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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23章 帶球跑 文 / 卿筱

    電梯裡,誰也沒說話,但是晴柔感覺得到,藍玫瑰正透過鏡子一樣的金屬壁打量她——她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怕她看。

    藍玫瑰輕笑一聲,晴柔被她笑得莫名其,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這個鳩佔雀巢的女人,什麼時候被池未煊拋棄?蘇小姐,佔著別人的男人,時刻擔心被踹開的滋味不好受吧?」藍玫瑰嘲諷道。

    晴柔輕輕一笑,並不言語。藍玫瑰見狀,冷笑道:「怎麼?蘇小姐不為自己辯解一下麼?」

    晴柔站著不語,她看著電梯上顯示的紅色數字,完全視藍玫瑰的挑釁於無物。藍玫瑰氣惱極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見她穿著病服,她再次惡毒道:「蘇小姐也住院了?該不是被我們雅雅氣住院的吧?」

    晴柔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裡的「也」字,她挑了挑眉,「也?」

    藍玫瑰彷彿想到什麼,她合掌一拍,笑得好不愜意,道:「看來你不知道,呵呵,我還以為你跟池未煊無話不談,原來他也瞞著你。也是,現在的男人誰不風流,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你到底想說什麼?」

    藍玫瑰像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果真很蠢,真不知道池未煊看上你什麼了?」

    晴柔抬眼看她,藍玫瑰對她的敵意那麼明顯,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感覺出來了。這個女人一直挑釁她,她不知道她的敵意來源哪裡,她跟她加上這次,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

    「藍小姐,只有得不到的人才滿嘴酸意。未煊看上我什麼,這好像跟你無關吧,有功夫在這裡跟我磨嘴皮子,還不如讓你想維護的那個人好好反省一下,不要聰明過頭了。」晴柔溫和的笑道。

    藍玫瑰沒料到她會反擊,著實愣了一下,隨即道:「蘇小姐,一年與十五年,你覺得孰輕孰重?」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我老公,我相信他會給你答案。」晴柔說完,電梯「叮」一聲停了,藍玫瑰看了晴柔一眼,「蘇小姐,我希望你一直有信心去捍衛你的愛情你的家庭。」

    話音剛落,她徑直走出電梯。晴柔看著她囂張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她聽得出來,藍玫瑰這句話並沒有帶任何譏誚。

    晴柔走出電梯,看見藍玫瑰的背影沒入一間病房裡,她腳步頓了頓,轉身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她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誰住在那間病房裡?藍玫瑰剛才說的「也」字,難道舒雅也住院了?還跟她住在同一家醫院,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晴柔沒有想太多,她翻開日記本,開始寫她的第一篇懷孕日記,大概是心潮澎湃,她明明有那麼多想寫的東西,卻不知道該如何落筆,然後塗塗改改,她在紙上寫下了這麼一段話:

    今天兜兜第一次胎動,可是爸爸不在身邊,遺憾……

    她看著遺憾二字許久,終於還是輕輕合上了日記本,像是珍藏最珍貴的禮物一樣,將日記本放進了抽屜最下面,然後合上,她重重歎了一聲。

    ………………

    「幸」集團總裁辦公室。

    程靖驍上身著一件天藍色的polo衫,下身著一條煙灰色長褲,腳上踩著一雙白色軟底牛皮鞋子,十分清爽。他斜倚著沙發靠背,看著一直忙碌不停的池未煊。

    池未煊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終於得了空招呼他,「今天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

    「我聽說昨晚盛世酒店發生槍戰了,好在我家老頭子出差,沒去參加宴會。」程靖驍吊兒郎當道,他剛去國外巡視莊園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時,十分震驚。

    「嗯,有人在宴會上進行毒品交易,被我撞破,喬震威的人向我開槍,毒販以為喬震威想殺人獨吞錢貨,所以反擊。你消息倒是靈通。」池未煊倒了兩杯葡萄酒,遞了一杯給他。

    程靖驍接過去,押了一口,品了品,「口感不錯,喬震威是狗急跳牆了,你沒受傷吧?」

    程靖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剛才他走過來時腳有些跛,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沒事,從二樓跳下來時崴了腳。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跑我這裡來?」池未煊斜睨著他。

    程靖驍挑了挑眉,「確實很忙,但是就算忙,追老婆的時間還是要空出來的,否則賺再多的錢,沒人分享也沒用。」

    池未煊笑而不語,程靖驍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說:「對了,我回來時跟白警官碰了一面,他說宋家人在查十幾年前的事。」

    「宋家?宋衍生還是宋清波?」池未煊皺起眉頭,他們為什麼會調查十幾前的事?

