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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18章 做我的對手,你還嫩得很 文 / 卿筱

    晴柔轉身向廚房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被池未煊從身後抱住,晴柔的心跳莫名加快,她穩了穩心神,像哄孩子一樣哄他,「怎麼了,累就回房歇一歇,乖哈。」

    池未煊抱住著她不說話,就那麼緊緊相擁了許久。晴柔感覺得到他心裡的壓抑與煩亂,她小心翼翼道:「未煊,小吉他是舒雅的兒子,她不會把他怎麼樣,你別擔心。」

    「柔柔,我該怎麼做?」池未煊聲音格外壓抑,晴柔聽在耳裡,心裡格外難受。她轉過身來,溫柔的凝視他,「怎麼了?」

    池未煊幾乎不敢直視她過於黑亮的眼睛,那裡的光芒太真誠,會刺傷他的眼睛。他太自私了,他總是猶豫徘徊在兩個女人間,一個有責任放不下,一個有愛情放不下,最後他誰都傷害。

    他想從這種情況中掙脫出來,卻還是遭了報應。

    池未煊面對她的目光,始終還是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口,他垂下眼瞼,低聲道:「我去樓上歇一會兒,柔柔,半個小時後叫我起來。」

    他鬆開了她,晴柔感覺四周漫天的寒意瘋狂向她湧來,舒雅真的達到目的了。她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突然道:「未煊,小吉他是你的兒子,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池未煊背影一僵,上樓的速度緩了緩,然後繼續往樓上走去。晴柔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她緩緩垂下眼瞼,右手撫著平坦的小腹,睫毛輕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未煊回到房裡,他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他腦子裡紛亂得就像硝煙瀰漫的戰場,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迅速閃過,他與舒雅看似苦情的重逢,與她每一次流露在他面前的脆弱,如果一次是巧合,那麼太多次,就是人為了。

    這次的事,他並非完全沒有懷疑的,他讓靖驍查了那麼久,舒雅的過往一直成謎,就在他決定為了晴柔與孩子,疏遠舒雅時,她的過往就那麼輕易被查到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

    自從舒雅出現後,她就有意識一次次用她這些年所遭受的苦難,令他深陷愧疚與自責中無力自拔。舒雅跟他在一起五年,他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人,她十分瞭解。正因為瞭解,她才能每次都擊中他的軟肋。

    如果繼續這樣糾纏下去,會是三個人的痛苦。他已經辜負了舒雅,不能再讓晴柔受到傷害。

    池未煊突然想到什麼,他猛地坐起來,他拿起手機,迅速撥通李承昊的手機,只響了三聲,那端就接了起來,「我一直在等你打電話來,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是我能說的,我言無不盡。」

    池未煊眉頭深鎖,「關於舒雅的一切。」

    晴柔煎了雞蛋,又放了幾片火腿,煮了一碗雞蛋火腿面。她放進托盤裡,正欲端上樓,就看見楊若蘭從樓上下來。她走過去,向楊若蘭問早安,楊若蘭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走過,逕直去了廚房。

    晴柔站在原地,她側身看著楊若蘭的背影,心裡有些委屈。她站了一會兒,強自斂去眼裡的濕意,這才往樓上走去。

    走到門口,她聽見池未煊好像在跟誰打電話,隔著門板,她聽得不太清楚,只是偶爾聽到舒雅的名字。她靜靜等了一會兒,才舉手敲門。

    池未煊聽見敲門聲,他說:「承昊,謝謝你肯告訴我這些,安小離沒有愛錯人。柔柔來了,我先掛了。」

    剛掛了電話,晴柔已經推開門走進來,嬌嗔道:「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麼還走來走去的?」

    池未煊微笑地凝視她,卻不說話。晴柔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她放下托盤,撫了撫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好餓,我想吃麵。」池未煊走過來,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拿起筷子呼嚕呼嚕吃起來,「好香。」

