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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婦 文 / 鳳棲桐

    「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月嬋從大廳出來,就聽到小丫頭們歡快的呼喊聲,她笑了笑,又退回大廳去扶老太太。

    原本,月嬋想著拜天地的前廳人太多,她一個訂了親事的女子去的話有些不合適,卻聽老太太道:「月嬋也過去,今兒這般大喜的日子,你去也沾些喜氣。」

    無奈,月嬋只好扶著老太太過去。

    可巧她去了沒多長時間,便在一片鞭炮聲中瞧到了新婦的大紅衣裙。

    紀家小姐身量高,身材也是不錯的,便是穿了一身繁複的紅裝,也不顯絲毫臃腫,只瞧的一邊觀禮的人都暗想新婦好苗條。

    孟皓宇在前,紀家小姐在後,兩人由一條紅帶牽著進了前廳,緊接著,便有司儀高呼拜天地的聲音。

    月嬋站在老太太身後微笑瞧著,等著孟皓宇和紀宛容拜完堂之後,月嬋找個由頭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前廳實在有些人多了,又不知道燃了什麼香,這七月天氣本就熱,在那裡一呆,只熱的月嬋出了一身的汗。

    她才想要回自己房裡休息一下,卻見站在一邊的畫眉一呆,只拽拽月嬋的衣袖:「小姐,我剛聽外邊人說九王爺也來了。」

    九王爺?

    月嬋怔住,這人來做甚?

    又一想也便明白了,她和九王爺是正經訂了親的,皇上御旨做數,只差得拜天地一步了,可算是自己人,如今九王爺未來內兄成親。他自然是該來瞧瞧的,只是,月嬋想及九王爺那妖精似的容顏,還有那火爆脾性,便是一陣頭疼,也不知道這位爺在她家會不會搞出什麼事來。

    一陣熱浪迎面撲來,月嬋身上更熱了些,也不及思考此事,帶著畫眉匆匆進二門,穿花園。就要往自己屋裡去。

    卻不防,想什麼來什麼,她才由著小路穿到花園裡,過了垂花門,一路扶花過柳的。倒也清涼不少,想著過了這個小園子就到了自己屋裡,她屋裡放了些冰的。比外邊要涼快不少,她回屋換身輕便衣服,鬆鬆快快的喝些酸梅湯,過會兒再去前邊幫著老太太招呼客人。

    她想的倒也不錯。才過了垂花門,就見一個熟悉身影立在垂柳之下。

    那人一身內裡一身淺紫衣衫。淡淡的紫色倒也清爽,外罩了件深紫紗質袍子,寬袍大袖,衣上金線繡了各式的飛龍飛鳳,一頭長髮由飛龍金冠半束,一半披散在肩上,站在樹下淺淺而笑,不是高子軒又是何人?

    高子軒今日倒也奇怪,捨了平日常穿的黑袍,換了紫袍。月嬋看了他,倒也不能不打招呼,心裡覺得奇特。不過還是笑著過去,深蹲行禮:「臣女見過九王爺。九王爺安好……」

    「起吧!」高子軒瞧著心情倒是不錯,完全沒了往日的暴燥,一臉笑容的對月嬋說道:「你我又何必如此客氣。」

    月嬋站起身,剛想要說禮不可廢,可瞧到高子軒眉眼間的笑意,便把話又嚥了下去。

    她垂頭站頭,沉默不語。

    高子軒站在柳下,個子比月嬋高出許多,他目光所及處,就看到月嬋黑色發頂,和露出來的一小緞白皙脖頸,月嬋本就膚白,如此,黑白對比極鮮明,更顯的月嬋脖頸處膚如白玉,整個人就是站在那裡,也有一種婉約的味道。

    炎炎夏日,高子軒突然間就感覺渾身舒爽,很是清涼,不由的走近月嬋幾步:「孟小姐為何不說話?」

    月嬋微微抬起頭來:「臣女不敢多言……」

    一句不敢,讓高子軒心情暴燥起來,冷笑一聲:「好個不敢,孟小姐倒膽小的緊,只不知道當日在永辰宮,是哪個在父皇面前款款而談的。」

    高子軒身形高大,如今離的近了,一片陰影罩在月嬋頭頂,壓的月嬋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深吸一口氣平緩心情,平靜的跪了下來:「王爺恕罪,臣女當時年幼不更事,想來皇上也是瞧著臣女少不更事,便不與臣女計較。」

    她這話裡意思極明顯,皇上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女子一般計較,你一個王爺總是提及此事,可見肚量極小的。

    這話說的高子軒又冷哼出聲。

    跪在月嬋身後,早就嚇的出了一身冷汗的畫眉趕緊嗑頭:「王爺恕罪,我家小姐……」

    畫眉話未說完,高子軒心裡已經怒火沖天,他本來心情好,又見了月嬋,想要跟月嬋親近一番,平靜說上幾句話的,誰知道一語不和竟逼的人都給他跪下來了,再瞧瞧月嬋身後的俏丫頭都快要哭出來了,倒搞的像是他一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弱女子一樣。

    高子軒便是再有心和月嬋親近,這場合這氣氛也是不合適的。

    他瞧著近在眼前清麗婉轉的佳人,原還想扶她起來,可到底男女有別,又在別人府中,他也有許多不便。

    這讓高子軒心情煩亂起來,握了握右手,那寬大袍袖一甩,冷哼一聲便走。

    等高子軒走的遠了,月嬋才平靜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扶起畫眉,笑道:「你也不用擔心,九王爺性情如此,他其實心地是好的。」

    這話說起來是安慰畫眉的,可打死畫眉都不想像那個長的漂亮的不像話,神情卻極陰鬱的王爺心眼好。

    畫眉有些委屈,扶著月嬋一路回房,不住的想著,九王爺怎麼那樣,見面就逼的小姐下跪,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如此,要是嫁過去了,小姐如何過活,還有,他府上那麼多美人,到時候便是瞧著,這心裡也是不舒服的,小姐這婚事,唉!