    「宋清波,看來你不知道,宋家參與進來,這件事就不單純了。」程靖驍坐直身體,看著池未煊臉色變幻不定,他擔憂道。

    「你的意思是十幾年前的事與宋家有關?」

    「說不好,宋清波最近頻頻出手,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程靖驍指的是宋清波接手股民拋售的股份的事。

    池未煊晃著酒杯裡的酒液,「宋清波最近的動作確實很大,靖驍,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程靖驍還想說什麼,看了看池未煊,他又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他坐了一會兒,看著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五點半,他擱下酒杯,站起身來,「未煊,我先走了。」

    程靖驍出了總裁辦公室,晃悠悠地上了四樓,好幾天沒看到安小離,他十分想念她的伶牙俐齒,想到此,他不由得笑了,忽然覺得自己是多有受虐症,那麼多女人拚命討好他,他不去,偏偏喜歡來撞南牆。

    自從晴柔結婚以後,她就將托班的事務全權交給了安小離。安小離獨當一面,將托班的管理得井井有條,整個人越發自信美麗。

    程靖驍走進托班時,孩子幾乎都被接走了,他來到小班門前,聽到裡面傳來鋼琴的聲音,他靠在門邊靜靜聆聽。

    他聽不出來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只是覺得有些淒美,他在門邊站了許久,直到她一曲彈完,怔怔坐在鋼琴前發呆,他才慢慢踱了過去。

    「彈得不錯,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程靖驍站在她旁邊,看她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出神,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特別想鑽進她腦子裡,看看她在想什麼。

    安小離驀然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程靖驍,站起來將琴蓋合上,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轉身向教室外面走去。

    程靖驍看得出來她有心事,但是卻討厭她不把他當回事的態度,他追過去,「安小離,我跟你說話,你耳聾了?」

    安小離驟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我聽力很正常。」

    程靖驍被她嗆得說不也話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安小離,你別老這樣對我不冷不熱的,我這輩子還沒有這麼耐著性子看哪個女人臉色?」

    「那抱歉了,程大少可以不用看我臉色,我相信憑你這身份這相貌,走出去多得是女人願意侍候你讓你開心。」安小離用力甩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掉,她冒火地瞪著他。

    程靖驍覺得自己的腦子簡直是被驢踢了,他一下飛機就迫不及待的跑來看她,結果她不但不領情,還拚命氣他。看著她那張紅潤的小嘴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他就想狠狠地懲罰她。

    「我就是吃撐了才來你這裡找氣受,安小離,你明明對我也有好感的,為什麼偏偏拒我於千里之外?」程靖驍手上一用力,將她扯進來,然後一腳踢上門,將她禁錮在他與門之間,凶狠地看著她。

    他這次出差離開海城前,去找過她,那晚她喝得有點多,她吻著他,明明對他有感覺的,可是清醒後的她,就是不肯承認。

    「所以你不用委屈自己,程靖驍,我不是信女,我玩不起你們有錢人的戲碼,放開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安小離欲推開他,手貼在他胸膛上,立即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程靖驍被她冷漠的話語激得眼眶都血紅了,因為那晚美好的親吻,他這些天食不下嚥夜不安寢,滿腦子都是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半個月的工作,他拚命趕在一個星期內完成,連一秒都不想耽擱,趕回來看她,結果什麼都變了。

    「安小離,我不信你心裡沒有我。」程靖驍看著她,突然貼過去,安小離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她腦袋往旁邊一偏,躲開了他貼靠過來唇,他冰冷的薄唇貼在了她臉上。

    「程靖驍,你想幹什麼?」安小離怒斥道,這下也顧不得他的胸膛熱得能將她的手熔化,用力推他。

    然而下一秒她的雙手就被他牢牢擒獲,他單手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

    「唔……」安小離還要再罵,卻被他嚴嚴實實地封住了嘴,他的吻很激烈,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舌頭長驅直入,拚命吮吸她的唇瓣,邀她的舌一起共舞。

    安小離氣得抬腿去踢他,剛有所動作,就被他鐵一樣的雙腿緊緊夾在了中間。夏天衣衫單薄,她很快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道抵在她雙腿之間那根硬硬的棍子是什麼,她的臉「噗」一下紅得能掐出血來。

