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黃高的故事 文 / 陌殤途

    「懷疑談不上，應該說有警惕心，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一人，對所有第一次和我接觸的人，我都會帶有警惕心，畢竟我們的雙腳是踏在死亡線上，一不小心就可能死於非命，相信你也能理解。」

    既然黃高是個聰明人，程嘯索性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直接把話給說了出來。某些特定的時候，對聰明人採取暗中試探的方法，只會遭來對方的譏笑，無疑是自取其辱。

    「當然，我完全可以理解，身為一個殺手，必須時刻保持一顆警惕心，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龍影，如果剛開始和我接觸，你就對我表現的非常信任，那會讓我覺得龍影是虛有其名。」黃高的話說的相當有水準，簡單的幾句話，不僅化解了程嘯的不信任所帶給他的尷尬，而且還化解了因為這種不信任而產生的不好氛圍。

    程嘯點了點頭，越來越感覺這個黃高不簡單，擁有這樣機敏的頭腦，卻甘心留在楚向南身邊做一個小兵，這有點不符合邏輯。

    「黃大哥，不知道你跟了楚老多少年？」程嘯問道。

    黃高略微算了算，說道：「算算怕是有十八年了，當初才跟隨楚老的時候，我還只是個愣頭青，楚老也不過五十幾歲，可時間一晃就過了十八年，楚老已經年邁，而我明年也將步入不惑之年，整整四十。」

    程嘯點點頭，默默思量了一會。黃高今年三十九，他跟了楚向南十八年，楚向南五年前金盆洗手，把山鷹交給了查爾斯，也就是說他有十三年的時間能接觸到山鷹。如此看來，他能把山鷹瞭解的這麼透徹，也在常理之中。

    「我們雖然才剛剛接觸，但我敢肯定你不是池中之物，以你的頭腦完全可以成就一番大事，而你卻甘心在楚老身邊做一名小兵，我很不理解，難道就是因為你之前說的楚老救了你，你是為了報恩才留在楚老身邊？」程嘯緩緩說道。

    說到這個問題，黃高表情一滯，沉默了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明人不說暗話，留在楚老身邊一半是為了報恩，一半是因為我無家可歸，我沒有選擇，只能跟隨楚老。」

    「哦？」程嘯眉頭微挑動，「能否說說看，我很好奇。」

    「當然！」黃高笑著點點頭，又恢復了剛來時的表情。很顯然，他控制情緒的能力非常的強。

    「我自由父母雙亡，是靠吃百家飯長大的，看慣了別人的白眼，受盡了別人的欺凌，我當時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要再過那種日子。」

    說到這裡，黃高停了下來，狠狠咬了幾下牙齒，眼中逐漸蒙上一層霧氣。看情況，他好像是想起了兒時的生活。

    程嘯擰了擰眉頭，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暫時還不能斷定黃高說的是真是假，只能繼續聽下去，也許故事說完了，答案也就出來了。

    頓了頓，黃高繼續說道：「長大後我就拚命的掙錢，然後再把錢存起來，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如此循環。一直到二十一歲那年，有人告訴我m國遍地是黃金，於是我動心了，狠下心把那幾年掙的錢全部交給了蛇頭，和許多和我一樣帶著發財的夢想的人偷渡到了這裡，誰知道剛上岸就被這裡的警察發現了，很多人別當場抓住，而我卻幸運的逃脫了。」

    「為什麼會被發現？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程嘯忍不住插了一句。不可否認，他被黃高吸引了，吸引他的並非故事的本身，而是黃高言語間透露出的那種自強、自愛的精神。「誰知道呢？不過我也沒那個本事去查。」黃高搖搖頭，自嘲一笑後繼續說道：「我雖然僥倖逃脫了，可日子過的也是狼狽不堪，我想找份工作，哪怕不給我工錢，只給我一日三餐和住的地方就可以了，可是沒人敢要我，因為我是黑戶。當然，還有語言方面的問題。」

    聽到這裡，程嘯輕輕吁了一口氣，心想黃高如果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的確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在m國，沒有簽證和護照，就是當地人口中的黑戶，黑戶在m國可以說是舉步維艱，更別指望著去找份工作。

    「後來，是楚老收留了你，對嗎？」程嘯問道。

    「是的，如果不是楚老，只怕我早已餓死在街頭，楚老的恩情我是無以報答，也只能留在他的身邊，為他效點犬馬之勞。」

    說到楚向南的時候，黃高的眼中滿是尊敬之色，程嘯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絕對不是裝的。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什麼都可以欺騙人，唯獨眼睛不行。

    故事說到這裡，好像已經是一目瞭然，黃高的言語也是無懈可擊，沒有絲毫的破綻，程嘯相信黃高不會做任何對楚向南不利的事情，但對於龍嘯這就不好說了，因為龍嘯正準備剿滅山鷹，而山鷹則是楚向南一手創建，黃高眼見山鷹不保，為了報答楚向南的恩情，所以決定尋找方法擊潰龍嘯，從而保住山鷹，這種可能性也非常之大。

    略微思考了片刻，程嘯笑了笑，說道：「所以，當你見查爾斯背叛楚老後，就決定要除掉查爾斯，從中可以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很謝謝你給我兄弟提供了情報，沒有你的情報，他今天可能會有危險，邱二買了夜宵，不如我們一起吃點，怎麼樣？」說話間，程嘯伸出了右手。

    聽到這話，黃高楞了一下，靜靜的看了程嘯幾秒，伸出手和程嘯握在一起，笑著搖了搖頭。「謝謝，那麼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吃，有需要用到我的時候，儘管去楚老那裡找我，再見！」說罷，轉身走出了客房。

    邱二見狀，看著程嘯不由蹙起了眉頭。這好不容易給他帶回一個對山鷹很瞭解的人，可說了大半天和任務沒有任何關係的廢話後，就被他給轟走了，什麼意思？

    「二，這人我們一點也不瞭解，眼下正是關鍵時刻，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知道了嗎？」很顯然，尉遲曉濤更能理解程嘯的想法，在見到邱二滿臉的疑惑後，就稍加點撥了一下。

    邱二擰了擰眉，已經明白了尉遲曉濤話裡的意思，卻還是感到有點不解。楚向南身邊的人，不應該被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