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4 熱鬧 文 / 無端良景
張媽媽雖然心裡有些不耐煩，覺得大少夫人多事，但是她也不好反駁。畢竟大少夫人讓這些丫環們講兩句話，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主子們選丫頭，都希望選些口齒伶俐的，這也合情合理。
張媽媽便只好道：「那大少夫人希望她們都說些什麼呢？」
黎思思瞄向那些丫頭，笑道：「就說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年紀了，家裡都是幹什麼的就行了。哦對了，如果自己有哪方面的特長的話，也可以說說。比如女紅啊、廚藝啊、園藝啊、或是讀書識字什麼的。」
張媽媽聽了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大少夫人，要求還真是多。她倨傲的轉向那些丫環，冷冷地道：「那你們就都按著大少夫人的要求，說說看吧。」
「是。」丫環們齊聲應道，聲音竟都是嬌柔無比。
有個詞是怎麼說來著，鶯聲燕語，大概就是這般了。
丫頭們依次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基本都是些十四、五歲的少女，有些是家生子、有些是莊子裡選上來的、還有些是從外面牙婆子處買回來的。但是特長方面，均沒有見什麼出色的。
張媽媽見黎思思眉頭微蹙，一副凝神思索，似乎在認真抉擇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少夫人可有看上眼的人？」
其實那些丫環們似乎各方面的條件都差不了多少，所以黎思思還真是有些難以選擇。最後想想，哎，算了，反正都是大夫人送來的嬌俏人兒，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安好心的，選誰都差不多了。便隨手指了三個長相最為嬌媚的、腰肢最細軟的、聲音最柔媚的，道：「就這三個吧。」
張媽媽一看那三人，不禁也有些傻了眼。原本還以為，大少夫人會在裡面盡量挑選些容貌稍微遜色些的留在身邊，卻想不到，這大少夫人居然挑了三個相貌最為出挑的。大少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莫非她竟然那麼大方，存著跟大夫人同樣的心思，是給大少爺挑通房預備的。可是就算是挑通房，也應該是挑自己身邊信得過的人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讓自己不熟悉的人去做自己夫君的通房。
張媽媽一時半會兒有些想不通，但還是笑道：「大少夫人的眼光可真是好。選中的都是最為出色的。
黎思思撇撇嘴，心裡在冷笑，既然你們硬要往我這裡塞這些貌美如花的丫頭。我這個做新媳婦的又拗不過你們，那我何不就乾脆點，直接順了你們的意。
張媽媽對著那三個被選中的丫環，嚴厲地道：「還不快點過來拜見大少夫人，以後大少夫人就是你們的新主子了。你們可要好生伺候，知道了嗎？」
三人步出隊伍，齊齊跪下道：「是，婢子見過大少夫人。」三個人，一個叫玲瓏，一個叫寶珠。另一個叫秀兒。三人都生得極為貌美，她們的面上，更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能夠伺候大少夫人。那當然就意味著，能夠更接近大少爺了。講不定有一天，她們就能得到大少爺的青睞，抬為姨娘都是有可能的。大少爺身邊有位紅姨娘，不就是丫環出身的嗎？
不過她們都自動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紅姨娘是因為有了子嗣，才會被抬舉為姨娘的。
「都起來吧。」黎思思淡笑著道。綿柔的聲音裡不失莊重沉穩的力道，讓那些丫環們不敢對這個新主子小覷。
張媽媽轉向黎思思，問道：「那大少夫人，您決定升您身邊誰做一等大丫環？我好記錄在冊。」
黎思思回過頭，看了眼身後的杏兒和梨兒，道：「杏兒比梨兒大上幾歲，就升杏兒做一等大丫環吧。你們可有什麼意見不。」
梨兒趕緊笑道：「這樣最好。恭喜杏兒姐姐了。」
杏兒的表情有些怔怔然，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狂喜之色，只是低下頭，小聲地道：「謝少夫人，婢子一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好少夫人的。」
「嗯。」黎思思點點頭，不再去看她。她心裡清楚，她和杏兒之間的罅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彌補好的。她們之間，總歸是有了心結。她雖然心痛，卻無能為力。但是杏兒畢竟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她也用順手了，在她沒有找到更合適、更值得信賴的人選之前，她也只能用她。
