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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含淚一吻將他留 文 / 平湖秋色

    兩難啊!楊楚生坐在草地上,看著最後也走了的秋月嫂和桂香嫂的身影,手裡的香煙,從點著了,就沒吸一口。就是香煙都燒壞了過濾嘴,冒出焦臭的味道,他也沒有感覺,只是呆呆地看著,殘陽下兩個村婦的身影出神。

    紅光大隊的炊煙,今天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晚的,社員們從楊楚生身邊走回村裡,在那最後的一抹紅霞即將消失之時,才見到些許屋頂上的煙囪,冒出從淡漸濃的青煙。

    桂香嫂走在最後面,聽得見前面大旺的哭聲,也聽得見秋月嫂,時不時發出的抽泣聲。她呢,卻是低著頭,幾次抬起手,輕輕地抹去溢出來的眼淚。

    這桂香嫂一進門,連飯也不做,往一張小竹椅子上一坐,雙手捂著臉,在外面她不哭出聲,但在家裡,忍不住卻是「唏唏」地開始抽泣。

    真傷心!跟楊楚生這麼久了,這位嫁了人,但感覺嫁得並不如意的小村婦,心裡所生出的情,一直就是深藏在心裡。也可能是性格的關係,也有時代的原因,讓這位俏媳婦,雖說是跟他有過超越底線的親吻,但那是一時的衝動。

    這種心藏在心裡的情,更是折磨她的心。即便是她有那種超越底線之心,但也沒有承受的勇氣。

    現在楊楚生要走了,讓桂香嫂的心,真的是如墜入萬丈深淵一般,那種冷,那種失落,別人是難以想像的。社員們還好,雖然不想楊楚生走,但也是一時間的放不下,可她呢?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

    入夜的村邊池塘,這是楊楚生曾經偷釣過魚的地方,也是夏天女人們洗澡的地方。只是今晚的池塘裡,少了平時那種看了別人的身體,就會開幾句帶點曖昧的玩笑,從而引發出的笑聲。有的,只是女人們都在小聲說著,楊楚生什麼時候會走的聲音。

    桂香嫂也脫下衣服,儘管天色黑暗,但池水的反光,卻也能看清這個白皙,又是曲線玲瓏的身體。要是在平時,此時的池塘裡,笑聲會更濃。因為這個身體最美,美得就連村姑們也有些嫉妒。

    「嗨,他為什麼要走,才來了兩年就走了。」一位也脫下衣服的村姑,走在桂香嫂後面就說。

    「哎呀,誰願意一輩子跟我們一樣,整天面對著黑呼呼的泥土。」貴喜的老婆,一隻手扶著閃著濕光的一邊,邊洗邊說。

    桂香嫂往水裡一蹲,手在粉粉的身上輕輕洗,腦子裡卻在想著貴喜老婆的話。是啊,誰願意一輩子當農民。

    「他要走了,我們的田要是又跟過去一樣,整個生產隊混在一起,那我們又得過起跟以前一樣的日子了。」另一位村婦也說。

    「明天我們再勸勸他不要走,他要是走了,那個跟香港人合作的工廠,肯定也建不成。」已經洗完了,站起來的芹菜嬸大聲說。

    「桂香,你一直在幫他打理印刷廠,為什麼沒聽你勸過他呀?」貴喜的老婆又來。

    這話好像也是女人們都想說的一樣,大家的眼睛都看向桂香嫂,搞得她嘴巴動了幾下,才說:「勸了有用嗎?」

    「你勸幾句,我勸幾句,或許他就不走了。」貴喜的老婆,原來還挺有心計的。

    其實不用人家說,桂香嫂一定會勸的,她真的不想楊楚生走。別說曖昧的想法,好像有他在,就讓她感覺,這日子過起來就是歡樂的那樣。

    夏夜裡,田野的風,讓人感覺特別的涼爽,但今夜的風,讓桂香嫂感覺到的,卻是涼了肌膚,卻涼不了焦急的心。遠遠的,看著竹寮那邊的一點燈光,讓她感覺心裡更急。

    這是楊楚生在紅光大隊最後的一個晚上,明天,他就要背起兩年前來的時候的行李,揮手跟她告別。

    「唰唰唰」,黑暗中,那條白狗往桂香嫂這邊沖,好像小白也有感覺到,它要跟楊楚生走了,在跟她告別似的。

    看著白狗比平時甩得還帶勁的尾巴,讓桂香嫂又是情不自禁地,滴下幾顆淚水。看著竹寮那邊,還有幾個人影,才急忙掀起衣角,邊走邊擦著眼睛。

    楊楚生身邊還挺熱鬧的,有紅光大隊和東方大隊的幹部,有東方大隊的五個知青,也有陳燕和張英紅。

    「回去了,時不時回來走走。」張英紅也要走了,站起來就說。

    楊楚生要走了,其實張英紅也有點失落感。是什麼情的失落,男女之情還是友情?可能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陳燕也想跟她一起走,這位縣委書記的千金,其實心裡卻在高興,對於她來說,楊楚生就應該回城市的嘛。

