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春花 文 / 古之月芽
第124章春花
用了大半天時間，終於將三十個缸子都注意滿了水，然後看著錢嬌嬌將三十缸子水分裝進一千個陶瓷瓶子裡。並以十瓶水一顆辟榖丹的價格出售。
十瓶水就能換一顆辟榖丹，而一顆辟榖丹的價格是二十顆下品靈石。
坐在草墊子上，莫璃無聊地算著帳，等她得出最終的數字後，不由得大吃一驚，就這三十缸子水竟然能換二千塊靈石。這還只是她一天製作的水，要是那些人手上制水的人有十個的話，豈不是一天就能賺二萬靈石？
暴利，絕對的暴利，哪家商業協會都做不出這樣賺錢的生意來。難怪那些人昧著良心的苛刻那些修士，這樣一本萬利的事情早就讓那些人黑了心腸。
算了這筆帳後，莫璃越發的肯定，能做得出這事的絕不會是李忠幾人。他們的背後一定是天昭軍，沒有天昭軍做靠山，李忠等人早就讓那些修士撕成碎片了。只是天昭軍，才能將那些絕望的修士鎮壓。
不過李忠既然是天昭軍的人，為何又要逃跑呢？按理說他投靠了天昭軍後，自由雖然還是沒有，可是卻不像那些修士，生命沒保障。至少他吃得飽，渴不了。
難道為了自由？
不對，就算是他不甘心成為一名沒有自由的奴隸修士，可為何在被抓回來後，沒有受到天昭軍的懲罰？
突然她心中一跳，怕這逃跑是在掩藏什麼事吧？
名為逃跑，實則以逃跑為名，暗中進行著什麼事情？她聽李忠說過，這次逃跑，死的人大約近五百人。這麼一大批人，是真的死了，還是被弄到別處了，就很難說了。
心中有了懷疑，莫璃開始留意錢嬌嬌的行為，很快她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幾人裡，看似是孫平做主，其實真正做主的卻是錢嬌嬌。這個女人每到一定時間必定會消失一會兒，等她出現後，孫平會宣佈一些事情或是幾人鬼鬼崇崇的嘀咕。
這些莫璃都看在眼裡，不過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禍從口出這種事情，她還是明白的。
就這樣過了近兩個月，大概那幾人見她挺老實的，於是在她做完一天的任務後，將她叫來，說她帶她去見老闆。
被幾人帶著在礦道中繞來繞去，這片礦區，莫璃沒來過，像蜘蛛網般的礦道很快就讓她有些昏頭。莫璃有些尷尬的在腦海裡問金毛：「路記住了沒有？」
金毛自然就是那隻小金鼠，雖然有個冷酷囂張的性子，可他的名字還的確叫金毛。當初莫璃得知他有這麼個名字後，足足笑了半個時辰，真不知道是哪個給他起的名字，這也太慫了。
而莫璃嘲笑金毛的後果卻是又被金毛狠狠地咬了一口，當然她是自作自受，明知道金毛是個愛面子的，卻笑成那樣，也活該被咬。
腦海裡傳來金毛不客氣的聲音：「你以為我像你那麼笨？任這幾人怎麼繞，我都丟不了。」
「還真吹上癮了。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迷了路，我一定會在你身上貼上吹牛大王這四字。」
「笨女人，你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堂堂妖王如果連個路都記不住，那簡直就是笑話。」
莫璃不理會他了，每次都自吹自擂地說自己是妖王。他好意思說，她還不好意思聽了。不著邊際的謊言如果再去搭理，只能說明她幼稚。
金毛自是不知道莫璃想什麼，如果知道後，一定會氣得跳腳。兩人簽訂平等血契後，如果一方不想讓另一方知道的想法，是可以自動阻隔的。當初莫璃是不知道，所以才會什麼心思都被金毛髮現，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會再讓金毛感覺到。
既然金毛說記住路了，莫璃雖半信半疑，不過還是選擇相信他。在七拐八拐後，竟然出了地下，來到地面上。
地面上依然冷得要命，天氣很惡劣，此時還下著鵝毛大雪。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上，朝著前方不遠的冰屋營走去。
冰原上，住的地方通常都是就地取材，用冰來做房子。
