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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3章 何事秋風悲畫扇 文 / 卿筱

    回城的路上,晴柔開車,蘇母靠在後座休息。擱在心裡20多年的事,說出口了,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她知道,一時間晴柔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她相信,她會接受的。

    申世媛坐在副駕駛座,察覺到車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剛才她沒有跟著她們上山,她在鎮上隨便逛了逛。後來晴柔她們下山來,她感覺蘇晴柔的臉色很不好,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肯說。

    此刻見蘇母躺在後座上似乎睡熟了,她小聲問道:「你跟伯母吵架了?」

    「沒有。」晴柔看了一眼後視鏡,直到現在,那種震憾的感覺都還在她心裡激盪,她以為死了20年的父親,其實根本沒死。

    沒死,怎麼可能沒死呢?

    六歲那年,她還懵懂得很,只知道父親再也不回來了。母親哭得聲嘶力竭,幾度暈了過去。她死死地扒拉著父親的衣服,不讓他們放進那冷冰冰的墳墓裡。

    她哭著叫著,說爸爸沒死,爸爸會回來的,他答應過他回來了就給她買棒棒糖,他就一定會回來實現他的諾言。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他們還是將爸爸的衣服埋了。

    從那以後,在她心裡,父親就成了一塊冰冷的墓碑。可是他怎麼可能沒死呢?她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她用小小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他怎麼能會沒死?

    「嘎吱」一聲,前行的車子猛地剎住,申世媛沒防備,身子因為慣性狠狠向前俯衝,然後又猛地摔回座位裡。她的後腦勺撞在椅背上,頓時頭暈眼花。

    晴柔趴在方向盤上,怔怔地看著前方,她熄了火,解了安全帶,對申世媛低低道:「世媛,你來開車。」

    世媛驚魂未定,聽到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轉過頭去,她已經轉身下車。世媛連忙解安全帶,推門下車。晴柔站在門邊,眼眶紅紅的,世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

    晴柔坐上車,察看了一下蘇母的情況,蘇母睡得很沉,可能今天真是累著了,剛才那麼大的動靜都沒醒。世媛發動車子,重新將車子駛上路。一路上,兩人沒有再交談,晴柔偏頭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

    那些被小孩子們欺負,罵她是沒爹的孩子,罵她是野種的日子,如今回首起來,仍舊覺得不堪。到底怎樣的心狠,才會以死為借口拋妻棄子?

    她不會原諒的,永遠都不會原諒!

    沃爾沃駛進帝景天成,十分鐘後,停在了別墅前。申世媛推了推一直沒吭聲的蘇晴柔,打趣道:「下車去吧,某人快等不及了。」

    晴柔抬起頭來,果然見到斜倚在電桿上的池未煊,他正好看向這邊,四目相對,晴柔的心狠狠悸動了一下,她的臉頰開始發燙。

    「去吧。」世媛催促她,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苦澀的。

    晴柔下了車,申世媛直接將車開進了別墅。晴柔站在馬路邊,並沒有立即走過去。怎麼能這麼想念呢?他不在的時候,她想念他,現在回來了,她還是想念他。怎麼辦?她都快相思成疾了。

    池未煊站直身體,黑眸半瞇望向她。垂絲柳樹下,她盈盈而立,淚光點點,粉唇微張,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月,行動處如弱柳拂風。

    飛機降落在海城機場時,他心裡滿滿都是將要見到她的激動。他飛車回來,以為她真的在家乖乖等他,結果他撲了個空。

    阿姨告訴他,蘇晴柔跟蘇母還有申世媛去鄉下掃墓了,說了晚飯前會回來。他左等右等,怎麼也坐不住,索性來外面等她。此刻縱使他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剩下滿腔的思念。他大步走過去,猛地將她扯進懷裡,呼吸裡全是她身上的水果香味,他緊緊地抱住她,力氣之大,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晴柔身心皆顫,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舉起來落在他背上,她的頭靠在他胸前,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在耳邊漸漸失了速。晴柔閉了閉眼睛,頭又往他懷裡鑽了些。

    「柔柔,想我嗎?」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晴柔心跳漏了一拍,她睫毛輕顫,拚命點頭。她好想他啊,想得食不下嚥夜不安寢。即使兩人靠得這麼近,她還是瘋狂的想他。

    「柔柔,想我嗎?」池未煊的聲音裡多了一抹焦色。

    「想,未煊,我想你!」晴柔大聲喊道,聲音嬌軟,讓人骨子裡都酥了,池未煊心裡滿是歡喜,他忽然彎腰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圈。

