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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二十四 文 / 小閔aa

    「你給我閃開!她們兩個人都被帶到哪裡去了?你怎麼這

    麼狠心?」

    「側福晉,求求您了,您不能再走了,您現在還被禁足呢!」

    被小柱子攔在院門內側,冰凝眼睜睜地看著吟雪和月影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悲憤交加!她終於認清了自己,枉是什麼年家大小姐,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只會吟詩彈曲,附庸風雅,卻是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甚至連自己的奴才都護不住的沒有用的人!平生第一次,她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是多麼的失敗!

    雅思琦不緊不慢地踱到院門口,看著失魂落魄的天仙妹妹,歎了一口氣,繼而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爺這麼做,也全都是為了你們好,既然進了咱們王府,就要學會如何當好王府裡的奴才,希望她們能吃一塹長一智。()你自己也好自為之吧。」

    見天仙妹妹仍然一副呆愣愣的樣子,雅思琦也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什麼也是無益,留下點兒時間讓她好好反省反省,於是就示意紅蓮一起轉身回了霞光苑。

    小柱子見狀,趕快走上前來,畢恭畢敬地對側福晉說:

    「側福晉還是先回屋去吧,暑天熱,當心被日頭曬得又要昏倒了。」

    半天不見側福晉反應,沒辦法,只好再次開口道:

    「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往後這日子還長著呢,側福晉何必在這意這一時半時的長短呢。」

    一邊說著,小柱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側福晉走向房裡去。

    小柱子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冰凝的心上,讓她終於從最初的悲憤萬分之中稍微緩回來一些神兒:小柱子說得沒有錯!自己就是氣死了,還是於事無補,更會被爺看了笑話去!一想到這裡,她加快了腳步往屋裡走。幸好這一路有遊廊,還有籐蘿架遮攔著火辣辣的太陽,但她經過了剛剛那一番大折騰,回到屋裡的時候,早已經是汗流浹背,臉色通紅,筋疲力盡。

    聽著秦順兒帶著哭腔的回復,他簡直就是被給了當頭一棒!

    「回湖廣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人告訴你的?」

    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希望秦順兒這奴才聽錯了消息。

    「回爺!年府的管家還沒有走,是管家親口告訴奴才的。」

    一聽這話,他的血一下子就湧上了頭頂!想也沒想,抬腳就踹向了秦順兒:

    「要你這奴才有什麼!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

    他一發起脾氣來就蠻不講理!秦順兒一直跟著他在通州視察水務,根本就不在京城。再說了,他什麼時候也沒有給秦順兒委派過看守年小姐的任務。可是爺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跟爺解釋、辯解,除了招來爺更憤怒的斥罵,不會有任何好果子吃。因此即使爺說錯了,秦順兒都一直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裡,一聲不敢吭。

    他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玉盈姑娘不辭而別!就這麼無聲地離別,帶走了他的夢想、他的憧憬、他的愛戀、他的整整一顆心!

    他哪裡肯甘心!他是皇子,他是王爺,他接受著萬人的景仰

    、巴結、阿諛、奉承!他從不曾被人如此無情地拋棄,他從高高的巔峰瞬即跌落至谷底,他的心被玉盈姑娘掏空了,可是玉盈姑娘的心卻沒有給他留下來!

    他恨老天對他不公,他恨世事無常,為什麼才得到年二公子的陞遷之喜,就要同時承受失去玉盈姑娘的苦痛?

    爺發起脾氣來真是不可理喻!冰凝哪裡知道他的心裡裝滿了對玉盈姐姐的無限愛戀和熾熱情懷?又怎麼可能給他通風報信?冰凝自己還在痛苦萬分之中呢。

    他不打無準備之仗!他要拿到確鑿的證據再向她發難!

