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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選擇) 文 / 蘇夕顏

    第七十九章(選擇)

    辦公室收拾好後,蘭心潔將手袋丟在一邊,臉無力的埋在手裡:好不容易才逼著莫景蔚答應注資的事情,沒到莫景蔚身後的老闆竟然是程楓,眼下杜博秋又拿紅灣的項目和景歡的撫養權來威脅自己。每一樁、每一件都不讓人省心,現在連她和谷夢凡的協議都被程楓偷去了。這個程楓這次果然是有備而來的,此番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谷翹楚卻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我想通了,你說的對,比起紅灣那個項目你們母女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威脅。我同意你的條件,不過我還有個附加條件,我不管你和我弟弟是真心相愛還是虛情假意,你要保證:倘若我弟弟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被牽連其中的話,我要你負全責,並且你還要無條件按放棄那孩子的撫養權。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們也就沒必要再浪費口舌,如果你答應,我們將會是彼此最為得力的幫手。」

    「眼下這些都不是重點,程楓回來了。」蘭心潔把程楓的情況告訴谷翹楚,「而且,他還偷走了我的婚前協議,和谷夢凡的。你應該知道,這份東西流出去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既然我們都想看到彼此的誠信,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幫我拿回協議書,我就答應你剛剛的要求,這應該是很公平的交易吧。」

    「協議被偷了倒未嘗不是件好事。杜博秋不是一心想要那孩子認祖歸宗嘛,老爺子還不知道有那孩子的存在,不過程楓這麼一鬧有些事情倒是方便了很多。」谷翹楚卻不以為這是個壞消息,「具體細節我們見面再談,還在昨晚那家咖啡館見吧。」

    蘭心潔掛斷電話,眼下已經是腹背受敵了,如果再不好好把握谷翹楚這顆棋子的話,要想挽回大局可就真的很難了。

    大約四十分鐘過後,蘭心潔在窗邊的雅座找到了谷翹楚的身影:「我遲到了,抱歉。」

    谷翹楚放下咖啡:「我也剛到沒多久。坐吧,我替你叫了卡布奇諾,聽說這是你媽媽最拿手的咖啡,你爸爸和她也是因為一杯咖啡而結緣,並且很快有了你。」蘭心潔有些意外的看著谷翹楚,「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聽你爸爸說的。其實你爸爸和我在一起的確只是貪圖的我年輕和美貌而已,可那時我也是身不由已,我父親欠了一大筆的賭債,我媽也死了,小凡那時候剛考上重點高中。如果我堅持去求學的話,他就會輟學。」谷翹楚很少會這樣將自己的過往說給和她誓不兩立的蘭心潔聽,今天也實屬第一次。()

    「看來,我今天注定要當個傾聽者了。」蘭心潔選擇了既來之則安之。

    谷翹楚苦笑:「你或許會看不起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可我當時有什麼辦法。我十八歲剛剛輟學,每天要面對的是我爸在前面欠下的巨額賭債,我弟每年都是學校裡成績最優秀的學生。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我有一丁點的辦法我也不會選在給你爸爸當情人。」谷翹楚有些哽咽,卻還故作堅強,「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可以罵我,可是他不行,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明知道守在他的身邊,他的心理可能想著的是其他女人,可是……」谷翹楚淚光瑩瑩地望著蘭心潔:「我就是無可救藥的愛著這個男人,他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充斥著我的每個感官,沒有他,我就像失去了呼吸那樣痛苦。」

    蘭心潔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杜博秋:「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薄不過人心。你這麼多年來一心一意的對待杜博秋,他何嘗真心對待你了?商人重利,感覺對他們而言只是一種附屬品,這麼多年來,難道你還沒看明白這點嗎?」蘭心潔反問她。

    「杜博秋也是這麼說,他說我現在已經是杜太太了,他問我還有什麼不滿足。」谷翹楚頓了頓,「難道我這些年費盡心機的只是想當杜太太嗎?」

    蘭心潔對此也不便作答,只是低頭喝了口咖啡,「你們之間的事我不便多說。我只想說,你們這樣只會互相折磨彼此,除了杜博秋,你的人生還會有一萬種選擇,何必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費盡心思。你只不過用婚姻困住了他的人,那他的心了,你預備怎麼收回來?」

