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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喜宴 文 / 月上無風

    「師父……」芷語面上出現一絲驚喜,轉過頭來出聲喚道。

    容音這才明白,眼前這絕世佳人,就是芷語的舞蹈師父了。

    她徑直走向芷語,途中目光只是若有似無地掃過了容音。只見她直接接過了那個嬤嬤手上的梳子,那個嬤嬤似是被她的氣勢所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梳子便被拿走,反對的話,自是再難出口。

    那嬤嬤反應過來後,為難地看向容音,見容音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只得沉默地站在一邊看著。

    「我叫綺思。」芷語的師父突然開口了,簡單地介紹自己。她保養的極好,若是芷語的師父,也該是近4o歲了,可是,她看上去也就3o出頭。

    「你不用介紹自己,若是想幫忙便過來吧。」沒隔多久,綺思便又說道,中間還是沒有看容音一眼,滿懷心思似乎都已放在了她手中芷語如錦緞般光滑的頭上。

    容音被她的節奏弄的一愣一愣的,不過回過神來的她,從容地走到了梳妝台邊,對著芷語還未上妝的臉,打量起來。

    根本不用化妝,已是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容音微微思索,只執起眉筆,黛色淡掃,隨後又給芷語蒼白的臉上,勻勻地擦了薄薄的胭脂,使她看來更有生氣了一些,櫻桃小口上,也是大紅色的胭脂,最最簡單的妝,卻使芷語在她手下活了起來。

    容音將東西一樣一樣地收好,示意眾人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

    「你這妝……」芷語自嘲地一笑,開口,說到一半,卻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

    「容姑娘,這妝不和規矩……」旁邊的嬤嬤終於還是忍不住,又為難地出口道。

    容音才不理她,只是蹲下身,與芷語平視:「芷語,你真的好美。」

    芷語淡淡冷哼一聲,不說話。

    「或許你會說美了有什麼用,反而會落得個這般下場。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但是,我們女人的美,換個角度想,難道不是為了取悅自己麼?看到自己美麗的一面,芷語,難道你沒有興奮過?所以,芷語,今天,你一定要再為自己美一次……」容音帶著無害的笑,說道。

    芷語看著容音,眼底深處有了動容,面上卻絲毫不露。容音也不介意站起身,環視整個房間:「哎,難道住過這間屋子的人難道最後都會進毓慶宮?真是該好好研究。」

    芷語抬眼看了容音一眼,終於出口道:「姐姐,哥哥雖然拜託你照顧我,你也不用勉強自己。我們之間,終究該是對手,而不是姐妹……」

    容音聞言,若無其事地一笑:「郡主是不是抬舉我了,我怎配當你的對手?而且,以後是鄰居了,該是相互照顧……」

    芷語如被薄霧籠罩的眸中有莫測的情緒,卻被她巧妙地掩藏住了。

    「好了,」綺思放下手中的梳子。一個嫵媚卻不失端莊大氣的式,在她纖細的手指下成形。而芷語,在這個型的映襯下,美妙不可方物,卻自有一種氣勢,讓人不敢輕薄,「小語,這個妝不錯,很合適。」

    容音讚歎地望向綺思,這個型,對於此時的芷語,真是再合適不過。

    可是想到芷語今晚,容音的心裡,就空落落的,像是所有的心情與思緒被驀然抽空般難受,這應該是恐懼吧,擔憂自己有相同命運的恐懼。

    容音甩甩頭,再抬眼時,看到的便是綺思和芷語略帶嘲諷的眼神,怕是被她們看穿了吧。這一點,讓容音覺得分外羞愧,明明芷語不是她的替罪羊,可是容音卻偏偏生了這樣的感受。她似乎覺得芷語替她承擔了一切該受的罪孽。

    她輕咳一聲:「你們有要單獨聊的麼?上妝比預想中快,還有些時間,我先出去了……」帶著眾嬤嬤宮女近乎落荒而逃。

    「小語,」待容音她們離開房間後,綺思看著芷語,面上全是淒然的憂傷,她歎了口氣,「容音其實說的對,既然是不能逆轉的命,想著也該為自己安排個好點的方法去承受。你,一定要多保重,不該想的人,便不要再想了……」

    「不想了,早就不想了……」芷語明顯自欺欺人,說著反話。

    房間中在這句話後,陷入了沉重的寂靜,好一會兒,芷語才道:「師父放心,小語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要相信小語……」

