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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04章 王隊 他鄉故里 文 / 鬧心

    沒有硝煙,沒有戰火,只有滿眼的塵土、震耳的吶喊和淒厲的慘叫。這不是他熟悉的戰場,但卻瀰漫著更加血腥的味道。

    他看到自己躍然馬上,看到自己衝鋒陷陣,看到自己縱聲長嘯,看到自己廝殺時的猙獰,看到自己面對死亡的冷漠,看到自己渾身血紅。這也許是歷史的反射,也許就是自己的寫真。

    王隊穿越了,竟然穿越到戰場上空,俯瞰了一場官軍對黃巾餘部的屠殺。

    一場大雨澆暗了天地,澆滅了吶喊和慘叫,交戰雙方退去了,王隊便是在這風雨中摔落到死人堆裡。

    天黑了,風雨停了,戰場變成昏鴉饕餮的餐盤。

    王隊慢慢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首挪開,**的身軀滿是混雜著血污的泥漿。

    黃巾軍殘部,自己應該是到東漢末年。

    穿上從屍體上扒下的衣褲,又從周圍屍體上搜些五銖錢,王隊緩緩站身。

    「啪」什麼東西從他身上跌到泥地上。王隊俯身摸索,竟然是自己平時掛在頸間的玉珮,只是玉珮上繫著的繩兒不見了。擦拭乾淨,揣進懷中,垂首默立片刻,表達了對陣亡者的敬意。揀了塊兒頭巾將自己的短髮包裹起來,王隊向著黑暗中走去。

    ……

    官道旁一家客店。

    「店家,給我找一件安靜的客房。」王隊遞給店小二一些五銖錢。

    「安靜的客房,有——」店小二上下打量著,拉著長音喊道,「這位客官您打算住多久啊?」

    「再給我弄些吃的,送到房裡來。」王隊沒有接店小二的話茬

    「行勒,您這邊請,我馬上給您打盆水,您先洗洗風塵,酒菜馬上就來。」

    「隨便弄些吃的就行,不要酒。」

    簡單洗涮了一下,店小二端來飯菜,還帶來一壺酒。

    「客官,看您是遠道而來,這是俺店裡自釀的燒酒,您喝兩口解解乏兒。」店小二接住王隊拋過的一枚錢,「多謝客官,那您先慢用,有事儘管吩咐。」轉身要走。

    「等等」王隊又掏出一枚錢扔到桌上,指了指邊上的凳子,「坐,我有事問你。」

    「您客氣了,小的聽您吩咐。」小二躬身站在桌旁。

    「唉」王隊呷了口酒,吃了口菜,「我自幼離家,已近四十載。」

    「不像不像,客官您年輕著呢。」

    「這次回鄉,人物全非啊,你坐下來,給我講講咱這中原的情況。」

    「您打哪回來啊?怎麼孤身一人啊?」

    「我從北邊回來,半路又遭了劫匪。」

    「北邊?您打匈奴哪來?看您這氣度,一定是咱大漢派去的使節。」

    王隊不置可否。

    店小二湊到桌前,坐到條凳上,把頭湊近王隊的耳朵,低聲說:「您遇到的未必是劫匪。」

    「哦?」

    「這年頭,官兵經常假扮劫匪的!」

    「牛二——!」外面一聲吆喝。

    「掌櫃的叫我呢,我先去,一會再來給您回話。」

    「拿著。」王隊指了指桌上的錢。牛二躬身稱謝,倒退出房。

    ……

    吃完酒菜,牛二送來一盆洗腳水。

    從多嘴的牛二口中,王隊瞭解到現在是中平六年二月,建寧皇帝在位(也就是後來謚號「孝靈皇帝」、漢靈帝劉宏),大將軍何進掌權,這裡是河東地界。

    「河東?」王隊自言自語道,「這附近是何城鎮?」

    「這是梗陽啊,你別看咱這兒小,可是個好地界,向南八十里是祁縣,向北八十里就是并州府呢。」牛二一臉自豪。

    「祁縣、太原!」王隊一驚,自己竟然到了祖籍。

    「客官您可知曉,」牛二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咱這梗陽可是當年堯帝建都的地方啊。」

    「哦。」王隊若有所思地答道。

    ……

    在房間裡躺了兩天,王隊始終把玩著玉珮,玉珮直徑寸許,陰刻風鳥紋蝙蝠型,雕琢並不精美。

    數數囊中所剩無幾的錢,王隊終於下了決心,喚來牛二:「小二哥,我財物遭賊人搶劫,勞煩幫忙用這塊祖傳玉珮換些錢。」

    「使不得,客官,使不得啊。」牛二連連搖頭,「這是官宦人家的物件,小的出去販賣,被抓到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王隊一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二哥你多多幫忙,你肯定可以找到門路,換些錢來,我多多酬謝。」

    「那恐怕難以賣出好價錢啊?」

    「誒,我著急用錢,賣多賣少無妨。」

    「客官您這是要走吧?敢問要去哪啊?」牛二見王隊並無回答的意思,便繼續說道,「客官,您可別怪小人多嘴,當下,哪都不如咱這店裡安全。」

    牛二給王隊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咱并州雖未起黃巾,但也有黃巾流竄過來,丁刺史正著力捕繳,」牛二說到這,上下打量下王隊,「客官您的裝束,恐怕……」

    王隊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小二哥提醒,那就勞煩你賣了玉珮順便幫我買兩套合體的衣服,你穿的這樣的就行。」