    就是在這麼極端的震怒下,他仍然沒有忘記了對玉盈許下的承諾。這個承諾就像是如來佛祖的緊箍咒一樣,現如今正緊緊地纏在他的頭上。就算是他有多麼強烈的痛恨,就算是他想要對年氏有多麼大的嚴加懲處,他也不會親自出面!他不能給年氏留下把柄,因為他不能失去了他的玉盈姑娘。

    雅思琦都已經換了中衣,因此乍一聽到秦順兒的聲音,嚇了一跳,以為朗吟閣那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慌忙間連問話的腔調裡都帶著明顯的顫音:

    「秦順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回福晉,沒什麼事情,爺就說一會兒要過來。」

    一聽秦順兒說沒什麼事情,她的心中總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下。可是大半夜裡爺來到她的霞光苑來幹什麼?雅思琦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對這個消息喜出望外,相反卻是萬分擔憂!爺這個時候來她這裡,不是在哪個院子受了氣跑到這裡來撒邪火,就是準備歇下了才發現還有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吩咐她。

    惜月一聽這個消息,臉面一下子就掛不住了。爺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理會過她們這些後院女人,第一個去的竟然又是煙雨園!李姐姐真的就有那麼好?模樣嘛,以前雖然獨佔鰲頭,可現在有年妹妹做對比,誰還敢說自己是這王府裡最美的女人?性情?可是比自己差遠了,整天就知道拈酸

    吃醋,哪裡有自己這麼百般花樣地討爺開心?不就是仗著有三阿哥嘛!以為就你會生兒子?現在笑得還是太早了吧。

    宋格格聽到淑清的這番明為道歉實為炫耀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可笑至極,原本在心裡笑笑就行了,可是,實在是太好笑了,忍了半天仍然是沒有忍住,最終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宋格格從來就是一個不管不顧的人,她哈哈大笑的時候多了去了,眾人已經習以為常,特別是現在,在淑清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炫耀之後的哈哈大笑,確實是別有一番寓意。而且她的笑,笑出了眾人的心聲,無不覺得春枝姐姐實實在在地替大家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

    其實宋春枝的笑,也沒有眾人心中的那麼多彎彎繞,她只是覺得這個淑清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麼大一把年紀的人,還跟一幫模樣比她漂亮、性情比她活潑開朗的小娃娃們爭風吃醋,真是不識實務!等將來哪天這府裡變了天,爺*上別的女人,看她還敢不敢這麼耀武揚威!不說別人,光是那個年妹妹就夠她受的,又年輕又漂亮,還有學問,娘家更是了得,你李淑清哪一點比得上人家?

    待春枝姐姐笑夠了,淑清姐姐炫耀夠了,惜月妹妹的氣也生夠了,雅思琦這才開口道:

    「大家都踏實下心來吧。伺候好爺是咱們所有姐妹們的本分,只有把爺伺候好了,爺的心氣順了,大家才能太太平平地過好日子。至於怎麼伺候爺,我今天還要再多哆嗦兩句。想得太多了不好,爺是公平的人,不會偏著誰短著誰;但是想太少了也不好,不要忘記了作為女人的本分!」

    雅思琦的這番話,一方面是說給淑清和惜月她們,別為了爺不擇手段;另一方面是說給冰凝,別不把爺當回事兒!眾人前半句話都聽明白了,不過是不要因為爭風吃醋鬧得連爺都不好好服侍,那可就是大事情了;但是對於後半句話,眾人就是糊里糊塗,雲裡霧裡了。想太少?誰不是巴不得爺天天都在自己的院子裡,誰能想得太少?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別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就行。對了,冰凝妹妹,你再留下來一會兒,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跟你說。」

    皇上在四阿哥請求賜婚的同時,曾經向他提前透露了些風聲:年羹堯即將放外任職。果不其然,六月二十日,皇上的聖旨就頒布下來:內閣學士年羹堯任四川巡撫。此時年二公子還不到三十歲,此道聖旨充分體現了皇上對年二公子的格外賞識和破格提拔。

    對於此次陞遷,年家人都高興不已。特別是年夫人,當初被王爺出了那個天大的難題的時候,生怕是因為二公子自持才高八斗,桀驁不馴、不肯歸順的原因而惹惱了王爺,從而影響了他的仕途之路。現在一看,凝兒果然猜得沒有錯,二公子還是深受皇上賞識的有用之才,不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升了職,她那一顆懸了大半年的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裡。

