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八章 文 / 吃肉的羊
溫芸看著面前的老夫人，心中十分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她還有個奶奶，二十幾年了居然會突然冒出一個奶奶，溫芸除了詫異十分想法都沒有。
「芸兒，快叫人。」王欣雖然也感到驚訝，但是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對著發呆的溫芸說道。
「奶奶，您好。」溫芸立刻說道。
「好，是叫芸兒吧，都這麼大了，來，這是奶奶給的見面禮。」老夫人慈祥的看著溫芸，拿出準備的禮物遞給溫芸。
「謝謝。」溫芸微微一笑，接過禮物。
「桐兒，怎麼只有芸兒在，我昨天聽說，我可是有四個孫子孫女呢。」老夫人微笑的說著，老人家還是喜歡子孫多點的。
「他們都有事。」溫桐開口說道。
「是嗎？」老夫人失望的說著，她今天還以為能全都見到呢。
「芸兒，多大了？有對象沒有啊？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老夫人隨即收起情緒，看著溫芸慈祥的問道。
「有對象了，下個月就準備結婚了。」溫芸不好意思的說著。
「是嗎？看樣子我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啊，錯過了兒子婚禮，差點連孫女的婚禮也錯過了。」老夫人高興的說著，「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對你好不好啊？」
「嗯，對我蠻好的。」提到心上人，溫芸臉色微紅的說道。
「呵呵，對你好就行，女人還是要找一個對自己好的丈夫才幸福啊。」老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悲傷，隨即微笑的說道。
「你們先上去。」溫桐頓了一下，對著王欣和溫芸說道。
「那媽我們先離開了。」王欣和溫芸站起來，離開了客廳。
「我看這個媳婦不錯，媽終於可以放心了。」老夫人慈祥的看著溫桐，「桐兒，你不會是沒有住在這裡吧？」
老夫人從走進這個家就發現，完全沒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跡，而且王欣眼底的寂寥在怎麼隱藏，還是被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來，因為她自己這麼多年也是這麼過來，壓制著心底的感情，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
「媽，我有事想要問你。」溫桐沒有回答老夫人的問題，而是岔開話題。
「什麼事？」老夫人沒有追問，順著溫桐的話問道。
「您為什麼要回來？齊家跟您說了什麼？」溫桐認真的看著老夫人。
「時間真是過得很快啊。一眨眼孫女都比當年的你大了，我也老了。」老夫人感歎的說道，看著溫桐鬢角的幾根白髮。
「媽······」溫桐的內心有著幾分愧疚，他從來沒有在老夫人身邊進過孝，連讓她含飴弄孫都做不到。
「媽知道你是孝順，媽只是感歎自己老了。」老夫人握著溫桐的手，「媽可能也沒長時間好活了，媽希望最後能生活在生我養我的地方，雖然這個地方對我來說，不是有著什麼美好回憶的地方，但是我還是希望最後能夠落葉歸根。」
「媽，對不起。」溫桐沉聲說道。
「媽沒有怪過你。」老夫人拍拍溫桐的手，「桐兒，現在真正是溫家的子嗣了，媽真的很高興。」
對於自己的兒子一出身開始就背負著庶出，私生子這樣的名聲，老夫人一直感到很難過，現在溫桐是真正名正言順的溫家子嗣，老夫人心中十分欣慰，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比孩子更讓她牽掛的了。
「媽，齊家······」溫桐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看到老夫人臉上的神色還是有點猶豫。
「桐兒，齊家是我的娘家，說實話如果有什麼能幫忙的，我還是希望能幫齊家一把。」老夫人輕聲說著，「但是，桐兒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就做就行了，你是溫家的孩子，體內流著的是你父親的血脈，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切以溫家為上的，所以不需要有什麼為難的。」
