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半路遇襲 文 / 古之月芽
返回的路上，海清和孫陽雖然沒能折磨老許，但一路上是冷嘲熱諷不斷。很可惜他們遇到的是老許，這個在九名教習師傅中口才堪稱第一的許木生，就算是兩張嘴加起來也鬥不過人家一張嘴。
老許蹺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道：「小子，給我鬥嘴，還嫩了點。我老許不是吹的，武功雖然排不上江湖前十名，但這張嘴卻能擠得進前十名。」
「您就吹吧，反正這馬車是跑的，牛皮是吹的。還前十名吶，要照您這樣說，杜齊公這些人豈不是沒飯吃了，人人都可以成為狀師。哎，我發覺我有一點是服了您老，就是您老的臉皮之厚就算那玉劍關的城牆都比不上您，說真的晚輩還真沒見過有比你臉皮更厚的。原以為白巖濤就算是臉皮厚的，沒想到今日我才算是見識了，與您老相比，他是拍馬都不及呀。」
「臭小子，你也不去六扇門裡打聽打聽，我老許是從來都不說假話的。杜齊公算什麼，在我面前他得點頭哈腰，不敢大聲說話，就怕說不過咱。」老許眼睛一瞪，賞了海清一個爆粟。
「老許，您這話就是最大的假話了，這世上沒有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說過假話，就連聖人也不敢說自己沒說過假話。」海清撫著頭哈哈大笑起來，與老許在路上吵吵鬧鬧的，心裡頭那點子怨恨早就消失。不過跟老許抬槓已經習慣了，不管他說什麼，海清總要反駁。當然大多時候都被老許反批得一錢不值，可他樂此不疲。
馬車很大，莫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兩眼閉著，看起來像是熟睡了一樣。突然她微微地睜開眼，凝神側耳傾聽。她的異樣並沒有誰注意到。過了一會兒，莫璃繼續閉上了眼，不過手上已經拔出了那把匕首。
「臭小子，你不要摳字眼，我說的從不說假話指的是不包括那些善意的謊言。」
海清和孫陽早已經抱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孫陽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老…許，什麼才…是善意的謊言，要如何區分？是不是能過自己的良心的謊話就是善意的謊言？」
馬車輪子轱轆轆地轉動，馬蹄兒聲噠噠噠的響，天色已經漸漸地黑起來，路上已經看不到行人了。車伕趕得很急，車身搖晃得厲害。
車身再次搖晃了一下，比先前的顛簸都在厲害，這條道路一直都不平坦，這種顛簸就偈是輪子碾上了小石塊一要。海清只是咒罵了一聲路況，然後又繼續與孫陽調侃起老許來，難得看到老許吃憋一回，自然得笑個夠。
莫璃握著匕首的右手緊了緊，神識瞬間將馬車上上下下全都籠罩，她清晰地看到在馬車底部，正趴著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蒙著面，看不清長相。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那個黑衣人正在緩慢地抽出兵器。
莫璃突然睜開眼，內息瞬間運至掌心，一股氣流在她手掌周圍流動。左掌一翻，狠狠地擊在車廂底座的中間的那塊木板上。木屑紛飛中，莫璃手中的匕首順勢往下落。
一聲慘叫，黑衣人掉了下去，莫璃也緊跟著從大洞中落了下去。突然的變故，使得吵鬧的三人立刻噤聲。老許反應最快，就在莫璃擊碎底座，匕首刺向黑衣人的同時，他已經如猛虎出山一樣，縱身躍上車伕的位子，與車伕打鬥起來。愣了一下神的海清和孫陽同時擊碎車廂側壁，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拔腿就朝莫璃那兒跑去。
突變只是眨眼間的事，因為馬兒一直在奔跑，所以兩人還是跑了一截才來到了莫璃身旁。
「怎麼回事？」一看到地上的黑衣人，海清忙問。
「不清楚，看樣子是衝著咱們這輛馬車來的。可惜，他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了。」莫璃見到二人後，裝模作樣的伸手探向黑衣人的鼻端，一張臉還特意弄得煞白。
她不想解釋自己為什麼發現了此人等等，也不想解釋為什麼自己殺起人來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要解釋這類事情她覺得很麻煩。所以做做樣子，適時的表現一下自己害怕好像是一件可以避免麻煩的好辦法。
事有反常即為妖，她不想別人太注意到自己。畢竟她才十二三歲，顯得太過於冷靜和成熟，就太引人注目了。
在紅石山莊的這段時間，她偶露的天真讓別人都沒有產生過懷疑，半年時間裡誰也沒有覺得她特別，只是知道這個小姑娘表面上天真無邪，內裡其實有點惡女性質。
雖然莫璃恰如其分的表現出的害怕讓海清和孫陽沒有懷疑，不過兩人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連老許都沒發現那個黑衣人，卻偏偏被莫璃給發現了。
莫璃聳了聳肩，「其實我聽覺一直很好。」
海清和孫陽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雖然心中還是有點奇怪的感覺，不過卻並打算多想了。反正小莫是他們的同伴，他們願意相信她。
