，唐蛇知道，戚皓言和凱奇這對兄弟可能不會同意他的計劃，會堅持將繆祺蘭送回北面，如何說動戚皓言，這是個很困難的事情。想到這裡，唐蛇再次在心裡將他們分到他手下的上司痛罵了一頓之後直接跳過這個話題，打算拖到戚皓言開口再說，至少那樣他能掌握一些主動權。

    現在整個小隊算上塞琳娜.拜倫這個非戰鬥人員和繆祺蘭這個重傷員才十一個人。回去，代表著他們這次的行動就此結束；不回去，他們很可能將失去所有的支援，全部靠自己。

    「戚中尉，等拜倫下士通訊器設置成功之後，你負責與北極基地的全方位聯繫。」戚皓言學生會長的經歷不是白寫的，在談判等文鬥方面，唐蛇自愧不如。而且論關係，戚皓言和北極軍事基地比他要近得多，說的話也有份量得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這是戰場上生存的必備技能之一。

    「是。繆中士怎麼辦？她只是普通公民，我們有義務保障她的安全。」雖然現在說這個很有股子虛偽的味道，但之前的事情不是戚皓言可以掌控的，而且現在聽了唐帥的話，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該替繆祺蘭感到慶幸。

    「你也看到了，現在就我這幾個人，誰送她回去？如果我是你，想著這不切實際的問題，還不如想想怎麼向基地匯報，尋求更多的後勤物資支援。」

    「隊長！」

    「這是命令！」

    「是。」戚皓言心裡也是很矛盾的，他的家人朋友全在地球、月球，他也有和唐帥一樣的衝動，回去和他們一起並肩抗敵。可是，戚皓言看向已經睡著的繆祺蘭，這裡簡陋的治療設備和藥物根本無法達到完全治癒的效果，送她回北極軍事基地是最好的方法。同樣，戚皓言也很清楚唐蛇的顧慮，基地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的行動的，單單姜順毅那裡就通不過。如果他們回去，要再申請出任務，難、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