    安小離的四肢被他牢牢禁錮著,唯一剩下的武器就是牙齒,她趁他不注意,牙齒狠狠一錯,他的舌頭溜得很快,迅速退了回去,唇瓣卻還吸著她的。

    等她不咬了,他就又伸進去戲弄她,如此幾番,倒不像是他強吻她,而是她主動索吻了。

    程靖驍的身體熱得快要爆炸了,他心裡有股強烈的渴望,想要佔有她。他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心急,否則會嚇壞她,可是他忍不住了。這是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他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緩緩握住她的胸,他捏了一下,見安小離沒有拒絕,他像受到鼓舞一般,又捏了一下。

    安小離腦子裡亂轟轟的,她全身都像置身在火爐裡,那股烈焰烤得她快要熔化了,她緊緊攀住那根浮木,她知道她不能鬆開,一鬆開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彷彿又回到了跟李承昊在一起的日子,他身上的氣息總是讓她迷亂,讓她難以抗拒。半年了,她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晴柔婚禮上,她說盡了狠話,卻無法對自己說不愛他。偶爾走到街上,她看到穿制服的男人,都會忍不住駐足良久,她愛得那麼深,愛得那麼痛,卻再也不能說出口了。

    她緊緊攀著程靖驍,腦海裡卻全是李承昊的影子。她激烈地回應著他的吻,連他的手從衣服下擺裡潛進去了,她也沒有阻止。

    程靖驍溫暖的大掌在她腰上輕撫著,感覺她的身體在他手心裡戰慄,他緩緩向上爬去,來到她的後背,兩指一錯,解開了她胸衣的暗扣,然後他的手回到她的胸前,終於將她的整個豐盈包裹在手裡,美的滋味讓他興奮得快要飛上天去,他頭皮一陣發麻,連脊椎骨都在發酥。

    他鬆開安小離的唇,他急切的吻她的臉頰,鼻子,下巴,然後往下吻著她纖細優美的脖子,在她鎖骨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跡,然後隔著薄薄的襯衣,將她豐盈頂端的紅莓含在嘴裡。

    安小離仰起頭,渾身都在戰慄,她囈語道:「承昊,承昊……」

    程靖驍渾身奔騰的**瞬間凍結,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耳朵聽見的,他放開她,仰起頭看著她臉上暈染上一層薄薄的**之色,他啞聲質問道:「安小離,你把我當成他!」

    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他喜歡的女人在他熱情挑逗下,叫的居然是別人的名字,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小離瞬間清醒過來,她心虛的躲開他的目光,剛才有那麼一刻,她確實將他當成了李承昊。程靖驍看著她心虛的表情,像是被兜頭澆下了一盆冰水,身體裡所有的熱情都煙消雲散。

    他站起來,抬手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他有他的驕傲,他絕不當別人的替身。

    程靖驍摔門而去,安小離慌忙將被他解開的胸衣重新穿上,渾身虛軟地跌坐在地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不知為何疼了起來。她想起剛才程靖驍的表情,微微歎了一聲,他不會再來找她了吧,這樣……很好。

    ………………

    晴柔再度醒來,天已經黑了,病房裡床頭燈亮著,透過微弱的光線,她抬腕看表,已經九點了,池未煊還沒回來。

    她坐起來,按開了燈掣,室內空蕩蕩的,無邊的寂寞蜂湧而來。她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渴望他陪在身邊,還偏偏說謊。

    她靠在床頭,拿了一本孕期的書翻著,翻了半天,她什麼也沒看進去。她放下書,拿起手機給楊若蘭打電話。

    回國後,她每天都會給楊若蘭打電話,關心小吉他腿傷恢復的情況。小吉他每天都會問她,新媽咪,你什麼時候接我去中國啊?

    晴柔因為懷孕,最近身體有些力不從心,如果小吉他來中國,她根本就照顧不了他,只好一推再推。

    楊若蘭的語氣一如從前,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想吃什麼就讓阿姨給她做,還叫她堅持運動,準備順產。

    晴柔回說她知道了,掛了電話後,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池未煊沒回來,也沒有給她打電話,她有點擔心他。

    她起身下床,拿了件披肩披在肩頭,已經七月底了,外面驕陽似火,醫院裡開著冷氣,總讓人有種發自骨頭縫裡的陰冷。

    她想著楊若蘭的叮囑,在房裡踱來踱去。不知為何,空蕩蕩的病房,讓她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她走到門邊,拉開門,四名保鏢立即轉過身來面向她,「池太。」

