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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進宣府 文 / 墮落的狼崽

    「孩兒明白了。」侯拱極終於歎了口氣,朝自己的父親行了一禮,這才出了大廳,背後卻是想起了侯世祿的歎息聲。堂堂的一鎮總兵,生死卻是掌握在他人手中,傳揚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不相信,可是實際上就是如此。

    「公子,怎麼看起來,這大街上怎麼到處都是商舖啊!而且名字都是差不多的,你看看,王記、范記等等,好像都是這幾家的啊!」宣府大街上,雖然馬市現在因為李信的緣故變的蕭條了不少,但是這裡到底是八家家族呆的地方,大街小巷還是極為熱鬧的,在這裡,有南方的茶葉、巴蜀的絲綢、景德鎮的瓷器等等,南來的北往的,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這裡是應有盡有,而在這人群之中,一個身著儒衫的公子哥手執折扇,領著一個相貌凶橫的護衛,行走在大街之上。

    「這裡都是八大世家經營的地方,自然都是寫著八大世家的名字了。」書生搖了搖扇子,不屑的說道:「住在宣府,從出生到死去,都會用到八大世家的東西,可以說,這八大世家管著宣府百姓的生與死。」

    「嘿,你這個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那書生正待前進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掌拍了下來。書生肩膀動了動,最後卻是任由背後之人拍在肩膀之上。那隨行的護衛見狀,正待動手,卻見那公子哥卻是搖搖頭。

    「這位兄台,難道在下說道話不對嗎?」那書生回頭望去,卻見是一個相貌極為英武的年輕人,一身勁裝,極為不凡。

    「不錯,你說的不錯。八大世家不就是這樣的嗎?經營的生意可以說人從生到死都是被他們掌握在其中嗎?」那年輕人掃了掃左右,最後想到什麼,也點了點頭,說道:「在下侯拱極,你我相見也是緣分,比如你我到那酒樓喝一杯,整個宣大,恐怕也就是你這個書生說了這麼一句公道話,嘿嘿,我佩服你,你是外地來的吧!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在下是京師人,早年曾在淮安呆過,姓木,名子信。」木子信雙目一亮,掃了眼前的年輕人一眼,卻是不曾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是宣大總兵之子,位居參將的侯拱極,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出現在這裡。略加思索,也就跟著侯拱極進了一家酒樓,尋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淮安,你們淮安可是出了一位大人物啊!」侯拱極臉色微紅,一股酒氣鋪面而來,卻是原來一開始他已經喝酒了。

    「大人物?學生還真不知道淮安出了一個什麼樣的大人物呢?」木子信神情一愣,有些好奇的說道。

    「打的建奴狼狽逃竄,大凌河之戰首功之臣嫖姚校尉算不算大人物?」侯拱極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看看,人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而已,就聚集數萬人嗎,跟建奴決戰,可是我位列參將,卻只能守在這宣府之中,為那些有錢人做一個看門狗,你說是不是很可悲啊!」

    「將軍大人嚴重了。」木子信的眼神更加的怪異了,只聽他說道:「要想為民族做貢獻,不在乎位卑或者位高,只要有心就可以了。我聽說最近草原上不太平,馬匪眾多,將軍為何不自請一軍,橫掃草原上的馬匪呢?」

    「哎,這件事情以後也許會有結論,就算我侯拱極不上書,恐怕也有人上書。」侯拱極不屑的說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那草原震盪,馬匪無數,想那八大家族豈會甘心,弄不好這個時候奏章都已經抵到皇上面前去了,我一個參將擔什麼心,只要上面一紙命令下來,我起兵進軍草原就是了。嘿嘿,我宣府兵馬眾多,就騎兵就有數萬之多,進入草原還怕什麼馬匪不成?」

    「那倒也是。」木子信點了點頭,忽然望見街道上有幾個身著鴛鴦戰襖的士兵走過,神情一動,最後卻是搖搖頭,指著窗外的士兵說道:「參將大人,那些士兵就是你們軍隊的?」

    侯拱極睜開醉眼,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幾個士兵正在和一個老農在搶一隻山羊,雙目圓睜,正待說話,忽然又有一隊騎兵闖來,為首的一個騎士問也不問場中情況,對那老農就是一鞭子,將其抽倒在地,然後捲著地上的一隻山羊,就跑的老遠,還傳來一陣陣哈哈大笑聲,而那些沒有搶到山羊的士兵,卻時能狠狠的踢了那老人幾腳,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是你們的士兵?」木子信又問了一句。