    「柔柔,我也想你,我想死你了。」池未煊轉著圈,俊臉上滿是笑意,他太高興了。

    他的聲音震耳發饋,晴柔心中震顫不已,記憶中,她似乎從來沒聽過他這麼笑,一時間,她的心酸酸軟軟的,他說想她啊,這是第一次,她在他口中聽到這類似於情話的東西。

    她揚起嘴角,鼻尖酸澀,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她湊在他耳邊,一遍遍地喊:「未煊,我想你,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池未煊的眼眶也熱了,這個傻丫頭,這個壞丫頭,他哪裡捨得生她的氣。他放下她,低頭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晴柔伸手捧著他的臉,全心全意投入這激狂的吻中。

    他吻著她的唇,毫不猶豫地,舌便闖了進來,晴柔嚶嚀一聲,所有的理智都煙消雲散,記得的,只是唇上泛著的酸麻,只是四片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的悸動。

    這個男人啊,她怎麼就愛不夠呢?從一開始的飛蛾撲火,到如今的放不開手,他在她的生命裡已經烙下烙印,哪怕前方狂風暴雨,她亦無所畏懼。

    這一路走來,她勇敢而執著,偶爾小憂鬱,卻從不覺得辛苦。

    他,是她的海岸線,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是她永不知疲憊的追求與彼岸,無論路程多麼遙遠艱難,她都會拼盡一生的力氣,只為匍匐在他胸前。

    她愛他,傻傻地愛著,用盡力氣地愛著,無怨無悔。

    她回吻著他,尖尖的牙齒輕輕咬他的唇。池未煊一手的汗,她濕濕熱熱的唇含著他的唇時,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燃燒。然後盡數衝向腹部以下某個點,他的身體幾乎爆炸般膨脹。

    她的唇,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碾磨擠壓,每擠壓一次,就讓他的血液澎湃一次。

    而她的身體亦牢牢地貼著他,與他貼得嚴絲密縫,隨著她一點一點努力地在他唇上輾轉的節奏,她的柔軟也一上一下在他胸口擠壓……

    他托著她腰的手在微微發抖,她極少這麼熱情的回應他的吻,偶爾有那麼一次,都讓他心潮澎湃,這個小妖精。

    一吻結束,兩人都激烈地喘息著,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相纏,唇角劃過一抹銀絲,將兩人緊緊相連。池未煊瞅著她,黑眸亮亮的,晴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發狠地又吻上他的唇。

    池未煊悶笑一聲,坦然接受她的蹂躪,夕陽下,金色的陽光在兩人身上染上薄薄的光暈,在地面上形成旖旎的剪影。

    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裡的女人臉上帶著一個黑鏡,她緊握住方向盤的手暴出青筋,她偏頭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精美手袋,眼裡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

    晴柔與池未煊手牽著手走進別墅,申世媛坐在客廳裡,瞧他們兩個滿面含春的樣子,忍不住取笑:「終於捨得進來了?再不進來,阿姨都以為你們要私奔了。」

    晴柔臉紅,「去,話這麼多,你家顧遠兮才等著跟你私奔。」

    「壞傢伙,我讓你牙尖嘴利。」申世媛站起身來,準備撓她,晴柔尖叫著往池未煊身後躲去。兩人笑鬧了一陣,阿姨出來叫他們洗手準備吃飯,申世媛這才罷休。

    想一想,還是不甘,「阿姨,你是故意給蘇晴柔解圍的吧,我都快要逮住她了。」

    「世媛小姐,我這才給你解圍。你想啊,你就算逮住蘇小姐,她還有幫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打得過兩個人。」阿姨促狹道。

    申世媛偏頭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蘇晴柔,這次我就饒了你,下次我可不輕饒了你,準把你的嘴撕爛。」

    晴柔衝她做鬼臉,氣得她又想衝過去了,晴柔哈哈大笑,申世媛氣得直磨牙。

    池未煊瞧申世媛頭上都要冒火了,擰了擰晴柔的鼻子,「別調皮了,去洗手吃飯吧,我去看看伯母。」

    晴柔吐了吐舌頭,跟申世媛去衛生間洗手了。

    池未煊走到蘇母房間外,他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蘇母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走近,她睜開眼睛,朦朧的光線裡,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她伸出手去,情不自禁的輕喚,「少軍,你來看我了嗎?」

    池未煊怔了一下,走近了一些,「伯母,是我,我是池未煊。」

    池未煊的聲音驚散了蘇母的迷思,她眼神清明起來,她看著站在床邊的池未煊,欲撐身坐起,池未煊連忙扶她坐起來,然後拿起外套罩在她肩膀上,「伯母,您覺得怎麼樣了?住在這裡還習慣嗎?」

    「嗯,習慣,就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蘇母客氣道,她的精神不太好,臉色灰撲撲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池未煊瞧著她的臉色,心驚不已,他跟蘇晴柔的婚事,必須盡快舉行,伯母這樣子,怕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伯母,您別客氣,這裡就是您的家,您住得舒心我就放心了。」

    「舒心舒心,柔柔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份,才遇到了這麼好的你,未煊啊,柔柔我就交給你了。」