「老許呢？」
「追車伕去了。」
話音剛落，馬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老許騎著馬過來了。身前橫放著那名車伕，手一撐馬背，穩穩地落在地上。
「老許，是不是出事了？」海清雙和抱臂，語氣不善地問。
半路遇刺，很明顯這事情已經超出了小考的範圍。
老許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臉，從馬背上將車伕提了下來，順手就丟在了地上。然後走到黑衣人面前，將蒙在頭上的黑巾揭開。
老許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將黑巾又套在黑衣人頭上，然後將屍體橫放在那匹本是拉車的馬的背上，自己則縱身一躍，落在馬背上，一拉韁繩，馬兒邁開四蹄飛奔。
「老許，我們怎麼辦？這車伕怎麼辦？」見老許將自己等人丟下，海清趕緊大聲地問。
「自己回去，記得將那車伕也帶回來。我先回去了，你們小心些……」最後一句話因為太遠了，有些聽不清楚，海清罵罵咧咧，轉過頭，有些頭痛地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車伕。
「到底出了什麼事？老許不是咱們的犯人嗎？怎麼他倒將咱們給丟了？」孫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
莫璃已經將匕首清理乾淨了，依然將它插在靴子中。抬頭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那車伕，一句話也沒說，抬腳就往前走。
海清愣了一下，也趕緊跟在莫璃的身後，不過他倒是朝孫陽交待了一句話，不過卻將孫陽氣得個七竅生煙。他說的是：「孫陽，那車伕就交給你了，反正你力氣大，背個人不在話下。」
孫陽看了看地上的車伕，再看向已經快看不清背影的兩人時，只得認命的將車伕扛在背上，向兩人的方同奔起直追。
「咱們真要走？要不找個地方歇一下，反正城門已經關了，不如等明兒一早再雇輛車？」走了一個時辰，孫陽感覺自己肚子餓了，再背上一人，已經略感吃力，可是又不想被海清笑話，於是就提了這個建議，想要休息一下。
莫璃突然頓了下來，轉過臉看向海清，「有車來了，你去攔。」
海清一聽，趕緊側著耳傾聽，果然遠處好像有車轱轆轉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清晰了，他興奮地道：「真的有車。」
海清迅速地褪下外衣，用一根木棒紮了起來，取來火石，點燃剛紮好的火把。然後走到馬路中間，待馬車的聲音很大的時候，開始不停的晃動。
「吁……」趕車人一聲輕叱，馬車停了下來。那趕車人一臉戒備且殺意十足地盯著海清。
海清趕緊將火把交給孫陽，然後走上前，對著車廂行了一禮，「冒味打擾，我們兄妹三人是上京城人氏，因事外出，路遇劫匪，行李被搶，幸而保住了性命，可否請先生行個方便，搭個便車？如能趕回上京城，定當酬謝。」
趕車人一動不動，也沒回頭請求，用獵豹看到獵物一樣的眼神盯著海清。海清在那雙眼睛的逼視之下，不禁額角冒出冷汗，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了。
光是那趕車人的氣勢就如此逼人，坐在裡面的人可想而知定是不凡之人，要是這人是壞人怎辦？眼睛輕瞟向身旁的孫陽和莫璃，越發的感覺如果對方突然發難，自己這邊是凶多吉少。
「鐵石，讓他們上來吧。」車廂裡一個冷凌的聲音傳出。
海清鬆了一口氣，對方既然讓他們上去，說明不會對付他們了。
簾子一掀，海清當先上了車，然後又將莫璃拉了上去，最後才輪到孫陽背著那車伕上去。
馬車沒有他們先前租的大，但坐在四人還是足夠。車廂內裝飾得很簡單，不過座墊卻顯得很豪華，也很舒適。豪華的坐墊上坐著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莫璃一上車對著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原來還是熟人，雖然不是很熟的那種，但也見過一次面。此人就是當初報名時過第二關所見到的那名年輕人。
「見過大人。」海清也認出來了，趕緊朝他行禮。同時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他也知道對方是六扇門的人，想來不會為難他們這些新人的。
「嗯，我記得你們應該是呆在紅石山莊吧？哦，我忘了，這個時候通常會有一場小考。怎麼，輸了？」
「回大人的話，許師傅突然有事離開了，讓我們自行回去。」
「許木生？你們贏了許木生？」年輕人突然饒有興致地問。
海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然後想到莫璃說的他們是一個整體，誰抓住都是一樣，都屬於這個小組的成績的話後，又連忙點頭。
「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到底是抓住了，還是沒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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