    「小心點啊!」楊楚生還大聲吩咐,然後就朝著走過來了的桂香嫂笑一下。

    「楊楚生,我們走了,你還要收拾東西,不打擾你了。」東方大隊的書記也站起來說,他這樣一說,大家也都想走。

    桂香嫂卻剛剛來,朝著要走了的人笑一下。趁著楊楚生送人家,她卻抬起手看一下手錶,原來已經是十點多鐘了。

    「這麼晚了,你還來呀?」轉身走回來的楊楚生就說。

    「幫你收拾東西。」桂香嫂說得特別小聲,然後往竹寮裡面走。

    楊楚生也走進去,打量著竹寮的一切,眼睛定格在白雪的行李上面。她的東西,他也一定要帶走,也一定會好好保存一輩子。

    「真的要走了嗎?」桂香嫂抱起冬天蓋的棉被,慢慢地疊,抬眼看著楊楚生問。

    楊楚生點點頭,搬著椅子,從那個架子上,拿下白雪的東西。

    「你還忘不了她呀?」桂香嫂坐在竹鋪邊,停止了疊被子的動作,手放在被子上又問。

    又見點頭,楊楚生怎麼會忘記白雪。前生的刻骨,今生的再分離,就是他有三世,也忘不掉。儘管對於能不能再跟她見面,能不能再牽著她的手的希望,幾乎是絕望,但就是忘不了。

    桂香嫂輕輕地笑一下,昏黃的燈光裡,看得出她的嘴角是笑,但眼睛裡卻又蒙上一層晶瑩。燈光也映出她美臉的輪廓,此時的她,不想說話,只是第一次,用那雙帶水的眼睛,直凝著楊楚生的臉。

    「撲撲」!煤油燈發出兩聲輕響,跳出兩點火花。響聲也不會影響桂香嫂的眼睛,久久地凝視著楊楚生,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相對無言。

    楊楚生也在看著桂香嫂,茫茫人海中,第一次看見對方的時候,有多少就是在相對無言中,擦肩而過的。初次無意中的注意,又有多少,變成了過眼雲煙,就如一顆灰塵一般,從各自的眼前一飛而過。能留下印象,又相識相交的,又有幾個。

    「很晚了,我自己來收拾吧。」楊楚生站了起來,準備將白雪的東西打包。

    桂香嫂也站起來,但凝視著楊楚生的眼睛,卻沒從他的臉上移開。這樣一走,也許明天的天才一亮,就見不到他了。

    「別走,好嗎?」桂香嫂終於禁不住,話一出,淚也流,突然張開雙手,朝著楊楚生就抱,抱得特別緊。

    「別走!別走!」桂香嫂越哭越響,情不自禁之時,那帶著淚水的紅唇,緊緊地吻著楊楚生。

    淚水好像也能化成了情一樣,已經控制不住的桂香嫂,一雙紅唇,透出清新的氣息,又帶著終於從心底裡暴發出來的情意,如雨點般落在楊楚生的臉頰。然後連同淚水,緊緊地吻著他溫厚的嘴唇。

    楊楚生張開雙手,也是緊緊地抱著苗條的身體,嘴裡有桂香嫂的氣息,也有淚水的味道。此時他們的吻,已經超越了男女之間的身體本能。

    淚水還在流,透出的是,雙唇緊吻著楊楚生,想放聲大哭,卻發不出聲音的「嗚嗚」聲。

    「很晚了,回去睡覺吧。」楊楚生移開嘴巴,小聲說。

    「不,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讓你走!」桂香嫂好像一個小女孩一般,小聲地說,雙手還是緊抱著楊楚生不放。

    楊楚生能怎麼說,總不會只因為她就不走了吧。又小聲說,「以後,這個印刷廠你好好經營,我肯定會回來的,那個製衣廠我還放不下。」

    留不住了,桂香嫂只能哭,突然間,很堅決地放開楊楚生,一轉身,帶著哭聲,往黑暗中走。

    難!楊楚生呼了一口大氣,繼續收拾他的行李。

    遠遠的,村裡公雞的啼叫聲,也讓楊楚生直起身子,他正將埋在土裡的錢,往自行車上綁。天也要亮了,他準備騎著自行車走。

    走了,楊楚生最後看了一下竹寮,這裡有他們的歡笑聲,也有他們的淚水,但願這地方永遠保存下去吧。

    我的天!楊楚生在暗叫,村口聚集著的社員們,比昨天的人還更多。

    「楊楚生,我們請你不要走!」水雞叔走到他前面說。

    「別走!」桂香嫂一雙發紅的眼睛,又是淚水嘩嘩直流。

    秋月嫂卻是一家,她的雙眼比桂香嫂還紅,顯然是昨晚哭了一整夜。身邊還有大旺,這傢伙的哭聲,比在高唱革命歌曲還嘹亮。

    「楊書記!別走……」又是一陣喊聲,這聲音也越來越響,這是社員們一致的挽留聲。

    多感動!楊楚生再怎麼樣,心也不會那樣硬。突然擰了一下濃眉,大聲喊:「好,我不走!」說完了,自行車一回頭,那條白狗,跟在他後面,又往竹寮那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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