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壽宴 上 文 / 古之月芽
「來了，客倌，這是你們點的黃金魚和花開富貴。」小二將手中的菜餚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趕緊朝下一桌走去。富貴樓最近生意好得出奇，每天都爆滿。老闆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直誇掌櫃的有眼光，新請來的廚師那手藝好得沒話說。
「小二，來道四季花開，香煎茄子，醬豬蹄子……」兩名衣著不俗的公子好不容易輪到了空桌子，一坐下來，就將夥計給喚來。
「對不住，客倌，四季花開已經沒了，醬豬蹄子也沒了，不過香煎茄子還有，要不給您換成蛋黃魚片和醬爆雞丁？」小二邊為兩位客人斟茶邊解釋道，同時也不忘推薦菜品。
「行，趕緊上菜。」二人大概也是餓了，也不想計較那麼多。原本是想去包廂就餐，誰知道一進入這裡才知道這裡的包廂須得提前預訂，而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包廂了。
二人覺得奇怪，這一打聽才知道富貴樓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想要就餐得提前，否則晚了就沒座了。本來想去別處就餐的，因為好奇兩人留了下來，也堅持等到了坐位空出來的時候。
「好吶。」夥計躬身唱喏。
「錢兄，這裡是富貴樓嗎？」青年公子好奇的打量著這酒樓，不過是一個月沒來了，怎麼生意竟然好成了這樣？
「沒看錯，的確是富貴樓，只不過一個月前的富貴樓好像不是這個樣子，雖然也有人來就餐但絕對沒有如此火爆。待會上菜的時候問那小二一下。」
「錢兄最近很忙嗎？這些天聚會的時候都沒看到你。」
「嗯，最近的確很忙，去了一趟西寧關。」錢若其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隨即皺起了眉。「這裡的茶還是老樣子，難喝。」
「這茶也不進是起一個漱口的作用，又能好喝到哪裡去。」鄭正冬也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後，笑了一下。
夥計很快就將菜送了上來，兩人叫住夥計，問他為何富貴樓會這樣火爆？
「兩位客倌一定很久未到富貴樓就餐了，所以不知道。在一個月前，我們富貴樓換了新的掌勺大師父，這大師父的手藝那可是相當好，所以就成這樣子了。」
小二下去後，兩人挾了一口菜到嘴裡，「難怪這麼多人寧可等待也一定要在這家酒樓就餐，就憑這味道臨江城裡還真找不出能比得過的。」
「若正，你不是正愁沒有好的廚師招待京裡的來客嗎？我聽說這次是二皇子親自來為老夫人祝壽，而這二皇子天生嘴刁，難伺侯得緊。我看這廚子做得菜味道真得很不錯，不如就請他那天去府上做壽宴？」
「其實我也正愁這件事，二皇子親自賀壽這雖然是無上的榮光，但我們的確也為這事發愁，二皇子對美食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不過這廚子的底細還不清楚，貿然就請，就怕萬一呀。」錢若正壓低的嗓聲道。
「這查底細的事情交給我，我還不信這天下還有我查不出來的。」鄭正冬主動討過這差事。
「那就多謝了。正冬你出馬，我放心。」錢若正高興的敬了好友一杯。
莫璃揉著自己凍得發紅的手指，十一月的天氣在西北這個地方已經結冰了，這水自然也是冷得要命。因為跟歐陽倩朝夕相處，故她將自己的靈氣封閉，現在的她同凡人沒什麼區別，對於天氣的變化也變得敏感起來。而她這半個月的時間大部分都在跟冷水打交道。酒樓生意好，她洗完菜後就得趕著去洗碗，老闆有些吝嗇，沒得熱水用。
咬著牙，再次將手放進了冰涼的水裡。
從前在天星宗，她極少進食，就算是偶而為之，做這種事情的也不會是她，自有傀儡收拾一切。而奪舍後，生活在顏府，雖然不得寵但好歹也是小姐的身份，別說洗菜沒做過，就連去廚房的時候都少有。
「小花，好了沒有？」李嬸開始在催促著她了。
「來了。」莫璃咬著牙應道。該死的歐陽倩，給她起了這麼個難聽得名字。
雙手將菜葉子放進一旁竹編的藍子裡，起身提在手中，小跑著給廚房負責配菜的張嬸送去。
「小花，把這菜給擇一下。」
「來了。」莫璃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朝那堆成小山般的磨茹走去。
剛進入富貴樓的時候，她沒想到竟然是進廚房，成了一名打雜小妹，事情有些突然，歐陽倩也沒事先交待，帶著她就去了富貴樓。她完全是不知所措，她哪會擇菜呀，連菜的種類都認不齊的人根本就分不出手上的菜是要留葉還是留莖。別看她可以熟練的烤熟一隻野雞，其實也只是野外生存課上學過，為了應付才學得認真。對於藥材她可以看一眼就完全記住，對於蔬菜品種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記住它，因為她覺得沒那個必要。
急中生智，莫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擇一氣，然後裝出傻呼呼的樣子，朝著眾人憨憨一笑。幸好歐陽倩也反應過來，趕緊解釋自家妹子在小的時候摔了頭，傷了腦子，雖然十三歲了，但只相當於六歲的孩童。然後悲切地說起兩人的身世，搏得大家一把同情淚。
於是乎，莫璃時不時的要被人投以同情的眼光，好好的一個娃，模樣還挺俏的，怎麼就傻了點呢？
