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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買戰馬 文 / 墮落的狼崽

    「我要去大凌河了。」書房內,李信輕輕的說道。身後的小女孩猝不及防,繡花針瞬間刺入嬌嫩的手指中,一滴血珠落了下來,小臉上儘是驚恐之色。

    「不要擔心,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李信見狀,忍不住一陣憐惜,忍不住將小女孩摟在懷裡,感覺著懷裡的嬌軀一陣顫抖,但是很快就不動了。這個女孩也是可憐,原本是應該承歡膝下的,可是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董復生丟在錦州照顧自己,如今自己卻是被邱禾嘉拋棄,成為棄子,卻只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錦州。

    「放心,我已經讓趙廣保護你的。」李信輕輕的說道:「趙廣此人乃是名將趙雲之後,忠義無雙,他答應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說到這裡,他眼前猛的閃爍出董復生的面容來,這種情況是不是他早就預料到了,否則的話,又豈會讓趙廣留下來保護董小宛呢?

    「要不,我陪你去?」女孩說玩小臉頓時羞的通紅,將頭埋在李信的懷抱中,就好像是一個鴕鳥一樣。她留在錦州陪伴李信本就是難得了,不過那是奉父母之命,自然是無人說什麼,若是再陪李信去大凌河,恐怕就有人說話了。

    李信倒是有些意動,但是很快就搖搖頭說道:「大凌河不比錦州,在那裡東虜軍隊朝發夕至,很快就能到達大凌河城,這次修建大凌河城本就是十分危險的事情,恐怕是要打仗的,你留在我身邊,是有危險的。」李信很快就拋棄了這樣的誘惑,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去大凌河城會發生什麼。既然如此,還不如將董小宛留在大凌河城,因為錦州城短時間是不會被攻破的。

    「好。」董小宛點了點頭。

    「走,今天不繡花了,我們去街上逛逛去。」李信忽然想到了什麼,拍著董小宛的玉背說道。

    「好哇!」董小宛聞言臉上一絲喜悅一閃而過。不管怎麼樣的早熟,但是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眼前的董小宛還是一個女孩。

    兩人換了衣裳,就是董小宛也換了一身男裝,跟在李信身後,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書僮,兩人行走在大街上,聽著周圍的叫賣聲,李信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來,而董小宛卻是拉著李信的大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看著周圍的一切,她藏在深閨之中,曾幾何時見過這種熱鬧的場面,就算是見過,但是也只是在江南見過,這裡是遼東,是關外,各種風土人情更是不一樣了。所以極為興奮。

    「咦!那不是!」忽然董小宛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待喊出聲來,卻被李信一雙大手摀住了小嘴。抬頭望去,卻見李信搖搖頭,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粉臉羞的通紅,卻是任由著李信拉著她的小手淹沒在人群之中。等到反應過來的是,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兩層高的酒樓之中。

    「公子。」就在她好奇的時候,人影一閃,卻見一個人陡然冒了出來,她認得此人正是楊雄。卻是不知道為何在這裡。

    「都安排好了?」李信輕輕的問道。

    「屬下都安排好了,說是公子和少夫人在此喝茶,旁人不便打擾。所以包了二樓。」楊雄輕輕的說道:「張翼輔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辛苦你了。」李信點了點頭。讚許的拍了拍楊雄,這楊雄或許武藝不如高猛,治軍不如蔣毅,但是機警方面卻不是兩人可以比擬的,而且善於結交這種下九流的人,這種事情交給他來做自然是最好的。

    「小人見過公子。」大廳內,張翼輔臉上陰晴不定,雖然他不知道李信找他做什麼,但是潛意識中,一個包了酒樓二樓的人與自己在這裡相會,肯定是有事。張翼輔心中正在猜測著李信到底是想做什麼。、

    「張東家不必如此,李信不過是一個罪人而已。」李信聲音仍然是如此的風輕雲淡,平和一片,倒是讓張翼輔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此處景色如何?」李信與董小宛坐了下來,而那董小宛好奇的望著張翼輔一眼,不明白李信找此人是為了什麼。

    「風景甚佳,風景甚佳。」張翼輔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卻是引起董小宛那銀鈴般的笑聲,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鬧市之中,哪裡有什麼風景,李信只不過和自己客套兩句。而自己卻是無心思考,就將話接了過來,平白讓人笑話。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尷尬來。

    「聽說張東主準備啟程前往大凌河了?」李信若無其事的問道。

    「那是自然,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張翼輔愣了愣神,忽然說道:「聽說公子也要去大凌河城?」

    「你路子廣,消息來的快,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我也相信了。」李信驚訝的望著張翼輔一眼,最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找張東主前來,是有一件事情相求。不知道張東主可願意幫忙?」李信雙目如電,望著張翼輔說道。

