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8 天真 文 / 無端良景
蕭文琴欣然應道：「行啊，這有什麼問題。大嫂什麼時候想讓你的丫環過來跟我學，隨時叫過來就行了。我一定會負責教好的。」說著，蕭文琴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現在這個時代，繡荷包這樣的事，不過是女孩兒家的基本技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蕭文琴完全沒有藏私的必要。
「太好了，真是謝謝二妹妹了。」黎思思喜道。
「大嫂你看，你又跟我客氣了。不過是小事而已。」
說話間，蕭文琴的丫環走進了屋子，稟道：「二小姐，莫姨太太來了。」
「是莫姨娘來了嗎，快請她進來。」蕭文琴連忙道，臉上現出淡淡的喜色。
黎思思想起蕭文盛之前告訴她的話，知道這個莫姨太太，就是蕭文琴的親生母親了。
不一會兒，一個美婦人款步姍姍走了進來。那美婦人年紀並不大，一身墨青色長裙，打扮素淨，看上去最多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皮膚仍然十分細膩柔滑，不比少女的差。只是眼角眉梢之間，帶著幾分少女沒有的成熟風情韻味。
那美婦人先到黎思思面前，福身盈盈一拜，嘴裡柔聲道：「莫氏見過大少夫人。」
黎思思右手輕抬，虛扶一下，笑道：「莫姨太太可好？這還是我進府以來，第一次見到莫姨太太呢。」
莫氏謙遜溫和的應道：「謝大少夫人關心，都是妾身份低微，上不了檯面，因此直到現在才得以見到大少夫人。」
向黎思思見完禮之後，莫氏便轉向蕭文琴，也是輕輕一屈膝行禮，道：「見過二小姐。」誰讓她只是定國公大老爺的妾呢。在府裡最多只算得上半個主子，所以不但見了身為大少夫人的黎思思要行禮，就連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蕭文琴，也得行禮。
蕭文琴連忙上前扶起她，親熱的笑道：「姨娘，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啊？」
莫氏笑道：「閒來無事，便想過來看看二小姐，不想碰巧大少夫人也在。」
「姨娘，你坐。」蕭文琴扶著莫氏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三人寒暄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之後，黎思思便有了告辭的心。她跟這莫姨太太不熟。根本就沒什麼好聊的。而人家本來是母女，自己一個外人橫插在這裡，弄得人家想說幾句體己話都不好說。
黎思思剛想開口說告辭。便聽蕭文琴笑著向她說道：「快午飯時間了，大嫂，你留下來跟我們一塊用午飯吧。」
黎思思婉拒道：「謝謝二妹妹的好意，不過我那裡已經準備有午飯了，下回好了。」她雖然對這蕭文琴印象不錯。可這並不代表她要跟她特別親近。她才剛剛進來定國公府，對府裡的狀況還不熟悉，所以萬事都得特別小心，她現在並不想跟誰特別走得近，尤其還是一個庶女和她公公的妾室。
不是黎思思她對蕭文琴有輕視之意，可蕭文琴畢竟是庶出。而莫姨太太是她公爹的妾室。跟她們一起用午飯，雖然本來或許沒有什麼，只是一頓普通的午飯而已。但傳出去。就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了。出於小心謹慎的原則，黎思思不想惹上太多的蜚短流長。所以她還是獨善其身，跟任何人保持距離好了。
即使是她的夫君，蕭文盛。
蕭文琴臉上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道：「這樣啊。那下次大嫂有機會一定要來我這吃飯喔。」
「好的，一定。」黎思思笑道。起身告辭。
蕭文琴和莫姨太太均起身相送，待黎思思走遠之後，莫姨太太收起了臉上溫和的笑意，轉而有些忿忿然地道：「她這是看不上我們，不願跟我們為伍，才不肯留下來一起吃飯的吧。」
蕭文琴一把挽住莫姨太太的胳膊，笑道：「姨娘，你不要這麼說，我覺得大嫂她人挺好的啊！或許真的是她院子裡準備有飯菜了呢。我這突然留飯，也是突兀了些的。」
莫氏伸出芊芊食指點了點蕭文琴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這傻丫頭，所以說你傻就是這樣了。你才跟人家相處了多久啊，馬上就覺得人家好了。我看啊，就算是人家把你賣了，你還會去傻乎乎的幫人家數錢！」