當然傻了的後果就是過於複雜的事情都不讓她干了，廚房裡什麼是過於複雜的呢？不外乎切菜、配菜、配料等。於是就安排了一些簡單的活給她做，譬如洗菜，洗碗等。在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讓她擇點菜，如將磨茹大塊的弄小塊點等。就這樣，莫璃每天都只能將細嫩的手泡在冰冷的水裡，為了符合傻子這一形象，在將廢水倒棄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弄濕一下腳上的布鞋。
一間有點漏風的無半點裝飾的房間裡，桌上一盞油燈忽明忽暗的跳動著，一隻纖纖玉手用一根細長的竹籤挑了一下燈芯，屋子裡光線稍亮了一點。
纖手將一端有些黑的竹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手的主人起身到一旁將一個包袱給拿了過來。靈活的五指將包袱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只有兩寸高的琉璃瓶子，擰開後，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在房間裡。
瓶子裡面盛著的是一種白色的膏體，沒有名字，因為製作它的人懶得起。常用養顏膏稱之。
手指輕佻了一點，在掌心揉了一下，均勻的拍打在臉上。然後又挑了一點塗抹在手背上，開始按摩起來。修長的手指正要拿起放在一旁的瓶蓋時，一根手指出現在旁邊，一勾，一拇指頭大小的白膏被挑走。
莫璃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對歐陽倩說：姐姐，這東西很貴的，節約點行不？不過這話還是沒能說出來，因為歐陽倩一點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麼這東西會很貴？她總不能說因為裡面有蓮花精油吧。
眾所周知這蓮花精油是求都求不到的，天下間只有隱靈寺有，別的地方根本就提煉不出來。到時候還要解釋她與大和尚什麼關係，麻煩，太麻煩了。為了一點養顏膏就招惹上一堆麻煩，她才不幹。雖然肉疼，但也只能忍著。
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歐陽倩突然問道：「小莫，你看我的皮膚是不是比從前好了一些？」
莫璃沒做聲，這不廢話嗎？用了她半月的養顏膏，豈止是好了一些，而是好了很多。因為經常風吹雨打，風餐露宿，歐陽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顯老，而且皮膚也粗糙和暗黃，甚至還有些暗斑在眼睛下面。這才用上半個月，她的皮膚已經比從前更白更嫩了些，暗斑越來越淡了，不仔細的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小莫，我說話你沒聽到？」
「聽到了，從前天開始你就已經在問，我回答了不下五次了，你不煩我也煩了。」莫璃斜著腦袋，沒好氣地道。
「才五次而已嘛。」歐陽倩嘟囔了一下，將銅鏡拿在手裡，繼續地照來照去。
「歐陽姐姐，你這計劃好像不大管用？都半個月了，也沒見錢府有誰來聯繫咱們。我認為你這一招還不如在錢府門外擺一出賣身葬父的把戲來得快。」莫璃邊擰緊蓋子邊說道。
「這種把戲早就過時了，你當人家是傻的？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本捕頭才做不出來中。」
莫璃也覺得這種做法夠傻，其實她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因為都一個月過去了，事情還沒什麼進展，歐陽倩不急，她有些急了。
「可這樣也不行呀，都一個月了，連錢府的小魚小蝦也沒認識一個。時間總共只有三個月，現在還剩下二個月，照這種速度來得及嗎？」
「放心吧，魚會上鉤的。」歐陽倩胸有成竹地道。
「但願吧，早一天去錢府我也能早一天脫離苦海。」
「苦海？不就是洗點菜嘛，其實這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姐教你幾招廚藝，保管你今生受用無比。」
「怎麼說？」莫璃奇了。
「沒聽過這話：抓住他的胃就抓住了他的心？」歐陽倩有些得意地道。
莫璃搖了搖頭，這話她真沒聽說過，修士都不怎麼吃飯的，對口腹之**看得極淡，對於修士而言，最看重的無外乎靈石、靈脈、靈丹、法寶、功法等，胃不胃的沒有誰在乎過。
「歐陽姐姐，你那麼會做菜，是不是就抓住了別人的心了？」
歐陽倩愣在當場，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她就算是再會做菜也沒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無論如何的去抓住他的胃都是徒勞。
見歐陽倩臉色變是不大好看，莫璃知趣的不再說話。
「也是，相信這種鬼話幹嘛，這完全是自欺欺人。喜歡的，就算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照樣喜歡。不喜歡的，就算廚藝天下第一，也是枉然。」歐陽倩發出一聲長歎，略有些感慨地道。
「姐姐有喜歡的人了？」莫璃倒是好奇了，能入得了她的眼的男子會是何許人呢？
「問那麼多幹嘛，早點休息，明天的事情還很多。」說完就吹燈上床了。
莫璃笑笑，爬到歐陽倩的旁邊躺好，也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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