    「公子想要小人幫助什麼?」張翼輔這下就有點坐立不安了。雖然知道這頓茶酒不好吃,但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如此的直接,張口就要自己幫忙的。

    「聽說張東主的路子很野,認識的人多,所以想借張東主之手買一樣東西。」李信從懷裡摸出一疊銀票來,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四萬零五百兩銀票,想請張東主為我購買四百五十匹戰馬來。不知道張東主可願意,現在市面上的戰馬一匹是六七十兩銀子,我就按照每匹九十兩計算。張東主可以願意?」

    張翼輔聞言面色猛的一變,雙目中露出一絲掙扎來,若是在江南,一匹馬要百兩左右,但是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遼東,遼東本就是多戰馬的地方,雖然李信說每匹馬值六七十兩白銀,實際上,只要關係好,五十兩白銀綽綽有餘,也就說,張翼輔若是能下這筆單子,他可以憑空賺上萬兩白銀。只是這筆銀子可是不好賺的,因為他不知道李信一個罪犯,要這麼多匹戰馬做什麼?

    「公子是要武裝巡撫衛隊?」張翼輔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愣,指著李信說道。他剛才總算是想起來了。前不久,巡撫衙門發出了通告,招收巡撫親兵衛隊。恰好是四百四十人。李信現在要買四百五十匹戰馬,顯然是用來裝備這批軍隊的,只是,這李信為啥要裝備不屬於自己的軍隊呢?張翼輔一想到這裡,額頭上頓時留下冷汗了。

    「呵呵,你有所不知。那巡撫大人乃是先父的結義兄長。這次在下要去大凌河城,邱大人不放心,決定讓他的衛隊跟我同行,保護我。但是這衛隊到底是剛剛組建不久,巡撫衙門中也沒有什麼銀子。這刀槍兵器巡撫衙門倒是可以解決,但是這馬匹,嘿嘿,遼東的壯士稍加訓練就是騎兵。所以軍中缺馬。要買這麼多馬匹所耗費的銀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你看,既然是保護我的,所以這購買馬匹的錢自然是我出了。你我相交,加上你的人脈比較廣,所以才會來找你了。」

    張翼輔露出複雜的眼神來,若事情真的是如此簡單,李信又豈會讓麾下將自己請到這裡來,還包了酒樓的二樓,顯然是不想讓此人被別人所知。只是此事自己還有拒絕的機會嗎?想到這裡,張翼輔就不由的暗自後悔不應該來赴約。

    「你也知道,我要去大凌河城是何人在背後搗鬼的。嘿嘿,一旦去了大凌河城,生命就不是歸我自己的了。無奈之下只得尋此自保的方式啊!」李信忽然笑呵呵的說道:「說起來,我與那祖澤潤為敵,被祖大壽所算計,這還與張東主有關呢!」

    「公子!哎!」張翼輔面色一變,猛的站起神來,正待說話,但是很快就想了起來,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你要去大凌河城,嘿嘿,說不得,最後我還能救你一命呢?」李信掃了張翼輔一眼,輕輕的說道。

    「公子說笑了,我與祖大帥交好,又豈會有危險?」張翼輔徹底的平靜下來,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對於李信的話,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祖大壽或許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是東虜就說不定了。」李信輕輕的說道,聲音卻是如同一個巨雷在張翼輔耳邊響起。震的張翼輔面色發白,雙目中露出驚駭之色。東虜可不同於其他的軍隊,那可是殺人如麻的,想他張翼輔還有萬貫家財,還有大把的生命沒有揮霍,一旦落入東虜的手中,這一切都會化成雲煙。

    「公子的數百人能起什麼作用?」張翼輔雖然在心裡已經答應幫助李信買馬,但是言辭之間卻是不放過李信。

    「雞蛋從來是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李信幽幽的說道:「更何況,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張東主見多識廣,不會看不見關寧鐵騎的模樣吧!朝廷耗費了多少銀錢,鑄造出關寧鐵騎這支強軍,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居然連東虜都打不過,是關寧鐵騎太差了嗎?那自然不是,關寧鐵騎的裝備是我大明軍隊中最好的,長短銃、大炮等等都是很厲害的,絲毫不在東虜之下,可就是為什麼遇到東虜的軍隊是屢戰屢敗呢!打順風仗容易,一旦遇敗,立刻就四下潰散。騎兵本來就應該縱橫疆場的,可是我關寧鐵騎如何?只能龜縮在高大的城牆之後,依靠城牆來抵擋東虜的進攻。嘿嘿,如此關寧鐵騎還不如解散了不要。」