    二公子拖家帶口到四川赴任,年夫人也要回到湖廣總督府去陪年老爺,京城只剩下玉盈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這怎麼可能呢?於是玉盈的下一步去向就成為一家子人需要認真抉擇的重要內容。

    年夫人是想讓玉盈隨著二公子,四川地處偏僻的西南,邊疆地區生活多有不便,再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在身邊,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二公子的想法正正相反,他是想讓玉盈隨著爹娘去湖廣,一方面是他們幾個子女都不在爹娘身邊,有了玉盈

    ,還能替他們為爹娘多盡孝道;另一方面,玉盈的婚事還是要父母親大人作主才好;另外,真若去了四川,道路艱險,家人之間相聚重逢的機會少了許多,他怕把玉盈妹妹給耽誤了。

    最後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決定先聽聽玉盈的想法是什麼。結果玉盈的一番話讓年夫人和二公子大吃一驚:

    「娘親,二哥,玉盈只要不在京城,去哪裡都可以!」

    這叫什麼話?雖然壓根兒他們就沒有打算讓玉盈獨自留在京城,但是她的這個表態還是讓二公子心存疑慮,玉盈妹妹怎麼會這麼牴觸京城?盈兒這分明是在躲著什麼事情呢!

    「盈兒,你告訴二哥,你在這京城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二哥!您怎麼會這麼想玉盈啊!就算是盈兒借了高利貸,怎麼可能不跟您事先稟報呢!」

    二公子一聽不是因為借了高利貸,心裡總算是踏實下來,可是轉眼就又忐忑不安起來,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就一定就是為了情!

    「那二哥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人喜歡上你了,或是你喜歡上了什麼人?」

    「二哥!盈兒早已經跟娘親說過來,此生盈兒誓不嫁人!」

    如果玉盈胡亂敷衍他,他都不會這麼懷疑。恰恰她發下『此生誓不嫁人』的重誓,反倒是明白無誤地表明了她的心思。看來玉盈的心中必定是有了心上人!是誰能得到盈兒的芳心呢?

    凝兒的婚姻已經不幸福了,他不希望玉盈重蹈覆轍,他的兩個妹妹,不能都這麼命苦!如果玉盈的心中有人,如果那個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兒郎,值得玉盈妹妹托付終生,他決不會橫加阻攔,反而還要竭盡全力促成這樁好姻緣!

    於是他鬆緩了口氣,笑著對玉盈說:

    「你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就發誓此生不嫁人,你才活了十來年,就敢說此生?二哥活了快三十歲也不敢說此生呢!哥哥和娘親都是開明之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因此你可是要像咱們家的小祖宗說的那親,睜大了眼睛,好好地、仔仔細細地挑選。二哥從來都是這麼認為,只有這世上最重情義的好男兒,才配得上咱們年家的大姑奶奶!」

    見二哥如此語重心長、推心置腹地對她說這番話,玉盈也不再態度強硬、言辭激烈,只是又再次跟二哥重申了一遍:

    「二哥,盈兒心中只有爹娘、大哥、二哥,還有凝兒,除此之外,盈兒這心裡再也裝不下更多的人了。」

    最終,年夫人還是沒有拗過二公子,最終決定玉盈隨她回到湖廣。離開京城的那一天,年夫人的心中悲痛欲絕:才只半年的光景,自己嫁走一個女兒--凝兒,才能換回來一個女兒--盈兒,這一輩子,她再也見不到兩個女兒圍繞她左右的情景了。為什麼得到一個,總要以失去另一個為代價?

    管家年峰被留在了年府,既沒有被辭退,也沒有隨任何一方去往四川或是湖廣,而是繼續留守在京城裡,繼續負責掌管年府。在這一點上,年夫人和二公子沒有任何爭執,更是達成了高度的一致!京城年府就是一個東家都沒有,也必須要留著人值守,因為凝兒就是從這裡嫁出去的,這裡也是凝兒的娘家,不管是誰走了,這個家也不能散了!

