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吹牛大王 文 / 古之月芽
第122章吹牛大王
其實自己是不是叫莫璃，她不能確定。告訴李忠後，她輕輕地念了兩遍這個感覺很熟悉的名字。
有色同寒冰，無物隔纖塵。
她笑了，她喜歡這個名字，不管這個名字是不是她的，從今往後，她就叫莫璃。
「莫丫頭，快跟上，一會兒就要放黑水，咱們得快點，免得沾上。」老伯回過頭招呼她。
她應了一聲，趕緊跟上。
「李叔，黑水是什麼？」
「是一種至邪至寒的水，從陰邪之地收取而來，觸之全身腐爛，除非用九葉金蓮上的碧水凝珠，方可解此毒。天昭軍用這種東西其目的就是想將大夥兒困住，為他們幹活。」
「李叔，我們要挖什麼？難道我們成了礦工？」莫璃看到老伯開始拿著鐵鏟用力地往石頭上插，不解的問。
「當然是挖黑曜石了，這處冰原是黑曜石礦。咱們也不是什麼礦工，說起來咱們比礦工不如呀，礦工至少有酬勞，有自由，活幹完了，隨時都可以離開。可咱們沒自由，是天昭府的免費勞動力。在那些人眼中，咱們是囚犯，是奴隸，是隨意可以打殺的。」李叔惡狠狠地道，一鏟下去，黑色的石頭碎屑紛紛往下落。
「囚犯和奴隸？怎麼可能，大家的實力並不差呀？」莫璃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身份。看了看李忠以及不遠處的另外幾名挖礦的人，都是築基中期的實力後，她覺得奇怪了，這些人的實力明明不弱，為何落到如此地步？
「哼，你以為咱們真的是罪犯？那是天昭府非法禁錮了咱們，要是能把這些消息傳出去，咱們就能夠獲救，而天昭府就會受到懲罰。」
「既然有懲罰，說明不允許這樣做，難道天昭府不怕嗎？」
「怕？為了巨大的利益，鋌而走險的人很多。而且天昭府在上面有人，後台硬，根本不擔心。只不過終日打雁總會被雁啄，與帝釋宮有關係的可不僅僅只有天昭府。不就是送了個女兒給帝釋宮的三總管做妾嗎，就無法無天，自以為是了。帝釋宮的總管何止一個？如果我出去，一定不會放過天昭府的。」
莫璃聽得有點明白了，李忠的意思是說這裡開採的人，全都是天昭府抓來的，天昭府後台硬，同樣的李忠的後台也硬。天昭府這個名字莫璃聽起來陌生極了，隱約地，她覺得自己不是這裡的人，也許那個回收洞與天昭府並無關係。
見莫璃在那兒站著發愣，李忠開始催她，「別想那麼多了，莫丫頭，快動手吧，否則今天的量完不成。那些當兵的可狠了，鞭子抽在你身上可就去了半條命了。那幫龜孫子，根本就不是人，打人全都是往死裡打，死在他們手上的修士可不少。」
「哦。」莫璃拿起黑鏟，也猛力的往巖壁上插去。黑鏟發出清脆的響聲，一溜火花冒出來，可巖壁表面上除了有一個小點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你那樣是挖不開這些石頭的，別看這些石頭不起眼，它們可是世上最堅硬的石頭之一，聽說過黑鋼巖沒？」見莫璃點頭，他才又道：「這就是黑鋼巖，用處雖然不大，不過硬度卻少有礦石能比。看我的動作，將靈力集中在手上，就這樣，狠狠地插下去，然後一撬，你看，這石頭不就落下來了。」
按照老頭示範的動作，莫璃認認真真的幹著，不一會兒，面前就散落著一小堆黑石塊。
「莫丫頭，歇會吧，渴了嗎？我這裡有水，剛買的。唉，漲價了，又死了一個修練水屬性法術的修士，這價格已經提到十瓶水就要一顆辟榖丹了。」
莫璃接過瓶子，卻並未喝，她疑惑地看著李忠，「李叔，難道這裡不供應水嗎？」
「發是要發，可是不夠呀，咱們干了活以後，渴得快，一個月才三瓶水，咱們一天就要一瓶，根本不夠。好在修士裡有修練水屬性法術的修士，大家倒還熬過去了。只是時間一長，會水屬性法術的修士又少了幾個，他們就供應不了大家的需要了，於是就會始出現用辟榖丹來換水的事情了。辟榖丹，這裡一個月只發五顆，可是那東西只能維持三天不餓，相當於一個月中，有半個月都在餓肚子，而現在還要用辟榖丹來換水，去掉的人就更多了。」
莫璃沒想到這裡條件這樣惡劣，看來大家已經知道，想要活下去，只有逃走，否則不是累死，就是渴死餓死。
