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算計） 文 / 蘇夕顏
第十章（算計）
全新一周的振興辦公室內，蘭心潔和韓嘉碩一起出席錦州二標段的可行性研討會，韓嘉碩翻看了幾頁便將報告放了回去，「在此之前我也分析過其他幾家公司的資料，我們要想拿下二標段的項目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給出的這份計劃書還有待完善，希望再開會的時候放在我桌上的是一份更加完善的計劃書。」
「以後錦州開發案的所有項目將由我全權負責。」蘭心潔主動說，「大家也應該知道，仲愷是此番我們在錦州項目裡最強大的競爭對手。杜二少在商場上的威名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聞，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是杜博秋一貫的作風，此次我們不但要積極備戰，還要讓仲愷對我們刮目相看，不是只有他們才能擔當的起江北的領軍企業，我們振興一樣可以去他們而代之。接下來的工作部署韓總和我會在商討之後再行通知各位，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散會吧。」
各部門負責人依次離開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最後只剩下韓嘉碩和蘭心潔兩人，「我想，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應該會很忙。」蘭心潔不可置否地看向韓嘉碩，「我們越是表現的積極備戰，仲愷那邊才會多費心思的對我們加以提防。錦州這塊肥肉人人都想拿下，只是那麼大一塊肥肉我怕強行吞下去、只會讓吃的人消化不良，從此再也不會有胃口。」
「那條消息基本得到證實，江北很快就要變天了，而錦州開發案也極有可能從赤手可熱的項目變成無人問津的爛尾樓。如果仲愷接下來了這個爛攤子，我看它們的前途還真是堪輿。」韓嘉碩故作惋惜地說，「如果再爆出仲愷高層造市的消息，我看仲愷的股票很有可能崩盤，到時候我們大量入貨，我想我們控制仲愷的那天應該不會等太久。」蘭心潔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媚，「我真的很期待杜牧含父子到時會以什麼樣的神情面對眾多的媒體。」
想了片刻，蘭心潔才笑著給出答案，「跳樓，亦或是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讓出仲愷的經營權，由我們進駐仲愷。」
「看到你這麼精神奕奕的樣子我彷彿看到了從前那個熱情飽滿的你。」蘭心潔反問，「怎麼我從前看起來很沒精神嗎？」
「有那麼一段時間是。」韓嘉碩不避諱的回答，「尤其是景歡的事情過後。」
蘭心潔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哥，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景歡根本就不是我親身的女兒，我的孩子在出生的那刻就沒了氣息，而當天跟我一個病房的女人剛巧拋棄了那個可憐的孩子。那孩子長得很好看，而且看我的第一眼便是衝我笑，我想我和她是有緣的，所以我才把那孩子帶了回來。」
「那孩子就是景歡。」韓嘉碩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不管怎樣，那孩子和我們都是有緣的，而且她也陪著我們度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日子。只可惜，那孩子福薄，否則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了天堂。」
蘭心潔看向遠處，「我原以為我把真相告訴杜博秋之後我的心會快樂，但是我發現這裡還是隱隱作痛。」蘭心潔指了指心臟的位置，「我不知道是痛心景歡的離開，還是心痛那個本該出生卻早夭的孩子。
「杜博秋說，他做的那一切都只是想把我留在身邊，或許他不知道、我的心曾一度靠他很近，我以為我們會這樣心靠著心走下去，我們最終還是沒能攜手繼續走下去。」彷彿是在說旁人的事情，「我甚至都忘記了那是曾經的事情，而曾經兩個字離我們那麼遠。」蘭心潔感慨。
「那天之後，他有沒有再找你？」韓嘉碩低下頭撥弄著杯子裡的咖啡，「怎麼，你恨希望杜博秋再來纏著我？還是說你希望來些所有電視劇裡都會演的戲碼：男女主角經過風風雨雨後最終化解所有的矛盾、有情人終成眷屬，還生了一堆的孩子。」蘭心潔盯著韓嘉碩那張滿是笑意的臉，「怎麼自從你和凱利在一起後我發現你越來越八卦了？該不是恨嫁的男人都像你這樣吧！」
韓嘉碩白她一眼，「別沒事兒就拿我開玩笑，正經點，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可不輕。杜博秋那夥人不是好對付的，程楓敵我未分，谷翹楚死纏爛打，杜博秋更不是能讓我們省心的人。只怕錦州項目叫停的真相瞞不了多久，所以在此之前，我們最好能拿出合理的解決辦法。」
「只要我們在二標段的投標過程中表現的踴躍積極，如果之後我們又突然的退出，我想所有人應該都會以為我們在糊弄玄虛，而且必定是有了十分的把握才敢這麼做。我想，杜博秋和所有人都會以為我們在唱空城計，恐怕都會迫不及待的要分一杯羹。」蘭心潔笑盈盈地望著韓嘉碩，「哥，你覺得我的計劃如何？」
韓嘉碩放下杯子，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點子不錯，不過也是目前最合適的辦法了。」
