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夜半之約 文 / 二分之一A
篝火晚會很成功，當然，只是表面上的。
御林軍圍著四周站崗，我只感覺這哪裡是露營啊，這根本就是在軍營裡過夜嘛。
我和殷少離自然是一個營帳了，反正也習慣了同塌而眠，倒也沒什麼感覺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感覺好像耳邊有什麼人來叫我。我勉強睜開眼睛，忽覺鼻尖上一陣幽香，隨即有好似薄荷的味道襲來，讓我頭腦頓時就清醒了很多。
距睜開眼，入眼確實司馬玨那欠扁的溫柔笑容。
「你——」我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再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殷少離。
他怎麼能睡得這麼死，不是練武之人應該比普通人都警覺嗎？
助「噓……」司馬玨把食指放到我唇邊，小聲道：「我用了點迷香！」
我有些惱怒：「你要幹什麼？！」
但是終究不敢太大聲說話，只是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這傢伙太不按理出牌了，比殷少離跳躍式說話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穿上衣服跟我來！」他小聲指指我。
我一拉被子，蓋住上半身。
好在這段時間和殷少離一起睡，基本上都是脫了外衣而已，基本上相當於和衣而睡，沒什麼可露的。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許生氣，不許發作，先出去看看他要幹什麼再說。大小我也是軒瀾的皇后啊，難不成我白天拒絕了他，他還敢劫走我不成？
還好，他還算是個正人君子，背過身等我換好衣服，才再轉過來。
「要帶我去哪裡？」他拖著我的手就往外走，外面守衛的御林軍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看來也是中了迷香了。
這個司馬玨，好歹也是個王爺，迷香這種東西，不是江湖上下三濫的人才會用的嗎，他堂堂王爺怎麼也用上了？
而且，他又不是江湖中人，怎麼會有迷香？
另外，我想到一個很驚人的事情。
那就是，他既然有能力讓這麼多人同時睡著，那麼他在他們的睡夢中殺了他們，其中包括殷少離，他豈不是就可以很輕易地佔領軒瀾國？
那為什麼不直接動手算了？
「快走，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他這樣告訴我。
一個時辰，就相當於兩個小時嘍。
這個迷香持續的時間倒是不算太長。
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他想帶我去哪裡啊？
走了一段路以後，他終於停了下來。
這裡離露營的地方已經有點距離了，四周黑燈瞎火的，還有不少樹木，感覺有些陰森可怖。
他不會因為白天的事情，懷恨在心，打算在這四周無人的地方，把我殺了，然後埋屍荒野吧？
「喂，你帶我到這裡來幹嘛？」我有些心驚膽戰，又不想讓他看出來我害怕，只好假裝強悍地看著他。
「別害怕，本王不會殺你的！」他笑起來，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
這傢伙，學心理學的嗎？
「你在宮裡三年了，我想，不會沒有聽說過當年太后和安妃娘娘的事情吧？」他看著我，居然沒有再提要帶我走。（小說最新章節）
我皺一下眉頭：「他人的是非，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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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看著我，慢慢靠近，「常在海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娘娘，你還是想清楚，後宮本來就是個大染缸，你能在裡面呆了三年還是如此乾淨，實屬難得，可是再過三年呢，三十年呢，你確定你還是可以潔身自好嗎？」
我皺一下眉頭：「殿下幹嘛這麼關心我的事？」
司馬玨手一伸，忽地扯掉我臉上的面紗：「我只是不想看你明珠暗投！」
我摸摸貼了面具的臉，冷笑一聲：「我樂意，我也從來沒覺得我是什麼明珠，我想宣王殿下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所以急著想帶我回晉國？」
「就算是又怎麼樣？」他再次湊近，鼻尖離我只有幾毫米。
我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卻絆到了石頭上，整個人失去平衡，就往後倒了下去：「啊——」
隨著我的尖叫，我的腰上一緊，整個人就這樣穩定在空中。
彷彿什麼情景重演了，那時間陽光正好，也是這樣一個人，攬住了我的腰，在背光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是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
是司馬玨。
「多謝宣王殿下！」良久以後，我才反應過來，想起來應該道歉才對。
「不用！」他扶去起來，「只是順手而已！」
「時候不早了，我應該回去了！」忽然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我再待三天就走了，以後我們可能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他叫住我，「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聲再見，想跟你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正式的告別？
goodbyekiss嗎？
我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卻見他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白玉簫來，依然是用那招牌的溫柔笑意，然後舉了舉手中的簫，放到唇邊吹了起來。
悠揚的簫聲響了起來，我想，這裡離營地夠遠，即使有人醒來，說不定也聽不見吧？
不過，他真的吹得挺好的，絕對是專業水準的，如果是在現代，估計可以上央視表演都沒問題。
隨著他的簫音，我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靜靜地聆聽。
音樂這種東西，是需要安靜地聽的，我不敢說可以作為知音，但是有一段時間也研究過中國古代的音樂，宮商角徵羽之類的。
不過並未太過深入研究，最多就只到拿根笛子自己對著樂譜吹吹罷了，當然水準跟司馬玨的絕對是雲泥之別。
簫音還在繼續，彷彿真有離愁別緒含在其中，哀傷之中，又帶著一股豪邁之氣。