    晴柔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模樣,她笑道:「你這是幾天沒有吃飯了?餓成這樣。」

    「一天。」池未煊頭也不抬的道,一碗麵條很快就見了底,他捧起碗把湯汁都喝得一乾二淨,然後心滿意足的擱下碗,「家有嬌妻,真幸福啊。」

    晴柔瞪他,「就知道耍貧嘴,未煊,你這幾天的表現,我很不滿意。」

    池未煊一愣,向她招手。晴柔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他伸手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他腿上,「老婆,你說,我反省。」

    「第一,你要做親子鑒定不跟我商量。第二,你昨天晚上整夜未歸,你沒給我打電話,讓我等了你一夜。第三,我受傷了。」晴柔掰著手指羅列他的罪狀,她必須要跟池未煊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他們是夫妻,要榮辱與共,並肩前行。如果連最起碼的坦誠都做不到,他們還算什麼夫妻?

    池未煊將晴柔的臉掰了過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柔柔,我很抱歉,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你擔心,也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尊嚴,我難以啟齒。」

    「未煊,我們是夫妻,夫妻是一體的,你明白嗎?我打個比方吧,如果在一個很重要的聚會上,我被人打了一耳光,你會不會覺得那一耳光也打在你臉上?」

    池未煊沉默地點了點頭。

    「同樣的道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你妻子,這麼大的事,你應該跟我商量。至少在事發之後,我起碼有應對的措施,而不會讓你弄得我措手不及。」晴柔說,因為親子鑒定的事,楊若蘭現在都對她耿耿於懷,覺得是她在挑唆池未煊。

    如果他事先跟她商量,她也不至於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

    「我明白了,柔柔,讓你受委屈了。」池未煊真誠道歉。

    「你每次都道歉,道完歉,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你依然故我。」晴柔撇撇嘴,「就跟昨晚一樣,你下車跟我交代幾句,或是打電話讓我別擔心,我也不至於會整夜擔心你而睡不著。未煊,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一個問題,或許你不夠愛我,所以你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置我於不顧。」

    「柔柔。」池未煊緊張地看著她,「我沒有,我只是無暇顧及其他。」

    「是,每次遇上舒雅的事,你都無暇顧及其他,你甚至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未煊,這才是讓我傷心的原因。我知道,在你那麼焦慮的時候,我不該跟你斤斤計較這些,但是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就算你忙得沒有時間,你也會抽出一分鐘來告訴我,你安好。」

    「柔柔,我知道我在這方面做得不夠好,但是……」池未煊焦急地想解釋。

    晴柔菀爾一笑,「我說這些,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我拚命告訴自己,我之所以愛你,就是因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如果你身上沒有這些特質了,我也就不會這麼愛你了。但是我們是夫妻,我希望你記住,我永遠在你身邊,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

    池未煊緊緊抱住她,「柔柔,對……」

    晴柔豎起食指放在他唇邊,阻止他道歉,「未煊,婚姻的路還很長,我們才剛剛入門,今後會經歷多少風雨,我們誰也預想不到,我最想要的,不是你的歉意,而是我們相互扶持,坦誠相待,白頭到老。」

    「柔柔,我懂了,我絕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池未煊歉疚道,她說得對,在婚姻這條路上,他還太稚嫩,需要不斷學習不斷成長。

    「拉勾!」晴柔伸出小手指,池未煊笑著搖頭,「幼稚。」晴柔堅持,他只好伸出小手指,與她的勾纏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

    晴柔伸出大拇指,與池未煊的大拇指蓋了個印章,她心滿意足的笑開,「我們說定了,你下次再這樣,就要受到懲罰了。」

    「你想怎麼懲罰我?」

    「到時再說,不過我希望永遠沒有懲罰你的機會。」晴柔道,「接下來,我們說說舒雅吧。」

    池未煊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沒料到她會跟他談舒雅。曾經,這個名字是他們之間的禁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學會了勇於面對。「舒雅是小吉他的親生母親,這是磨滅不了的事實,所以她一定會存在我們的生活中。」