幾名身穿重甲的士兵，正在營房外巡邏。看到幾人走來，遠遠地就讓幾人停了下來。
等幾名士兵走近，孫平趕緊遞上一包東西，然後說要見隊長，請他們通傳一聲。一名士兵看了錢嬌嬌一眼後，語氣稍微客氣了些，讓大家等著，自己轉身朝冰營中最大的冰屋子走去。
不一會兒，那通傳的士兵過來道：「隊長說，讓錢姑娘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等會。」
錢嬌嬌臉一紅，回頭看了孫平一眼，朝冰屋走去。而孫平臉色比先前白了一些，眼神略帶著一絲恨意地看向冰屋，緊捏的拳頭很快就放開。
顯然他在忍耐。
是不滿還是憤恨？或許兩者都有，莫璃猜測。
約半個時辰後，等在外面的幾人才被允許進去。
冰屋子裡有股味，一男子坐在桌子旁，而錢嬌嬌則一臉通紅地立在他身旁。嘴唇微腫，眼神迷離，一看就是剛歡好過的樣子。
莫璃暗中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莫璃自然能看得出孫平與錢嬌嬌的感情，想來本是師兄妹，一來二去自然就生了情，沒想到陷在這裡，就身不由已了。
跟隨著幾人見過禮後，莫璃抬起雙眼，看向那男子。
四目相對，莫璃吃了一驚，對方竟然是一名金丹期修者。當然這也很好理解，這些失去自由的人，如果不用這種修為的壓制著，肯定早就鬧翻天了。那男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問向孫平：「就是她嗎？」
「是的，大人。」孫平趕緊回答，不敢再看向錢嬌嬌了。
「先留下看看吧，來人，將這位莫姑娘帶到西邊營房，交給鄒媽媽。」
莫璃一怔，什麼意思？回過頭看向孫平等人，卻見他們臉上全都是喜色。
怎麼有種被人賣了的感覺？莫璃心中嘀咕著，卻還是跟著那士兵出了冰屋。
當然莫璃也不會傻得去質問這些人，顯然這事不是她可以反對就能反對的，這些人從頭到底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顯然也認為沒必要徵詢她，這代表著不管她如何想如何做，事情都沒有迴旋的餘地。畢竟命在人家手上捏著，想要活，就得聽話。她倒是忘了自己目前是個奴隸，誰又會在意一個奴隸的想法？
在被送往西邊營地的路上，莫璃緊捏著拳頭，她討厭這種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日子，感覺西邊營地似乎就是一隻要吞噬她的怪獸。她發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修練，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不用看人眼色行事，也不用被人一句話就決定命運，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此去西邊營地，也許，她會像錢嬌嬌一樣受辱，然後苟且偷生。不管等待著她的命運會是什麼，她都不會氣妥，也不會自暴自棄，受辱怕什麼，至少她還有一條命活著，只要有命在，她就絕不會放進那些欺負過她的人。
莫璃咬著牙，發狠般地想，金毛難得的沒有諷刺她，只是在她腦海裡歎息了一聲。此刻他是無能為力，想要幫助她，都沒辦法，就如同莫璃所看到的那樣，他也是覺得前方不會有好事情等著她。
沒走多遠，就來到西邊營地。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出來，看了莫璃一眼，朝那名士兵問道：「是大志送來的？」
「是，鄒媽媽，頭說讓你調教一下，看可用否？」士兵笑著將莫璃推到鄒媽媽面前。
「長得還湊合，就是個子矮了一點，身子單薄了些。看起來年紀也不大，興許還能糾正？」鄒媽媽用打量貨物一樣的眼光，極是挑剔地道。
