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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59章 徐徐圖之 文 / 卿筱

    送走了熱情的老闆,晴柔一屁股坐下來,酒意湧上來,她撐著腦袋,眼前一陣陣發暈。抓機書閱,海量小說免費閱讀/下載剛才她真不該逞能,白酒不比紅酒,一杯就能將她放倒。

    池未煊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努力撐著不暈過去的可愛模樣,他心裡一陣偷笑,她的酒量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杯紅酒就受不住,更何況是白酒。

    他不攔著她,就是想看到她醉,醉了的她比醒著的她可愛多了,至少那個時候,她比現在容易親近。

    微微看著晴柔酡紅的臉,再看池未煊一臉得逞的奸笑,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蘇姐的防禦段數太低了,哪裡是池未煊的對手,她一走,只怕蘇姐會被他吃得連骨頭渣也不剩。

    晴柔最後撐不住了,她趴在桌上睡沉了。池未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他隱隱感覺到她比以前畏寒了,現在才11月底,她就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一頓飯已經吃到尾聲,池未煊抱她出了烤鴨館,兜兜跟在旁邊,問池未煊:「拔拔,媽媽睡著了嗎?」

    「嗯,媽媽睡著了,我們不吵她,好不好?」池未煊柔聲道。

    「好,我們不說話了。」兜兜可愛的在嘴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牽著微微的手向車邊走去。

    池未煊將晴柔放在副駕駛座,給她繫上安全帶,然後坐進主駕駛位,他側過身子,查看兜兜有沒有繫上安全帶,然後才開車離開。

    回到芙蓉小區,池未煊抱著晴柔回到九樓,他去接了熱水給晴柔擦了臉跟手,讓她睡得舒服些。晴柔酒品很好,醉了倒頭就睡,從不折騰人。

    他侍候了晴柔,又出去重新接了熱水,把兜兜抱在懷裡,親自給她洗臉,兜兜的臉很小,還不足他巴掌大,皮膚細膩,彷彿碰一下就會碎。

    他放輕了力道,還是擔心自己會傷了她。而兜兜仰著臉,乖巧的任他給她洗臉,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瞅著他,好像怕他會飛走一樣。

    池未煊見她想說話又憋著不說的模樣,他說:「寶寶,想跟爸爸說什麼?」

    兜兜瞅了一眼臥室方向,然後湊到池未煊耳邊,悄聲道:「我喜歡拔拔。」

    池未煊被她逗樂了,心裡瞬間柔軟起來,他摟著女兒,他失而復得的寶貝,笑著笑著,眼眶居然濕潤了,他學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寶貝,拔拔也愛你。」

    兜兜看著他笑,摟著他的脖子撒起嬌來,父女倆膩歪了一陣,池未煊重新去接了熱水過來讓兜兜洗腳,兜兜調皮,一會兒踩起水花,濺了池未煊一身,他也捨不得喝斥她。

    哄兜兜睡著後,已經快12點了,微微一回到家,就躲進了自己房間,等外面完全沒了動靜,她才出來洗臉刷牙。

    臥室裡,池未煊和衣躺在兜兜身旁,他支起腦袋看著面前的大小女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他還能擁有這樣一天。

    他傾身在兜兜臉上親了一下,又在晴柔的唇上親了一下,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白酒的後勁很足,睡到下半夜,晴柔感覺自己快被那火焚燒了,她再不肯老老實實地躺著,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睡姿,又加上床上多了一個人,顯得十分擁擠。

    即使醉了,她都記得床上還有兜兜,不能壓著她。結果為了避開兜兜,她翻身翻得太用力,直接從床上摔到地上去了。

    這一摔,摔得她腦子有幾分清醒了,腰就像要斷了一般,她扶著腰痛吟一聲,緊接著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有黑影壓下來,下一秒,她被人抱了起來,落入一副溫暖寬闊的懷裡。

