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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堂皇 文 / 月上無風

    「昨天一天都沒有見到你。()」太子見到容音進了帳子,從奏章上微微抬眼道。

    「嗯,昨天去看顏韻了,聊了會兒天。」之後見了十三,也沒有心情亂走了。

    容音將藥遞到太子面前,「聽藥房的小太監說這是最後一次藥了,上午蘇太醫來過麼?」

    太子微微點了點頭,放下折子,一如以往般就著容音送到嘴邊的碗喝藥,也一如既往般在喝完藥後吃了容音給他的蜜餞。

    容音常常在這時想,他還真的就那麼信任自己了。如果自己告訴他自己上了廁所沒有洗手,就餵他蜜餞,他會不會把上輩子的飯都吐出來,嗯,不行,雖然起到了整太子的目的,自己的小命估計也難保了。

    「在想什麼呢?」太子看到容音唇邊染上一絲偷笑,好奇地問道,語調卻故作漠然。

    「啊?」容音回過神來,收了笑,輕咳兩聲,正色地拿起太子放在床邊的折子,「我幫太子讀折子吧。」

    她雖然很快地藏起了唇邊的偷笑,可清亮的眼中的笑意,星星點點,哪是那麼容易收的,太子看著她,明明想暢快地笑,卻要假作正經地瞄折子,如此明顯的掩飾,反而讓人覺得可愛。一上午讀折子的疲憊都於不自覺中消散了。

    其實今日的折子,她剛剛進來時,自己就正在看最後一份了,可是,卻還是想聽她一份一份磕磕絆絆地念下去,彷彿是故意見她出醜,認不到字時的臉紅與偷吐舌頭時的嬌俏。太子將自己的心情定義在了對容音的作弄上,所以並不打斷她,就看著她一個人在那邊如自言自語般地讀折子。

    「呃……」容音打開這份折子的時候,不由更深地皺了眉,這是滿文?居然有滿文的折子……這是欺負自己麼?吞了吞口水,容音想快地將折子挪到一邊,翻開下一份,可抬眼偷窺間,卻看太子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眼中帶著玩味。該不會他知道是滿語的?該不會他看過?沒道理吧,看過還讓自己在這讀的磕磕絆絆的?這不擾了他的清靜?

    「太子爺,這份折子是滿語的……換一份吧。」容音頓了頓,只得坦然相告。

    「下面的幾份都是滿語的……」太子看她想翻開下一份,出聲提醒道。

    容音抬眼,奇怪地看向太子,難道他真的是看過的?

    「那容音先告退了。」歎息一聲,容音總不能跟太子理論,說你丫明明看過了,看我在這讀的痛苦好玩是吧?被太子當做這方面的玩物都好了,保持現有的平靜吧,不就廢廢嗓子,讓他看看自己不識字的笑話麼?忍了……犯不上跟一個變態計較。

    「生氣了?」太子問出這等問題,自己都有些吃驚,這居然像極了**。可是往回自己的那些個侍妾們哪敢像她一般真的面無表情,故作無所謂,都是嬌嗔,似怒非怒,眼含幽怨。

    笑話了,怎能將她與那些個女人相比呢?

    可是,太子當意識到自己居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時,再次被嚇到了。她什麼時候,居然能這樣干擾自己的心情了呢?難道就是因為貪戀那種溫暖?那種薄薄的與她相處時的平和安定?

    這是不是就是皇阿瑪的計謀呢?將她安排到自己身邊的計謀?

    自己可不能中計……怎能那麼心甘情願地掉進陷阱,中了皇阿瑪的圈套?

    容音本來也覺得太子的問題有些難回答,可看太子面色,竟是在喜怒與迷茫間轉了幾轉,最後定格在懷疑與似乎馬上就能爆的怒火上,容音倒是不敢說話了。看到太子反覆握拳鬆開的手,她想悄悄退出去了。

    可是剛一動,就碰到了腳邊的碗,「匡當」一響,在餘音的震動中,容音驚慌地抬頭,剛好看到太子的眼中恢復清明的一剎。四目相對,那雙眼中,逐漸上升了濃重的諷刺與狠戾:「你怕我?」

    容音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面色盡量保持著恭敬,然後道:「是敬畏太子。」

    「敬畏?」太子唇邊也帶上了譏笑,「好,你跪下,說你敬畏我的理由,直至我滿意為止。」

    容音知道自己對眼前這人完全沒有理論的權利,只能緩緩跪下,開始想要怎樣說自己為和會「敬畏」他。

    自己這個時候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太子這樣對自己也好,至少讓自己再一次見識到他的變態,讓自己有時會暗自動搖的心情變得堅固,可是,他這樣對自己是不是也意味著他不是很信任自己了,自己長期以來的努力,長期以來偽裝的真誠以待是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呢?

    不對,自己這個時候怎麼在糾纏這個長遠的問題,先顧好眼前吧,這次,如果解決不好,誰又會來救自己呢?好笑!還是自救吧。

    敬畏能有什麼理由,還不能講他平日聽過那些。

    「怎麼不說了?」太子見容音垂沉默,冷冷逼問。

    容音在他的逼問下,腦子已經亂了,什麼東西都有,就是想不到為何敬畏他。可又像是空曠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才意識到,人要找茬時,你怎樣都沒有辦法。一個簡單的詞也能被尋出差錯來。

    見容音還是沉默,太子卻笑了,仿若自嘲,「容音,你根本不是敬畏,你只是畏,從一眼見我便畏懼我,我擺出溫和的姿態,跟你接觸了好幾次,想著跟你拉近關係,你還是怕,我知道你在怕什麼……呵呵,是啊,你們都怕我,越怕我便越成全你們的心意,做些讓你們怕的事情出來。」

