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壽宴 下 文 / 古之月芽
「子柔，二皇子可滿意？」顯得有些老邁的錢老夫人在兒媳女的攙扶下，回到了內室。
錢夫人將老太太扶到了軟榻上，然後轉過身將房門緊閉，這才道：「娘，有正兒在，您儘管放心。剛才小紅稟告說，二殿下對今天壽宴的菜式和味道很滿意。」
「那就好。我就擔心在這節骨眼上，被他挑出什麼錯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然後讓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老太太半閉著眼，狀似有些疲累地道。
「娘，您也太小心了些，對這些世俗中人有必要那麼小心嗎？以咱們的手段，要控制這金龍王朝那還不是簡單的事？剛才在大廳裡，我觀那二皇子氣量狹小，完全不足為慮，倒是他身邊的二人還有些本事，尤其是那個姓渠的。可惜了，不能為咱們所用。我看找個機會，派人暗中刺殺他，砍掉二皇子的一條右臂，那大皇子和三皇子勢必不會放進這個機會，只要局勢一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到時候相公就可以趁機起事。」
「說你目光短淺就是目光短淺，你還別不服氣。我問你，你打算派誰刺殺那人？」
「當然是安國忠了。」
「你認為以安國忠的武功就能刺殺得了那人？」
「就算武功敵不過，也可以驅使飛劍，如果飛劍都不成，那就派鬼僕去。」
「你想過沒有，飛劍一出，咱們的身份就完全曝光了。到了那時候，金劍山莊和黑水宮會是什麼反應？最重要的是金龍國的五大派會不會就此聯合起來對付咱們？你是嫌命太長了是嗎？你也不想想，阿虎為什麼要在金龍朝一呆就是十幾年？那個明弦和尚的實力你又知道得多少？」老太太眼睛一睜，一道寒光射向錢夫人，一聲比一聲嚴厲。
錢夫人一句話也不敢回，不過眼底卻還是有著一絲不服氣。
「子柔，不可因小失大。我知道你瞧不起那些凡人，也瞧不起那些和尚，但是別忘記了咱們來此的目的。」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再次將眼睛給閉上。
「娘……」
「好了，說你兩句也是為你好。咱們巨木島現在就只有這幾人在，想要不驚動金劍山莊和黑水宮，就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如果出了事情，娘也保不住你們。如果成功了，阿虎就可以晉陞為長老了，而環兒和碧兒他們在門裡的地位也會大大提升，就連正兒，也可以進入門內了，雖然成不了內門弟子，但外門弟子還是可以的。孰輕孰重，不需要我來提醒你。」
「娘，我知道了。」
「對了，昨天收到三師兄的靈燕傳書，催促咱們早日拿下齊雲十八寨。環兒和碧兒那邊可有消息？」
「環兒自成為飛雲寨的二當家後，而那位大當家就閉關了，如今一切事情都交給了環兒在處理。目前他正在著手清理異已。相信等那位大當家出關後，也已經大勢已去。到時候只需要除去那大當家，飛雲寨就算是落在咱們手上了。至於碧兒那兒，那位流雲寨的大當家對她已經是言聽計從了。」
「真是委屈環兒和碧兒了，讓他們犧牲那麼大，事成後，就算是那姓吳的反對，我也要把他們倆送進涵雲洞。可惜正兒天份不夠，不過好在他做事沉穩老練，做一名外事長老還是可以的。」
「娘，這是真的嗎？」
「當然，再怎麼說娘我也是巨木島的長老，憑著環兒和碧兒立下的功勞又有誰敢反對？」老夫人目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並坐直了身子，一股懾人的氣勢頓時生出，哪有一絲一毫的老邁。
「你先出去吧，別讓人懷疑了。」
「是，娘。」
歐陽倩正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廚房裡婆子們的慇勤。「好舒服……嗯……這邊……那邊……再用點力……嗯……」
莫璃撇撇嘴，揮動了一下手臂。這群勢力眼，只知道巴結歐陽，對自己是鳥都不鳥，戲子變臉都沒她們快。幾天前還一副恥高氣昂的，將兩人當成打雜的使喚。歐陽連著受到了幾天的賞賜後，又趕緊使出渾身懈數來巴結，這副嘴臉真令人噁心。
她心裡不平衡了，這幾天同樣受苦受累的，還得不到一句關心的話。而歐陽現在只負責炒菜，別的事一概不做，卻被人眾星拱月般的供著，這個端茶，那個按摩，輕言細語，好像幾天前那些兇惡的人不是她們似的。