    她下意識咕噥了一句,以為還在巴黎,「小哥,我沒摔著。」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身後的懷抱突然變得剛硬,硌得她極不舒服,她意識漸漸模糊,突然想到什麼,她倏地睜開眼睛,屋裡光線雖暗,但是也足夠她辨認出抱著她的男人不是宋清波。

    感覺不對,氣場不對,她意識漸漸回籠,想起自己逞強替他喝下的那杯酒,她驚呼:「池未煊,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就知道,對他一秒都不能放心,但凡有可趁之機,他都不會放過。她掙扎著想下地,卻被他抱得緊緊的,她掙脫不得。

    「你喝醉了。」池未煊聲音沉沉,含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她那聲「小哥」,差點沒讓他氣得吐血,他知道這三年她跟宋清波在一起,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一句「小哥」就能讓他破功。

    三年前,趕到她身邊救了她的是宋清波,她生孩子時,陪在她身邊的也是宋清波,他想不嫉妒都難。

    晴柔撫著腦袋,那裡似乎要炸開了,疼得難受,「麻煩你先放我下去,然後給我倒杯水行嗎?」理所當然的指使,因為她會這麼難受,也是因為他。

    池未煊黑眸裡泛著暗沉的光,他將她放在床上,感覺她身體僵了一下,他隨手按開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臉有片刻僵凝。

    他一聲不吭地出門去給她倒了杯溫開水,回來時見她正在揉腰,看見他回來,她連忙拉下衣服,筆直的坐著。他將水杯遞給她,「喝水吧。」

    晴柔接過水杯,客氣地道謝,池未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動作太急,衣服沒有完全拉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蠻腰,他喉頭一緊,錯開目光,一聲不吭地轉身走出臥室。

    晴柔捧著水杯,見他一聲不吭走出臥室,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然後她聽到外面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聲音很輕,卻代表著他已經從這裡離開。

    晴柔緊繃的身體完全放鬆下來,她靠在床頭,腰疼得厲害,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將杯裡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她重新躺下來,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看著兜兜另一側微微塌陷的床墊,心裡空落落的。

    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她快要睡過去時,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清涼的大手,晴柔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那雙沉靜的黑眸,她張了張嘴,「你……」

    池未煊的唇壓了下來,將她未說完的話全都吞進肚子裡,不想再被她氣著了。

    他的唇堵著她的唇,只是貼著,不讓她小嘴說出氣人的話,他的手在她腰上輕輕按著,晴柔整個人都僵住了,反應過來時,雙手並用的想要推開他,他卻如一座大山般壓在她身上。

    晴柔急了,這傢伙到底想幹嘛,一天不像個公豬一樣發情,就不正常是吧。她張嘴欲咬他,他的舌頭卻趁勢溜了進來,以席捲一切的姿態,在她嘴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唔。」晴柔悶哼一聲,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因為他的手,正好按到她摔傷的地方,那種又痛又舒服的感覺襲來,她渾身都在激顫。

    鼻間傳來一股藥酒的甘冽氣息,她終於明白他在幹什麼了,她緩緩放棄掙扎,他的吻也越來越輕柔,那種呵護的姿態,讓她越來越無力拒絕。

    直到他的大掌握住了她胸前的渾圓,她心一凜,清醒過來,她連忙拉下他的手,急斥道:「池未煊,你幹什麼?」

    池未煊氣喘吁吁地俯在她肩膀上,他拿出了手,沒有再進逼,「柔柔,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晴柔一怔,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樣的話,怎麼能重新開始呢?「鏡子破了,重新修補好,會有裂痕,紙揉皺了,再怎麼撫平,還是有褶皺,我們沒辦法重新開始了,你明白嗎?」

    「柔柔,我知道我犯了錯,可是你已經給了我懲罰了,我失去你們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裡受著煎熬,我痛苦悔恨,可是我改變不了失去你失去兜兜的事實。柔柔,對不起,三年前我沒能及時趕到你身邊,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這麼難以饒恕嗎?」

    「如果我真的不能寬恕你,我不會讓你知道兜兜的存在,池未煊,你從來就不懂我,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晴柔強忍著淚意,她不要大富大貴,不要住大房子,不要有財產,只要她愛的人,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及時趕到她身旁,哪怕什麼也不做,陪著她就好。