    晴柔看著他們,她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透不過氣來了,她感覺她現在就像是個犯人,隨時被人監視著。她點了點頭,沒說話,抬腳向外走去。

    阿平攔上來,「池太,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晴柔瞪著他,「我想出去走走。」

    「池太,請回吧,池總說過,十點以後,如果他還沒有回來,你不能走出病房,請你別讓我們為難。」阿平只好將池未煊搬出來。

    晴柔都快憋瘋了,她住了幾天院,就當了幾天的犯人,她一直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可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了,她心裡難受,就想發火,「我說過了,我只是出去走走,池未煊讓你們來保護我,不是來看管我的。」

    「池太……」阿平沒辦法,只好讓開。

    晴柔也沒有走遠,就在走廊裡來回走了走,時不時走到電梯間去看一眼。那四名保鏢就像她的影子一樣,時刻跟著她,就算她有再好的興致,此刻也覺得沒意思。

    她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池未煊始終沒有回來,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他很忙。晴柔轉身往病房走去,剛走到病房門口,她似乎聽到電梯開啟的聲音,她猛地轉過身去,跟在她身後的保鏢連忙後退,才沒有跟她撞在一塊兒。

    晴柔探頭看向電梯間,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間走出來,她心裡一喜,剛要喊他,卻看見他向另一邊病房走去。

    晴柔愣了一下,她走出去,看見池未煊徑直向前走,然後在一間病房門前停下,抬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進去了。

    晴柔本來以為池未煊可能忙昏頭了記錯了方向,此刻看到他走進白天藍玫瑰去過的病房,她愣在當場。那間病房裡住著誰,已經不言而喻。

    昨晚她口渴醒來見不到他,他不是去外面上廁所去了,而是去陪舒雅了。呵呵,什麼時候池未煊居然學會了向她撒謊?

    晴柔的心泛起一股尖銳的痛楚,難怪他千方百計要送她回英國,是不想她破壞了他們的好事吧。晴柔的身體晃了晃,阿平連忙伸手扶住她,「池太,你回房去吧。」

    晴柔掙開了他的手,緩緩向那間病房走去。她要證實那間病房裡到底住著誰,是不是舒雅?

    阿平跟在她後面勸道:「池太,你要去哪裡?」

    晴柔一步步靠近那間病房,離得越近,她身體就顫抖得越厲害。她希望病房裡住的不是舒雅,她希望自己剛才眼花看錯了,那不是池未煊,只是一個身形跟池未煊差不多的男人。

    她走到病房前,卻遲遲不敢往裡面看一眼。這一刻,她甚至想當鴕鳥,不去看不去聽,可是她怎麼阻止得了那樣溫柔關懷的聲音穿透她耳膜。

    「你感覺如何,傷口痛嗎?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晴柔摀住耳朵,不是他的聲音,她一定是出現幻聽了,他不會這樣對她的,一定是她聽錯了。

    「不用,未煊,只要你來看我一眼,我就不痛了。謝謝你這麼晚還去幫我買粥,你回去吧,蘇小姐肯定在等你。」舒雅大度的聲音透過門扉傳出來,晴柔頹然放下雙手,轉身向病房走去。

    堵住耳朵又如何,她那麼信任他,他最終還是辜負了她的信任。她真想推開門進去鬧一場,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呢?不過顯得自己更加可悲而已。

    池未煊將病床上的餐桌立了起來,然後扶著她坐起來,又把床搖到了合適的位置,「你吃東西吧,吃完了叫小菊來給你收了,我先走了。」

    池未煊拿著公文包拎起給晴柔買的小吃,轉身往門外走去。

    舒雅沒有強留他,他答應每天來看看她,她不能像上次那樣操之過急,讓他起了戒備之心,否則一切功虧於潰。

    「好的,未煊,晚安。」舒雅癡迷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合上門,她才收回目光。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心甘情願的留在她身邊。

    池未煊回到病房前,看到裡面只亮著床頭燈,他道:「阿平,太太今天心情怎麼樣?胃口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阿平想起剛才晴柔說的話,只好道:「都不錯,池先生。」

    「嗯,你們辛苦了。」池未煊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裡光線很暗,他走到病床邊,將手裡的外賣盒子看見床上蜷縮成小小一團的人兒,他心疼極了。