「嗯。」溫桐點點頭。
「桐兒，媽雖然知道有些事不該多說，但是媽還是想要勸勸你。」老夫人委婉的說著，「王欣是一個好媳婦，你要好好對她。」
「我知道了。」溫桐輕聲應著，至於是不是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就沒有人知道了。
「沒想到最像你父親的居然會是你。」老夫人感歎的說道，「當年你父親也是這樣，不是說不負責任，只是誰都進不了他的心中，眼中永遠冰封一片······」
溫桐沒有出聲打斷老夫人的回憶，而對於自己的父親有多冰冷，他比母親更加清楚。
「我嫁給你父親這麼多年，只見過他笑過一次。那時我想著，原來他也有這樣的笑容啊，真是讓人不可思議。」老夫人現在閉上眼，還是清晰的想起當年那人嘴角掛起的笑容，以及溫柔的聲音，「雖然那樣的笑容不是對著我，但是我還是覺得那個笑容很美，讓我不由的嫉妒起能讓他露出笑容的人。」
溫桐臉色不動的聽著，對於是誰讓父親露出笑容，他一早就猜到了，父親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露出笑容。
「現在想起來自己那時候還真是年輕啊。」老夫人回過神來，感慨的說道，「只是沒想到你父親那麼重視那人，後來居然會突然消失了······」
「老爺，小姐來了。」傭人突然進來說道。
溫桐先是一愣，隨即立刻站起來往門口走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慢慢的走近的溫水。
「桐兒？」老夫人疑惑的看著溫桐，什麼小姐？是桐兒的另一個女兒嗎？
「你來啦。」溫桐退後一步，站到一邊，為溫水讓開道路。
老夫人看著門口的眼睛，一點一滴的睜大，門口的身影漸漸全部映入眼底，腦中「轟」的一聲，只剩下一片空白，「大，大小姐······」
溫水慢慢的走近屋中，隨即在沙發上坐下。
「媽，這是溫水，是我的小女兒。」溫桐對著盯著溫水發呆的老夫人說道。
「溫水？」老夫人回過神來，當年她只是遠遠的看過大小姐一面，眼前的人和大小姐的氣質真像，「那個溫水？」老夫人記得當年的大小姐就是叫做溫水的，溫桐不會是取了一樣的名字吧。
「嗯。」溫桐點頭，沒有開口解釋，而且這件事也是語言解釋不了的。
「溫水，你好，我是你奶奶。」老夫人看著溫水慈祥的說道，「這麼久才見面，我一直都住在國外，昨天才回來的。對了，這是給你的見面禮。」老夫人退下手上的手鐲，這是當年她的陪嫁物之一，這麼多年她一直帶著的。
當年齊家可是京都首富，所以說老夫人的陪嫁品肯定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更何況這個由帝王綠磨成手鐲。
「媽，寶寶她······」溫桐剛準備開口拒絕的，溫水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這樣的禮物肯定不會收的。
溫水輕輕的擺擺手，阻止溫桐的話，朱雀上前一步，接過老夫人手中的手鐲，幫溫水收了起來。
「那個，溫水現在多大了？應該還在上學吧？」老夫人慈祥的看著溫水，關心的問道。
「寶寶現在在上高一，十七歲了。」溫桐看著溫水溫柔的說著，臉上的驕傲是屬於父親獨有的光環。
「上高一啦，在學校怎麼樣啊？有沒有交到朋友啊？學校怎麼樣啊？」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問著，就像是普通的長輩一樣。
「寶寶在學校有很多朋友，寶寶是學校裡最聰明的。」在溫桐的心中，溫水哪都是最好的，這就是典型的女兒控。
老夫人看著溫桐的樣子，剛剛對著王欣和溫芸明明就是一副陌生人的樣子，可是在這個溫水面前，卻完全一副慈父的樣子，難道就連這方面也遺傳到了嗎？老夫人一瞬間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當年那個人也是這樣陌生而冰冷的看著自己和桐兒的，但是對那位卻是滿眼的溫柔和慈愛。
「姑姑，我來接你了。」齊野走進屋中，看著溫水十分驚訝，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溫水。」
溫水對著齊野點點頭，摩挲著杯沿，從進來就一句話都沒有說。
「野兒，你來了。」老夫人看著齊野，站起來對著溫桐和溫水說道，「桐兒，溫水，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有時間你們可以去齊家看我啊。」