    她想要的,不是他事後來請求寬恕,而是陪著她度過最艱難的日子,陪著她重新站起來。而他想到的,永遠是放手,在不該放手的時候放手,在不該糾纏的時候糾纏。

    「柔柔,我懂,對不起,不管那時再難,我也不該放開你的手,讓你獨自去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對不起,我錯了。」

    頸邊湧來一陣熱意,晴柔眼前也模糊了,她用力睜著眼睛,聲音顫抖道:「未煊,已經晚了……」

    池未煊靠在她頸邊,哭得像個孩子,晴柔的心被撕扯著,看著脆弱如嬰兒的池未煊,她卻沒有流淚。多麼奇和,在看著他痛時,她心中的傷在減輕,原來不只快樂需要分享,痛也需要,而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擔。

    池未煊最後還是走了,晴柔躺在床上,他在她頸邊留下的熱度慢慢消失,後來越來越涼,晴柔縮成一團,她看著枕邊的兜兜,眼淚剎那湧上眼眶,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了。

    ………………

    翌日,晴柔頭疼欲裂的醒來,床上已經沒有兜兜的身影。她撫額呻吟,白酒的後勁會讓她三天都提不起勁來。

    她坐起身來,腰已經沒有昨晚疼了。想到昨晚,她心裡又添了一抹惆悵。她扶著腰站起來,慢慢走出臥室。

    門打開,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她言笑晏晏,「微微,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廚房裡探出一顆腦袋來,「醒了,去洗手,馬上開飯了。」

    晴柔一愣,她以為她昨晚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晴柔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那張含笑的俊臉,不是池未煊是誰?

    「你……」

    「愣著幹什麼,快去洗手,兜兜也去,讓媽媽給你洗洗手。」池未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兜兜從廚房裡跑出來,撞進晴柔懷裡,「媽媽,我們去洗手,拔拔做了好吃的哦。」

    兜兜拉著晴柔向衛生間走去,晴柔還愣愣的回不過神來。洗好了手,她走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她面前是一碗清粥,兜兜面前擺著一碗燒骨粥,桌上有煎餅跟饅頭,還有兩樣醃製的小菜。

    晴柔沒看到微微的身影,她問兜兜,「微微姨呢?」

    「微微走了,看你還在睡,她就沒來打擾你,說有時間就來看你。」池未煊端著一疊泡菜走出來,給她解惑,晴柔蹙了蹙眉,想起微微昨晚見到池未煊的侷促,她什麼也沒說,安靜的吃早餐。

    對於池未煊還會出現在這裡,她感到很意外,但是隻字未提,就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兜兜邊吃邊像小豬一樣哼哼,「拔拔,饅頭好好吃,粥好好喝。」

    兜兜現在已然是池未煊的忠粉,晴柔很無奈,血緣就是這麼神奇,就算她操心操勞的養育她三年,也比不上池未煊給她做一頓早飯。

    池未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吃就多吃點,不過我們速度要快哦,你上學時間要到了,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我們不能遲到哦。」

    「嗯。」兜兜重重點頭,然後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啃起了饅頭,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見兜兜吃完飯,晴柔放下手裡的饅頭站起來,池未煊按住她的肩,「我送她去學校,你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麼,我買回來給你做。」

    晴柔抬頭看著他,「池未煊,你……」

    「拔拔,我們走了,要遲到了。」兜兜在門邊喊,小傢伙已經穿好了鞋子,急得小臉紅紅的。晴柔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她打斷,池未煊看著晴柔,「柔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的決定不會變。」

    晴柔張了張嘴,他語氣這樣堅決,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拔拔,快走啦。」兜兜又喊了起來,小傢伙已經著急了,池未煊傾身在晴柔額上落下一吻,然後拿起掛著衣鉤上的外套,大步走向兜兜,彎腰抱起她,「寶寶,跟媽媽說再見。」