丫環喜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廚房，因為跑得急了點，一張臉通紅。「快……快點，貞……」
「怎麼了，喜兒姐？」歐陽站了起來，將她拉進來坐在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喜兒是伺侯錢若正的丫環，這幾天常為錢若正交待事情往廚房裡跑，算是在府裡與歐陽較熟的人了。
「貞……貞娘，好……好消息，二皇子殿下叫……叫你去前廳，他想見……見你。」還在喘著氣的喜兒努力地將話說清楚。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全都看著歐陽，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仇恨的，也有冷笑的。歐陽看起來也有些吃驚，眨了眨眼問：「喜兒，你說二皇子要叫我？」
「是呀，二皇子親口說的，還有假？我看八成是二皇子看中你的廚藝了。」
微蹙眉頭的歐陽只得對喜兒道：「喜兒姐，我現在去換件乾淨點的衣服，你瞧，這衣服有氣味。小花，你跟我來。」
莫璃被歐陽拉著出了廚房，一路小跑著回到住的地方。
「怎麼了？歐陽姐姐，你有些驚慌，是因為那個二皇子嗎？」
「沒錯，二皇子認識我。」
莫璃訝異，隨後又覺得這不奇怪，歐陽倩是聲名響亮的大捕頭，這個宇文褀認識她也很正常。」
「你怕他將你的身份說出來？」
「不是，有渠先生在，這一點我倒不用多擔心，我怕的是他會破壞這個任務。」
「破壞？他為何要這樣做，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從前的那些爛芝麻的事，你不知道的，二皇子最討厭的就是咱們六扇門了。」
「這次應該不會吧？畢竟滋事體大，他身為皇子，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明顯送把柄給自己的敵人。你不是說還有那個渠先生嗎，有他在，應該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吧？」
「換成別的皇子是不會，可是二皇子就難說了。」
「那你有什麼對策嗎？」
「沒有。你跟我一起大廳，如果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趕緊裝傻攪合。」
「嗯。」莫璃點頭，不過對這個辦法並不看好。
喜兒停了下來，再次對身後的歐陽交待著一些細節，不能這樣，不能那樣。說完後，又將目光落在莫璃臉上，「貞娘，你真的要將她帶進去？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免得衝撞了貴人，丟了性命。」
「多謝喜兒姐的好意，我也是沒辦法，自幼與妹妹相依為命，習慣了互相依靠，如果妹妹不在身邊，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歐了也是苦著臉道。
「隨便你，反正公子已經同意了，不過你進去後得好好的拉著你妹妹，哎，小地方來的就是沒見過世面。」喜兒這話倒不是瞧不起人，就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歐陽牽著莫璃的手在侍衛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大廳正中坐著一名頭戴金冠的青年男子，而在他左手邊坐著兩名同樣顯得不凡的男子。
莫璃東張西望的看來看去，傻子就要有傻子的樣子，雖然她並不喜歡這樣做。視線突眼對上坐在椅子上的一人時，莫璃愣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
那是坐在金冠男子下手方的一人，年紀約十**歲，目光從容，時不時地與身旁的葛衣男子低語。當他眼神對上莫璃時，驚愕了一下，隨後又不動聲色了。
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感覺他碰了自己一下，然後也裝作不知的樣子。
莫璃眼睛朝那男子瞟了一眼，頓時安下心來，他沒在看她了。怎麼那麼倒霉，顏學聰竟然在這裡，怎麼一直沒有聽到有人提過他的名字？想來是大家都注意二皇子了，所以他的名字也就無人提及。