    「伯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池未煊扶著蘇母坐到輪椅上,晴柔洗完手過來,她讓池未煊去洗手,自己推著蘇母往外走。

    蘇母瞧她的神色,掀了掀唇,卻什麼都沒說。

    這一晚,餐桌上前所未有的熱鬧,除了晴柔在強顏歡笑,大家都很開心。吃過飯後,申世媛開車離去。池未煊與蘇晴柔送她出門。

    院子裡,申世媛坐在車裡,看著他倆並肩而立,她心裡酸澀不已。她知道她該真正的放下了,這個男人,就算不屬於蘇晴柔,也不會屬於她。

    她衝他倆揮了揮手,發動車子離去。

    晴柔站在院子裡,看著那輛火紅的跑車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迅速消失在門外,她說:「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世媛,她性格開朗豁達,無憂無慮的。」

    餐桌上,池未煊就發現晴柔心情不太好,而且她跟蘇母之間也很彆扭。他不知道她們母女倆出了什麼事,只是不想她難過,「幹嘛羨慕別人?」

    「就是羨慕啊。」

    池未煊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掌心貼著掌心。他牽著她向花園走去,「我走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晴柔驚愕地看著他,她有這麼明顯嗎?池未煊瞧她瞪圓了眼睛,傾身親了親她的鼻子,輕笑道:「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晴柔心裡亂得一塌糊塗,她到現在還沒理順,又怎麼跟他說?「沒什麼事,還不是讓你給鬧的,一聲不吭就去了美國,走之前還跟我發了那麼大的火,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呵,這會兒怪起我來了,柔柔,你自己說說你的行為對不對?我差點被你氣死。」池未煊現在想起來,都還氣悶,她找誰不好,去找喬少桓。

    晴柔站定,輕輕靠在他懷裡,「對不起,未煊,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

    池未煊愣了一下,瞬間明白她已經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咬牙切齒道:「遠兮這張大嘴巴,真的是!」

    晴柔失笑,「遠兮不說,你還真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啊?未煊,以後你為我做了什麼,不要再藏著掖著了,這次是我不好,我不該輕信別人。」

    池未煊伸手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柔柔,我們的路還很長,信任只是你我要邁出的第一步,知道嗎?」

    晴柔點了點頭,兩人靜靜相擁,有一種安寧與幸福在他們身上流淌,如果時光就此停住,何事秋風悲畫扇?

    花園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白色鞦韆吊椅,池未煊牽著她走過去,晴柔驚訝地看著那張夢幻一般的白色鞦韆吊椅,「咦,我天天推媽媽在這附近走,怎麼沒瞧見多了一張吊椅?」

    「今天路過傢俱城,瞧著好看,就買了,你坐上去試試?」池未煊催促。

    晴柔看著像半個鳥巢一樣的吊椅,裡面放著幾個印花抱枕,還有三隻泰迪熊,兩隻大的一隻小的,大的先生穿著西裝,女士穿著婚紗,小的穿著可愛的吊帶裙,十分精緻,將裡面堆得滿滿噹噹的。

    大概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毛絨玩具,晴柔愛不釋手,將三隻泰迪熊摟在懷裡,甜甜地望著池未煊,「好漂亮,這是送給我的嗎?」

    「喜歡嗎?」池未煊臉上也帶著笑意,他不會告訴她,這組泰迪熊是他從美國帶回來的。昨天臨出酒店前,他恍惚想起一件自己早先遺忘的事,他給晴柔買的婚紗不見了。

    他仔細回憶前晚的情形,一直到回酒店,婚紗都還在他手裡。見到舒雅之後,他情緒失控,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想起婚紗的事。

    他請酒店調出監控,才知道婚紗被舒雅拿走了。他趕去百老匯時代廣場,想要再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婚紗,店員卻告知他,這家店裡的婚紗只有一款。

    他不死心,又去了幾家婚紗店,連相似的都沒有找到。他的心像是缺了一塊,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像一個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的孩子,茫然無措。

    然後,他看到那家精美的泰迪熊專營店,櫥窗裡,三隻泰迪熊依偎在一起,他心裡震顫不已。他緩緩走到櫥窗旁,看著這一家三口,心裡空缺的那一塊正在逐漸圓滿。

    這麼多年,他所追尋的,不過就是這種圓滿。他毫不猶豫買了這組泰迪熊,買回的不是三隻熊,而是一種圓滿。

    晴柔拚命點頭,伸手摸摸這隻,又摸摸那隻,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來,「未煊,他們是一家人嗎?」

