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紛亂的戰場（一） 文 / 墮落的狼崽
「這些大炮好是好，可惜的是，建奴將這些大炮放錯位置了。」李信掃了掃官道上，最後搖搖頭說道。
「放錯位置了？」眾人神情一愣。
「炮兵需要保護，最好是用騎兵來保護，或者是放在大營之中，也能阻擋騎兵，這些傢伙現在周圍倒是放了騎兵，可是一旦多爾袞的大軍進攻，這些炮兵前面就再也沒有任何防護，看看，岳托他們，若是想援救這些炮兵的話，就必須重新打開轅門，經過大營前面的那條道路然後對來犯之敵發起進攻。這樣一來，進攻的速度就會變慢，若我有一隻強大的重裝步兵就能將那條道路給堵住，看他如何能出的出來，失去了騎兵保護的炮兵，揮手之間就能滅掉。」李信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說道。
「那主公的意思，是要等多爾袞出擊之後，我們就進攻炮兵？」句突雙眼一亮。
「是倒是這個理，但是還需要計算得當才是。」李信想了想，在後面的人群中看了一眼，招過何彬說道：「賢弟，你可認識那個施大勇？」
「在錦州的時候倒是有一面之緣。」何彬想了想說道。
「你去見見他，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哼哼，想要活命，就得配合。」李信聲音很平靜，但是何彬卻是打了一個冷顫，李信的話說得很明白，聽話就能活命，否則的話，他是不在乎施大勇的生存的。當下趕緊調轉馬頭，去尋找施大勇不提。
「主公，我看那施大勇是不會甘心配合的。」句突閃爍著三角眼說道。
「哼哼，我們是野路子，人家是正規軍，自然是不會甘心配合的。」李信也點了點頭。這就是佔據大義的緣故。
「看，主公，多爾袞的大軍出動了。」高猛指著山下說道。果然只見多爾袞手中的令旗揮舞，就見數千騎兵緩緩的朝前面壓了過去。而在他們的遠處，可以看見有一隊人馬緩緩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只有為首的「明」字大旗迎風飄揚，隱隱可見為首是一個壯漢，手執大刀，如同一尊魔神一樣。想必那就是施大勇了。
「倒真的是一員猛將。」李信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這樣的猛將卻不能受到重用，只能率領兩千人前來送死。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猛將的悲哀吧！或許那施大勇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還是來了。
「主公，多爾袞發起衝鋒了。」高猛指著山下說道。
「那我們也要準備。」李信歎了口氣，說道：「讓兄弟們準備火把，隨著衝鋒，就將火把丟過去，就算滅不了他們的紅衣大炮，也能嚇嚇他們。」李信也見識過錦州城上的紅衣大炮，這個時候的炮彈可不是像後世那樣用的彈頭。不否認紅衣大炮鑄造精良，威力不凡。相對於中國的傳統火器，從紅夷炮鑄造所遵循的「模數」、施放時的「炮表」化、輔助設施的配備、炮彈的多樣化、射程的遠近、爆炸力的高強度中可看出，其威力著實驚人。但它的局限性也不小，如長於攻城，拙於野戰，更別提守城了。裝填發射的速率不高。且炮體笨重，無法迅速轉移陣地，故在野戰時，多只能在開戰之先就定點轟擊，當對方情勢發生逆轉，則往往無法機動反應。就比如像眼前這樣，李信敢於在對方開戰之後，偷襲對方的火炮陣地，就是因為紅衣大炮的性能的緣故。
像這樣的火炮，在發出炮彈之後，一方面還要清理炮筒，然後就是裝填火藥、助燃物、炮彈等等，然後再校準，可是說，不但效力低，更為重要的是，速度不行，無論是哪一個環節，所耗的時間都是很多，騎兵的奔襲速度也是有的，所以說，在裝填火藥的這麼長的時間裡，足以讓騎兵殺到跟前了。
滿清到現在雖然有佟養性這個漢奸幫助他們製造紅衣大炮等等火器，而且數量上也逐漸接近明朝在遼東的火器數量，可惜的是，這個時候火炮的局限性決定著，在戰場上，主導戰爭勝負的還不是火器。當然在攻城戰就除外了。
李信也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敢在多爾袞進攻之後，對這些紅衣大炮進行虎口奪食。在建奴心中，紅衣大炮的作用被誇大了不少，因為畢竟當年的紅衣大炮可是將**哈赤給炸死了。但是李信不同，他深刻的瞭解到眼前紅衣大炮的弱點，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指揮麾下精兵朝那紅衣大炮撲去。
而在遠處，一個面色猙獰的壯漢正手執長刀，雙目中露出寒光望著遠方，此人正是松山守備施大勇。在他身邊，兩千精兵手執長矛，一動也不動，好像遠方殺來的建奴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而何彬臉上卻露出一絲憂慮來。
「何少將軍，你確定那個李信會殺出來嗎？」施大勇握緊鋼刀輕輕的說道。
「那是自然，李大哥是不會欺騙我的。」何彬想也不想的說道。
「倒不是我老施不相信此人，只是摧毀建奴的紅衣大炮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在兩軍之間，多爾袞本身就很難對付了，而身後的大營之中，岳托、阿濟格都是久經戰陣之人，李信此舉乃是虎口奪食啊！」施大勇臉上雖然露出一絲憂色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害怕，他領軍來此，本身就沒有想過自己能活著回去。