    最近他忙得腳不沾地,因為醫療風波影響了企業形象,公司業績明顯下滑,今天好不容易接了一個大項目,公司的所有員工都留下來加班。

    等他從一堆資料中抬起頭來時,已經快十點了。舒雅給他打電話,說想吃點清淡的食物。他驅車去陳記粥鋪買了些粥與小吃,又給晴柔買了她最愛吃的水晶蝦餃。

    他先去看了舒雅,其實是有私心的,晴柔明天就出院了,他不想讓晴柔知道舒雅住在這家醫院,讓她煩心,更不想因為舒雅而對她撒謊。

    看見她睡得沉,他沒有叫她起來,俯身欲親親她的臉,她卻將頭往被子裡埋去。池未煊最終親到的只是她的頭髮,他沒覺得有異,無奈的笑了笑,直起身走到外面的小會客廳,他按開燈掣,從公文包裡拿出資料,繼續研讀。

    晴柔將頭埋在被子裡,心裡難受極了,她睜開眼睛,小會客室裡燈光暖融融的,那一道門將他們隔在了兩片天地中。

    她躺在床上,想到舒雅住在這裡,想到他每晚先去看她,再回到她身邊,她心裡就堵得慌。因為舒雅,他要將她送去英國。他說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覺得她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他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她還聽不出來他的言下之意,她太蠢,怪不得他要這麼對她。

    晴柔越想就越躺不住了,她坐起來,穿上拖鞋向會客廳走去,她用力推開門,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音,池未煊反射性地抬頭看著她,眼裡迅速掠過一抹喜色,「你醒了?」

    晴柔神情冷冷的,「未煊,我現在問你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否則……」

    池未煊站起來,看見她那副模樣,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走過來拉她,她卻用力甩開他的手,「我現在問一句,你答一句。你送我去英國,是怕我耽誤了你跟舒雅雙宿雙飛對不對?」

    「柔柔,你又胡思亂想了。」池未煊頭疼道,「我送你去美國,只是怕你受到傷害,沒有別的意思。」

    晴柔後退一步,躲開他再度伸來的手,「好,那舒雅是不是昨晚住進這家醫院的?是不是你昨晚提出要送我去英國的?」

    池未煊一驚,她知道舒雅住院的事了,他不是想瞞著她,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柔柔,你誤會了,我要送你去英國,是因為海城很危險。」

    晴柔冷冷一笑,「是,海城確實很危險,池未煊,你就是這樣揮霍我對你的信任對你的愛,如果你覺得我妨礙了你跟舒雅在一起,我們可以離婚,你用不著用這種法子將我支出國去。」

    「柔柔,我不准你把離婚掛在嘴邊。對,我是有意瞞著你,但是送你去英國的事,跟舒雅無關。難道你沒有發現,你身邊的保鏢已經增添到四人?海城現在不安全,我跟喬震威的戰爭已經開始了,我擔心他會對你下手。」池未煊急忙解釋。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的話,未煊,如果我沒有看見你先去舒雅那裡,如果你沒有說送我去英國的話,我還會相信你,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或許你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謊言。」晴柔痛苦不堪,眼淚滾滾而落。

    「你說你愛我,其實你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愛我,婚禮上,如果你顧及一點我的感受,你不會將我丟下面對那些人同情的目光,你離開的那三天,你沒有打過一通電話回來問我好不好?小吉他摔斷了腿,你丟下我去英國,你也沒有給我打電話。舒雅住院,你忙完之後會先去看她,再來看我,我對你來說,其實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

    「柔柔。」池未煊抓住她的肩膀,「不是你想的那樣。」

    晴柔搖頭,她掙開他的手,心灰意冷道:「上次在英國,我們坦誠相待,我以為你真的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麼,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其實在你心裡,舒雅始終是最重要的存在,而我,只不過是她的替身而已。我追得累了,我不想再拚命追逐。」

    池未煊從來沒有見過晴柔這副模樣,之前她生氣跳腳發洩,她的表情是鮮活的,而現在的她,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慌。

    「柔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事情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我之所以先去看舒雅,也是擔心你會誤會……」池未煊咬了咬牙,「好,我告訴你,昨天宴會上突然發生槍戰,舒雅救了我,她身上中了兩槍,只有這裡最安全,所以我把她送到這裡來了。」

    「池未煊,你別跟我解釋了,我不想聽,為什麼你想到的永遠是事後來解釋,而不是坦誠的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知道後會誤會,你還是選擇瞞著我,對你來說,我是不是永遠都經不住一點事?」晴柔再度掙開他的手,她走到床邊,「我累了,我不想聽你解釋。」

    晴柔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眼淚滾落下來,這段感情讓她心力交瘁,她總想變得更強大一點,能夠跟他並肩作戰。可是他卻總是將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