    「是,」綺思嘴角擠出的欣慰笑意,帶著些慌亂,「小語,有什麼還是可以來找師父的,師父一直住在那裡,不會變的。要按時吃解藥,身體要緊。都怪師父,以前居然對你這般狠心……罷了,至於容音,唉……應該還是個可信的人吧。」綺思的話,似也是想到一句說一句,她的心,也早亂了。怕,真如世人所說,紅顏命薄。

    芷語卻像沒有聽見綺思的話,神思又已不知道恍惚去了哪裡。

    「師父,是不是真的很難放下?那人對你這般,你卻還至今念著……」芷語帶著輕嘲一笑,緩緩道,血紅的嫁衣,下擺垂地,如火焰般的艷色,卻使得她此刻顯得如此無助。

    綺思只能無言相對,是啊,她讓芷語放下,可自己卻知道真要想放下的事,永遠也糾纏在心中,別想掙脫。

    吉時到了,芷語還得先去參加一系列的祈福儀式,還要去給代表娘家的太后磕頭,容音站在門口,看著被喜娘攙扶著走出來的芷語,再看著她坐上轎子,容音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甚至像是唯恐漏掉了一個片段。

    「擔心自己有天會這樣?」綺思步出房間,不看容音,只是淡漠地問道。

    「我現在情況不是差不多麼?只是差個形式罷了……」容音挑眉,眸中一片輕寒,唇邊卻帶著笑意。

    「你和芷語本該同病相憐的,可是,偏偏,她心上的人,只看得見你。」綺思難得正眼看向容音,可惜,眼神中,半點感情也看不見,與其說,她在看容音,不如說,她的目光只是轉向了容音這個方向。

    「為何你們都會這樣認為?」容音想到這個誤會有些無語,她從不覺得刑律對自己會有何特別的情感,那個人,應該是不會對任何人動真心才對的,他幫自己,多半是出於同為現代人的情分吧。其實心中有不確定的,但是容音卻本能地怕自己會想偏。

    綺思的目光再次轉了回去,唇邊噙著冷笑:「容音,該惜福的。」說完,便掠過容音,向門外款款走去。

    留下容音,望著冬季裡,荒敗的園子裡,滿目的大紅裝飾,思索著一些理不清的思緒。

    **

    到看到不遠處的幾兄弟時,容音才憶起今晚,他們也會留在宮中湊熱鬧。

    容音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她現在該以怎樣的身份去面對眼前幾人,更別提什麼心情了。

    她雖然只看了一眼,便慌忙地低下了頭,但是,她卻能感覺到,那道目光的緊緊鎖定。

    她甚至覺得那道目光是在她身上逡巡著,像是有些緊張地在檢查確定著什麼,光是這個可能純屬猜測的想法,就讓容音心如刀絞。

    胤禛,我沒事,很安全,很好,你呢?

    連韻韻最近自己都疏於聯繫,早已失去了你的消息,而現在,自己竟不敢抬頭看你,確定你的狀況。

    恍惚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容音面前,容音慌亂間只能福下身請安。

    「容音,起來吧,好久不見,怎生現在變得如此見外了呢?」胤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澈溫和,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

    容音起身,卻還是不敢抬頭,像是頭上頂了千斤的重物,壓迫的她無法直起脖子。

    幸好,在這尷尬萬分的時刻,一個小宮女衝過來,見了諸位阿哥,先是著急著請安,起身後便拉著容音,說是新房佈置有點問題,讓她去看下。

    容音忙藉故告辭了眾位爺,跟著小宮女轉過牆邊,就撞上了太子妃幽深莫測的眼神。

    容音見那個宮女走到了太子妃身邊,便意識到,這丫頭湊巧的搭救竟是太子妃的主意麼?

    「湊巧撞見的,不知道算不算幫忙,身為毓慶宮的人,還是應更坦然地學會面對才是。」太子妃留下這樣一句話後,便轉身走了。

    容音將這句話放在唇齒間反覆回味,露出苦笑,太子妃竟是一副訓導的樣子麼?她想把自己□成一個怎樣的人?