    「那可使不得,客官您怎麼能穿我們下人的衣服啊,」牛二連連擺手,「您甭操心了,我替您置辦。」

    ……

    第二天一早,牛二捧著兩套新衣服興沖沖跑進來。牛二關好房門,神神秘秘地把一小袋錢塞到王隊手裡。

    「客官,玉珮我幫您換錢了,」牛二低聲說道,「賣給了過路的客商,價格給得公道,又不會給您惹麻煩。」

    「多謝小二哥。」王隊笑了笑,從袋裡掏出幾枚錢塞給牛二,「小二哥,從這裡可有車馬通往祁縣?」

    「咱們這裡是官路旁,原本是車馬往來熱鬧的,可這些年,兵荒馬亂,沒嘍。」

    「那可否買匹馬?」

    牛二苦笑:「大爺啊,這年頭,各地刺史、太守都在徵兵買馬,馬比我這小命還值錢呢。您想去祁縣,怕是只能走著去嘍。」

    王隊倒是不怕走路,問道:「那走路去要幾天?」

    「走官路,原本兩天準到,但現今有黃巾出沒,還有官軍,」牛二湊前一步,低聲說,「官兵凶著哪。」

    王隊沉吟,揮揮手示意牛二出去。

    ……

    傍晚,王隊被一陣嘈雜聲驚起,起身去窗口查看。「彭」房門被踢開,幾名兵卒衝進屋內。牛二捂著臉癱在房門口。

    一個二十歲左右軍官模樣的人隨後走了進來。

    年輕軍官濃眉短髭,身著軟甲。站在門口,盯著王隊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前走了幾步,軍官把手中提著玉珮伸到王隊面前,緩緩問道:「可是足下之物?」

    王隊微微點頭:「確係在下祖傳之物,在下受困於此,不得以勞煩小二哥變賣換取路資,」拱手向那軍官,「還望將軍莫要為難小二哥。」

    年輕軍官似笑非笑咧咧嘴:「縱系足下家傳之物,難道不知私下買賣按律當治罪嗎?」

    王隊趕緊深施一禮:「將軍恕罪,在下久居塞外,實在愚鈍,此番回鄉探親確是給將軍您添麻煩了。」

    年輕軍官示意兵卒們拉起牛二退下,踱到桌邊坐下,抬頭看著王隊:「足下去哪裡,所探何人啊?」

    「祁縣王氏。」

    「哦?」年輕軍官站起身,「足下與祁縣王允王豫州是何關係?」

    王隊微微一愣:「乃在下遠親祖輩。」

    「哦」年輕軍官一拱手,「原來是王豫州親眷,失敬,在下并州刺史屬下張遼,敢問足下高姓大名。」

    「啊?!」王隊微微吃了一驚,趕緊施禮,「原來是張文遠將軍,難怪如此人才。在下王隊。」

    張遼臉微微一紅:「在下不過是并州一從事,豈敢當將軍之名。」

    「欸,張將軍少年老成,胸懷大略,封侯拜將是遲早的。」

    「慚愧。」張遼拱拱手,拿起玉珮道:「王兄祖傳之物請收回。」

    「豈敢、豈敢,在下實是因囊中羞澀,慚愧、慚愧。」

    「欸,祖傳之物豈可輕易變賣,」張遼把玉珮遞給王隊,「此乃從幾名私鹽販子身上搜得,仔細盤問,方才來此客店巡查,不想倒把王兄誤作賊人了,呵呵。」

    「哈哈」王隊爽朗地笑了:「這也因在下與文遠將軍有緣啊。」

    「在下早就聽聞王豫州文韜武略,王佐之才,只可惜佞臣當道,王豫州無用武之地啊,」張遼抱拳拱手,「以後還要請王兄幫忙引薦。」

    王隊趕緊還禮,「文遠將軍才是留名青史之才啊,只是尚未遇到明主而已。」

    「哦?」張遼剛要發問,突聽門外急促馬蹄聲,張遼趕緊跑出屋外。

    原來是并州刺史丁原急派張遼帶兵赴洛陽聽大將軍何進調遣。張遼和王隊客套幾句,又申斥了牛二,急匆匆上馬而去。

    王隊塞了幾個錢給牛二,安撫了幾句。轉身剛要回自己的房間,卻聽店外馬蹄聲又響。張遼的一名輕騎隨從跳下馬,塞給王隊一個小袋錢,只說是張從事贈予的,便上馬疾馳而去。

    王隊回到房間,看著錢袋,尷尬地笑了一下。

    王隊祖籍確是山西祁縣,但兩千多年了,此祁縣是否是彼祁縣,誰能弄得清?至於與王允的親緣關係,他也只是接著張遼的話茬順口為自己解困而已。雖同為王姓,同在一地,未必就一定有什麼關聯。

    「唉,要找機會還張遼的這個人情啊。」王隊自言自語,掌上燈,看到桌上的玉珮,拿起來把玩,「還真應該去看看王允老爺子。」

    ……

    祁縣本小,王氏又系當地大戶,王隊很容易就找王允的宅邸。

    仰望青磚碧瓦,看著大門兩側的抱鼓石被摩挲得泛著油光。王隊內心無限感慨。酷愛旅遊探險的他,曾回老家探訪過,但已經沒人能說清二十一世紀重修的王氏老宅到底是傳承自何人,重修的老宅雖更氣派華麗,卻遠沒有眼前這座略顯殘舊的院子親切生動。

    伸手拍打門環,一個老家人應了門。

    王隊說明來意,老家人回答大人罷官入獄又被大赦後,回家不久就外出遊歷,不知何時能歸來。

    王隊頗感遺憾。老家人掩上門,王隊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撫摸著光滑的抱鼓石。

    突然,他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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