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界橫行 第217章 傷心 文 / 大頭雨
對於阿迦,李清風一直處在矛盾之中。從心裡講,當初接近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她的內丹的來的,可是這一番接觸下來,對於她的心狠手辣李清風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厭憎,可是不能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她對於自已確確實實的是一往情深。
這點發現讓李清風很困惑甚至不安,甚至讓他有些後悔當初選用了這樣一個法子。玩弄人心決對不是他的本意,如果可以,他寧可選擇與她光明正大一戰,也強過現在縛手縛腳、心煩意亂。
時到如今,四海珠已經觸手可及,可是她的內丹李清風已經無法下手。
不知不覺想得有些出神,就連福兒輕手輕腳打起簾子,阿迦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有理會。福兒便有些不滿,明明大眼珠瞪得溜圓,見著人來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也太沒禮貌了,於是嘴一嘟就準備說話,卻被阿迦手疾眼快的攔住,低聲道:「你先去吧,守在門外邊,沒有我的傳喚任何人不得進來。」
看著主人帶著一陣香風裊裊娜娜的飄了進去,福兒怔了片刻,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一大整天的沐浴熏香,精心準備,看來是是下了決心今天要把好事辦了,看來這雲光宮很快就要辦喜事了麼,好一陣浮想連翩的福兒歡天喜地的守門去了。
等李清風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香氣盈室,美人如玉。
淡淡珠暉下阿迦一身紅色羅衣如火燃燒,長長的烏髮沒有挽著,如瀑布奔流披散著,一抹****半遮半露,映著火一樣的紅衣白得如同羊脂玉瑩然生光,眼眸不見平時的凌厲如鋒反而滴得出水的晶瑩明澈,李清風只看了幾眼,就挪開了眼光,似懂非懂的歎了一口氣……深更半夜的不睡覺,這是要鬧那樣啊?
「你若是有事,派人叫我過去就可以了,幹麼要親自來這裡?」
「我來自然是有事,卻不能假手於人,我猜你肯定會喜歡的。」
阿迦輕笑一聲,聲音溫柔如春水泛漲,帶著絲絲蔓蔓的魅惑,所謂浴後看美女,燈下看嬌娘,阿迦本來就是十分人材,這一細心裝扮,更是嬌艷如水動人心弦。
……不知怎麼的,李清風硬生生聽出幾分勾魂攝魄,酥骨噬神的味道來,就覺得腦子轟得一下,從臉到脖子如同燙著了一樣紅得飛快,連忙轉過了眼不敢在看。這種感覺不太妙,可想躲已經晚了,只得本著見招拆招,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人生至理,只得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乾巴巴笑了幾聲:「這麼晚了,公主還是愛說笑。」
阿迦朱顏酡紅,眼波流轉,越發魅惑的不像話,銀鈴一樣的脆笑幾聲:「正是晚才好呢,你怕什麼,我又吃不了你。」
習慣了她橫眉立目,怒聲大叫,李清風真心不習慣這樣「女人味」的阿迦,忍不住皺起眉頭:「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阿迦俯下身子,鼻尖幾乎碰到李清風的臉頰,凝視著他的眼,拖長了調子緩緩道:「我的心意你早就明白,明白你就要去海眼修煉,今天晚上,我想要了你。」
要了你,要了你……要你妹啊!