    見谷翹楚一臉警惕,蘭心潔才道:「我這麼說並不是想向你炫耀什麼,這席話我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對你講的,具體怎麼處理全看你個人。」

    「我還可以有其他的選擇嗎?」谷翹楚無助的看向蘭心潔,「有的!」蘭心潔篤定的回答,「當年,當我知道你是我爸的情人時我根本就沒有思想准本。我爸媽他們一直是旁人眼中的恩愛夫妻,我真的沒想到爸爸也會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當我媽因為你的出現不堪打擊跳樓自殺時,我真的很恨你,恨不得把你重樓上推下去才解恨。後媽家裡發生諸多的變故,我和表哥去了國外,再後來的事情你是知道。我當年回國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破壞你和杜博秋的婚禮,既然我得不到幸福,那憑什麼你們能幸福?」

    谷翹楚看定蘭心潔的滿目寒光:「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交心嗎?」聽到交心二字,蘭心潔也笑了起來,點頭道:「或許算吧。」

    「我在想,今天過後,我們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谷翹楚的思緒漸漸飄向遠處,蘭心潔也不再說話,兩人各自沉默著。

    「要想讓杜博秋放棄這個孩子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你做出點犧牲。」谷翹楚率先打破了沉默,「杜博秋昨晚跟我攤牌了,我想這輩子我是不能有孩子的。所以,你可以咱是假意答應他的要求,只要一拿到紅灣的項目之後,我會安排你和孩子去一個杜博秋再也找不到你們的地方。與其和杜博秋硬碰硬,我想這應該是最好的法子。」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藉著這次機會讓我們母女徹底消失在你的生活裡。」蘭心潔平視谷翹楚,「我說過我的條件,只要你幫我拿下紅灣的合同,我一定信守承諾帶著孩子從你們的視線中消失。」

    谷翹楚從手袋裡拿了份文件出來:「希望你拿到自己想要的,然後信守承諾。」

    蘭心潔慢悠悠接過她手裡的文件:「等我確認了這個合同的真實性,我會帶著孩子離開的。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我們交手這麼多回,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的。」谷翹楚不冷不熱說了句:「那最好了。」

    「其實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從前因為一些原因也不便問出口,今天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證實。既然大家現在是盟友,那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谷翹楚也料到她想知道的答案是什麼,「我知道,你想知道仲愷是不是還你們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蘭心潔回以微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仲愷雖然間接的參與了整件事,但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是杜牧含,那個人你也知道。」谷翹楚故意沒將杜博秋的名字說出來。

    「你想也不想就把答案告訴我,是因為你想我和杜博秋反目成仇了,還是你希望借我的刀幫你解決一些不該存在的人?」蘭心潔不避諱的點破谷翹楚的話,「你還是沒說實話,如果只是要聽這些廢話我何必來找你。」

    「你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谷翹楚瞥了眼蘭心潔,「考上大學後因為沒錢我輟學在家一直在一家餐館打工,有一天,一個年輕男人找到我,還拿了一張照片給我看。」谷翹楚邊說邊從煙盒裡取出一支女士煙,「那個人就是你爸爸,我當時並不知道。那個男人給了我一比足夠下半輩子花銷的支票,讓我去勾引照片裡的男人。」深吸了口煙,谷翹楚優雅的彈了彈煙灰,「照片裡的男人當我父親都綽綽有餘,可在當時我不能不答應。我需要他給我的那張支票,如果我爸那筆賭債再不還清,我和我弟弟都會有危險。」