    冰凝從二哥和玉盈姐姐的家信中得知了這一切。望著手中的這兩封信,她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二哥的陞遷,意味著他們之間將是長久的別離,四川不僅比湖廣還要遠,更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兄妹才能有相聚的那一天。

    一大家子人山南海北,分散在了四面八方:年總督夫婦和玉盈在湖廣,大公子在天津、二公子在四川,冰凝在京城。特別是二公子,川蜀原本就是偏遠邊陲,路途遙遠,

    又不知任期會有多長,相聚的機會是那麼的渺茫。冰凝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連日來不是闇然落淚,就是木呆呆地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王爺這些日子在通州視察水務,即使在外辦差,他仍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年二公子赴任四川巡撫的消息,對此他真是欣喜異常!功夫不負苦心人,隨著以年二公子為代表的年輕一代的勢力迅速崛起、壯大,年家的這一支羽翼更加豐滿,他的悉心培植和苦心經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他的勢力範圍呈現出規模化,下一步就要看戴鐸這方面的發展情況了!

    回到京城後,他的心情繼續沉浸在初獲成功的喜悅之中,對他和玉盈的未來更是充滿了熱切的期待。今天是回京的第二天,在書房裡,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的他禁不住再次拿出來年氏的那封顏體家書,依葫蘆畫瓢,又一次迅速炮製出來一封「年氏家書」,差秦順兒送到年府。

    隨著「年氏家書」的遞出,在書院隨意用過晚膳之後,他一邊專心處理公文一邊信心十足地等待著來自年府的消息。當他聽到秦順兒在門外的稟報聲後,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疾步迎上秦順兒:

    「怎麼樣,年小姐說什麼?」

    秦順這一路上都為了如何回稟爺而苦惱不已!說實話,爺還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不說實話,讓他從哪兒能再變出來一個活生生的年小姐?他秦順兒跟爺辦差也有小十年的時間了,從來不見爺對哪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對此情況,秦順兒一直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按理說,這新娶進門的側福晉多漂亮啊,就跟仙女似的!不要是府裡的主子了,就是宮裡娘娘,也少有能比得上的。可是為什麼就是不能入了爺的眼呢?而爺看上的,竟然還是側福晉的姐姐!

    真不知道爺看上那個玉盈姑娘哪裡了!也不是說玉盈姑娘不好,只是,跟側福晉比起來,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唉,現在不是比較側福晉和玉盈姑娘誰更應該得爺*的問題,而是考慮怎麼跟爺回復才能不挨板子的問題!

    本來秦順兒就一路忐忑不安,現在見爺聽到他回來,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迎著他就出來了,更是嚇得撲通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見秦順兒一句話不說就先跪到了地上,他就預感大事不妙,禁不住厲聲問起來:

    「怎麼回事兒!你這奴才還不趕快回話,跪著有什麼用?」

    「回爺!年小姐,年小姐走了。」

    「走了?走哪兒去了?」

    「隨年夫人,回年大人湖廣總督任上去了!」

    上次她寫家信的時候用的是顏體,他就曾經無情地批駁過她:還沒有學會走就想學跑。現在再看到冰凝初學米芾的狂草,這回他已經實在是懶得再批發成語了,而是惜字如金地只給了四字:東施效顰!

    也該著冰凝走背運,吟雪這個不識字的丫環因為不知道小姐哪篇寫得好,以為憑小姐那麼出眾的才學,哪一篇寫得都一樣呢,於是就隨便撿了十篇。可是她隨便那麼一撿的那些,居然就是小姐剛剛開始學習米芾的那前十幾篇,雖然後面那三、四十篇也沒有達到多高的水平,但總比這初練的十幾篇要強很多。

    對於年氏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現,他心中的憎惡情緒陡然升起,當即認為罰抄《女誡》實在是太輕了!於是隨手將這十篇《女誡》摔到秦順兒的手裡,同時吩咐他:

    「給福晉傳話:就憑這幾篇《女誡》,根本起不起懲戒作用!必須再加重處罰!」

    福晉得到爺的吩咐,也不知道天仙妹妹這書抄得哪個方面不合爺的意,又惹了爺哪裡不痛快。可是還讓她再加重處罰的措施,簡直是難為死她了!一方面她覺得冰凝還是個小孩子,爺這麼大人了,何苦跟個孩子置氣呢!另一方面,爺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必須不折不扣地遵照執行!被逼無奈的雅思琦足足憋了兩天時間,才算勉強又湊出來了兩條處罰措施:罰三個月的月銀,禁足兩個月。