「我送您出去。」溫桐站起來說道。
「溫水，我先走了。」齊野對著溫水點頭，扶著老夫人離開。
「老大，她······」朱雀站在溫水身後，小聲的開口，卻被溫水擺手阻止了。
「桐兒，你可不止溫水一個孩子。」老夫人對著溫桐說著，隨即坐進車中離開了。
溫桐轉身往家中走去，在他的心中，只有溫水一個孩子。
「姑姑，桐子他······」齊野從後視鏡中看著老夫人的臉色，猶豫的開口。
「野兒，我雖然聽你大哥說桐兒有四個孩子，可是今天我見到的只有兩個，雖然桐兒說他們有事，可是那個家中絲毫沒有男子生活的跡象。」老夫人抬眼從後視鏡中和齊野對視，「我知道問桐兒他也不會告訴我的，所以，野兒，你能告訴姑姑嗎？那個家發生過什麼事？」
「······」齊野避開老夫人的目光，看著面前的路，沒有開口說話。
「算了，姑姑也不為難你了。」老夫人溫聲說道，「你只要告訴姑姑，他們現在在京都嗎？」
「······不在。」齊野沉聲說道。
「是嗎？」老夫人低聲歎息的說道，「野兒，你在前面的京華茶館停一下，我約了一個老熟人。」
「好的。」齊野將車停在茶館門口，「那姑姑我就在這等你。」
「沒事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老夫人輕聲說道，「我到時候會自己回去的。」
「我今天沒事，我待會兒跟你一起回齊家，正好有事要和大哥說。」
「那好吧，不過，你要是有事離開也沒關係的，我可能會需要點時間。」老夫人開門離開，走進了茶館中。
「您好，請問您幾位？」服務員上前禮貌的問道。
「我和人約好的。」老夫人開口說道，「不知道他到了沒有？」
「您是齊老太太吧？請往這邊走。」服務員在前面領路，走到一個包間面前，「這裡就是了。」
老夫人推門就看到坐在房間中的人，「好久不見了，安總管。」
「坐吧，二夫人。」房間裡的人就是安良的爺爺安老。
「我以為還會在久一點的。」老夫人端起安老倒好的茶輕抿一口，「這麼快就收到消息，看樣子這麼多年我身邊一直有人監視的。」
「這件事二夫人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安老輕聲說道。
「是啊，我是猜到了。」老夫人點頭，「不過，為什麼你們沒有阻止我回來呢？要是你們下命令，我就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了。」
「二夫人說笑了。這裡是您的家鄉，您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的。」安老臉色不動的說道。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我也不用等到齊家來人接我了。」老夫人輕聲的開口，「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二夫人不會想不到齊家是為什麼接你回來的吧？」安老看著沉沉浮浮的茶葉，「二夫人準備怎麼做的呢？」
「我是齊家的女兒，還能怎麼做呢。」老夫人輕聲說道，「當然是好好的幫助齊家了。這也是你們沒有阻止的原因吧？」
「那麼祝老夫人心想事成了。」安老看著老夫人說道。
「他還是沒有消息嗎？」老夫人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老爺沒有任何消息。」安老沉聲說道。
「連他最重要的那個人的葬禮也沒有回來嗎？」老夫人像是在問安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安老沉默著沒有說話，當年大小姐的葬禮老爺一直沒有露面，老爺那麼心疼小姐，卻連小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安老每每想起就是心痛。
「桐兒的孩子你見過了？」老夫人不相信出現那麼一個人，安老會完全不關心。
「兩位小姐我都見過了。」安老點頭，「二夫人，關於這件事，我希望您能不要多加干涉。雖然我還叫你一聲二夫人，但是你也知道你現在和溫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回來的。」老夫人站起身準備離開，「那麼沒事我就先離開，野兒還在外面等著。」
安老看著面前的茶壺中不斷翻滾的熱火，齊家真的是走了一步最差的棋，只會加速自身滅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