莫璃腹誹，個子矮？她比這個鄒媽媽還要高一點。身子單薄？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她可是長得很均稱，不僅她自己覺得，就連那個錢嬌嬌也曾這樣誇過她。當然，她不會跟對方爭辯這些，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見莫璃一臉平靜，似是對她的反應有些滿意，又問：「今年多大了？」
看著這個擺譜的鄒媽媽，莫璃腦海裡立刻浮出一組畫片，一老媽子在訓斥丫環，而她托著腮坐在一旁看著，可惜畫面一閃即逝，讓她想要捕捉都來不及。學著那些丫環回話的語氣，有些拘謹地回答，「回媽媽，十六了。」
聽著這樣的回答，鄒媽媽有些意外，又是打量了她一番後，繼續問：「曾在哪個地方當過差？」
莫璃愣愣地，眼神迷惘地搖搖頭，「回媽媽，不記得了。」
的確是不記得了，問金毛，他也不知道，不過倒是將他當初吞到肚子裡的東西交還給了她，雖然兩人猜測了幾天，看到了一塊刻著莫璃二字的玉鎖，猜測她的名字也許真的叫莫璃，就沒什麼進展了。
所以她的樣子絕不是裝的，所以也讓鄒媽媽相信了。
「怎麼回事？」
「就是醒來什麼都記不住了。」
鄒媽媽自然知道些內幕，對於收下莫璃倒是有點猶豫了。不過一想，反正人是段大志送來的，關她什麼事。看這丫頭長手長腳的，模樣又長得不錯，倒是一個好苗子，如果真能選上，自己得的封賞自是少不了。這樣一想後，也覺得沒必要去追查她的來歷了。
反正到了那個地方，誰也不敢亂來。
「既然你什麼都忘了，那你的名字是否也忘了呢？」
「回媽媽，原來的名字記不得了，現在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莫璃。」
鄒媽媽輕輕地皺了皺眉，「莫璃？這名字不適合你，從現在起，就叫春花。」
莫璃點頭，還朝鄒媽媽福了福身，表示謝意。當然內心裡她將對方罵得要死，什麼春花？這樣難聽的名字竟然安給了她，她的莫璃有哪點不好了？怎麼聽也比春花強。而最令莫璃生氣的卻是金毛毫不客氣地在腦海裡嘲笑她，說春花這個名字與她是絕配，氣得莫璃差點崩不住臉，快要在鄒媽媽面前破功。
「秋菊，把春花帶到春字房，交給春月，讓春月給她安排個床位，明兒記得到到操場上來。」鄒媽媽正好看到剛從屋子裡走出來的秋菊，將她喚住，讓她為莫璃帶路。
秋菊領命，帶著莫璃去了春字房。
所謂的春字房其實就是一個屋簷下刻著個大大的春字的一棟大通房，這裡除了春字通房，還有夏字通房，秋字通房和冬字通房，每個通房裡都住著幾十人，並且全都是女子，個個長得都不錯。
春月是春字房的頭，管著春字房，隨意指了一個舖位給莫璃，並交給她一套被褥後，又交待讓她明兒一早跟著她，就沒再理會她了。
接了被褥後，莫璃將它們鋪在了自己的舖位上。然後坐在邊上，開始打量著春字房裡的女人們。
修為高低不均，最差的是辟榖期，最高的也不過築基初期，莫璃在裡面算得上高的。看著這些女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你為我梳頭，我為你描眉的。也有在練習走路姿勢的，還有一些則在專門空出來的地方上，嘴裡哼著曲，一搖一搖地跳著**的舞蹈。
如果不是看到這些人都是修仙者的話，莫璃一定會以為自己是不是進了哪家戲班子。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女修做戲子的，所以莫璃沒看明白，這些人竟然在幹什麼？
到底自己被送到這裡來幹什麼，也許明天就會接揭曉。儘管她好奇著，面上卻一點急色都不露，也不去向別人打聽。剛來，人也不熟，這些人看她的樣子並不和善，隱約有排斥的感覺，而且莫璃也是一個不會主動親近人的人。
悶了一個晚上，一早，西邊營房外的鐘聲就響了起來。然後屋子裡一陣雞飛狗跳兵荒馬亂的，收拾好的飛跑了出去，莫璃也跟在春月身後，出了屋子，跑向操場。
四個通房的人全都在操場上，很整齊的排著隊列，莫璃得了春月的吩咐，站在隊伍的最末位，靜靜地看著昂首挺胸走來的鄒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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