    這兩個法子,雖然也是王府處罰女眷常用的方式,但是雅思琦非常清楚,相對於天仙妹妹而言,簡直就像是根本沒有受到處罰一樣。罰月銀,她們年家富得流油,這麼點兒月銀,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何況她這個年家二小姐根本也不指著這麼點兒月銀過日子。

    這是因為雅思琦曾經到府中的採辦處調查過天仙妹妹的採辦申請記錄,才會這麼清楚地知道她這兩條處罰措施所面臨的尷尬處境。當她見到年妹妹那些的採辦記錄的時候,簡直就是目瞪口呆!什麼胭脂水粉、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這些女人們最喜歡、最熱衷的物件壓根兒就沒有出現過,有的全是諸如筆墨紙硯、書籍讀本之類的。唯一還有點兒女人樣子的採辦記錄就是針頭線腦。

    她又想了想,然後年妹妹確實不怎麼喜歡戴首飾,也不怎麼喜歡做新衣裳,不像淑清,從來都嫌府裡請的繡娘、裁縫不合她的心意,每次都要單獨拿到府外的繡莊和裁縫鋪。對此,爺都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她雅思琦還能說什麼?

    這王府裡哪個院子的主子不是把銀子都花費在了首飾、衣裳、水粉等方面?也只有這個年妹妹,對於筆墨、書籍這些爺們喜歡的東西,她倒真是捨得花大價錢!這麼看來,天仙妹妹好像並不是如爺說的那樣,嘩眾取*、才疏學淺什麼的,應該還是有些真材實學呢。

    禁足,唉,對這年妹妹就更不可能有任何處罰效果了!她要不是因為請安,根本就不會出了她的怡然居!不僅是她,就算是紅蓮、小柱子、蘇培盛,她問過很多人,誰也沒瞧見側福晉在什麼地方出現過。特別是爺的書院,那個幾乎被各院主子踏破的地方,居然像是年妹妹的禁地似的。每一次來霞光苑,她都會為了避開朗吟閣,寧可繞了小半個王府。

    所以福晉苦苦思索兩天才想出的這兩條措施,對於冰凝而言,根本就稱不上是處罰。

    領到這兩條處罰,冰凝驚詫地望向吟雪,以為吟雪傳錯了話!她真的不敢相信,這也叫處罰?王府的家法就這

    麼簡單?她以為是要罰去跪佛祖或是什麼其它的措施呢。那樣的處罰對她而言,是非常屈辱、顏面掃地的事情。而罰月銀和禁足對她而言,既不丟人,也不現眼,她當然是心花怒放!

    確實如福晉所預料的那樣,她只是在筆墨書籍上有些開銷,其它的東西,府裡配製什麼她就用什麼,從來也不會花心思在金玉翡翠、綾羅綢緞上面。銀子對她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禁足,連帶著給福晉姐姐請安都免了。

    因為她只來了一個月,還沒有領到三個月的例錢,於是吩咐吟雪,趕快從她自娘家帶來的私房錢中湊足了交上去。

    王府大管家蘇培盛接到吟雪交來的三個月例錢,不明所以:

    「這銀子是?」

    「是年側福晉讓我送來的。」

    「年側福晉?為什麼給府上交銀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吩咐我送來。不過,可能是因為福晉的吩咐。」

    問不出一個所以然,蘇總管只得滿腹狐疑地收下側福晉的銀子,並在當天向福晉例行匯報府務的時候,隨口將這件事情提了出來。

    福晉聽到蘇培盛的稟報之後才恍然大悟!當時吩咐的時候,自己說順嘴了,忽略了一個重要情況:一般女眷們罰例錢都是一罰三個月,她也就這麼隨嘴一說,現在突然明白過味來,天仙妹妹剛來府裡只有一個月!妹妹才只領了一個月的月銀,這回讓她一罰,還要倒貼兩個月的例錢給王府。於是她有點兒後悔起來,擔心自己這次是不是罰得有些重了。

    當天晚上,趁爺過來她這裡閒坐片刻,順便問問府裡的情況的時候,她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了起來。誰知道他聽完,想也沒想就說:

    「這有什麼重的,早罰晚罰不都一個樣!」

    對於福晉追加的這兩條處罰他很是滿意。不過,如果他仔細想想,冰凝從來也不會指著月銀過活,也從來不去除霞光苑以外的其它地方,他就會後悔這兩條處罰簡直就是太輕了!