歐陽邁著顫抖的雙腿，低著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莫璃被她拉扯了幾下，不情不願的也跪了下去。
「民女柳貞娘（柳小花）見過二皇子殿下。」
等了好半天，才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抬起頭來。」
歐陽咬了一下牙，緩緩地抬起了頭。
宇文褀愣住了，竟然是她？一絲冷笑掛在了臉上。
「若正，跪在下面的二人就是你新請的廚娘？」
「殿下，那個年紀大的才是，那個小的是廚娘的妹子，在廚房裡打點雜，她其實是個傻子。」
「傻子？錢兄，你說他是傻子？」顏學聰在一旁笑著接口。
「好像是小的時候受了傷，摔了腦子，只相當於五六歲的孩童，平時也能簡單的幫著她姐做點事。」
「是親姐妹？我看這兩人長得不怎麼像。」
「是。」
「這對姐妹是什麼時候來錢府的？」
莫璃跪在地上恨得直咬牙，這個顏學奇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的問，讓人不懷疑都不可能了。
「顏兄，為何對小花這樣感興趣？」錢若正發覺顏學奇對這傻子好像不是一般的好奇，當下心中就存了一絲疑惑，不過卻似是什麼也沒發覺般的笑著問了起來。
「她長得跟我七妹有點像，所以就多問了兩句，錢兄勿怪。」顏學奇乾笑兩聲，解釋道。
「哪裡，這天下間的確是有長得很像的人。」錢若正似是渾不在意地道。不過在心裡已經準備派人再去核實一下這對姐妹的身份。
「學聰，你七妹不就是小神醫嗎？」宇文褀突然插話。
「沒錯，二皇子還沒有見過她吧？這丫頭練武不怎麼積極，不過對於配藥製藥卻喜歡得緊……」
大概是因為小神醫太過於神秘，這些人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於是話題轉到了她身上，而跪在地上的兩人像被人遺忘了一樣。
「哎呀，你看我，怎麼把話題扯遠了。二皇子，你不是要詢問這廚娘的嗎？」顏學聰說著瞟了莫璃一眼，正巧對上了莫璃威脅的眼光
「算了，我突然失去了興致，退下吧。」宇文褀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歐陽二人，揮了揮手示意。
揉著有些發紅的膝蓋，歐陽若有所思地看著莫璃。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這些話不能在這個地方問。
好不容易憋著回到了屋子，歐陽迅速將門拴上，然後在桌子前坐了下來，並示意莫璃坐在對面。
「那個顏九公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必須回答嗎？」
「是，我不想任務出現什麼意外？」
「已經意外了，再出現一點意外也不算什麼？」莫璃低著頭，撫摸著自己的指尖，語氣顯得很輕鬆。
「小莫，正經點，這問題很嚴重。」歐陽沉聲道，臉上的表情顯得凝重。
「歐陽姐姐，你別激動。沒你想得那麼嚴重，顏學聰是我哥，他不會亂說話的。」
「你哥？你姓顏？」歐陽愣住了，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的問。
「是呀，姓顏，排行在七。」
「排行在七？那不就是小神醫了嗎？」歐陽一下子反應過來，驚得差點叫了出來。
「沒錯，有人是那樣喚我。」
歐陽一直盯著莫璃，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連眼睛都沒有轉動一下。莫璃心裡發毛，伸手在歐陽眼前晃了一下。
「幹什麼？又不是瞎子。」似是想通了一樣，歐陽語氣也輕鬆起來。
「我知道你不是瞎子，但我怕你被嚇傻了。」莫璃開起了玩笑。
「哈，什麼風浪沒經過，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說小莫，不對，小顏，你給我看看，前年受了點傷，一直沒有好徹底，在天氣變化的時候，老容易犯咳嗽，這麼下去不是個事，你看吃點啥可以斷根？」
這下子換成莫璃愣住了，這傢伙未免太會順竿爬了吧。
想是這樣想，還是走過去，給她把起脈來。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