蕭文琴嗔道：「姨娘，你說什麼呀，我哪有這麼笨啊！我覺得大嫂真的挺好的。姨娘你看，昨天大姐姐搶走的山水錦帕，今天大嫂就托大哥給我要回來了。」蕭文琴獻寶似的將手裡的錦帕展開給莫氏看。
莫氏接過錦帕翻看了一下，又塞回到蕭文琴手裡，囑咐道：「拿回來了就好。看你昨天哭鼻子的跑來找我，真害我擔心死了。這回可得收好了，不要再輕易在人前拿出來了。」
「姨娘，我知道了。」蕭文琴輕輕摩挲著手上的錦帕，小聲應道。
「你好好潛心研究這上面的繡法，等到哪一天，你也有這樣的繡功、名揚天下之後，你會成為京都貴女圈最炙手可熱的新貴。到那時候，為了你的繡品，只怕人人都會爭著搶著跟你結交。等到那個時候，我就不信你爹大老爺還有你祖母還會不重視你。」
蕭文琴翻弄著手裡的帕子，喃喃地道：「可是我並不想什麼名揚天下，我只想繡出讓我自己滿意的繡品就好了。」
「傻丫頭。」莫氏語重心長的教訓道：「你也就只有刺繡這點特長了。若是不繡出點成績來，怎麼讓你爹和你祖母看重你。他們不看重你，又怎麼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難道你願意由著你爹和你祖母隨便將你許人？」
蕭文琴的小臉有些發白，低下頭，不再做聲。
莫氏看著，心中生出了些不忍。她知道自己這女兒的性子，向來軟弱柔弱，不喜與人相爭。可是她，都是為了女兒好啊。如果不去爭，她們母女怎麼能得到她們應得的。
莫氏反手攬住蕭文琴的肩膀，勸慰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快讓人去準備午飯吧，待會兒我們一塊兒用飯。對了，大少夫人來這裡，除了送還給你帕子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蕭文琴如實相告道：「也沒說什麼了，就問我喜不喜歡她自己做的一個香包，要是喜歡的話，以後她多做幾個送給我。還有就是見我繡的荷包很漂亮，說是可不可以教教她的丫環，怎麼繡荷包。」
「就這些？」
「是啊，就這些。」蕭文琴點點頭。
「我聽說，這新進門的大少夫人，出身雖然也是名門，但是落敗了，實際上，她的家世很寒酸的。難道說，大少夫人身邊的丫環裡，竟然連個可以繡得好荷包的都沒有？」
「這我就不知道了。姨娘，我們快準備去吃飯吧。」蕭文琴不想再跟莫氏繼續討論這些別人的是非長短，忙著轉移話題。
莫氏暗暗歎了一口氣，她生的女兒，她如何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這女兒，到底是怎麼在這處處充滿勾心鬥角的定國公府長大的，既然還保持著那一份天真和純善。也不知這究竟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莫氏拉著蕭文琴的手，一邊走一邊道：「其實琴兒啊，蕭文玉可以作畫討好老夫人，你完全可以送上幾幅你的繡品，去孝敬老夫人啊。」
蕭文琴詫異的問道：「大姐姐又給祖母作畫了？」
「是啊，你還不知道嗎？今天早上，蕭文玉當場畫了一幅山水畫，逗得老夫人讚賞不已。其實我說女孩子家的，會畫畫有什麼用啊。難道他們還真指望定國公府蕭家能出個女畫家不成！畫畫哪裡比得上刺繡啊，刺繡才是女孩兒家正經該做的。琴兒啊，不如你過幾日，給老夫人送上幾幅繡品去。老夫人見了一定會歡心的。」
莫氏雖然身居偏院，但消息一向靈通。今天早上在老夫人那發生的一切，她很快就知曉了。就連今天黎思思在蕭文琴這裡，其實她也是事先知情的，故意看準了時間來的。
蕭文琴低頭絞著手中的帕子，小聲應道：「是，姨娘，我知道了。」
而黎思思從蕭文琴那回來後，自己在房裡吃過了午飯，便懶散的靠在軟榻上休息。
她將梨兒和沉香招來，讓她們去庭院裡採集花瓣。黎思思指定了幾種花瓣，讓她們分別用不同的袋子分類收集好後，再洗淨送來。
梨兒和沉香領命出去。屋子裡便只剩下杏兒。
「杏兒，過來。」黎思思懶洋洋的招手道。
杏兒心裡「咯登」一下，小姐這是要，再次找她說話了嗎？
杏兒揣測不安的站到黎思思的面前，低著頭，有些心虛地喚道：「小姐，有何吩咐？」
「昨晚跟你說的事，你自己後來考慮了沒有，考慮得怎麼樣了？」黎思思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的廢話，直接問了出來。
杏兒「撲通」跪在了黎思思面前，額頭觸地，語氣堅決地道：「小姐，婢子只願伺候好小姐，再不敢做任何非凡之想。請小姐相信婢子。」
實際上，杏兒心裡面作的，是另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