    「再有道理,這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整日裡被冷落成這個樣子,沒幾天,還不……。既然不喜歡,還不如不娶呢。」

    「誰讓她姓年?你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娶她?先不說別人,光是十四弟,就已經跟四哥和額娘鬧翻了。」

    「啊?十四叔也看上小四嫂了?」

    「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四哥不說,爺也不好問。」

    「唉,不知道小四嫂要是被指婚給十四叔會是什麼結果?也被十四叔晾在一邊不理不睬?」

    「福晉!你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吧!這種話也是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的?」

    「爺息怒,爺息怒!妾身只是覺得小四嫂太可憐了,才口無遮攔,妾身知錯了,望爺不要治妾身的罪啊!」

    送完十三夫婦兩人,眾女眷眼巴巴地望向爺。可是王爺根本沒有看任何人一眼,目不斜視地走掉了。大家一看這個情形,只好極不甘心地就從霞光苑各自回了自家院子。

    不過,大家的心裡都非常的不痛快!就這麼結束了?本來還打算再繼續看一出爺教訓冰凝的重頭戲呢,怎麼除了那句「丟人現眼」以外,爺連句話都沒有?這件事情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憑什麼啊!就因為她是側福晉,就可以特別優待,就可以不遵守王府的規矩嗎?

    眾人氣憤難平,特別是淑清!雖然自己最得爺的*愛,可是如果犯下這麼天大的錯,爺哪裡能輕饒了自己?罰跪佛堂一定是跑不了的,額外的處罰肯定也還要有。可是,爺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她?第一次,她對這個新嫁進來的側福晉有了危機感和憤恨感。

    王爺當然知道各位女眷氣恨難平,不但她們,連他自己都是恨得咬牙切齒。在這些女人中,淑清最得他的*,為了平息她的氣惱,散了家宴,他先讓秦順給煙雨園傳了口信兒,然後回到朗吟閣處理完公務,就來到了淑清這裡。

    淑清得知爺要過來,激動萬分!爺好久都沒有來她這裡了,雖然爺對她還是一如既入往地溫柔體貼,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就像流水似地進了她的煙雨園,看

    得別人既眼讒不已,同時又心酸不已。可是這些東西哪兒比得上爺的大駕光臨啊!她的煙雨園,爺都有兩個多月沒有歇過這裡,好像就是從爺被賜婚那時候開始的。對於這種從沒有過的變化,她不但一時半會兒難以適應,更是心急如焚。

    待菊香告訴她,爺過一會兒就要來這裡,她立即就明白了,這是因為今天晚上那個年氏惹惱了爺!看來爺對她也就是三天的新鮮熱乎勁兒!以為爺能親自陪她歸寧就忘乎所以了?哼,這丫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昏頭到把十三叔誤認了爺,也不知道這丫頭的腦子裡一天到晚地都想什麼呢。

    一想到冰凝的這個大錯還是因為自己向她發難而造成的,她不禁興奮不已!初戰告捷,不但嚴重地打消了年氏的囂張氣焰,還將爺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邊,真是一舉多得的好辦法,以後還要再接再厲!