    晴柔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兜兜已經急不可耐,催促著池未煊出門,池未煊縱容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抱著她出了門。

    晴柔站在餐廳裡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樓下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慢映入眼瞼,兜兜仰著頭,不知道在跟池未煊說什麼,池未煊滿含寵溺地牽著她。

    晴柔一直看著他們,有池未煊在,兜兜無疑比以前更活潑開朗,那種自信與快樂,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晴柔按了按太陽穴,樓下的池未煊彷彿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回頭看著她。

    晴柔心一緊,剛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只好僵僵的站在那裡,即使隔著這麼遠,他未必能看清她的表情,她依然很尷尬。

    然後她看見池未煊彎腰在兜兜耳邊說了句什麼,兜兜轉過身來,用力向她揮手,她隱約還能聽見她脆生生的聲音,「媽媽,拜拜。」

    晴柔舉起手來,她不好意思喊,輕輕的揮了揮手,然後看見池未煊牽著兜兜轉身離開。

    她怔怔地站在陽台上,看著池未煊開著那輛龐然大物離開她的視線,她站了許久,直到兩腿發麻,這才轉身進了客廳。

    ………………

    自那日之後,池未煊就在她家住下,做著全職保姆的工作,把家裡大小事務全包了,他再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晴柔完全挑不到他的刺,再加上那只爸爸控,她連趕他走都不行。

    家裡不大,兩室一廳一衛,多了個男人,她感覺空間小得可憐。特別讓她不自在的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是那種半毛玻璃,裡面開著燈,外面幾乎能看到裡面映出的輪廓。

    之前跟微微住在一起,三個人都是女的,所以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現在池未煊住在這裡,她每次洗澡,都跟做賊似的,要等他睡下了再去洗,或是知道他晚上回來得晚提。

    池未煊晚上如果有應酬,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晚點回來,讓她隨便做點什麼吃,或者提前給她叫好外賣。

    他似乎真的在改變,但是她知道,他的改變,只要跟舒雅有關,就會再度回到原點。

    舒雅,就快放出來了吧,她會再度將她的生活攪得翻天覆地嗎?因為害怕重蹈覆轍,所以她就算對他還有感情,也要拚命壓抑著。她已經沒有心力和資本,再去將過去的劇本重演一次。

    這一晚,池未煊有應酬,早早打了電話來說會晚回來,讓她去接一下兜兜。

    她這幾天都在忙著寫新書,白天家裡沒人,安靜的氣氛給了她創作的靈感,她將大綱寫好後,發給厲家琛,厲家琛似乎也在改變,態度不似之前那麼輕/佻,嚴肅地跟她討論細節。

    晴柔受益良多,同時也感謝他公私分明。

    說起來兜兜去幼稚園以後,她接送兜兜的時間很少,大部分都是池未煊在接送。除了池未煊有應酬,晴柔才會去接。

    她來到幼稚園時,剛好到放學時間,她很少來,門衛不認識她,她又忘記拿接送卡了,所以門衛不讓她進去,不管她怎麼表明自己是兜兜的媽媽,門衛也不肯放行。

    眼看著孩子們被家長接走,晴柔急了,哪裡還有不讓接自己孩子的道理。她跟門衛理論起來,門衛說:「池先生吩咐過,沒有接送卡,就算天王老子來,也不能放行。」

    晴柔氣得直跺腳,「那我給池未煊打電話。」

    晴柔從包裡掏出電話,她氣急敗壞地給池未煊打電話,說門衛不讓她進去接孩子。池未煊正在開會,他對下屬們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退出會議室,「柔柔,你先別急,我確實跟門衛打過招呼,讓他們嚴格按照流程走,我給寶寶老師打個電話,讓她把寶寶送出來。」

    晴柔氣鼓鼓地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老師牽著兜兜出來了,老師認識晴柔,她向晴柔點點頭,「池太,剛才池先生打了電話來,我還在想兜兜怎麼沒人來接,不好意思,這是園所的規定,要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您見諒。」