兒女情長，英雄氣亦不短。
我忽地有些好奇，該是怎麼樣的男人，可以將柔情和陽剛結合得如此完美？
柔情似水的公子，叱吒風雲的將軍，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他有種魔力，讓人很想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無底洞，讓人根本無法探究到所有。
我忽然有些迷茫起來，為什麼，我竟然會想去探究這個男人呢？明明，我和他的接觸，加起來，都不超過五次，所有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天。
可是這個男人，他不但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居然要帶我走……
這個這麼肯為我豁出去的男人，說實在的，不管他有沒有其他目的都好，我想，我都會感激的吧？
簫聲戛然而止，風很靜，樹葉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世間萬物都停止了一般，這個世上只有兩個人——我，和他。
有那麼一瞬間，我居然希望這個時間就這樣停止了，也挺好。安靜，清淨，豈不正好是我想要的嗎？
「看起來，你很享受本王的簫音！」沉浸在音樂中的我，並沒有感覺到司馬玨的忽然靠近，「不如，跟本王回晉國，這樣，你就可以天天聽到了！」
我嚇一跳，抬起頭，不過很快搞清楚了他話中的意思，不由失笑：「殿下，你要用這樣的方法引.誘我跟你走，是不是太廉價了一點？不如找人給我十車百車的黃金啊，珠寶啊，說不定我一下受不了誘.惑，真跟你走了也說不定！」
他忽地瞇著眼睛上下打量我：「我真看不透你，有時候清高的跟世外仙女一樣，現在市儈起來，又好像個貪財女，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那麼你呢？」我笑，「可以笑得如此溫文爾雅，卻又可以叱吒風雲，血染疆場，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我們兩個對視了很久，忽地一起笑出聲來。
有種，千里覓知音的感覺。
是的，有些人，真的不需要瞭解他太多，太深入，只要感覺對了，氣味相投，就是可以當知音。
我忽然覺得，我不那麼怕司馬玨了，而且，竟然有種想跟他做朋友的感覺。
「這個送給你，當分別禮物！」司馬玨一邊笑著，一邊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牌給我。
我看著那玉牌通透，毫無瑕疵，絕對是上等好玉，應該是漢白玉的料子，不由搖搖手：「這個太貴重了，君子之交應該淡如水的！」
他忽地大笑起來，正笑得我莫名其妙的時候，忽地收了笑聲：「你當本王是打算讓你那這個玉牌去當鋪換錢嗎？皇后娘娘，你不會缺錢到這種程度了吧？我一愣：「可是做紀念，也太貴重了一點！」
「這是本王的令牌！」他沒好氣地看我一眼，「有這塊令牌，你有事，隨時可以到晉國宣王府找我，你的事情，本王一定盡心盡力辦到！」
原來是這樣，我接過那玉，放在手心，玉上還有他的體溫，摸上去很舒服，想了想，吸口氣，笑道：「也好，雖然這玉對我來說應該沒什麼用，留個念想也不錯！」
他也笑：「是啊，我們是朋友，該留個紀念的！」
朋友，大概吧？我心中歎息一聲，我還可以有一個像洛瑤一樣的朋友嗎？
「送你回去吧，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帶你出來！」他有些歉然。
「本來我是真的有些生氣的！」我毫不忌諱實話實說，「不過聽了你的簫音，又認識了你這個朋友，總算不是太差。所以我決定原諒你了！」
他陪著我走，這次沒有拉我的手，只是一路歎息：「看得出來，殷少離對你並不上心，至今為止，他應該連碰都沒碰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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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他問得這麼直接，我下意識抱緊胸口。
他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也算閱人無數，豈能看不出來，少女和為人婦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少婦沒有理由穿這麼多跟自己丈夫睡在一起是不是？」
他的笑，多少有些輕薄的意思，讓我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喂，登徒子，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規定和自己丈夫睡覺就必須穿很少的？」
「你說這句話，就知道你是無知少女了！」他兀自笑得有幾分得意。
我撇嘴：「是啊，哪裡有宣王殿下這般，天天宣揚自己閱人無數，真是色.狼也沒見你到處宣揚他是色.狼的！」
「喂，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我看過很多人，包括男人女人！」
「狡辯！」我冷哼一聲，「你是將軍，莫非你還帶女兵？」
「戰場是都是男人，可是父皇每次都會賜我很多美女啊，有時候別國也會送美女來，總要應酬一下！」
「那還不是說明你是個花.花公子？」
「沒有感情的女子，本王是不會碰的！」他沉了臉，一本正經地告訴我，「那些美人到了宣王府，我都會讓她們自由選擇去留，如果有心上人，我就給一筆錢，讓她們自由嫁娶，絕不阻攔！」
我不太相信地笑起來：「算了算了，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著，你自己處理吧！」
「娘娘……不，既然是朋友了，我可以叫你名字嗎？」他看上去有些急。
「行啊，反正我也不喜歡娘娘這個稱呼！」雖然姓不同，我們的名字還是一樣的，所以無所謂。
「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並非一個濫情的人！」他繼續解釋。
「行了，我信你就是了，我到了！」事實上，我對古代男子是不是濫情真的沒感覺。
反正越是權威高的人，老婆越是多，反正都是自己老婆，不算濫情吧？
「子歸……」
「我們就此別過！」我站在營帳門口，衝他伸出手。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一下笑起來：「對不起，忘記跟你解釋了，在我的家鄉，跟人告別或者見面的時候，都是要行握手禮的！」
「握手禮？」他還是不大明白。
「就像這樣！」我抓過他的手，握住我的手，然後上下輕輕搖晃一下，再鬆開，「再見，不，不會再見了，宣王殿下，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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