    「嗯,是一家人。」池未煊點頭,黑眸灼灼地看著她,她高興壞了,當初送她鑽戒,向她求婚時,她都沒有這麼歡喜,池未煊想著,心裡酸溜溜的。

    「那他們有名字嗎?」她眼睛亮亮的,折射出動人的光芒。

    「有,這只呢,叫公熊大,這只呢,叫母熊二,這只……」池未煊笑盈盈地瞅著晴柔,促狹道:「這是他們的女兒,叫兜兜。」

    晴柔苦著臉,「好俗,池未煊,你就不能想點好聽的嗎?熊大熊二……,一聽我就想起了那個喜歡吃蜂蜜,被蜜蜂蟄得滿森林跑的二貨,白瞎了這麼漂亮的泰迪熊。」

    「那你來娶,不過女兒的名字不許改,就叫兜兜,以後我們的女兒也叫兜兜。」池未煊咧著嘴笑,一臉的幸福滿足,彷彿已經看到了胖乎乎的女兒在向他招手。

    晴柔臉紅了紅,「八字還沒一撇呢,哪裡來的女兒,盡瞎說。」

    「遲早會有的,相信我,我會努力的。」池未煊衝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他努力,努力啥……,腦海裡頓時浮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晴柔的臉「噗」的紅透了,她又被他調戲了。

    月光下,她粉臉含羞,引人無限遐思。池未煊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然後坐進了吊椅上。突然往後仰,晴柔嚇得「啊」了一聲,吊椅輕輕搖晃起來,晴柔感覺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她才放鬆下來,放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熱氣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這清涼的春夜,也變得燥熱起來。晴柔絞盡腦汁的想熊大熊二該叫什麼名字,池未煊的心思一早被她軟軟乎乎的身子給吸引到別處去了,不懷好意地伸手掐掐這裡,掐掐那裡。

    「要不男的叫小未子,女的叫小柔子?這小熊就叫兜兜,兜兜,怎麼越念越彆扭呢。」晴柔皺著眉頭。

    「小未子小柔子,能別加個子嗎,聽著像太監,感覺怪怪的。」池未煊的手已經探進她衣服裡,捏了捏她腰上軟乎乎的肉,渾身都燥動起來。

    花前月下,美人在懷,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要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個兒這幾天的相思。

    晴柔想了想,轉過臉去盯著他,「總比你的熊大熊二好聽,再說這名字多親切啊,小未子小柔子,再加上他們的女兒兜兜,嗯,就這麼定了。」

    她身子一動,就在他身上磨蹭著,這只預謀要變狼的男人,瞬間就變狼了,他貼過去,含住她的唇,低聲呢喃:「好,你取什麼名字都好聽,老婆,我們努力懷上兜兜吧。」

    晴柔臊得臉通紅,剛張嘴,他的舌頭就鑽了進來,在她嘴裡攻城掠地。她還來不及抗議,整個兒都淪陷了。晴柔臉頰紅撲撲的,像是上了一層胭脂,美得讓人心動讓人心疼。

    池未煊吻著她的唇,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的呼吸都停頓了,她心跳如雷,抓住他衣服的小手倏地攥緊了。唇上麻麻的,心臟也麻麻的。唇齒間,全是屬於池未煊那份熟悉的特殊味道,淡淡的煙草味與清洌的薄荷香味,肆意的在她的粉唇上蹂躪,啃噬……

    晴柔全心全意沉浸在他給的親吻中,她想他,想他的味道,想他的體溫,想他在她身上肆意妄為的霸道,只有那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永無不會分離的。

    池未煊健碩的身軀欺壓過來,吊椅晃悠起來,似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嘎吱嘎吱」的焦躁聲。然而這聲音卻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急切需索彼此的熱情,反而讓兩人都焦灼起來。

    晴柔被塞進了吊椅裡,她手裡的泰迪熊滾落在地,她已經顧不得了,兩人緊密相貼的身體不留分毫空隙。池未煊幾近粗暴的吻著她的唇,從起初的溫存逐漸轉為強勢的進攻。

    他捧高她的臉蛋,用唇舌擠開她的唇齒,霸道的長驅直入,濕熱的舌尖,貪婪地在她唇裡描繪著,與她誘人的丁香小瘋狂糾纏,吸吮,舔舐……

    夜更深了,花園裡,「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這一夜,注定是情人間的不眠夜。

    ………………

    吊椅內,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晴柔半張著小嘴喘息著,看著旁邊的始作俑者,她恨恨地伸手掐他的胸。

    池未煊剛平息的**,被她這一掐,又挑了起來,他猩紅著眼睛,傾身過去吻她,她拚命閃躲,「別再來了啊,還難受著呢。」

    他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好忍住,暫時先讓她喘口氣吧。他抱著她,兩人縮在這一方天地裡,肌膚相貼,竟格外的舒服,「柔柔,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晴柔一怔,他很少問她想要什麼,他習慣了給予,無論是他的寵還是他的愛,他給她,她就接受。關於婚禮,她設想過很多,但是最最想要的,還是挽著父親的手,他親手將她交給他,囑咐他,要對她好。