「好，既然如此，我老施就陪少將軍賭一回。」施大勇哈哈大笑，說道：「那李信身邊不過數百人都不怕死，我施大勇身邊有兩千昌平子弟兵，難道還怕死不成？弟兄們，舉起你們的武器來，殺建奴。進攻。」
「殺建奴。」兩千士兵雙手執著長矛，大踏步的朝前走去，一邊走著，口中卻是喊殺聲，氣勢如虹，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畏懼之色。殺氣瀰漫在整個陣地之上，一股肅殺瀰漫天地，只見兩千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端起手中的長矛，槍頭寒光閃閃，這個時候何彬才發現，這隊步兵與其他的步兵不同，手中的長矛居然有數丈，其長度遠在正規的長矛之上。
「將軍，這長矛？」何彬有些驚訝的問道。
「哈哈，你也看出來了？」施大勇得意的說道：「這些長矛都是特製的，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建奴雖然有騎兵，速度奇快，天生就是我們步兵的剋星，我們這些步兵固然不能在速度上跟上對方，但是若是在對方衝殺上來之前，就能將對方擊殺，這樣一來，就不怕他們的騎兵了。」
「進攻。」施大勇不敢怠慢，手中的長刀揮舞，就見兩千士卒手上的長槍斜指，直指蒼穹，一步一步的朝前殺去，偌大的軍陣此刻就形成了一個刺蝟一樣。
「明軍居然主動進攻了？」多爾袞十分驚訝，望著遠處緩緩走來的明軍士兵，臉上露出一絲陰霾，雖然在兵法韜略上，或許多爾袞不如李信，但是好歹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這戰陣的奧妙之處，恐怕自己的騎兵還有進攻到對方，對方的長槍長矛就將自己給刺死了。
「十四哥，現在該怎麼辦？」多鐸也看得分明。
「哼，步兵就是步兵，在速度上永遠是比不過騎兵的。」多爾袞眼珠轉動，很快就搖搖頭，不屑的說道：「就算他們的長矛再怎麼鋒利，也比不過我們騎兵。」多爾袞想也不想的說，他雙目陰鷙，掃了四週一眼。很快就找到槍陣的破綻之處。
「多鐸，你率領一隊騎兵，從殺出，我率領一隊騎兵從右邊殺出。」多爾袞想也不想，指著馬鞭對對面的步兵說道：「他們的步兵固然很強大，這些長矛也很是鋒利，但是他們的鋒利之處，就是在正面，若是在正面衝鋒，我們損失肯定很大，所以只能從側面衝鋒，傳令給岳托、阿濟格，讓他們以紅衣大炮覆蓋官道，這樣以來，施大勇就會畏懼前面的炮兵，而這個時候，我們從兩翼開始衝鋒，對方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只能是後退一途了，我們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進行追殺，必定能殺的他們一個人仰馬翻。」實際上，施大勇的這種方陣類似於古代的馬其頓方陣，就是將自己弄的像一個刺蝟一樣，但是這種方陣的弱點就是這左右兩翼，多爾袞很快就能發現這方陣的弱點也是極為難得。
「是。」多鐸趕緊身後的奴才傳令不提，自己率領著一隊騎兵從左邊殺了過去，而多爾袞則率領著一隊騎兵從右邊殺來。
「不好，施大哥，趕緊變換陣型。」何彬也發現多爾袞變陣，趕緊對施大勇說道。
「放心。」施大勇看的分明，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來，對於自己的這種戰陣，是有缺陷的，儘管他一直想將其補齊，可惜的是，他根本那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大隊分成兩部，對付騎兵。」施大勇無奈之下，只得對身邊的親兵傳令，只見隨著一聲令下，大隊騎兵瞬間就分成兩部分，一左一右，也是舉著長槍，面對敵人。
「轟！轟！」這時候，一陣陣轟鳴聲傳來，只見空中出現數十道光芒，當頭就朝施大勇他們殺來。
「不好，是紅衣大炮。」施大勇面色一變，變的蒼白無比，死死的望著天空。
「啊！」那施大勇還沒有命令麾下士兵躲避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慘叫聲傳來，只見站在前面的近百人士兵瞬間就化成了飛灰，一個個大坑出現在面前，坑中鮮血淋漓，殘肢斷臂灑了一地，還有一陣陣哀嚎聲傳來。
那施大勇還沒有從痛苦中反應過來，只感覺大地一陣陣顫抖，只見無數穿著白色盔甲的士兵衝殺而來。
「巨盾。」施大勇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大聲喝道。
話音一落，就見在前面的士兵紛紛舉起圓盾，將圓盾組成一個碩大的護衛方陣，這是用來防護敵人的騎射的。果然，瞬間陣地上聽見一陣陣厲嘯聲傳來，漫天儘是被弓箭給遮住了。那馬其頓方陣之中，雖然有盾牌防護，但是仍然還是有人被弓箭射中，哀嚎不已。騎在馬上的施大勇面色陰沉，心中如同在滴血一般，儘管他已經做好了戰死疆場的準備，前來救援的士兵也都是精心挑選的，都是沒有家庭負擔的人，但是此刻看著這些兒郎們就這樣被射死射傷，他心中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