    「我不會讓她影響到我們的生活。」池未煊馬上道。

    晴柔搖頭,「你的保證已經失效了,她已經影響了我們的生活。未煊,你先別說話,你聽我說。舒雅之所以能夠影響到我們生活,完全在於你的態度。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你要去找小吉他,我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要跟我說一聲,我就不會那麼難過。是你的態度,讓我沒有信心,不是舒雅的存在,也不是小吉他的存在。他們的存在,我們改變不了,也逃避不了,那麼我們只能勇於面對。俗話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如果我們的婚姻堅不可摧,誰也破壞不了,舒雅不能,小吉他也不能。」

    「柔柔。」池未煊看著她,她臉上有種讓人驚心動魄的堅毅,她變了,變得不再只是縮在角落裡悲傷落淚,她變得會爭取幸福了,變得勇敢了。

    「柔柔,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那麼,你也聽聽我的想法,好嗎?」池未煊道。

    晴柔點點頭,「好。」

    「我承認,我決定做親子鑒定,是一種逃避行為。我想這是最直接最快速解決目前一團亂麻的方法,小吉他不是我的兒子,舒雅才會漸漸淡出我們的生活。我知道我在這件事上處理得亂七八糟,讓你受到了傷害,也給了舒雅不該有的希望。我不停在反省不停在思考,下一次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我該怎麼處理才不會傷了兩個女人的心。我總想不傷害你們兩個,我想找一個平衡點來支撐,後來我才發現,愛情裡容不下第三個人,不管是因為責任還是義務,兩不傷害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這個時候,靖驍告訴我,小吉他有可能不是我的兒子,我彷彿突然找到了這個平衡點,我整夜都在想,要不要做親子鑒定,做了會有什麼後果。我承認我這麼做很自私,也會傷害到小吉他的心,但是那個時候,我只有一個想法,證明小吉他不是我的兒子,拆穿舒雅的謊言,保護你不受到傷害。但是最後……」

    晴柔的眼淚忽然湧了上來,「你這個傻瓜!如果你告訴我,我一定會阻止你做親子鑒定。十年前,你用賣血養活的孩子,就算他不是你的親兒子,也勝似親兒子了,你怎麼能用親子鑒定來逃避舒雅呢?」

    「之前,我聽媽媽說起過舒雅,無論小吉他是不是你的兒子,都無法改變她曾經為了救你們而身陷囹圄的事實。就算證明了小吉他不是你的兒子,就能抹殺她這十年為你付出的一切嗎?同樣的道理,證明了小吉他是你的兒子,你就會相信她說的那些話?」

    「不,未煊,我瞭解你,無論小吉他是不是你的兒子,如果舒雅再度遇到困難,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助她。那麼做不做親子鑒定,又有什麼關係?」晴柔擦了擦眼淚,為他的傻,為他的茫然,為他已經被逼上梁山的責任與道義。

    「從她十年前為了你不惜跳進火坑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一輩子欠了她,這一生都償還不清。你就算擺脫了她,你的良心也不會安的,那麼為什麼不試著去面對?你當初能讓申世媛知難而退,主動說出解除婚約的話,那麼你現在同樣能讓舒雅知難而退,只要在情感上不給她希望,她會明白的。」

    晴柔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豁然開朗,他真的做錯了。

    「老婆,謝謝你。」池未煊感激地親了親她的臉,他總是在糾結不要傷害舒雅跟柔柔,卻總是在犯錯。

    「未煊,我們是夫妻,不要謝來謝去的,很傷感情啊。」晴柔嬉笑道,能夠跟他這樣促膝長談一次,她收穫多多,至少現在她明白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池未煊抱著她,他很慶幸他身邊還有一個她。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池未煊的手機響了,是alxe打來的電話,「boss,我找到舒小姐跟小少爺了。」