    池未煊瞧她愣住,拍了拍她的臀,「想什麼呢,我問你話,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只要你是新郎,什麼樣的婚禮都無所謂了。」晴柔說。

    池未煊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裡,雙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歎了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讓公關部出了幾個方案,你明天跟我去公司瞧瞧,順便去試婚紗禮服,日子我找人看了,這個月18號,或者是24號,你覺得那個好?」

    晴柔想了想,「24號吧,日子充裕些,你若想反悔,也還有時間。」晴柔嬉笑道。

    「小不正經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池未煊說著,手在她身上亂摸起來,晴柔大叫,池未煊就去堵她的嘴。吊椅裡激/情一觸即發,池未煊生生忍了回去,心裡想著先把正事辦了,再辦她。

    「還是18號吧。」池未煊想起晚飯前看到蘇母的光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他自是不能在晴柔面前說這些,免得惹她傷心難過。

    「時間有點緊,安排得過來嗎?」

    「你什麼都不用做,在家陪著伯母,你確定了方案,剩下的事就交給公關部的人去辦,你就安安心心在家裡等著做我的新娘子。」池未煊摩挲著她肩頭柔軟的肌膚,指腹下膚如凝脂,如上好的奶酪,他低下頭在她肩上輕咬了一下,又軟又香。

    晴柔肩頭一麻,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他推開,「你屬狗的?總咬人。」

    「我屬狼的。」池未煊扳過她的臉,在她唇上啃了起來,邊啃邊委屈道:「柔柔,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藥,我怎麼就是要不夠你。」

    晴柔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唾道:「自己想變著法兒的折磨我,偏偏還怪到我身上,得了便宜就賣乖。」

    「我還不是想為咱們的兜兜奮鬥啊。」池未煊將氣喘吁吁的她壓在身下,抵著她的柔軟,沉腰長驅直入,進行新一攻的進攻。

    夜涼如水,吊椅內卻再度熱火朝天。

    翌日,池未煊精神百倍的醒來,少了這幾日的煎熬,他俊臉上一派輕鬆。他趴在枕頭上,看著將臉陷進枕頭裡的蘇晴柔,他惡作劇地伸手掐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暢,晴柔腦袋動了動,卻甩不掉致使她不能呼吸的大掌,索性張開小嘴。池未煊竊笑,傾身堵住她的唇,舌尖在她的檀口裡攪來攪去。

    晴柔出了不氣,憋得心臟發疼,只好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用力一推,池未煊正沉浸在美好的早安吻中,冷不防被她一推,栽下床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聽到哀嚎聲,晴柔連忙趴在床邊上,看到池未煊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毯上,而那一柱擎天正怒指著她,指責她發指的行為。她臉紅得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心裡就像揣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撲通撲通地亂跳著。

    「誰讓你一大早擾人清夢,有沒有摔到哪裡?」晴柔的眼神在臥室裡溜了一圈,忍不住回到他身上,她的男人怎麼就這麼好看呢,健碩的麥色胸膛,流暢的肌理線從胸口一路蔓延而下,直抵他性感結實的腹部,胸腹上一點贅肉也沒有,完美,性感,魅惑。

    這是她的男人啊,即使這麼光明正大地看著他,也不會覺得害臊。

    池未煊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給瞧得渾身上火,他站起來,用模特走台步的步伐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末了,做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別提有多惹火。

    晴柔困難地嚥了口唾液,「咕咚」,發出好大的聲響。這個妖孽,真真是上天派下來收拾她的。她抖了抖,抖落了一床雞皮疙瘩。

    池未煊還不消停,他走到浴室門口,還來一出猶抱「浴簾」半遮面,著實讓晴柔抖了三抖,一個枕頭飛了過去。池未煊連忙閃進浴室裡,枕頭砸在門上,彈了回來。

    須臾,浴室裡就傳來池未煊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歌聲,「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呀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晴柔狂汗。

    梳洗之後,晴柔換了身衣服下樓,來到客廳,池未煊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晴柔往蘇母房間走去,剛往那邊走,池未煊從報紙上抬起頭來,半瞇著黑眸盯著她,眸裡掠過一抹精光,「親愛的,咱媽跟阿姨在外面散步,好像去花園那邊了。」

    「啊?!!」晴柔猛地想起他們昨晚在花園那邊做的好事,她昨晚在吊椅上被他狠狠折騰了幾回,吊椅上面的抱枕上,肯定一片狼籍。

    她跺了跺腳,急道:「你怎麼不早說,讓她們看見……,我不用做人了。」晴柔慌亂地朝花園跑去,錯過了池未煊俊臉上得意的笑容。

    晴柔慌慌張張跑到花園,遠遠地就看到蘇母跟阿姨站在吊椅旁。晴柔心裡窘得不行,快速跑過去,「媽媽,阿姨,你們怎麼往這邊來了?」

    阿姨轉過頭去,笑瞇瞇道:「老姐姐說,昨晚不知道是什麼嗄吱嘎吱響了一晚,我推她過來看看,沒想到池先生在花園裡搗鼓了這麼個吊椅,真好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晴柔憶及昨晚的瘋狂,臉頰發燙,她瞅了一眼吊椅,裡面的抱枕都不見了,只有泰迪熊一家在裡面,她微微的鬆了口氣。