    張翼輔卻是雙目睜的老大,關寧鐵騎可以說是整個大明朝的定海神針,有了這關寧鐵騎存在,大明朝的京師現在還是歌舞昇平,可是這樣的精銳騎兵,在李信口中,卻是成了耗費錢糧的存在,還不如不要了。這樣的話,張翼輔是不敢說出口的,也不會相信的,可是此刻從李信嘴巴裡說出來,卻是讓張翼輔的信心動搖了。這關寧鐵騎真的要是如此厲害,就應該衝鋒陷陣,怎麼就躲在城中呢?若是真的厲害,就不應該修建大凌河城,應該用銀錢招募勇士,購買戰馬,與東虜決一死戰,可是如今卻要修建大凌河城,化進攻為防守,這是不自信的表現嗎?張翼輔這下迷糊了。

    相對於張翼輔的迷糊,李信卻是穩若泰山,一副坐在城樓觀風景的模樣。一邊的董小宛卻是眼珠滴溜溜的亂轉,好奇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雖然不懂得李信和這個叫做張東主的人在說什麼,但是她卻看出來了,李信佔據了上風。

    「公子的話打動我了。」張翼輔終於歎了口氣,說道:「一天的時間,我會為公子湊齊戰馬,明日清晨,公子可以讓人來接收戰馬。」張翼輔不愧是張翼輔,從中原到遼東,也不知道認識多少人,數百匹居然能一天的時間就能湊齊。就是李信也不由的感歎,幸虧是找了張翼輔,否則的話,這數百匹戰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湊齊呢!他取了那疊銀票,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收了兩萬七千兩。

    「這?」李信有些驚訝了。

    「既然是交了公子這樣的朋友,豈能佔公子的便宜。」張翼輔笑呵呵的說道:「我認識一些馬販子,每匹上等的戰馬六十兩足以。」

    李信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張翼輔做生意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不簡單了,知道什麼的錢該賺,什麼樣的錢不應該賺。他能忍受的住誘惑。他今天拿了李信的四萬多兩銀子,固然是給李信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是李信對他的人情肯定要弱小的多,但是此刻卻是不一樣,張翼輔這麼做,可是幫助李信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李信對他的人情會記在心裡的。像張翼輔這樣的人,最重要的是廣結善緣。正是如同李信所說的,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天知道什麼時候他會求到李信頭上去。

    「既然如此,李信就交張東主這個朋友。」李信以茶代酒,將面前的濃茶一飲而盡。那張翼輔連聲稱謝不止。然後就拿著銀票急匆匆的告辭而去。

    「公子,他若是答應了不辦事怎麼辦?」楊雄一下子冒出身影來。

    「不會的。」李信沉吟了片刻,站起身來,望著人群之中張翼輔的身形,說道:「張翼輔若真是這樣的人,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而且他還會求到我們的,在錦州我們的作用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在大凌河城,他肯定是有求我們的時候。對了,地圖買好了嗎?」李信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

    「買到了。只是各有不同。」楊雄面有苦澀,從懷裡摸出數張羊皮來,交給李信,李信打開一看,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這上面僅僅是標了一個大概,根本不怎麼詳細,有些地方有部落的存在,有些地方時沒有部落的存在,各有不同。就是李信短時間內,也分辨不出。這也是沒有辦法,這草原不同於中原,中原有城池,城池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說動就動的,可是草原上的部落卻是不同,他們總是向著有水源、有牧草的地方遷移,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李信拿著這些地圖也許會與實際的情況不相符合。

    「李大哥,你看這些部落,實際上他們都是有活動的範圍的。只要找到他們活動的範圍,就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一邊的董小宛遲疑了片刻,伸出玉手,在幾張羊皮地圖上點了點。

    「咦!倒真是如此。」李信雙眼一亮,猛的記了起來,這些部落牧民雖然居無定所,但是有一點是肯定,那就是部落與部落之間都是有固定的遊牧地點,一個部落是不可能去另外的部落放牧的,否則的話就會引起戰爭。在草原之上,為了爭奪肥美的草原相互廝殺的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在自己的轄地內放牧,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去其他的牧場放牧。所以說,李信也許在這些地圖上找不到那些小部落,但是絕對在一定的範圍內找到這些部落的。

    「還是小宛聰明。」李信誇讚道。

    董小宛聽了李信的誇讚,小臉上頓時露出喜悅之色來,女為悅己者容,既然已經接受李信,李信的每句誇讚,董小宛都會記在心中。

    「李大哥若是放心的話,小宛就結合這幾張羊皮上的地圖,重新弄一副新的地圖來。也好給李大哥使用。」董小宛仰著頭望著李信,雙目中儘是期望。

    「好。」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他相信董小宛一定會做到的。董小宛聞言高興的將這些羊皮地圖收了起來,絲毫不顧及地圖上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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