    「媽媽。」門一開,兜兜從裡面衝出來抱住晴柔,晴柔彎腰將她抱起來,對老師道:「謝謝你,周老師,麻煩你了,兜兜,跟老師說再見。」

    「周老師,明天見。」兜兜乖巧的沖周老師揮手,周老師含笑看著她,「兜兜,明天見哦。」

    晴柔抱著兜兜向家的方向走去,兜兜向她炫耀胸前的小紅花,「媽媽,漂亮嗎?周老師獎勵我的,別的小朋友都沒有哦。」

    晴柔點點頭,「好漂亮,兜兜真棒。」

    被媽媽誇獎,小兜兜臉上露出一抹自豪的光芒,她說:「我要保護好,等拔拔回來給拔拔看。」

    「好。」

    回到家裡,晴柔給兜兜做了培根披薩,兜兜吃得滿嘴油膩膩的,晴柔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吃得香噴噴的,她說:「寶寶,你喜歡爸爸嗎?」

    「嗯,我喜歡拔拔,我喜歡媽媽。」兜兜含糊道,認真的吃著披薩。

    晴柔揉了揉她的腦袋,拿紙巾給她擦手。晴柔並不是鐵石心腸,她看得出來池未煊對她的用心。他霸道強勢也好,溫柔體貼也罷,都是因為他還愛她。

    而她何嘗又對他忘情了?只不過心裡有顧忌,不敢向前走。

    不是不愛,是不敢愛了。

    吃完飯,晴柔陪兜兜去樓下散步,這是每天必備的功課。每晚吃完飯,池未煊就會帶著她們去樓下散步,起初她不肯跟他出門,他也不強迫她,就讓兜兜來叫她。

    她可以乾脆利落地拒絕他的邀請,卻沒辦法拒絕兜兜的要求,後來竟習慣了,每晚都會帶著兜兜下樓去。

    出門的時候,晴柔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兜兜也懨懨的,沒有以往的興奮。她們在園子裡轉了一圈,碰到了樓上鄰居馮阿姨,馮阿姨說:「小蘇,今天怎麼只有你跟兜兜,小池沒跟你們一起嗎?」

    晴柔一怔,她知道少了什麼了,她笑了笑,「馮阿姨,他加班。」

    「哦,難怪,現在好老公越來越少了,像小池那樣天天堅持陪老婆孩子飯後散步的男人更難見到了,我們小區裡好些人都羨慕你們夫妻感情好呢。」馮阿姨艷羨道,「我家那頭子,吃完飯手一撒,寧願去陪著老頭子下棋,也不願意陪我散散步,哎喲,你可幸福了。」

    晴柔尷尬的笑,「馮阿姨,馮叔叔對您也好啊。」

    「哎,別說他了,我嫁給他這麼多年,他連飯也沒給我煮一頓,衣服都沒給我洗一件,就這麼過了一輩子,我看小池那麼疼你,上次來你家借東西時,他還給你們做飯,真是個體貼的好老公啊。」

    晴柔只是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馮阿姨跟她聊了幾句,就被別的阿姨拉去跳舞了。晴柔坐在石椅上,已經立冬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兜兜跟別的小朋友在遠處玩,她攏了攏衣服。

    池未煊不再提復合的事,卻用著另外的方式進入她的生活,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像現在,習慣了每天跟他下樓來散步,現在他不在身邊,她居然開始想他了。

    人真是奇,曾經愛他的時候,愛得死去活來,恨他的時候,恨不得從來沒有愛過,甚至沒有遇見過這個人,到現在,她居然會控制不住想他,期待他的電話。

    偶爾他晚歸,她會等到開門聲響起,然後驚慌失措的關了燈關了電腦爬上床,裝作睡著了。

    他再晚回來,都會來她的房間,親親兜兜,然後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不逾矩,朋友似的晚安吻,一觸即走,偶爾卻能讓她心癢一個晚上。