    「柔柔,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感冒了?」蘇母看向蘇晴柔,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要努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晴柔捧著臉,才發現臉頰燙得驚人,她連忙搖頭,「媽媽,我沒事,我沒事。」

    聞言,阿姨也望過來,「蘇小姐,你臉真的很紅,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沒有,真的沒有,媽媽,您不能在外面久待,我們回去吧。」晴柔推著蘇母,逃也似的往別墅走去。她站在這個地方,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都是池未煊那傢伙害的,晴柔在心裡腹誹。

    吃早飯的時候,蘇母精神就不太好了,渾身上下的關節都痛得鑽心,疼得她額上直冒冷汗。晴柔正給她剝鴿子蛋,遞給她時,發現她拿筷子的手抖得夾不住蛋,「媽媽,您怎麼了?」

    「吧嗒」一聲,蘇母手裡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她撐著桌沿張著嘴不停吸氣,晴柔連忙起身,池未煊站起來抱起蘇母,快步奔進房裡,晴柔提著藥箱快速跟上。

    她拿出蘇母平時注射的藥物,迅速注射進她的肌肉裡。過了好一會兒,蘇母的狀況才好轉些,她躺在床上,晴柔坐在床邊,阿姨打來熱水,擰了熱帕子遞給她,她給蘇母擦了汗。

    她垂眸看著母親灰白的臉色,心疼極了,她伸手將她額上的頭髮拂到鬢邊,「媽媽,您好些了嗎?」

    「嗯,柔柔,又讓你擔心了。」蘇母看著她,呼吸都是痛的,卻還是勉強壓住那股痛意,不想讓女兒擔心。

    晴柔眨了眨眼睛,將眼裡的濕熱逼退回去,她皺緊眉頭,「您又跟我說這些話。」

    蘇母抬眸看著站在床邊的池未煊,她虛弱道:「未煊,你們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嗎?什麼時候請你媽媽回國,我們兩親家見一面,再不見一面,恐怕……恐怕……」

    「媽!您再胡說我可真生氣了。」晴柔板著臉,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們頭頂,她知道,但是她不准媽媽這樣,她不要媽媽死。

    池未煊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蘇母道:「媽,婚禮日子定下來了,這個月18號,還有半個月時間,我昨天回國就給我媽媽打電話了,她這兩天就會回國。」

    「半個月,半個月好啊,我應該能撐到那一天。」蘇母喃喃道,她要撐到女兒嫁人的那一天,她要親眼看見女兒幸福了,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晴柔眼裡的淚飆了出來,她摀住嘴,衝出臥室。

    池未煊看著她倉皇逃出去的背影,心裡難受。他拍了拍蘇母的手,「媽,您好好將養身體,我去找她。」

    「好,去吧。」蘇母疲憊地合上眼睛,她真的累了。

    池未煊在花園裡找到晴柔,她坐在吊椅上,懷裡抱著泰迪熊,身姿贏弱。她滿臉悲傷地望著遠方,池未煊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在吊椅上,輕輕搖晃,「傷心了?」

    晴柔點了點頭,偏頭靠在他肩上,她怎能不傷心呢,她眼睜睜看著媽媽地生命一天一天枯竭,卻無力挽救,這比凌遲她,還讓她疼讓她痛。

    池未煊將她擁進懷裡,「柔柔啊,你已經努力了,不要再傷心了。媽媽現在很痛苦,每天都在強撐著,她也努力了,不要怪她也不要強求她。」

    「我知道她痛苦,有時候半夜我下樓來,聽到她在夢裡痛得呻吟,可是我還是想自私的將她留在我身邊,未煊,我不想媽媽死。」晴柔眼一眨,眼淚都落了下來。

    「她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受苦,你忍心看到她受苦嗎?柔柔,讓媽媽安安心心的去,不要讓她牽掛。」池未煊開導她,如今,她能盡的孝心,就是讓媽媽走得了無牽掛。

    晴柔茫然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捨不得,未煊,我捨不得,如果媽媽沒有了,我在這世上,就只有東寧一個親人了。」

    「不是還有我還有我媽媽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永遠不會拋棄你的親人,柔柔,勇敢一點,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晴柔掩面哭泣,她要放手的,是媽媽的生命,她不能看到媽媽最後化成一杯黃土,她受不了。可是,媽媽活得很痛苦,正如未煊所說,她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受苦。