    池未煊與晴柔對望一眼,「他們在哪裡?」

    「在醫院,小少爺傷處感染發炎,高燒不退。」alxe急道。

    「我馬上來。」池未煊掛了電話,他望著晴柔,晴柔點了點頭,「未煊,你去吧。」

    池未煊俯下頭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柔柔,等我回來。」

    「好!」晴柔站起來讓到一邊,池未煊去換了身衣服,匆匆離去。晴柔看著他的背影,唇邊染上笑意,這一次不像以往的任何一次,會覺得他一去就不會回來了。她相信,無論他去了哪裡,他都會回到她身邊。

    池未煊坐進車裡,他想了想,忽然又跳下車來,飛快奔上樓,將晴柔緊緊擁進懷裡,他說:「柔柔,等我回來。」

    晴柔抿嘴一笑,「好,你快去吧,小吉他在等你。」

    池未煊再度下樓時,楊若蘭正從外面進來,見他神色匆匆的,她叫住他,「煊兒,你這是要去哪裡?」

    「媽媽,我去醫院一趟,小吉他傷口感染了。」池未煊邊說邊穿過菜圃,坐進車裡,發動車子時,楊若蘭追了過來,她拉開車門上車,「我跟你一起去。」

    「媽媽,您留在家裡,幫我照顧一下晴柔,她懷著身孕呢。」池未煊請求道。

    「我要去看看小吉他,若是他出了什麼事,看我不饒你。」楊若蘭一顆心全在寶貝孫子那裡,更何況因為親子鑒定,她心裡對晴柔產生了芥蒂,只有確定了小吉他安然無恙,她才能安心。

    池未煊無奈,只好發動車子,「媽媽,做親子鑒定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別牽怒柔柔。」

    楊若蘭哼了一聲,她偏頭看向窗外,池未煊沒再多說什麼。一路駛進醫院,池未煊跟楊若蘭都沒有再多說一句,到了醫院,alxe已經等在那裡向池未煊報告,「老夫人,boss,小少爺已經送進病房打點滴了,你們請跟我來。」

    alxe領著池未煊與楊若蘭進了電梯,來到病房外,alxe敲了敲門,然後側身讓池未煊與楊若蘭進去。楊若蘭快步走進去,她看到躺在病床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的小吉他,心疼得直掉淚,她瞪著舒雅,「雅雅,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小吉他傷還沒好,你就把他帶出醫院,你到底想怎麼樣?」

    舒雅看了池未煊一眼,「反正你們都不想要他了,我帶他走,不是正中你們下懷?」

    「舒雅!」池未煊擰眉盯著她,「小吉他這麼小,你怎麼能那麼自私只顧自己的感受?」

    「我自私還是你自私?」舒雅站起來,滿眼都是恨意地盯著池未煊,「你為了心安理得的拋棄我,不惜懷疑小吉他是你的親生兒子,池未煊,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池未煊看見沉睡的小吉他動了動,他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出病房,向一旁的安全樓梯通道走去。舒雅拚命掙扎,她又踢又抓,池未煊沒有鬆開她,一直將她拉進安全樓梯通道,他才放了手,「舒雅,我拋棄你,從何說起?」

    「難道不是嗎?十年,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忍辱偷生過來的嗎?我每時每刻都在盼著與你重逢,可你呢?我犧牲我自己換來了你今天的地位,你卻見異思遷,你對得起我嗎?」舒雅憤恨道。

    池未煊沉默地看著她,舒雅越說越激動,「我受那麼多罪吃那麼多苦,你為什麼要拋棄我?我到底比蘇晴柔差了什麼?」

    「舒雅,十年前,我沒有讓你為我犧牲。十年後的今天,我會做親子鑒定,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你當真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傻瓜。」池未煊終於開口道,「你知道你比柔柔少了什麼嗎?少了真誠與善良。你做的每件事都在算計我算計她,舒雅,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舒雅一驚,隨即更加激動起來,「是她挑唆的是不是?要做親子鑒定,是她挑唆你的對不對?讓你這麼對我,也是她挑唆的對不對?未煊,你別被她偽善的面孔給蒙蔽了,她才是最有心計的女人。」