「李叔，我會水屬性法術。」莫璃試探性的說，她雖然不想懷疑李忠接近好的意圖，可是還是弄清楚一點好些，她可不想再輕易的相信人了。
「真的？這太好了，你要是每天能製造出五大缸子的水來，咱們就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了。」李忠搓著手興奮地道。
莫璃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盯著李忠。李忠被她看得有點發虛，最後不得不承認，他與莫璃接近，的確就是因為發現她是冰屬性的。
冰出自水，卻不同於水。冰屬性修士可以隨意使用水屬性法術，而水屬性修士卻不能施放冰屬性法術。
果然如此，莫璃有些失望，果然人不會無緣地故地對人好。
她點頭，同意了李忠的提議，如果這裡真的像李忠所說的那樣，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活下去的問題。與李忠合作，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在這裡呆的時間不短，各種暗道都熟悉，與他合作，吃虧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喝了點水，兩人又開始幹活。
沒多久，莫離覺得體內靈氣消耗得過多，雖然她進階到築基期，體內靈氣比從前多了很多，可是長時間的運用靈力，哪裡經得住這樣消耗。在挖到一顆黑曜石後，莫璃終於支撐不住，於是坐在地上，開始打坐恢復靈力。
冰原地下幾百米，靈氣很稀薄，想要完全恢復，打坐都要半天時間。而這裡的人自然沒那個時間，最常用的方法是，打坐恢復三成左右的靈力後，又繼續幹活。
莫璃也不想被鞭子抽，在恢復了三成左右後，又趕緊挖黑曜石了。
兩人合作第一天，運氣竟然不錯，她們挖的那個地方，出產的黑曜石的量還不少，細數下來，兩人共計挖了十六顆。而李忠說，天昭府給他們定下的任務是一個月需要上交三十顆黑曜石，每多十顆，獎勵二十顆辟榖丹。而她們現在已經不需要辟榖丹了，那就可以多存點，好好休息幾天。
沒想到兇惡的天昭軍竟然還會訂下這種有點人性的規定。
「人性？哪有，既然要讓馬兒跑，自然要讓馬兒吃草。如果人都死光了，誰替他人開採，難道讓這些天昭軍來幹？反正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又能增大黑曜石的數量，何樂而不為呢？」
「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難道你的意思是說，辟榖丹其實一開始訂的就是十五顆？這些天昭軍私自扣下辟榖丹，然後弄個獎勵出來？」
「沒錯，聽老人們說，當初就是發的就是一個月十五顆，可現在倒好，一個月只有五顆了，多的全都進這些天昭軍的嘴裡。所謂的獎勵，也不過是把本來就屬於大家的東西，再拿出來而已。他們倒是打得好算盤，量超了，可是成本卻沒有增加。」
細想了一下，果然得利的是天昭軍們，受苦吃累的卻是這些挖礦的修士。
真是赤果果的剝削。
李忠笑瞇瞇地對莫璃道：「莫丫頭，今天這十六顆黑曜石，你我二人各保管一半。今天就先干到這裡，回去休息一下，明兒繼續。」
莫璃接過分來的黑曜石，放入懷裡。看著李忠的儲物袋，莫璃有些羨慕。
「你沒有儲物袋？」
莫璃搖頭，自她醒過來後，的確身上什麼都沒有。
遞過一個空袋子給莫璃，叮囑她要小心放好，夜裡睡覺的時候也要藏好，別被人偷了。
莫璃笑瞇瞇地接過來，連聲謝謝，很鄭重地說自己會小心的。
同他揮了揮手，就與別的女修士來到專門為女修士設置的休息室。
唯一的通道被黑水攔住了，所以休息室自然也是設在地下。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天昭府私自抓來的修士，還有少部分是囚犯，自然天昭府是不可能好好地對待的。這個所謂的休息室，只不過就是一個個小洞而已。至於床，是沒有，小洞裡只有一堆乾草，大概就是睡覺的地方。