    池未煊擁著她,沒有再說話,他相信他的話,她一定聽進心裡了。這個傻孩子,要讓她自己放棄,那該比剜心還痛吧。

    為了分散晴柔的注意力,池未煊下午帶晴柔去公司,詳細談了婚禮的細節,晴柔選擇了c計劃,最低調的婚禮。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定下了婚禮日期,她的心就開始不安。

    半個月,媽媽會撐半個月,等到婚禮結束後,她就不會再撐下去了。她多麼想將婚禮無限期延長,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熬過了這個月,再熬一個月,說不定這樣熬著,媽媽也會長命百歲。

    但是,她不能自私,這一年來,媽媽接受化療,吃藥打針輸液,她受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自私的讓她繼續痛苦的熬下去。

    確定了婚禮細節,晴柔見池未煊忙,就去了四樓托班。白遇美還在這邊主持大局,安小離已經銷假上班。她一上去,就被白遇美逮住,「喲,今天吹的哪陣風,把咱們新娘子都吹了來。」

    晴柔心裡發窘,「園長,您就別取笑我了。」

    「哎,晴柔,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果真被我猜中了,瞧瞧這張小臉,貴夫人的生活過得越發滋潤了。」白遇美打趣她,當初她給她跟池未煊創造機會,果真成了好事。

    她還記得那日園慶,這兩人台上台下一唱一和的,倒是讓那些只知逢迎巴結的家長們無話可說。那天她就看出了些端倪,池未煊看她的眼神,非同一般啊。

    「園長。」晴柔跺了跺腳,窘得臉通紅。

    「晴柔啊,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媒人禮我就不討了,喜酒是要討一杯來喝的。」

    「晴柔結婚,哪裡少得了園長您的喜酒啊,是不是,晴柔?」適逢安小離出來找水喝,聽到白遇美這話,連忙道。

    晴柔也有好幾天沒看到安小離了,她仔細打量她的臉色,她臉上撲著厚厚的粉,又掃了腮紅,看不出臉色如何,倒是那雙眼睛黯淡了不少。

    晴柔在心裡歎氣,李承昊到底還是傷到她的心了。三人站在一處說了會兒話,白遇美讓她安心準備婚禮,不用掛念托班,有她坐鎮,這裡出不了岔子。

    晴柔相信她,笑著感謝她。白遇美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讓兩小姐妹說說貼心話。

    短短幾天,安小離瘦了些,衣服鬆鬆的掛在身上,看著真真讓人心疼。兩人走到露台上,春天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渾身都暖洋洋的。晴柔靠在欄杆上,問她:「小離,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唄。」

    「李承昊……」

    「晴柔,別跟我提他,我就當這人死了。」安小離惡狠狠道,男人的心真是說變就變,過年前,還情深意濃的不讓她回去過年,短短半個月,就變心了。

    晴柔一窒,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可是……,婚禮我雖主張低調,但是十二對伴郎伴娘團,其中兩對是熟悉的人,女方我點了你跟申世媛,男方那邊,池未煊選了顧遠兮跟李承昊。」

    安小離轉頭盯著她,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晴柔連忙道:「我的朋友不多,就只有你跟申世媛,如果你不能當我的伴娘,我會很遺憾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李承昊,我……我可以重新找個人。」

    「我去,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他,我還怕了他不成。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帶我男朋友一起去。」安小離說著男朋友三個字時,彷彿跟那三個字有仇一般。

    「男朋友?」

    「對,男朋友!」安小離咬牙切齒道,眼裡燃燒著熊熊的憤怒,晴柔歎了一聲,她明明還放不下李承昊嘛。

    「哦,那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我給你把關。」晴柔說。

    「不用,還沒到見家長的時候。」

    「……」晴柔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家長……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晴柔才跟安小離告別,安小離將她送到樓梯口,「晴柔,週末我去看看你。」

    「好!」晴柔向她揮了揮手,走樓梯下三樓。

    總裁辦公室裡,電子屏幕上是喬震威強勢回歸的視頻,他將喬氏改成了昌盛集團,辦公大樓緊鄰「幸」集團。如此明目張膽,根本就不將池未煊放進眼裡。

    池未煊,李承昊,顧遠兮三人坐在沙發裡,看著屏幕上喬震威風光大盛的模樣,顧遠兮冷笑:「這隻老狐狸,我們還沒有動手,他就急著跳出來。」

    「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我派出去的手下回來說,藍爵宮已經變成了正常營業的娛樂城,那些未成年少女什麼的,再也找不到蛛絲螞跡,這個喬震威,並不好對付。」李承昊瞇眸道,視線卻落在一直站在喬震威旁邊的那道倩影上。此刻的舒雅,一改面對他時的楚楚可憐,完全成了鏡頭下的寵兒,那麼漂亮那麼耀眼。