    容音背上怕都已經被汗浸濕透了,這時更是如被風吹過般爬上了一陣寒意,太子真的是走入了心理的死角,也如同是惡性循環,這樣下去,難怪日後他會變得如此不理智,怕是已經真的瘋了吧。間歇式神經失調?放在現代來說,就是遭遇打擊後報復社會吧。其實他真的是不幸的,尤其表面上的幸運,生在皇家,又得皇阿瑪的寵,讓不幸變得更加複雜沉重。

    有些好笑,容音驀地現,自己的善良與杞人之憂,居然佔過了自己的軟弱,讓自己在此時,居然也能同情太子。

    「似乎變成同情了……」太子雖是看著容音,卻是如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他竟然能感受到容音的心情,這個時侯的她不該害怕自己做出什麼事來麼?

    他做不出,或者是根本沒有往那邊想過。自己往日做的事情,彷彿從一開始就想瞞住她,不讓她知曉。自己曾想,或許是因為她是皇阿瑪派來的,可是只要再一想,便能現自己在自欺欺人,皇阿瑪早就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荒唐的事情,而且,按照自己有時的性子,不是反而應該在她面前做的更厲害麼?

    她,似乎總能保留自己比較真實的一面,沒有故作的溫和,也沒有故作的凶狠血腥。

    可是,自己有這樣的心情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不是跟其他人一樣麼,不是也怕自己,不是也想著要害自己麼?

    而現在居然變成了同情,這倒稀奇了,但是自己有什麼值得同情的麼?就算是皇阿瑪在上面督著自己,自己也照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自己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

    太子有些煩躁地閉了眼睛,他不想再去想自己是為何有這些反覆的心思了。

    容音在剛剛太子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的轉換後,便暗暗驚訝,可卻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時太子居然沉默了,可他身邊那種張力仍是存在的,他似是還在火吧。容音微微抬頭,看向太子,只見他閉上眼睛,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忽略自己也好,那自己或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危險了,容音伸手墊到了自己的膝蓋和毛毯間,雖然毛毯很厚,可是還是跪的酸麻,自己好像來了古代,還真的是經常被罰跪。容音坐到了自己的腳後跟上,太子瞇眼自己也能偷點懶吧。

    帳篷裡燃著香爐,裡面熏著的檀香,辟辟啪啪,細微的聲音,此時卻無比清晰。檀香裊裊,容音看著青色的煙霧上升,似乎這樣便能轉移自己去想跪了多久,腳又麻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其實不光太子的心思複雜,容音心思也複雜,為什麼真正見識到太子的真面目後,自己反而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情了。誰又是真正的壞人呢?誰天生又該是壞人呢?

    「起來吧,容音。」太子平復了心情之後,睜開眼,卻見容音坐在了自己的腳後跟上,望著檀香爐沉思,嘴裡包了口氣,鼓起小臉,就算是呆,也能是滿臉靈氣的樣子。太子一時竟對她的趁機摸魚失了脾氣,反覺得好笑。而當目光落在容音就算呆也不時去揉腿的手上時,心中又多了類似後悔的感覺,自己剛剛還是失了理智,罰了她。

    容音回過神來,完了,自己被逮到了。但是看向太子,居然他面上也只是平靜。那麼快就掙扎好了麼?雙重人格在情緒的調節起來是不是也會比常人快些呢。

    容音拄著地毯想慢慢起來,可幾次都失敗了,腳下開始回血,反而變得酸軟,一陣陣溫熱帶著細細密密的麻如螞蟻鑽入了骨頭,容音手一鬆,便再次跌坐回去。

    太子就在旁邊看著容音一次次掙扎,他心裡始終存著芥蒂,剛剛的事情提醒了他,自己應該對容音怎樣,縱是不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也萬不能是那麼的溫和與善待,那不知是縱容她還是縱容自己。太子,不敢往某個字眼上面想。因為,在他的世界裡,不該有這個字眼存在。

    可是,他不知道,他只是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而某些事情,又怎麼能管得住呢?

    太子眼前突然一花,感覺便有東西向自己砸來,本能地用手一架,臂上一重,往身上一彎,停下來一看,居然是滿臉驚慌的容音。還沒待自己反應過來,容音便掙扎著道歉要起來。

    太子想幫她,可是右手是扭著方向的,左手又不能幫忙,輕輕往上一抬,便一酸,再度失力彎了下來,這次,容音是真的倒在了他的身上。甚至還有幾縷散亂的絲擦過了他的臉。

    太子鼻尖傳來容音身上的香氣,不濃不艷,或許,根本就不是她有意弄的,只是一種淡淡的自然的味道,偏偏讓他覺得很舒適,她不敢看他,目光四處躲閃,有些慌,臉卻已經紅透了。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將粉色慢慢地滲了出來,彷彿一吹,就能破皮的水蜜桃。

    太子喉頭居然一緊,心中也彷彿被繩子牽著收緊,他知道,有些**在作祟,可是……

    容音是徹底慌了,原本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直直倒向他便是始料未及,這下,完全癱在他懷裡算是怎麼回事。她自是不敢看太子,唯恐變成了曖昧的氣氛,而撐著太子起來她也是不敢。左手邊的小几上放滿了折子,萬一撐不穩更是一滑怎麼辦?

    唯一的辦法,只能先軟下來,讓屁股著了地,這樣上半身自然也就起來了。

    可剛剛往下一落,頭自然地抬起卻又被按住了,容音完全地呆住了,因為這下,她是被強制地按在了太子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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