    她在他眼裡永遠是需要被保護的可憐蟲,所以連站在他身邊的機會他都不肯給。

    池未煊看著她拒絕交談的姿態,知道自己此舉深深的傷了她的心。是,他想過她會誤會,他也有信心讓她相信他,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柔柔,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你好好睡吧,我們明天再談。」

    晴柔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感覺到池未煊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她閉上眼睛,伸手狠狠地擦乾眼淚。她不能再哭了,只有弱者,才會用眼淚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池未煊處處將她當成需要保護的孩子,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大,所以她必須變強,只有變得無堅不摧,他才會相信,她能夠保護好自己。

    小會客廳裡,池未煊雙手插進頭髮裡,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她。昨晚死裡逃生之後,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送晴柔離開,他不能讓她捲入這場戰爭,這是他跟喬震威的私怨,不該讓她來承擔後果。

    或許他的方式用錯了,但是他愛她的心卻是真的。他只是想保護她不受到傷害,難道這也錯了嗎?

    舒雅的前車之鑒,他不能再重蹈覆轍,哪怕她會恨他,他也要送她離開。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了,他的人生,等待了一個十年,不能再等待另一個十年。

    ………………

    翌日。

    天氣很晴朗,蔚藍的天空飄浮著朵朵白雲,像柔軟的棉絮,讓人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

    晴柔醒得早,或許該說根本就沒有睡。她想了一夜,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頹廢下去。她洗了個冷水臉,將頭髮紮了起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舒雅不就是想藉著她對池未煊的救命之恩,來讓他們產生誤會麼?

    她偏不讓她如願。

    對池未煊,他讓她失望過痛苦過徘徊過,但是她思考了一夜,還是放不下。既然她放不下,她就必須有所作為,為腹中的孩子為她自己爭取幸福。

    池未煊總是害怕傷害她,只要與舒雅有關的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瞞著她。這與她一直逃避舒雅存在的態度有關,既然現在逃避不了,那麼她就勇於面對。

    不就是救命之恩麼?

    晴柔洗完臉出來,給阿姨打電話,讓阿姨多準備一個人的早飯。從今天起,池未煊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會逃避,她要跟他一起面對。

    晴柔打完電話,她走到小會客室,池未煊還沒醒,她走到他身邊,蹲在他面前。他臉上長出青青的胡茬,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可見他最近壓力確實大。

    她昨晚跟他吵時,離得近了,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血絲,其實現在最辛苦的人是他,他身上背負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卻不肯讓她幫他分擔一點。

    她昨晚氣急之下,也確實產生了一些偏激的想法,但是氣過之後,她冷靜下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老公,中國有句古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不想我們之間變成那樣,我想站在你身邊,與你並肩作戰。你不要送我去英國好不好?」

    其實在她走到小會客室門邊時,他就已經醒了。他一直在裝睡,就是想知道她想幹什麼。聽到她這句話,他眼眶無端的濕潤了。她昨晚明明氣得渾身發抖,他以為她不會原諒他,會恨他,她卻說出這番話來。

    他睜開眼睛,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他的脆弱,「柔柔,我怕,即使我在你身邊安排了那麼多保鏢,我仍然害怕他們一個閃失,我就會失去你。我送你去英國,是因為英國比海城安全,我才會後顧無憂。」

    「我明白,但是未煊,你不是十年前的池未煊了,你現在很強大,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而我,亦不是十年前的舒雅,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離你而去。」晴柔道。

    池未煊垂眸看著她的微凸的小腹,「柔柔,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為了我們的兜兜,離開海城,好不好?」

    晴柔搖頭,「正是因為我們的兜兜,我才更有勇氣留下。老公,無論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三個要在一起。除非你說你不愛我,否則我絕不離開你一步。」

    「柔柔!」池未煊被她的固執打敗了,「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懼?」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好,柔柔,我們一起面對!」

    晴柔笑了,只要她能夠留在他身邊,縱使前方等待他們的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她將額頭貼著他的額頭,鼻子貼著他的鼻子,「老公,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瞞著我,我跟你一起面對,好不好?」

    池未煊心軟了,昨晚還決定不管她會不會恨他,他都要送她去英國。他歎了一聲,「柔柔,以後就算我們吵架,你也不能再將離婚掛在嘴邊,聽到了嗎?」

    「嗯,我知道了,但是前提是,你不能什麼事都瞞著我,否則我就帶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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