    這主僕兩個人各有心思,一路走一路想,不想她們走後不久,傅文彬從幾株高大的石榴樹後轉出。擰著眉朝月嬋離去的方向瞧去。

    傅文彬此人幾日不見,竟是又削瘦許多,整個人也失了往日的灑脫精神,倒顯的鬱鬱寡歡的,怕是月嬋瞧了他此時情形,會吃驚不小的。

    到底,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月嬋心中的傅文彬都是很瀟灑不羈的一個人,似乎在他身上,根本不會有這種失神之態。

    他靜瞅半晌。眉頭擰的更緊了,想到剛才情形,心情更加不好。

    月嬋那般明麗女子,很該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可瞧九王爺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喜歡月嬋,只一個照面,便那般對待。讓傅文彬心痛如絞。

    他一捏拳,直想狠狠的往那幾株柳樹上捶打發洩一番,可到底記得這是孟家府內,不敢造次。只恨恨放棄,不過。他還是咬了咬牙,心裡暗想,九王爺如此不珍惜月嬋,只怕月嬋以後日子難過了,若是可能,他真的很想從九王爺手中把月嬋搶回來。

    想到前些日子五王爺的拉攏,傅文彬有些意動。

    如今朝中太子一方雖勢大,可太子為人刻薄寡恩,又貪淫好色,如此作為。怎可作明君,怕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取而代之。

    皇上子嗣不少,瞧起來哪個都比太子好。可傅文彬瞧來,為人溫和得人心。被朝中眾臣稱讚,母族也極龐大的五王爺獲勝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五王爺一方,文官支持頗多,武將很少,傅家是武將世家,對於五王爺來說,倒是真的極缺少的助力,若是傅文彬此時加入,或者會獲利頗多的。

    若是將來五王爺獲勝,得了那個位子,傅文彬瞇了瞇眼睛,九王爺那一方可就是階下囚了,他或者便能從九王爺手上把月嬋搶過來。

    雖然這麼想很不應該,可他還是瘋魔似的控制不住自己,傅文彬覺得他自己著了魔,竟想著拿身家性命在刀尖上走,可越想,心中越是興奮不可自抑,忍不住渾身都顫抖起來。

    月嬋回屋換了衣裳,又歇息一會兒,再回到前廳幫著老太太招呼一會兒客人,便被環兒告之新娘子已經揭了蓋頭,月嬋想來,她也該去瞧瞧這位新嫂子了,就和老太太說了一聲,帶著兩個丫頭去了新房。

    屋內倒是挺安靜,月嬋一進屋,就覺得渾身清爽,知道這裡邊已經放了冰盆子,也緩了口氣。

    再抬眼時,就見紀宛容一身大紅衣裳靜靜坐在床沿,月嬋笑著過去,先微一行禮:「月嬋給嫂子見禮了。」

    哄的紀宛容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行的什麼禮,趕緊坐下吧,在前邊熱壞了吧。」

    月嬋只笑著點了點頭:「我想來嫂子這裡清靜,又怕你一個人無聊,就借口陪你過來躲個懶。」

    說話間,她拿手扇了扇風:「前邊也怪熱的,我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這會兒還熱出一身汗來,可憐我家哥哥忙著招呼客人,又被人灌酒,不定什麼樣子呢。」

    她一說到孟皓宇,紀宛容臉就紅了,坐在床沿扭捏半晌:「你難道就不知給你哥哥送些冰過的湯水解暑麼?」

    一句話,月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是嫂子心疼哥哥,瞧我這個做妹妹的,竟連這麼些個小事都忘了。」

    她又朝畫眉看過去:「我忘了,你也忘了麼,只說你是個妥貼人,竟是連這個都不記得提醒我,還要嫂子提醒。」

    畫眉也趕緊蹲下行禮:「小姐說的是,看我們這些人都混忘了,還是大奶奶記掛少爺呢。」

    主僕兩個人一唱一和,氣羞的紀宛容臉如紅布,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她到底是新婦,自持身份,不能太過放肆的。

    月嬋笑了一會兒,挨著紀宛容坐了,拉了她的手過來:「嫂子莫惱,我便是這個性子,家裡人都是知道的,喜歡和人玩笑,嫂子時間長了就曉得了。」

    而畫眉也笑道:「得罪大奶奶了,我這就下去給少爺送湯水。」

    等畫眉離開,月嬋瞧著四周都是紀家帶來的丫頭,有些話也不便於說,只笑著和紀宛容說笑一回,又讓人在屋內添了些冰,直坐到聽著外邊動靜小了很多,這才起身告辭。

    她這裡一走,紀宛容已經端正了一張面皮,對身後的陪嫁丫頭道:「春柳,你說說,大小姐這人如何?」

    春柳一笑:「小姐這話說的,大小姐眼瞅著是要出嫁的,又能如何,只我瞧著,想必也是有心機的,小姐日後自該和她多多親近,也能多知曉些姑爺的脾**好和這府中大小事情。」

    紀宛容點頭:「我只聽娘親說過,月嬋也曾管理過孟家府事,想必對這後宅事情知之甚詳,孟家當家主母是繼夫人,又和郎君不是一條心,我該當謹慎一些,莫要讓人拿了我的短處編排郎君,想來,月嬋能夠在繼夫人手下過的好好的,又能自己出頭得了皇上的眼,這手段……我也該當多學著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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