    有點意思了。

    望著猶自穿梭忙碌著的眾人,容音在這喜慶的氛圍中卻只想逃走。彷彿只要一閉上眼,那個新娘便會變成自己,自己也是如現在一般的漠然旁觀,可周圍的人卻是為了自己而轉。旁觀一日後,深夜紅燭,而,在自己蓋頭被揭開的一剎,對上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雙眼睛……

    想到這,容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踩空,整個人如墜落懸崖般完全失重了……

    「喂,親愛的……」

    驀地被人從後面抱緊,容音驚的一跳。轉過身來,只見得顏韻的燦爛笑臉慢慢垮了下來,手撫上了容音的臉,她似是試探著問道:「音音,你怎麼哭了?」

    容音一驚,這才現自己臉上的濕潤痕跡。她若無其事地用手擦乾,抽了抽鼻子,笑了笑:「有點感傷,沒什麼,今天你也過來湊熱鬧?」

    顏韻唯一思索,便猜到了容音此時的心情,但是她也不願意說破,只是緊緊地牽住了容音的手:「想你了啊!怎麼今天不怕冷了,手就這樣露在外面,看看,都成冰了!」

    容音笑了笑:「今天我這佈置的麼鮮艷,哪裡會覺得冷了,而且,你來之前,我一直忙活著呢!不過,你一說,倒還真覺得冷了,你對這喜宴有沒有興趣?」

    「喜宴有什麼好感興趣的,我們這身份,又不能跟那些人一樣坐在那吃喝玩樂,冰天雪地,還是窩在房間裡好。」顏韻撅了撅嘴,不屑道。

    容音笑了:「正合我意,那我們就翹掉今晚的喜宴吧,去你那過個清靜點的夜晚?」

    顏韻立刻點頭批准。

    酒,被燙的很熱,一碟老醋花生,容音和顏韻靠在榻邊,慢吃慢酌。炭盆裡的火星,閃爍著,時不時,傳來「卡哧」一聲輕響。

    紅暈爬上容音和顏韻的臉,兩人,都有些醉了,只覺好久都沒有這般溫暖過了。

    「音音啊,我聽十三說,老四他,最近不是很冷靜了,太子吩咐的一些事,他不像以前那般隱忍地做好了,什麼事,都要尋個證據……他好像已經開始著急了,音音,這才四個月……」顏韻頭靠在容音肩上,懶懶說道,舌頭似乎都有些大了,她今天喝的太急,或許也是想醉了,很快思維就有些不清醒了。想了好久才想到要跟容音說這件事。

    容音不由狠狠捏了下手中的杯子,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現在在太子這生活的尚算安穩,要是自己出了什麼事,胤禛會怎麼辦?

    他不像這麼不冷靜的人啊,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關心則亂?容音唇角的自嘲笑意,逐漸蔓延。

    「其實我更擔心你的安全,老四這樣做,萬一太子現了,把不滿洩到你身上怎麼辦?」見容音久不做聲,顏韻抬眼,看向滿臉寒色的容音。

    容音聞言,一笑:「韻韻,不要擔心,總要爆一次的,只是,在這次爆之前,希望胤禛能平靜下來才好。」容音才不相信太子會對自己和胤禛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不懂,太子目前對自己的和善,會不會也只是為了顧全某些方面,給胤禛一個面子罷了。

    窗外飄起了雪,此時,毓慶宮的婚宴也已進入了尾聲,宴席都已經散了,宮人默默地忙碌著收拾殘跡。前後對比下,被鮮紅包裹的毓慶宮此時竟顯得有種詭異的寧靜。

    **

    「四哥,該走了,她不在。」十三皺了眉,見自己四哥出宮前,還不停地佇足回,不由出聲提醒。每次這個時候,都會引他心中的內疚感,他始終自己單獨承擔了一個秘密,雖然現在四哥也是知道了真相,他和容音最終也分開了,但,原因卻還是因為他。

    四哥和容音成全了自己和韻韻,可是自己在當初卻選擇了用沉默來扼斷容音和四哥復合的可能,自己原來自詡光明正大,也不過是個自私的卑鄙小人。

    「走吧!」胤禛定下心來,毅然跨出了宮門,現今晚自己居然又對自己放寬了要求。

    可是,自己縱是再能掩藏自己的喜怒傷悲,也不是能隨意控制它們生的。

    安插的人對自己的回話說她無礙,她看上去也還好,這樣便好了。

    可也僅限於此了。無論觀察還是關心,都是僅限於這般表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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