    「後來,我才知道照片裡的男人是江北一家知名建築企業的老闆,而且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如果我去插一腳的話,那我就是名副其實的小三、狐狸精,哪怕我知道會背上這些罵名我也不得不答應那個人的條件。因為我需要錢,我媽已經死,我不能再讓我弟弟受到任何的傷害。」蘭心潔注意到,谷翹楚說這些話敵手雙拳緊握,發狠的看著蘭心潔,「當年的事情不止你和你媽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那些人就是因為掌握到了我的弱點,他們才要挾我的,你不要以為全世界就你蘭心潔最無辜。」谷翹楚失控的掐滅煙蒂,這時候的谷翹楚蘭心潔從未見過,而且偏激的近乎瘋狂。

    再次抽出一根煙,谷翹楚顫抖的點著煙,一次、兩次,煙仍舊沒有點著。蘭心潔拿過她手裡的打火機幫她把煙點著:「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說那些話把我媽/逼死。雖然父母我們沒得選,我們卻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蘭心潔也抽出一根煙輕輕點上,「我媽死後沒多久,我特別恨我爸,我恨不得你們出門被車撞、在家做飯的時候煤氣能爆炸,不管是怎麼死法,我都不希望在我失去親人的情況下你們還能快快樂樂的活著。」深吸了一口,蘭心潔瞥了眼谷翹楚,「我跟別人去酒吧、嗑藥,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爸出事的前一晚我因為身上沒錢回去過一次。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生意失敗了,他當時看到不人不鬼的我便破口大罵:說我給他丟人,他蘭振國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生下我這個沒出息的女兒。我不甘示弱的回嘴,我說:不要在你女人那裡受了氣就跑回來衝著我發火,我可不是你的出氣筒。要說丟人,我看全中國也找不出比你還差勁的人:逼死自己的老婆不說,現在連親生女兒都要趕盡殺絕。你要有本事的話,最好現在就把我打死,否則我一定不讓你和那個女人好過。」蘭心潔輕輕吞吐煙霧,苦笑:「我爸為此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我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打過我。就連我打破他最喜歡的古董花瓶,他連罵都沒罵過我一句。可是,為了你……」

    「那晚,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並且發誓再也不要回那個家。我討厭那裡,只要一回家,我就會想起我媽跳樓前的絕望。」蘭心潔微笑地看向谷翹楚,「第二天我渾渾噩噩的接到了警局的電話,他們告訴我,我爸在凌晨時分跳樓自殺了。我趕回去時,他的身子已經失去了溫度,除了一連串天文數字的賠償外,還有一封遺書,是沾著血寫出的三個字:對不起!」

    蘭心潔吞下喉中苦澀的滋味,「我帶著滿心的恨離開,再次回去時卻是滿心的愧疚和遺憾。那晚,我竟然沒發現我爸的異樣,生命中最後一次相見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想我爸走的時候心裡一定特別的難過。」

    谷翹楚招手叫了侍應:「兩杯伏特加。」

    「我們都各有各自的痛,而且都有各自要保護的人,我們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谷翹楚感慨,「你父親跳樓的那晚,我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我本想去醫院拿掉那個孩子的。可是醫生告訴我,我患有嚴重的先天性貧血,如果我強行拿掉孩子的話,可能會一屍兩命。我不敢冒這個險,或許更直白一點:我是怕死,所以才留下了心怡。」

    侍者將酒送到:「這杯,是為了遲到了整整十四年的對不起。這次,我是真心的。蘭心潔,我對不起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不必考慮原諒我,但這句對不起是我欠你的。」

    「眼下這段時間我們都會是很好的盟友,至於以後會不會一直保持著這種關係我暫時不能告訴你。」蘭心潔拿起酒杯,「至少,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準確答案,我們會是最互惠互助的盟友,一切還都要杜太太你加把勁兒才是。」蘭心潔先乾為敬,將杯中酒喝光。

    谷翹楚也不做作,「我會的,而且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以後見面最好注意點,我先走了,免得再讓媒體抓到我們之間的把柄,這樣對我們都沒好處。」蘭心潔起身多嘴說了句,「我回去敬候佳音。」

    谷翹楚看著蘭心潔漸漸走遠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一抹冷笑:蘭心潔,我復仇的時候到了,這次我一定會一勞永逸,讓你永遠從我的生活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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