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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屍沉火海 文 / 孟靜川

    更新時間:2013-12-14

    天空碧藍,雲朵漂浮,偶爾飛鳥掠過。

    庭院深靜,梨樹綠蔭,透漏著命運的吉休的紋理,斑駁落影灑於地面,似那油黑幕布下的細碎裂紋。

    地面上流淌著股股鮮血,鮮紅地好像剛熟透的葡萄釀而成的漿汁;幾具死屍,身首異處地歪歪扭扭橫在地上,似跌倒的廢柴桔梗。

    屋內,光線灰暗。空氣飄蕩著濃郁的血腥味,好像每一顆塵埃都沾染上了血的氣味,久久揮之不去。

    陳秀秀渾身血跡跪在地板上,雖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卻始終無法掩飾波瀾動盪的內心,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她撿拾著地上已是支離破碎的李二牛的殘骸,每一個動作都沉重的讓人窒息。

    十餘載的朝夕相處,老公李二牛的每個細節都深深印刻在陳秀秀的腦海裡,她認真地辨認著,小心翼翼的捧著破碎的殘肢斷骸,慢慢地拼湊擺放於床上;轉身,便找來了針線,一寸一寸地細心拼湊著李二牛的軀體,一針,兩針……針針刺痛自己的心,血肉模糊。

    李驚羽站在陳秀秀的身邊,看著陳秀秀纖細的手指來來回回穿針引線,慢慢將殘骸縫補著;看著那針線穿過李二牛每寸肌膚,看著李二牛那佈滿密密麻麻地針線的軀體,恍惚是一場夢,但心痛似千萬把的刀絞,生生將自己拉回了現實中。

    李驚羽心中苦痛,眼中的淚水直流,直直地跪在床前,後悔萬分地說道:「娘,娘,你殺了我吧。是我害死了爹爹,如果不是我衝動地殺了城主府的人,也不會招來這場殺生之禍,也不至於使爹爹落得……」

    陳秀秀轉過頭,臉色平靜地看著了李驚羽,伸手按住李驚羽的嘴,輕聲細語地說道:「小聲點,你爹爹,他只是睡著了……」

    李驚羽滿臉淚水地看著陳秀秀,心想爹爹的離世給娘帶來這麼大的打擊,她肯定是接受不來的。只見陳秀秀面色異常地平靜,只是一臉地溫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李二牛,似乎李二牛真的像往常一樣熟睡著……

    若不是自己衝動地殺了城主府的兵馬,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李驚羽眼中淚流,心中酸苦疼痛,如果時間倒流,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驚羽,這裡有我,你去長街上把小花尋回來吧……」陳秀秀慈祥地看著李驚羽,聲音輕柔地說道,「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那苦命的孩子……」

    李驚羽努力地壓抑著,鼻子酸苦,眼淚往外湧出,卻還是哭出聲,拚命地點了點頭,便轉身搖搖晃晃地向著長街走去。

    再說這二公子雖腹部受傷,卻也無性命之憂。可是為了活命,他一直按兵不動,躺著佯裝死相,只怕那殺神女子把怨恨都發洩到自己身上,那時可就小命不保了。

    二公子雖閉著眼睛,耳朵卻聽得真真切切。那針線穿過**的聲音,不絕於耳,不由地渾身感到涼意,只覺得那針好似穿過自己的身體,逃也不是留也不敢,生生昏厥了過去。

    陳秀秀溫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李二牛,細心地替他洗塵淨身,換上早已為他縫製好的墨色短衫褲,一臉溫柔似水地笑著說道:「二牛,你終於完整了……」

    屋中,光線昏暗,唯獨梳妝台前燭火熒熒,發出忽閃不定的亮光。

    雖然銅鏡映像模糊不清,卻照映出那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婦人,點絳唇一笑,柳月眉一舒,自是風情萬種,貌比春花。

    陳秀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露微笑,自言自語道:「二牛,你許我一世的恩情,我還你此生的錦心,琉璃珠玉碎,豈能獨活活……」說著起身,輕手將那火燭推翻於梳妝台上,燭火燃燒,火勢蔓延,灼灼其耀。

    陳秀秀拿起那九寸血紅彎刀,微微皺眉,眼神沉重地看著手中凶刀菩提願喃喃地說道:「既然我解了你的封印,那你就只能隨我葬身這火海,前塵往事,都飛灰湮滅吧!」

    只見火勢越來越大,整個屋子已是熊熊烈火,那鮮紅灼眼的火光中,房屋扭曲搖搖欲墜。

    火勢蔓延不斷。二公子只覺得天昏地暗,渾身灼熱刺痛難忍,疼痛中他微微睜開雙眼,發現四周已被熊熊大火包圍,便一個激靈爬起來,也顧不上身上的傷痛,硬著頭皮向屋外衝去。

    二公子衝出屋子,在地上摸爬滾打好一陣,才把火熄滅,身上倒是被燒出好多水泡。起身轉頭回望,眼中只見熊熊烈火裡,彷彿一個白芷絕世美人,抱著那縫補好的死屍,秀目緊閉,似深深地沉睡著。