「韓總既然拍板了我想的任務基本完成了。」蘭心潔輕靈地起身，「醫生說夢凡這幾天的情況稍稍有些好轉，再次甦醒的機會也不是不可能。公司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別叫我回來，我想在醫院守著等夢凡醒過來。」
「要不要家裡的傭人跟著？」韓嘉碩徵求蘭心潔的意思，「不用，我想自己守著他醒過來，然後聽他清楚的叫出我的名字。」如此韓嘉碩便也不好再多說，「我們之前錯過的太多，所以不想再錯過這次。」歎氣過後，蘭心潔又重展笑顏，「好了，我真的該走了。」
凱利正好拿著一份報告進來與出去的蘭心潔撞在了一起，凱利慌張的蹲下身去揀文件，「怎麼也不小心一點。」蘭心潔把文件整理好還給凱利，「照顧好我哥，我先回去。」
凱利點了點頭，「好，你路上小心點。」
蘭心潔離開韓嘉碩的辦公室時稍稍放緩了腳步，拿出口袋裡一支接收信號，信號內清晰地傳來韓嘉碩的聲音：「是我，你那邊方便說話嗎？」
「只要是你韓總打來的電話哪裡有不方便的。」接收器裡還有另一個聲音傳來，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那個人。
蘭心潔的嘴角微微上揚，只聽接收器內的聲音依舊清晰：
「心潔說谷夢凡這幾天的情況略有好轉，我只是打個電話通知你。至於你說的合作事情我可以明確地給你一個答覆：我不會跟你合作。」
「其實你已經出賣過蘭心潔一次，一次也是出賣，兩次也是出賣，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你沒什麼要說的，我掛了。既然大家把話說清了，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別聯繫了。」韓嘉碩率先掛了電話，凱利不免擔憂地看向他，「我們這麼做，對嗎？如果心潔知道了我們的舉動，她會原諒我們嗎？哪怕我們真的有苦衷。」
因為電梯內的信號被屏蔽了，接下來的對話已經聽不清，蘭心潔也沒心思再聽下去。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那個自己最親的親人竟然再次出賣自己。如果不是這次以防萬一在韓嘉碩的房間裡裝了竊聽器，恐怕今天這麼意外的話還真是沒辦法聽到。
出了電梯，蘭心潔撥通了程楓的電話：「你是否有時間我沒興趣知道，不過我想我手上一定有你想要的東西。你跟谷翹楚合謀的那點好事我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思你很清楚。而且，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吞併仲愷，你要是沒興趣知道的話我大可以找別人入伙。」
程楓想也不想便答：「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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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翹楚接到韓嘉碩的電話心下的慌亂可想而知，想到電話裡韓嘉碩提到過的谷夢凡歲時候都有可能甦醒的消息，她腦海裡閃過的便是車禍當晚電話裡的巨響。
不能，決不能讓谷夢凡再次甦醒，那晚的事情絕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絕對不能。況且那次車禍之後，一切相關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江北，如果非說還有其他人知道的話，那就是程楓了。
蘭心潔早一步趕到醫院，她臨走時故意把谷夢凡病情好轉的消息透露給韓嘉碩，韓嘉碩如果跟谷翹楚沒有勾結的話，谷翹楚是絕對沒有可能知道這個消息的；如果谷翹楚趕到了醫院，那也只能證明一件事。
正當蘭心潔出神時，走廊上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谷翹楚不出意外的出現在了療養院。自從谷夢凡住院後，谷翹楚來醫院的次數一個手就能數過來。蘭心潔往後挪了幾步，谷翹楚走到病房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谷翹楚的心跳地厲害，病床上的點滴走的很慢，谷夢凡彷彿睡著了一般躺在病床上。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沒來看你？」谷翹楚艱難地開口，「小凡，你一直睡著不肯起來見我一定還是怪我是不是？我知道你還在為那件事怪我，我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博秋的心一直不在我身上，如果再讓那個孩子認祖歸宗的話我在杜家的地位又怎麼辦？」說到這裡，谷翹楚不由發狠起來，「況且，那個孩子根本就是蘭心潔找回來欺騙博秋的。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那麼就再為我一回：你這麼睡著不是很好嘛，別再醒過來，你醒過來所有的一切就會不一樣。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奪回博秋的心。」語畢，谷翹楚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向點滴瓶，「弟弟，就當是我這個姐姐對不起你。幫幫我，別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