要這個字能是這樣說的麼,幹麼這麼霸氣?就算是說要,也輪不到你說!李清風只覺得有一萬匹神獸從頭頂隆隆而過,話說他也不是什麼沒經風情的魯男子,但阿迦這樣自薦枕席還如此理直氣壯的真是見所末見聞所末聞,已經崩潰了的李清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手足無措的近乎惶恐。
看著他紅著臉一臉的狼狽,阿迦心裡越發喜歡他的單純可愛。凝視著他的眼,神情無比的認真:「我們幽海出來的女子,從來不會嬌情做作,喜歡就是喜歡,你可是因為這個而輕視我麼?」
話是帶著笑說出來的,語調平靜如水,好像沒有半分微瀾,可是李清風清楚分明的看到她纖細精緻的手指,正在無法自制的扭曲輕顫,垂著眼睫半偏著臉,竟有十分未解風情的羞澀慌亂。
李清風心中一動,忍不住一把拉住阿迦的手,手上傳來滑膩火紅燙的感覺,就像一團火瞬間燒透了兩個人的心,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我……」
眼前忽然掠過巫行雲的明亮堅定的眼,阿離天真爛漫的笑,最後出現的居然是龍九淒婉自忍的背影……神智瞬間如潮水湧加,清醒過來的李清風出了一身一臉的大汗,伸手推開阿迦,動作慌亂的近乎粗暴。
阿迦雙眉豎起,臉已變得如同紙一樣的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清風別過了臉,不敢再去看的眼神:「咱們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了……」阿迦的雙眉漸漸豎起,惱羞成怒的便要發作:「你嫌棄我?」
阿迦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如今羞惱交迸,這四個字說得既尖且利,眼見就是暴風雨要來的前兆。
門外福兒伏在門縫上聽得正開心,聽到這一句話嚇得一顆心怦怦亂跳,心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這架式明顯是談崩了的節奏哪……
室內先前風流旖旎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李清風與阿迦分頭正坐,阿迦垂著頭,眼底餘光掃著身上這一身寬袍磊袖的石榴紅綾流仙裙,一團火在心裡燒來燎去,恨不能就此撕成千片碎片,忽然冷笑了一聲,伸手指著李清風道:「我對我的心思從一見面就沒有瞞過你,你既不喜歡我,卻為何來招惹於我?」
李清風扭過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神:「你的意思,我清楚的很,可是我……並不像你想那樣。」他的聲音嘶啞欲裂,透著說不出來的小心翼翼。
阿迦忽然秒懂了他的意思,心好像被刀子戳了幾下子,拚命咬著牙忍著痛,仰起臉不讓眼淚流下來……他從不說謊,他說不像自已想的那樣,那便是真的不像自已想得那樣了。
李清風默然不語,事到如今讓他虛以委蛇與阿迦成就好事,自已真的就成了禽獸了……當下抬起頭來,對上阿迦的眼神,毫不掩飾的道:「好吧,我承認接近你確實是有目的。」
沒有比這句話更能傷人,阿迦的身子明顯的顫慄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被流仙裙絆了一下,整個人直直往後跌了下去。
李清風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阿迦和觸了電一樣推開他的手,垂著眼睫,嘴角扭曲拉出的弧線說不清是笑意還是憤怒,狠著聲音道:「講清楚,一個字都不要隱瞞,否則……我殺了你。」
李清風倒不是怕她怎麼樣,只是已經決定說出壓在心裡一直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的話。到了這個時候,他寧可選擇與阿迦正大光明一戰,也強似騙人感情要磊落的多。
「我有一個朋友,中了纏綿絲,已經毒入肺腑。」
話不用多,一句即可。
「……纏綿絲?」阿迦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要用的我的內丹來解?」
看著李清風默然不語,阿迦崩到極致的臉忽然笑了起來,眼底儘是瞭然,可是很快笑聲就已止住,眼底浮上解不開的疑惑:「要取我的內丹,別人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可是你與他們不一樣,你為什麼不那麼做?」
李清風乾脆直接扭過了頭:「你對我很好,如果我那樣做了,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原諒自已。」
阿迦驚呆在地,只覺得週身上下僵硬如雕,連個小指都不想動,心底卻是又酸又痛又癢,疼是因為他不喜歡自已,酸是因為自已一顆真心餵了狗了,癢卻是因為他憑什麼不喜歡自已……幾般情緒交相紛雜,阿迦覺得自已快瘋了……玉一樣的手掌已經提了起來,一身紅衣無風自動,烏髮沖天飛起,紅唇微微翕動,口唇間一絲晶瑩白光蠢蠢欲動。
李清風靜立在地,知道下一秒二人就得生死相搏,這是他自已選擇的結果,可他的心中不但沒有半分輕鬆,反而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悶。
阿迦終究還是沒有動手,當她的手放下的時候,整個人如同被抽了骨頭般軟倒在地,渾身力氣不知去那兒。凝望著光可鑒人的地面青磚,裡邊一個紅衣佳人說不出來狼狽難堪,怔怔望了片刻,卻從嘴裡迸出一句話:「你倒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這次李清風沒有動手扶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目光除了憐憫就是愧疚。
「那個人是怎麼中的纏綿絲的毒?」
「是海帝敖龍。」
原來如此,真是冤孽……自已的纏綿絲確實只給過敖龍一人,沒想到惹出這麼一段冤孽來……阿迦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來了,眼神黯淡無光,嘴角卻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紋:「你說的對,中了纏綿絲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是我本人用法驅除外,再就是拿我的凡丹服下,這兩個法子你想要用那一個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那來力氣,從地上站了起來,幾步來到李清風面前,二人離得極近,彼此呼吸可聞,李清風不止看到她的肌膚細膩柔嫩得像絲緞羊脂,更看到她的笑容譏誚冷酷如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