莫璃隨便尋了個無人住的小洞，拍了拍灰塵撲撲的乾草，和衣躺了下去。
「靠，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臭？」剛睡得迷迷糊糊的，腦海裡就有個聲音響起，莫璃一下子驚醒。
大怒，累成這樣，好不容易睡過去，竟然被驚醒。她立刻在腦海裡極不客氣地要那個冷酷男滾蛋。
「很不好意思，你這輩子恐怕都要跟我有所牽連。因為咱們簽訂了協議，是平等協議，我有什麼事的話，你活不了，同樣的，你有什麼事，我也活不了。」冷酷男很囂張地宣佈。
「胡說，我什麼時候跟你簽訂過協議了？」
「白癡，當然是在回收洞裡了。你以為我願意，老子堂堂妖王竟然會跟一名人類簽訂同生共死協議，而且修為還這麼低，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莫璃聽到他說「跟一名人類」，一下子愣住了，很吃驚地問：「你不是人類？」
「你是傻蛋嗎？我都說了是妖王，當然不是人類，人類有什麼好，身體太脆弱，簡直不堪一擊。」
「哈……你就吹吧，既然你是妖王，怎麼還會這副德性？我看，八成是個小妖獸罷了，還想妖王，做夢吧你。」
「你這個死女人，老子要不是被幾名人類偷襲，豈會成這樣？人類就是奸詐，堂堂仙帝竟然也那樣下作，搞偷襲。想當初，老子腳跺一跺，整個妖界都要震三震……」
莫璃根本不等他說完，打斷他：「夠了，少在那裡嘰嘰歪歪的，還妖王妖界的，這裡是下界，妖界屬於上界，你懂不懂？說謊也要有點基本知識好不好？虧我還以為你懂得多，原來是個沒文化的。」
「你……你……」冷酷男氣得你了半天，然後大吼了一聲，「你這個無知、愚笨的臭丫頭，等老子恢復了實力，不教訓你一頓，老子不姓金。」
「那就姓銀好了，吹牛大王。」莫璃笑得十分得意地接過來，再次氣得對方吹鬍子瞪眼。
小樣，跟我鬥，氣死你。
腦海裡又一陣怒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理會他，莫璃打了個呵欠，又繼續睡。
又在迷迷糊糊之間，有人在洞外喚她，「莫姑娘，莫姑娘。」
「誰呀？」
「莫姑娘，李忠找你。」
打了一個呵欠，莫璃起身，揉了揉發困的雙眼，撤掉布在洞口的禁制，走了出去。頭髮上還有一根乾草，不過她沒注意，半閉半睜地朝外面走去。
「李叔，有什麼事嗎？」
「打擾你休息了，是這樣，你想不想洗一下？」李忠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畢竟對方是個姑娘。
「呃？」莫璃一下子醒過來，的確沒能洗一下，全身很不舒服。
「李叔，你的意思是有熱水？」莫璃看到李忠示意輕聲的動作後，也悄悄地問。
「跟我來，就對了。」
莫璃跟在他身後，朝另一個礦道走去。
前面有幾人等在那裡，莫璃疑惑地看向李忠。
「不用擔心，是自己人。」
四個人，三男一女。對方打量了一下莫璃，然後那個女的拉著莫璃，朝右方一個小洞走去。
洞子裡有四個大鍋，不過更像是大缸子，不過裡面無水。
「沒有熱水呀？」
「妹妹不是會凝水術嗎？」
莫璃點頭，果然用凝水術聚出一個水球，砰的一聲丟進水缸裡。這裡靈氣不多，用凝水術凝聚出的水球並不大，一口氣，莫璃連放了十個，才聚了半缸水。
「真累人，我先歇口氣。」莫璃沒想到這裡施放法術竟然比平時累好幾倍，看來一天要弄出五缸子水來，還真不是一件小工程。
「璃妹妹先休息一下，我將水燒熱，你先洗一下。」
莫璃看著她放出一團火焰，在缸底燃燒，很快她就看到水冒熱氣了。
累的時候能泡個澡，那絕對是一種享受。女子試了下溫度，然後說出去守著，讓莫璃趕緊洗一下。
莫璃不客氣地脫掉衣服，爬進大缸子裡，愜意十足將頭靠在水缸邊沿，並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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