    他越發看不懂她了。

    「那我們之前掌握的證據,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顧遠兮蹙眉,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如今卻無用武之地,真是太氣人了。

    「對,受害者集體失蹤了,人證物證都沒有,怎麼對付得了他?而且,你看他身邊的女人是舒雅。他不再將舒雅藏著掖著,這就說明他已經正式向未煊宣戰。」李承昊指著那道穿著紫羅蘭色禮服的身影道。

    池未煊手指無意識地叩著沙發,他淡淡睨著屏幕,瞧不出神色如何。李承昊看了他一眼,「未煊,我聽說你跟蘇晴柔準備這月18號結婚,你確定蘇晴柔就是你想要的嗎?」

    年前,池未煊突然向蘇晴柔求婚,他多少都有種他是以這樣高調的求婚逼舒雅出現。如今舒雅真的出現了,他卻要跟蘇晴柔結婚,他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麼想的。

    「承昊,你不覺得舒雅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了嗎?」池未煊挑眉看著他。

    李承昊皺眉,「未煊,你什麼意思?你懷疑她?」

    「我找了她十年,音訊全無,喬震威被拘留期間,她也沒有出現。喬震威被放出來了,她反而出現了,你就一點沒有懷疑過?」

    「舒雅這麼做都是有苦衷的。」李承昊站起來憤怒道。

    「這麼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我的行程,也是你告訴她的?」池未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是,我們見過面了,過年的時候,我手下看到她去醫院探望她父親,我見過她。」李承昊臉漲得通紅,池未煊不僅懷疑舒雅,也懷疑他。

    「你見過她,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承昊,就是為了她,你跟安小離分了?」池未煊陡然站起來,目光銳利如箭地射向他。

    「她不讓我說,她說不想破壞你的幸福,未煊,舒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她知道你懷疑她,她心裡會難過的。」李承昊語重心長道。

    池未煊突然就發起火來,「不想破壞我的幸福?那她就別出現。」

    「池未煊!」李承昊怒喝一聲,「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別忘了,如果不是舒雅,當年你們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海城。她為了你付出那麼多,你還這麼說,你太沒良心了。」

    顧遠兮見兩人幾乎要打起來了,他連忙擋在兩人中間,「承昊,你少說兩句,你身為一名警察,難道絲毫不曾懷疑過她?你看看屏幕,舒雅跟喬震威之間的默契,如果沒有三五年的相處,做不到這般默契,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鬧得兄弟反目,值得嗎?」

    「這樣的女人?池未煊,你說,是不是因為舒雅被迫留在喬震威身邊,你就嫌棄她了?不要她了?」李承昊怒聲喝問。

    「承昊,你講講道理,舒雅神出鬼沒的,是個人都懷疑她的動機。現在又不是演苦情戲,有什麼苦衷不能說?」顧遠兮擋著李承昊。

    李承昊從懷裡掏出一沓便利貼紙扔向池未煊,「她有什麼苦衷,你自己看吧。」說完,他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後,又憤怒地甩上門。

    顧遠兮看著那些紛飛的紙,蹲下來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池未煊看著李承昊憤怒離去的背影,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顧遠兮撿起那些方正的紙張,上面字跡娟秀,他迅速掃了幾眼,紙上面的每個字彷彿都含著思念與血淚。他心頭一震,大哥看到這些字,他會動搖嗎?

    他猶豫著,池未煊已經伸手接過那一疊紙,疲憊道:「遠兮,你先出去吧,派出去的人都召回來,安插兩個人在晴柔身邊,還有將別墅的保衛系統升級,另外調四個人保衛別墅的安全。」

    「大哥……」

    「去吧。」池未煊揮了揮手,顧遠兮只得出去了,池未煊看著手裡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的便利貼,這些字彷彿變成了食人蟻,在他心口啃咬著,他猛地攥緊拳頭,額上已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晴柔走到三樓,剛拉開玻璃門,就見李承昊鐵青著臉怒氣沖沖從裡面衝出來,她閃避不及,被他撞了一個趄趔,他連伸手來攙扶她一把都沒有。

    晴柔穩住身子,下了幾步階梯的李承昊忽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她,「蘇晴柔,佔著別人的位置,你覺得你真的會幸福嗎?」

    晴柔一愣,想起那晚在西餐廳見到的情形,她笑了笑,「李承昊,你倒是說說,我佔著誰的位置了?」

    「佔著誰的位置,你自己心裡清楚。」李承昊說完,轉身就走。

    晴柔氣得不得了,她追了兩步,站在階梯上,怒聲道:「李承昊,小離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你惦念著兄弟的女人,你覺得你的良心會安嗎?」

    樓梯上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後迅速離去。

    晴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心裡梗著一口氣,頂得她心肺都痛了起來。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點開短信,臉色猛地一變,她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對擁吻的男女,一顆心瞬間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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