一個管事媽媽朱媽媽，一個一等大丫環杏兒、四個二等丫環梨兒、玲瓏、寶珠、秀兒，定國公府大少夫人身邊的丫環婆子，算是都配齊了。餘下的三等丫環、四等丫環，張媽媽也留了些人下來後，便回去向大夫人吳曦覆命去了。
可是看著突然間熱鬧充實起來的庭院，黎思思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一開始有新丫頭使喚的喜悅勁頭，也蕩然無存。
這些人裡面，到底有多少是大夫人吳曦的人呢？大夫人吳曦，送這些人來，究竟有沒有藏著什麼壞心眼兒呢？她知道蕭文盛和吳曦的關係一般，可是這關係到底一般到什麼程度，她卻一直沒有深究。看來之前是她忽略了，今晚蕭文盛回來，得好好問問他才行。不搞清楚這些關係，自己還不得像個傻子一般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這些人有可能是大夫人派來監視她的，黎思思就坐立不安。不過後來又想想，其實她那麼窮，還真沒什麼是可以讓別人給惦記的。但是想到自己會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還真是不太舒服。
這天中午用午膳的時候，新來的朱媽媽就開始幫黎思思張羅飯桌了。黎思思靜靜的看著她手腳麻利的擺碗擺筷，突然嫣然一笑，問道：「朱媽媽是哪裡人啊？」今日讓丫環們作自我介紹時，並沒有包括這位朱媽媽，所以直到現在，黎思思仍然是對她的這位新的管事媽媽一無所知。
朱媽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因此看上去顯得有些嚴肅，此刻一板一眼的答道：「婢婦就是京都人士，家裡幾代人都在府裡當差。」
原來是個一輩子土生土長在定國公府裡的老人了。
「那朱媽媽之前是幹什麼的？」黎思思繼續笑著溫和的問道。
「之前婢婦在三少爺的院子裡做些雜活。」
三少爺？黎思思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位三少爺是誰。她見過的，就是那個濃眉大眼、憨頭憨腦的小男孩蕭文勇，大夫人吳曦的次子。這麼說來，這個朱媽媽，總還是大夫人那邊的人了。
「朱媽媽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啊？」
「我那當家的在大老爺的院子裡當著一個小管事，大兒子在外面鋪子裡當差，小女兒在老夫人身邊做個三等丫頭。」
嘖嘖嘖，這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啊。
「朱媽媽還真是有福氣的人啊，兒女雙全。」黎思思笑道。
朱媽媽聽了，只是微微低了一下頭，並沒有多接話。黎思思覺得有些氣悶，她想跟這朱媽媽多拉扯一下話題，活躍一下氣氛，互相增進些瞭解。可是偏偏，這朱媽媽看上去倒不像是個圓滑多話的人，倒是十分的嚴肅刻板。黎思思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其餘的，一句話也不多說。也不知道她心裡面，究竟是怎麼想的。
用過午膳，歇息了一下後，黎思思讓梨兒去取兩個新做的香包來。梨兒取了來後，黎思思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道：「母親今天送了這麼多人過來給我，我總得要過去答謝一聲才像話。」說著，她看向新來的那三個丫環，隨口道：「玲瓏、寶珠，你們跟我一齊去走一趟吧。」
「是，大少夫人。」玲瓏和寶珠連忙微微一屈膝，嬌聲應道。黎思思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她們。嘖嘖，那嬌滴滴的作派，簡直是比大家小姐還要嬌貴。真不知道蕭文盛是不是會好這口。
「杏兒，你帶著方媽媽還有秀兒熟悉一下院子裡的環境。梨兒，你的女紅跟二小姐學得怎麼樣了？」
梨兒吐吐舌頭，道：「小姐放心，昨天已經跟二小姐約好了的，待會兒我就過去找二小姐。」
「那就好，用心點。」說著，黎思思便帶著兩個新來的俊俏丫頭，揚長而去了。
待黎思思走後，杏兒昂著頭，有些鄙夷的望向秀兒，生冷的道：「跟我來吧。」她跟著黎思思進入定國公府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對周圍環境都熟悉了之後，再不是剛來時那個拘謹侷促的小丫頭了。
秀兒和朱媽媽走在杏兒身後，秀兒望向杏兒的眼光，也充滿了不屑。那丫頭是什麼樣的心思，她一看就懂了。自己姿色不如人，所以怕她們搶了她的機會嗎？不自量力！
梨兒看著她們一行三人走出小廳，不覺有些頭疼。突然間多了那麼多的人，只怕日後這院子是要熱鬧了。只是杏兒她怎麼還是不死心呢？她難道真的不想留在小姐身邊了嗎？她明知道小姐對這事是什麼態度的。
哎，算了，這些事，也不是她一個小丫環能夠左右的，她還是不要去想這麼多了。做好她的本分，聽小姐的吩咐，好好跟蕭二小姐學好女紅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