    池未煊失望地看著她,「舒雅,柔柔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你半句不是,舒雅,不要再一直錯下去了,錯過的感情,回不到原位。無論當初我們多麼相愛,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不要再糾纏了。」

    「未煊,不要拋棄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了。」舒雅驚慌失措地撲向他,卻被池未煊擋住了,他看著她,「我們還是朋友,舒雅,不要執迷不悟,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

    「未煊,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不是想跟你做朋友,你到底明不明白?」舒雅失控尖叫道,她不甘心十年籌謀,終化成一場空。

    池未煊看著她這副猙獰的模樣,心裡十分自責,可是他不能猶豫,他必須讓她徹底死心,「舒雅,兩年前,我回海城,那時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但是你沒有出現,從那時起,你就已經放棄了我們多年的感情。錯過的感情,覆水難收。你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

    「未煊,我不是不出現,而是…而是被喬震威囚禁在地下室,被人看管著,我根本不能獨自行動。」舒雅急忙辯解。

    「是嗎?」池未煊反問道。

    「你相信我,我真的被喬震威控制了人身自由,我……」

    「舒雅,喬震威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跟著他是自願的,他沒有強迫過你。現在想起來,或許他真的沒有強迫過你,那麼你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是為了什麼?」池未煊打斷她的話。

    「他那樣詭詐的人,你怎麼能信他說的話?未煊,你想拋棄我,也不能羞辱我貶低我,讓我這十年付出的一切都變成一場笑話,那樣我會恨你的。」舒雅急道,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池未煊,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離她那麼遙遠,她縱使粉身碎骨,也再難近他的身。

    「舒雅,我感激你十年前為我及為我們家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們已經錯過了,我希望你能夠正視它,我們回不去了。」池未煊說完,推開安全樓梯的門,就要走出去。

    舒雅忽然瘋了一般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未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知道我愛你嗎?我愛你愛得發瘋,如果不是因為這份愛支撐著我,我早就已經死了。你別這樣對我好不好?我不跟蘇晴柔爭了,她做大,我願意做小,你怕我傷害到她,我就再不出現在她面前。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你偶爾想起我了,來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未煊,求求你,你不要這樣對我。」

    池未煊難過地閉上雙眼,曾幾何時,一向驕傲的舒雅會甘願伏低做小,他緩緩抬起雙手,落在她環在他腰間的手,堅定的拉開,「舒雅,對不起!」

    池未煊昂首闊步走出去,安全樓梯自動合上,舒雅眼前再度陷入黑暗,她緩緩跌坐在地上,眼淚滾滾而落。池未煊,我不會讓你一腳踢開我的,如果我不能幸福,你們也別想好過。

    池未煊走回病房,小吉他已經醒來,他怯怯地看著他,池未煊走到病床邊,並沒有責備他,「小吉他,傷口疼嗎?」

    「不疼,爹地。」小吉他眼眶倏地紅了,他垂下頭,不想讓池未煊看見他流淚。池未煊握住他的手,「兒子,對不起,爹地這兩天忽略你了,原諒爹地好嗎?」

    「爹地,您還要我嗎?」小吉他誠惶誠恐地望著他。

    「你是爹地的兒子,爹地怎麼會不要你?」池未煊坐在床邊,將他摟在懷裡,經過這件事,他更加心疼小吉他了。

    「可是……他們都說您不要我了。」到底只是個孩子,明明強撐著要堅強,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不會的,你永遠是爹地的孩子,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池未煊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受傷之後的小吉他,又被舒雅帶出去走了一圈,他心裡缺少安全感。他一再向池未煊索取承諾,池未煊都耐心的告訴他,他不會丟下他不管。

