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程嘯的痛 文 / 陌殤途
行人看到這個情況，紛紛聚攏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對著程嘯指指點點。大漢見來了什麼多人，不知道是想耍威風還是怎麼的，立刻來了勁，對準程嘯小腹就是一腳，將程嘯踹倒在地後，上前頻頻用腳攻擊。
程嘯在踹的在地上來回翻滾，水泥路面上灑下了點點血跡。一個穿著學生服裝，大概十幾歲的女孩子，路過這裡看到有人打架，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幾分鐘後，警笛聲由遠而近，大漢聽到後停下了攻擊，對著程嘯吐了一口吐沫，轉身上了車，發動車子急速離去，而在這個過程裡，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大漢對程嘯的毆打，全部抱著看熱鬧的心理圍在一邊，除了那個撥打報警電話的女學生。
程嘯慢慢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的坐到路邊的花壇邊，摸出香煙點燃深吸了幾口。大漢的攻擊給他造成了滿臉的血跡和全身的淤青，但程嘯絲毫不覺痛楚，相對於他心靈的傷痛，這些皮肉之苦顯得微不足道。
圍觀的人並沒有散去，繼續圍在程嘯身邊，大漢雖然走了，但警察來了，他們還想多看一會兒熱鬧，警察是怎麼對待這個醉漢的。
一輛警車在眾人身邊停下，車門打開，一個身穿警服的女警察帶著兩個男警察走下車，撥開人群走了進去，當看見滿臉血跡的程嘯時，女警察大驚失色，立刻撲了上去。
歐陽玲瓏剛到程嘯身邊，一股酒味立刻鑽進了她的鼻腔，可她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蹲下身急聲問道：「程嘯，你怎麼了？誰打的？」歐陽玲瓏雙眸含淚，聲音發顫。
接到報警，說是路邊有人打架，歐陽玲瓏聞訊帶著警察感到，卻沒想到程嘯滿臉是血的坐在路邊。她喜歡程嘯，如今看到程嘯這樣，就好像有人用銀針戳在她的心頭之上，讓她感覺心痛異常。
程嘯抬頭茫然的看了看歐陽玲瓏，彷彿不認識歐陽玲瓏一般，其後又緩緩把頭低了下去，眼中死氣沉沉，沒有絲毫的色彩。
歐陽玲瓏用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片刻後揮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猛然起身對著圍觀的人大聲說道：「是誰報的警？打人的呢？在哪裡？」
路人沒曾想這個醉鬼竟然認識警察，如今聽到歐陽玲瓏詢問，立刻紛紛轉身離去，唯恐這個事情牽連到自己。
這時，報警的女學生卻主動走到了歐陽玲瓏的面前，小聲說道：「警察姐姐，是我報的警，打人的已經跑了。」
歐陽玲瓏聞言立刻彎下腰，看著女學生急聲問道：「小妹妹，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架嗎？還有，你記得打人者的長相，或者其他什麼特徵嗎？」
女孩看著歐陽玲瓏茫然的搖了搖頭，事情怎麼開始的她並不知情，只是路過這裡看到有人打架就報了警。
歐陽玲瓏點了點頭，用盡力氣對女孩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妹妹，趕緊回家，別讓你爸爸媽媽擔心。」
女孩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對著歐陽玲瓏點點頭，揮了揮小手說道：「警察姐姐再見。」說罷，一蹦一跳的走遠。
歐陽玲瓏不禁感到一陣悲哀，想不到現如今的社會，成年人還沒有一個孩童富有正義感。
回到程嘯身邊，歐陽玲瓏掏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程嘯臉上的血跡，最終發現程嘯的眉骨被打裂，任憑自己怎麼擦，獻血依舊向外流淌，歐陽玲瓏眼角再次濕潤。
「走，我送你去醫院。」歐陽玲瓏說罷伸手去攙扶程嘯。
程嘯沒有任何的反應，任憑她架起自己的胳膊，起身的時候忽然感到眼前一陣發黑，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程嘯。」歐陽玲瓏大喊一聲，眼淚簌簌落下，兩個男警察見狀立刻走了過來，和歐陽玲瓏一起將程嘯抬上了車。
警車一路鳴笛將程嘯送進了醫院，程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護士和醫生圍在他的身邊，為他處理著臉上的傷口。平常不喝酒的程嘯，在兩瓶白酒的作用下，已經沉沉睡去。
歐陽玲瓏靜靜站在一邊，臉上掛滿了淚痕，在醫生忙碌完之後，和兩個警察將程嘯再度抬進了警車。
濱海公安局的門口，兩個男警察下了車。歐陽玲瓏駕駛警車載著程嘯緩緩離開，但並沒有去程失莊園，而是直接開到了市政府家屬大院。
警車在市政府家屬大院停了下來，歐陽玲瓏下車後走進了門衛室，不多久兩個武警跟著她來到車邊，架起程嘯走進了一處樓道。
打開門，歐陽玲瓏讓兩個武警將程嘯抬進了自己的臥室。放下程嘯後，兩個武警告別歐陽玲瓏離去。聞聲而來的歐陽誠見到程嘯臉上的傷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玲瓏，他怎麼了？」歐陽誠急聲問道。
「我不知道。」歐陽玲瓏看著躺在床上的程嘯搖了搖頭，說道：「我接到報警有人打架，去了就發現他滿臉是血的坐在路邊，打人的已經跑了，而且他還喝了酒。」
歐陽誠看了程嘯一眼，輕歎一聲說道：「可能是因為秦鵬的事情讓他感到很難受，這才跑去喝酒了，好好照顧他，你自己也別累著。」說罷，歐陽誠轉身離去。
歐陽玲瓏坐到床邊，伸手將程嘯的手握在手中，靜靜的看著程嘯。睡夢中的程嘯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雙拳攥緊，好像正在和夢魘做著激烈的鬥爭。
對於程嘯心裡的痛，歐陽玲瓏是感同身受。秦鵬的死本就讓程嘯非常難受和自責，可秦詩雨又說出了那番傷人的話，無異於在程嘯的傷口上又撒了把鹽，讓程嘯痛不欲生。
程嘯上午帶著嚴靜靜憤怒離去，但歐陽玲瓏相信他對這事不會放任不管，因為凌燕是他安排在秦鵬身邊的保鏢，如今秦鵬因為凌燕而死，程嘯一定會想方設法為秦鵬報仇，這就是程嘯的性格。
只是，凌燕現在已經離開了濱海，程嘯該怎麼樣去為秦鵬報仇？自己身為警察，又是不是該阻止他的行動？對於這個問題，歐陽玲瓏感到有點糾結。
正在歐陽玲瓏蹙眉深思的時候，忽然感覺手動了一下，忙低頭看去，只見程嘯滿頭大汗，在床上憑命掙扎著，一隻手在身上憑命撕扯，彷彿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一般。
歐陽玲瓏知道程嘯此刻正在做惡夢，為了防止他無意中傷害到他自己，歐陽玲瓏立刻緊緊抓住了他的兩隻胳膊。
程嘯猛然揮手，歐陽玲瓏立刻被掀翻在地，接著程嘯從床上快速坐了起來，憑命揮舞著雙手，口中大聲說道：「秦叔，對不起，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