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6章 離別 文 / 陌殤途
看著楚向南蕭條的背影，程嘯有點感傷。他可以理解楚向南此刻的心情，但絕對不會因此而感到愧疚。山鷹冒犯龍嘯，本就應斬草除根，再者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他有心放過那些無辜的山鷹成員，這就已經足夠了。
「程兄弟，你讓我再一次領略了龍嘯的強大，只需龍嘯三人就可以將整個山鷹徹底摧毀，老夫著實汗顏的很，可笑我當初還認為山鷹的戰鬥力是比較強悍的，甚至認為對上龍嘯也會有的一拼。」
許久，楚向南背對程嘯說出了一番自嘲的言語，以此來挽回一點面子。
程嘯挑了挑眉，緩緩說道：「說句實話，山鷹的整體戰鬥力還是比較強盛的，只是在查爾斯的帶領下已經面目全非，內部成員不能團結一致，和你當年領導時不能同日而語。如果山鷹仍是有你在帶領，我想我不會這麼輕鬆取勝。」
頓了頓，程嘯繼續說道：「當然，如果山鷹還是楚老在領導，我想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楚向南呵呵乾笑了幾聲，說道：「是啊！如果山鷹還是我在領導，就絕不可能和龍嘯之間發生矛盾。我帶領山鷹的時候，山鷹雖然不是頂尖的殺手組織，卻也並不遜色任何一個組織，即便對上龍嘯，也不會輸的這麼慘。」
程嘯點了點頭，對於這話一點也不會懷疑，人說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如果山鷹依然是楚向南在帶領，今天誰輸誰贏還真是個未知數。
看了楚向南一眼，程嘯欲言又止，雖說對剿滅山鷹的事情沒有任何愧疚，但楚向南畢竟是他的朋友。朋友遇到了傷心事，理應出言安慰幾句。
「楚老，山鷹是你……」
程嘯本想到個歉，但話未說完，便被楚向南伸手給打斷了。
「程兄弟，你無須多言，我知道你有意放過山鷹，要不然也不會提醒我將山鷹改名獵鷹，是山鷹成員不識抬舉，自取滅亡，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半點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點放不下而已。」
說罷，楚向南輕歎一聲，在楚燕的攙扶下轉身走到椅邊坐下，繼續說道：「想我當年偷渡來到這裡，靠著身家性命打拼組建了山鷹，卻不料我親手將它交給了一個敗類，以至於今天煙消雲散。說起來，都是我的責任啊！」
程嘯思考了一會，說道：「我知道山鷹對你的意義，山鷹沒了你肯定不好受，不過我想要說幾句。你五年前金盆洗手，將山鷹交給查爾斯，足以證明你已不願再過問江湖之事，如今山鷹不在了，你又何須介懷？何不趁此機會忘卻一切煩擾，安心頤養天年？」
楚向南微微一愣，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罷靠到椅子上說道：「程兄弟所言極是，是我想太多了。罷了罷了，山鷹之事就此作罷，我還是安心養老吧！只是程兄弟，你我之間有言在先，你不僅要幫我照顧燕兒，還要幫我尋找她失散的哥哥，你不會忘記吧？」
「答應楚老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忘記，我自當全力保護楚小姐的安全，尋找楚小姐胞兄的事情我也會全力去做，但能不能找到我暫時不能給你保證。」程嘯笑著說道。
「你的為人我十分清楚，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我可是比吃了定心丸還定心吶！」楚向南笑著點點頭，扭頭對著身邊的楚燕說道：「燕兒，你去準備一下，昨晚的洗塵宴被查爾斯攪局了，今天中午我為程兄弟他們重新接風，要和幾個兄弟好好喝個痛快！」
「知道了外公！」楚燕盈盈一笑，轉身就欲離去，程嘯卻快速站了起來，對著楚向南說道：「楚老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還是不用麻煩了，我們準備即刻動身，搭乘下午的班機返回華夏。」
楚向南微微皺了皺眉，問道：「這麼急嗎？難道吃頓飯的時間也沒有？」
「是的。」程嘯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想留下來聆聽楚老的教誨，但無奈瑣事太多，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楚老不要見怪。」
程嘯這麼急著要趕回華夏，無非是濱海那邊的事情還急等著處理。楚飛揚重傷尚未痊癒，鳳鳴的事情還待解決，還有個濱海黑社會的事情，這些事情如果不盡早解決，時間一長，難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
當然，這些事情楚向南都不知道，程嘯也不會去說。
見程嘯去意已決，楚向南也不便再出言挽留，對著楚燕說道：「燕兒，你快去收拾一下，等下和你程大哥一起離開，以後要聽你程大哥的話，知道嗎？」
「我知道了。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說話間，楚燕眼中就泛起了淚花，雖然一早就知道要跟隨程嘯離去，但當離去的時刻真正來臨時，還是有點捨不得外公。
楚向南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楚燕滿頭的秀髮，慈愛的說道：「傻孩子，外公身邊有那麼多人，還需要你來掛念嗎？等以後有時間了回來看看外公就可以了，快去收拾行李，不要耽誤了你程大哥的行程。」
「嗯！」楚燕乖巧的點了點頭，伸手揩拭了一下步走了出去，不多時就提著兩個行李箱返回包間。兩個行李箱一大一下，應該也裝不下多少衣物。看來，楚燕並不是一個熱衷於穿衣打扮的女孩。
程嘯看了楚眼一眼，對著楚向南說道：「楚老，我們先行告辭了，等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
楚向南笑著點點頭，起身對著一邊的黃高說道：「黃高，替我將程兄弟他們送去機場。」說罷轉身面對窗戶，將背影留給了程嘯等人。
看到這個情形，楚燕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明白，外公這是不忍親眼看見自己離去，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同時明白的不止楚燕，還有程嘯等人。
程嘯默默的看了看站在窗前的楚向南，咬咬牙拉著楚燕的手走了出去，尉遲小濤等人向楚向南道了個別後，緊跟著走了出去。
楚向南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程嘯等人的身影慢慢遠去，口中喃喃自語道：「燕兒，今日一別，外公不知在有生之年還是否能與你相見，只盼你盡快找到你哥哥，就算外公不能親樂的生活，也可含笑九泉了。」說罷閉上眼，幾顆濁淚順著眼角滑落，無聲的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