    二公子自是不敢多停留,連滾帶爬向村外跑去,一路上踉踉蹌蹌、躲躲藏藏,似那過街之鼠,又似那驚弓之鳥……

    村外,師爺坐在馬背上,遠遠地瞧見那衣衫映襯著大片大片的血跡,邋裡邋遢的二公子鬼祟地跑了過來,心中不由地疑惑,難道柳霧供奉失手了。

    「二公子,你這是咋了?」師爺強裝驚慌地迎上前,看著二公子一身的血跡,還有被火燒的痕跡,,擔憂地問道,「怎麼受傷了啊?柳霧供奉呢……」

    「她死了,那個賤人死了……」二公子滿臉的驚惶地說道,「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二公子翻身上馬,不顧眾人,便甩鞭驅馬急速地狂奔。

    「死了?」師爺驅馬趕上滿臉驚慌的二公子問道:「二公子,你這是咋了。城主交代我們的事還沒有辦完呢?」

    「那老不死的要殺我,他要殺我……」二公子驚慌失措地看著師爺,顫顫驚驚地說道,「他派柳霧來殺我,我們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他要殺了我啊……」

    「二公子……」師爺看著二公子那顫顫抖抖的慫樣,心中很是不屑,可他還是伸手將二公子的馬勒住,一臉討好地說道,「不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看我抓住了誰?」

    師爺招了招手,只見一個黑色鎧甲士兵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那戰馬上馱著一個女子與小孩。

    那貌美的女子正是梨花村的李素素,正昏迷不醒地趴在馬背上;那一臉靈動的小孩,自是李驚羽要尋的小花。

    原來二公子與師爺兵分兩路後,師爺一行人便朝著素素家前行;本來師爺還顧慮著少宗主易白的威嚴,心有餘悸,不敢去擒拿,誰知李素素一個人走出院門,便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擒獲;路上又碰見這小丫頭不知死活地攔住自己的路,便也擒了過來。

    「二公子,我們還有這兩個丫頭……」師爺諂媚地看著二公子說道。

    「快放走,快放走……」二公子抬頭見那馬背上的小花,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地顫抖地說道,「他會殺了我的,他會追殺我的……」

    師爺歎了一口氣,便讓他黑衣鎧甲士兵,將那馬匹牽走,看著二公子低聲說道:「二公子,你仔細想想,我們的事城主是已經知道了,現在這倆丫頭可是我們將功折罪的唯一籌碼了,好在你還是城主的親兒子,他多少會留我們一條小命吧,可要是沒有她我們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二公子一臉的慌張地看著師爺,顫抖地哀求地說道:「師爺,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得救我啊……」

    師爺心中暗暗高興,看來眼前的二公子已被嚇破了膽,便一臉笑嘻嘻地從懷裡掏出珍藏很久的一個小瓷瓶,聲音低沉地說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我們也要兩手準備,如果他真是容不下你,你便將這個倒入他的茶裡,一不做二不休,我這全都是為了你啊……」

    二公子顫顫驚驚地接過那小瓷瓶,眼中透漏著恐怕與決絕。

    師爺看著二公子的臉色,心中暗暗地罵道:廢物生下的廢物,天生就是廢物……

    此時,梨花村中,素素的家中一片素白,似繁花落盡,一庭院的梨花滿地。

    庭院裡梨花樹下,一個中年青衫男子坐在石凳上,臉色陰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易白,聲音冷漠地問道:「你既已娶妻,豈能為別人的爹爹服喪?」

    易白一臉堅定地說道:「我已經與素素行過夫妻之禮,此生與她相伴左右,自是行孝道的……」

    「夫妻之禮,孝道?」那青衫男子心中怒火焚燒,冷笑地看著易白反問道,「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何時讓你娶一個這樣的女子?」

    易白一臉堅定地看著那青衫男子說道:「爹爹,我喜歡素素,,心中唯有素素,請爹爹莫再逼迫孩兒……」

    「我逼迫你?」那青衫男子憤怒地看著跪於地上的易白說道,「如果你能修煉,我何必厚著臉皮去天道門為你定下這門親事?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易白抬起頭倔強地看著那青衫男子說道:「孩兒明白爹爹的意思,但是孩兒求爹爹派人救救素素,她被歹人擒走不知去向了啊……」

    「你還想那女子作甚……」那青衫男子看著眼前的兒子,怒其不爭地說道,「天道宗的雪雁正在青雲宗等你呢,你回去便要與她結婚,這回休要再逃……」

    「不……」易白眼神決絕地看著那青衫男子說道,「爹爹,若逼迫孩兒,孩兒就自盡……

    那青衫男子臉色陰沉看著易白,只見手如閃電,直奔著易白胸口而去,輕而易舉地將易白制服,兩人御劍而去,似疾星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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