    一直到安撫好小吉他,舒雅都沒有再回到病房來。

    等小吉他睡著後,池未煊給晴柔打了個電話,讓她別擔心,小吉他很好。晴柔說中午給他們送飯,池未煊沒有反對,讓她一定要讓司機護送過來。

    晴柔做好飯,她先吃了一點,剛將飯菜與骨頭湯盛進保溫桶裡,院子裡就傳來引擎聲,她擦了擦手,走到廊前,看到申世媛從紅色跑車上跳了下來,歡快的向她奔來。

    「蘇晴柔,你怎麼知道我來了?」申世媛跑到她身邊,上下打量著她,「咦,你怎麼這麼憔悴?」

    「有嗎?」晴柔摸了摸自己的臉,剛養起來的嬰兒肥,又消失不見了。

    「嗯,瞧這眼眶黑的,都趕上你們國寶了。池未煊欺負你了嗎?我替你教訓他。」申世媛熱心腸道。

    「沒有,小吉他受傷了,他這幾天都忙得很,哪有功夫欺負我?」晴柔說。

    「那這麼說,是因為他沒時間欺負你,你才這麼憔悴的?」申世媛逗她。

    晴柔聽出她的言下之意,氣得撓她癢,「好啊,跟在顧遠兮身邊不學好,連我都敢取笑了。」

    申世媛笑著躲開,晴柔沒有再追她,她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必須格外小心。

    「你吃飯沒有?我剛好做好了午飯,不嫌棄就在這裡吃吧。」晴柔說。

    「走進門就聞到雞湯的味道了,好啊,我就是來蹭飯的。」申世媛也不跟她客氣,晴柔去廚房給她盛了飯菜,又盛了一碗湯出來。

    申世媛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晴柔聊天,吃完飯,申世媛說她要去醫院看看小吉他,晴柔提著保溫桶坐上了她的車

    來到醫院,申世媛找了個車位停下,然後陪她向住院大樓走去。剛走出停車場,她們就看見了坐在花壇邊的舒雅,她一手抓著藥瓶,向另一隻手心抖著,看她那樣子,像是發病了。

    晴柔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終究還是不放心,向她走去。申世媛拉住她,警惕地看著舒雅,「蘇晴柔,別過去。」

    「她好像生病了,沒關係的。」晴柔掙開她的手,再度向舒雅走去。她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看見她手裡的藥瓶,標籤上是一些英文的專用詞彙,申世媛站在她旁邊,「那是抗抑鬱的藥。」

    「抗抑鬱?」

    「嗯,是抑鬱症比較嚴重,醫生才會開這類藥物。晴柔,我們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申世媛拉著她,她對舒雅沒什麼好感,特別是她的眼神,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晴柔發現舒雅的眼神變得十分飄忽,時而又很偏執,她也害怕了,連忙跟著申世媛向住院大樓走去,走出老遠,她都還有些心驚膽戰,她回過頭去,發現舒雅也看著她。

    她的眼神變得十分犀利,又充滿強烈的恨意,晴柔心驚肉跳,舒雅,她真的變了。

    晴柔走進電梯,喃喃道:「世媛,舒雅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她至少還會偽裝一下,她現在完全不偽裝了,池未煊到底跟她怎麼談的?

    「她本質就那樣,蘇晴柔,我記得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像你剛才那種行為,以後千萬別做了,要是舒雅想殺了你,那一秒鐘的時間,你就要跟池未煊天人永隔。」申世媛道。

    「她不會那樣做的。」不知道為什麼,晴柔心裡有種感覺,舒雅不會殺她,她只會讓她痛苦。而她剛才也確實疏忽大意了,她肚子裡還懷著兜兜,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也生不如死。

    這樣一想,她後背都驚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沒見過患有抑鬱症的人殺人麼?而且殺了人在法律上也是輕判的,你別傻。」申世媛提醒道,她出生富貴人家,她爹地教會她的第一件事,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我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病房外,申世媛推開門,晴柔跟著走進去。病房裡很安靜,小吉他躺在病床上,已經睡著了。池未煊趴在病床邊,好像也睡著了,兩人的手緊緊握住。

    晴柔怔了一下,隨即放輕腳步走過去,此時楊若蘭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晴柔跟申世媛,她直接越過晴柔來到申世媛身邊,「世媛,你怎麼來了?」