    「媽的,這些兔崽子,居然當著我面前傷人,真是可惡。還有那騎馬的小子,不要以為,背後有王家,我就怕了你。」侯拱極雙目圓睜,冷哼哼的說道。卻是沒有動身去教訓這幾個人。顯然在他心裡,也是不願意得罪八大世家的。

    「呵呵,去將這個給那老人。」那木子信從懷裡摸出一些碎銀子來,遞給身邊高大的隨從,說道:「就當那個山羊是我買的。」

    「是,公子。」那隨從不敢怠慢,接著銀子轉身就走。

    「木公子,真是仁善之人。」侯拱極也不知道是喝酒之後面皮發紅,或者是因為木子信的作為而有些羞愧,只能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又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起來。

    「依在下看來,若是朝廷派將軍去剿匪,在下以為將軍還是不要去的好。」木子信雙目中露出一絲不屑來。

    「這是為何?」侯拱極睜大著眼睛說道。

    「將軍必輸無疑,如此士兵,如何能打仗,還有,將軍,你真的能掌控自己的兵馬嗎?」木子信站起身來,朝侯拱極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將軍款待,在下有要是,先行告辭了。」說著也不理睬侯拱極的招呼,逕自下了酒樓,回合那下人,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咦!就這麼走了,都不喝酒了。」侯拱極迷迷糊糊之間,見木子信消失在人群之中,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但是很快又沉浸在酒中。

    「主公,我們在張家口轉了一圈,有些東西還沒有打探到,難道就這樣回去了?」那壯漢不解的問道。

    「句突,該打聽的東西我們已經打聽到了,該看到的東西我也已經看到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那木子信哈哈大笑道。或者說,他本身就不叫木子信,而是叫李信。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李信會親自來張家口打探消息。

    「這麼快,我記得軍營還沒去呢!」句突摸著腦袋說道。

    「你以為一隻軍隊只知道欺負老百姓,這樣的軍隊又有多少戰鬥力呢?還有步兵與騎兵不合,騎兵掌握在八大世家手中,如此成分極為複雜的軍隊,我李信需要害怕嗎?」李信回望著身後的馬市,揚鞭說道:「你看到沒有,雖然張家口極為堅固,防禦程度極為強悍,可是我們不是照樣出來了嗎?只要能給點錢,就能出張家口,這樣的軍隊,軍紀如此敗壞,難道侯世祿或者是八大世家靠著這樣的軍隊,也想平定草原,或許就是來滅我,都是不可能的。可憐崇禎皇帝花了那麼多的銀子構建宣府防禦體系,最後卻只剩下如此人物,真是可惜。」

    實際上上,在明末,厲害的將軍也是不少的,可惜的是,這些將軍們和文官、監軍都有矛盾,文官指揮打仗,倒也不是不行,關鍵是這些文官多是死讀書的,又瞧不起文官,如何能讓將士用命,而又多了一個太監做監軍,這些太監多是貪財怕死之人,這樣的人更是不能指揮打仗了,而在明朝士兵所得的錢糧很低,有的連盔甲都穿不起,這樣的士兵為了養家餬口,只能是想方設法的撈銀子,哪裡還有心思訓練,更是談不上為國效命了。張家口的情況也只是大明朝軍隊的一個縮影而已,張家口坐擁十數萬軍隊,可是卻不敢出張家口半步,李信縱橫疆場,又豈會害怕這樣的軍隊。所以他說看遍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主公,那何時攻打張家口呢?我看這張家口極為富裕,若是能佔據張家口,我西山軍的實力將會大增啊!」句突雙目放光,緊張的說道。他以前呆過草原,後來又流落錦州,這一次來到張家口,還是一個塞外城市,卻發現了明朝的富裕,看看這張家口,人口這麼密集,還能看見許多金碧輝煌的宅院,這些都是金錢的象徵。

    「現在還不行。」李信想也不想的就搖頭說道:「我喜歡他們出了塞外再打,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大炮防護,在草原上,我要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而且我的兵力並沒有多少,只有不斷地將大明朝的士兵收編過來,我才能有足夠兵力去攻打更多的領土。」這李信領軍就是如同韓信打仗,兵馬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所以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兩三萬大軍。想那李信若是早草原上招兵買馬也是可行的,可是李信乃是漢人,漢人部隊中若是有很多的蒙古士兵,無疑是不合適的,所以他才會相當設法的從中原弄百姓、士兵過來,這個張家口無疑是最佳的地點。一旦從張家口弄了數萬人馬過來,他就能縱橫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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