    她承認,他的方法奏效了,因為不管她如何牴觸,還是控制不住飛蛾撲火般撲向他。

    起風了,外面越來越冷,如果池未煊在,他會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即使他裡面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他也會把他的溫暖給她。

    其實那個時候,晴柔渴望他會握住她的手,或是擁抱她,只有那樣的溫暖,才能溫暖她的心。

    晴柔搖了搖頭,看來她是真的太寂寞了,才會坐在冷風裡想這些春花秋月。她站起來,招呼兜兜回家。兜兜戀戀不捨地跟小朋友們告別,進電梯時,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偏偏還惦記著,「媽媽,拔拔什麼時候回來?」

    晴柔抱著她,柔聲道:「等你睡醒了,爸爸就回來了。」

    ………………

    池未煊開完會,已經十一點多了,他跟程靖驍一起回到辦公室,這次的項目跟程氏合作,程靖驍提前一天過來,安小離懷了蜜月寶寶,公婆緊張得很,不准程靖驍帶她來。

    程靖驍想起這事,就覺得鬱悶,「你說我們這才新婚多久,他們居然讓我跟小離分房睡,不准我碰她一根汗毛,真是豈有此理。」

    池未煊從酒櫃裡挑了一瓶紅酒,陳年的拉菲,剛從拍賣會得到的,一共就兩瓶,可惜他只得了一瓶,「老爺子想抱孫子了,可以理解。」

    「那讓他的兒子們給他生呀,幹嘛霸著我媳婦。」程靖驍接過他遞來的酒,還忿忿不平道。

    「你也是他兒子。」

    程靖驍張了張嘴,說來也奇怪,程家三個兒子,都已經30了,就他結了婚,其他兩個還在外面晃,一個要彎不直,一個要直不彎的,讓老爺子操碎了心。

    唯一這個不讓他操心的,偏偏愛上了個他們看不上的女人,為此他們鬥爭了三年,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好在這個媳婦爭氣,蜜月裡就懷上寶寶,一償他們想抱孫子的夙願。

    「話說你跟晴柔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已經成功的登堂入室了,有沒有……」程靖驍笑得很古怪。

    池未煊豈會不知道他話裡的深意,他將自己扔進沙發裡,瞅了他一眼,不說話。程靖驍坐過來,「喂,你別賣關子啊,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你說有沒有什麼?看你一臉郁卒樣,靠,該不是還沒得手吧。女人不就是這樣,嘴裡說著不想要,其實心裡想要得要命,只要你用強,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程靖驍瞧他一臉為情所困的樣子,他忍不住給他出謀劃策。

    「當初是誰跟我說要徐徐圖之,潤物細無聲的?」池未煊幽怨地瞪他,那夜晴柔徹底拒絕了他,他回到樓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然後他給程靖驍打電話,發洩心裡的苦悶。

    他還記得程靖驍是怎麼說的,「你的防禦能力什麼時候這麼低了,反正你現在又沒有情敵,中間還有一個你們一輩子都撇不清的羈絆,可謂前途一片光明,女人不都是這樣嘴硬心軟,你聽聽也就算了,還當真啊,你現在只要潤物細無聲、徐徐圖之,慢慢追還能追不到手啊?抱得美人歸只不過是早晚的事,你三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天?」

    於是,他重整旗鼓,徐徐圖之。可是他也明白,三年前的裂痕,想要修補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克制著自己不再對她摟摟抱抱,克制著不親近她,免得嚇到她。可是那些夜裡,每當他聽見浴室裡響起水聲,他就會想她此時的模樣。

    有一次他藉著去廚房倒水,露過衛生間時,透過半毛玻璃看見裡面曼的身體,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他最後狼狽地灌了大半瓶冰水,才將心裡沸騰的欲/火澆滅。

    他忍了這麼久,結果他居然來一句「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

    「我是說先前的情況,你的腦袋什麼時候這麼木榆了,算算你都住進她家多久了,你該不是真的想就這麼干看著吧?」程靖驍滿臉詫異,這不應該是他的作風啊。

    池未煊喝完杯中最後一口紅酒,他拿起外套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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