    晴柔歎了一聲,看來楊若蘭還沒有放下芥蒂,她這黑鍋背得可夠冤的。那邊申世媛與楊若蘭聊了起來,晴柔只好打開布袋,將保溫桶拎了出來。

    池未煊睡得並不沉,廁所裡沖水的聲音將他驚醒過來,他抬起頭來,看到晴柔,他咧開嘴衝她溫柔的笑,「來了。」

    「嗯,你們餓壞了吧,我給你們盛飯。」晴柔取出碗筷,準備去衛生間清洗一下,池未煊連忙站起來,從她手裡接過碗筷,然後轉身去了衛生間。

    晴柔手裡沒活,只好擺弄著保溫桶,楊若蘭一直視她如無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種尷尬。倒是申世媛伶俐,很快就看出來楊若蘭跟晴柔之間有些不對勁。

    池未煊洗了碗出來,他主動盛起了飯,然後向晴柔努了努嘴,晴柔道:「媽媽,吃飯了。」

    當著申世媛的面,楊若蘭不好一直給晴柔臉色看,她放開申世媛的手,來到桌邊坐下,晴柔將盛好米飯的碗擺在她面前,「媽媽,我知道您生我氣,您罵我吧,就是別這樣不理我,我心裡難受。」

    楊若蘭看了她一眼,「吃飯吧,當著世媛的面,也不怕她笑話你。」

    「這麼說您不生我的氣了?」

    「我要再敢生你的氣,有人就要給我臉色看了。吃飯吃飯,世媛,你吃過沒有?」楊若蘭叉開話題道。

    「伯母,我吃過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小吉他。」申世媛走到病床邊,看著小吉他血色全無的臉,她心疼極了,這孩子這次遭罪了,還被舒雅弄出去折騰了一圈,真是可憐,瞧這小臉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

    池未煊將戰戰兢兢的晴柔拉著坐在身邊,「好了,這事不怪你,是我的錯,要喝點湯嗎?」

    晴柔搖了搖頭,偷瞟了一眼楊若蘭,其實她能夠理解楊若蘭的心情,她帶了小吉他十年,已然將小吉他當成生活中心。池未煊忽然要做親子鑒定,她心裡肯定難受。

    唉,這場風波到底還是平息下來,但願以後他們真的能幸福快樂的生活。

    ………………

    一晃十天過去了,小吉他大腿上的傷恢復得極好,雖然還不能下床走動,但是傷口已經在癒合了。自從那日在樓下見過舒雅,舒雅就人間蒸發了,她的不告而別,起初小吉他還問問,後來似乎慢慢忘記了,就不再提她了。

    晴柔經常來醫院陪他,他傷口癒合時癢得不得了,她就站在病床邊,彎腰給他撓癢,一撓就是半個小時。她常常覺得自己的腰都要僵硬了,但是看到小吉他舒服的神情,她就不想停下來。

    池未煊因為緊急公事,三天前就回了中國,回去前,他在別墅裡安排了四個保鏢,24小時保護晴柔他們的安全。

    晴柔隱約覺得海城那邊一定有大事發生,否則池未煊不會突然在別墅裡安排保鏢。

    而此時的海城,「幸」集團旗下的製藥公司忽然被曝出現醫療事故,池未煊身陷醜聞,記者爭相追逐,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池未煊回國時,就被大批記者包圍,記者一個比一個更尖銳的問題鋪天蓋地向他砸來,他沉著應對,面目沉肅,卻不曾回答任何記者的提問。

    黑衣保鏢一路護送池未煊出了機場,與這邊的狼狽相比,那邊閒庭慢步的喬震威實在悠閒得很。兩人在機場外碰面,然後擦肩而過。

    喬震威用只有他們聽得到的聲音,道:「池未煊,做我的對手,你還嫩得很。」

    池未煊冷冷一笑,「鹿死誰手,還說不準,不要高興得太早。」

    「是麼,那我們走著瞧。」喬震威說完,大步向前走去,池未煊看著跟在他身後的舒雅,舒雅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舒雅,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報復,那麼我們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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