    「給爺請安!」

    「今天怎麼又行起禮來了?以前不是免了你的禮嗎?」

    「爺,禮多人不怪,淑清可是要守好咱們府裡規矩,萬一以後在爺面前習慣了,到了外面還不知道收斂,再鬧出什麼天大的差錯來,那不是要將爺的臉面丟盡了,將咱們整個兒王府的臉面都丟盡了嘛。」

    「好了!你現在怎麼連含沙射影都學會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呢。」

    「淑清再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管十三叔叫爺啊!」

    「你怎麼又拈酸吃醋起來了!這府裡除了你,爺還*過誰?你到是跟爺說清楚!」

    「反正淑清被罰得次數多了,真要如爺說的這麼得*,還能被罰?」

    「呵,你這可是明擺著心不順,氣不平呢!」

    「淑清哪裡敢呀!淑清只知道要好好地伺候爺,好好地遵守咱們府裡的規矩。即使挨了爺的罰,那也是爺為了淑清好。」

    「好了,爺都親自過來了,你還有什麼心不順、氣不平的?要不就是嫌棄爺吵了你了?那爺現在馬上就走,絕不再煩你了。」

    「別,別,爺這是說什麼呀。您都已經來了,大黑天深更半夜的,幹嘛還走啊!」

    「那你就趕快安置吧,別總想那些沒用的事情。」

    淑清知道,凡事必須見好就收,否則爺真的走了,吃虧的還不是她自己?於是忙喚來菊香,兩人一通緊張地忙碌,終於服侍完了爺的洗漱、更衣等安置事項。將爺安頓好,她才去隔壁間由菊香服侍完自己的洗漱。可是等她再回到裡間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令她目瞪口呆:爺已經睡著了!

    這,這,這不是才一眨眼的功夫,爺怎麼就睡著了?爺不是總抱怨睡不好覺,難以入眠嗎?今天怎麼這麼快就……

    昨天,天仙妹妹將十三叔誤認作了爺,別人都以為是冰凝慌亂之中出的差錯,只有福晉知道,那是因為天仙妹妹幾乎沒怎麼見過爺,根本記不清爺的模樣了。

    出了這麼大的差錯,居然一點兒處罰都沒有,這簡直就是連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怎麼一到這個天仙妹妹這裡就有那麼多的意外和破例?爺不是不*她嗎?連碰都不碰一下的女人,可想而知爺對她有多厭惡了。平時沒有錯處的時候還要想方設法地尋她的錯處呢,這一次真的犯了錯,怎麼倒平安無事了?

    雅思琦想了*也沒有想明白,因此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頭還昏沉沉地。剛要回一神兒,紅蓮就衝了進來:

    「福晉,不好了,秦公公剛剛傳話,爺要來咱們霞光苑用早膳。」

    「你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什麼叫『不好了』,爺來用早膳能是『不好了』?我看你是皮癢了。」

    「回福晉,奴婢知錯了。可是,爺馬上就到了,您還是得趕快……」

    雅思

    琦心裡何嘗不急?她不但心急如焚,她還迷惑不解呢。爺一大清早地就大駕光臨霞光苑,簡直令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直到一眾人等手忙腳亂地將爺迎了進來,她才知道爺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福晉,爺有一件事情需要福晉做一下。」

    「爺怎麼這麼客氣了?」

    「昨天,年氏目中無爺,衝撞十三弟,失禮至極,有損王府顏面,實屬大逆不道!鑒於這是後院的事情,請福晉根據府裡的規矩,予以處治!」

    「爺!」

    「怎麼?」

    「這是要輕還是重?」

    「你是福晉,自然由你來定奪!管理好後院的女人,不是你的職責嗎?怎麼還用問爺?」

    被爺這一番質問,雅思琦是張口結舌,一句話也不敢再說。望著爺遠去的身影,她原本就昏沉沉地,此時更是頭痛欲裂。王府裡的事情,向來都是由爺來決定如何辦,由她來不折不扣地嚴格執行,這一次倒好,爺居然給她放權了!可是有了權務福晉卻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使用!是輕?是重?真是讓雅思琦絞盡腦汁,頭痛不已。

    離開霞光苑,他匆匆地上朝去了。一想到年氏,他都要被這個麻煩精給氣糊塗了!居然能把十三弟誤認作了他!連十三弟她都能搞錯了?那要是見到了十四弟,這個長得最像他的兄弟,她還不更得指鹿為馬?沒見過她這麼糊塗的人!玉盈姑娘居然還說她是知書達禮、智勇雙全、才學過人、玲瓏心竅?她簡直就是一個糊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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