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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08章 耿浩 快憋死我了 文 / 鬧心

    「快點,快點啊,我快憋死了……」耿浩低聲叫著,身子佝僂著,真想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種高端句子形容耿浩,但實在是不適合,耿浩不敢像「螞蟻」那樣亂轉,他甚至不敢動彈,括約肌已經無法承受那怕是一絲絲的刺激了……

    跟著孫堅的隊伍東奔西跑了兩個月,有孫策這個喊他「先生」的少將軍罩著,耿浩感覺安全了。孫策還安排了兩個士兵照顧他,耿浩明白那是監視,但他才懶得想這些事情。

    安全暫時沒了問題,但有新麻煩了,耿浩快要被憋死了。

    首先,耿浩快要被屎尿憋死了。他被安排在孫策營中最偏僻的角落,和軍營的廁所是對角線,每次有了感覺,跑到廁所,都要排隊等上半天。可屎尿這東西吧,你不急它也不急,你若急它比你更急,有幾次,耿浩差點拉在褲子裡。

    其次,耿浩快要被話憋死了。

    剛住到孫策營中的最初一段時間,耿浩覺得挺舒坦。孫策愛說愛鬧,耿浩也是個沒正經的話癆,兩個人一對活寶。孫策對耿浩的古怪思維和言行感興趣,沒事時就跑來找耿浩說話。兩個人常常是正經話聊不了幾句便開始雲裡霧裡扯起來。

    沒幾天功夫,孫策就開始喊耿浩的外號「耗子」了,耿浩吹牛吹得忘形時,也會順嘴喊幾聲他給孫策起的外號「孫小狼」。

    孫策也不介意,但警告耿浩:私下喊可以,不許在軍士面前喊,不許損了他在軍士心中的形象。

    可最近一個月,也不知孫策整天忙些什麼,很少來找耿浩了,還警告耿浩不要去打攪他處理軍務。呸,你孫小狼一個倒霉孩子哪來那麼多軍務,耿浩暗罵。

    孫策不來,耿浩又不認識別人,想和照顧他的士兵說說話,可那兩個傢伙除了偶爾「嗯」「啊」幾聲,多餘的話沒有。耿浩就納了悶了,孫策從哪找來這麼一對啞巴來「照顧」自己。

    耿浩實在憋不住了,有兩次偷偷鑽出營帳溜躂,但被巡查的士兵呵斥著趕了回來。孫策聽士兵報告後,還特地跑來警告他:不許在營內亂竄、也不許大聲喧嘩,尤其是在夜裡。

    孫堅的軍隊紀律森嚴。白天,軍士們講話聲音都很低,一到夜晚,整個軍營簡直就變成了墳地。

    白天不許亂竄,耿浩就悶頭睡覺。耿浩心想:我這也算倒時差吧,畢竟穿越了兩千多年,這時差恐怕要倒上一陣子。白天覺睡多了,夜裡自然就經常失眠。(唉,三國沒有電腦啊,否則半夜看看鬧心大哥的《組團游三國》該是多美的一件事啊。臭美吧,就是那該死的電視購物廣告都沒得看!)

    耿浩越是睡不著,心裡就越是難受,不讓他說話、甚至聽不到別人說話,比被屎尿憋得還要難受。耿浩實在忍不住了,他快要被憋瘋了,真想咆哮幾聲。

    ……

    「啊——!」深夜裡,一聲驚叫從附近的帳篷內傳來,雖嚇了耿浩一跳,但卻讓他得到了些許安慰。奶奶的,好歹聽到的是人叫。

    帳外一陣嘈雜聲。耿浩披上衣服,剛一探頭,就被「照顧」他的士兵用戈擋了回去,士兵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示意耿浩回去,自己卻像個雕像般佇立在帳外。耿浩從帳篷縫隙偷偷向外張望,但只能見到漆黑的夜、整齊的墳包樣的軍帳。

    像只被困在牢籠裡的猴子,耿浩不知在帳內轉了多少圈。一陣腳步聲,帳簾一挑,孫策鑽了進來。

    「孫……」一見孫策冰冷的眼神,耿浩硬生生把「小狼」兩個字嚥了回去,「孫……將軍,您、您可來了。」

    「嗯,」孫策冷冷地答了句,一屁股坐到耿浩的鋪上。

    「少將軍,營內出什麼事了?」耿浩小心翼翼地問。

    「一個伍長夢中尖叫,已斬了。」孫策拿起耿浩的雙耳陶杯喝了一口水。

    「什麼?殺、殺了?就因為夢中尖叫?」耿浩小聲驚叫道。

    孫策扭過頭,仰臉盯著耿浩,點了點頭。

    「啊——!」耿浩小聲地學著方纔的叫聲,雙手捧在嘴前,彎著腰、探著頭、顫抖著雙手,「就因為夢中的一叫?」

    孫策的眼睛異常凶狠,一字一句道:「是,你若敢這般叫,也殺。」

    耿浩不禁打了個激靈,把聲音壓得更低:「為、為什麼?」

    孫策手搭著耿浩肩膀,把耿浩按坐在鋪上:「軍營之內,乃肅殺之地,嚴禁喧嘩,夜晚更甚,一人尖叫,可能導致全營兵士咆哮、狂亂,那時就形成『營嘯』,便是想彈壓也沒有辦法了。」孫策站起來:「耗子哥,軍法森嚴、切莫兒戲啊。」

    「哦,」耿浩感覺自己聲音可能有些高,趕緊壓低聲音,「明白、明白了。」

    「那我走了。」說完,孫策向帳外走去。

    「哦,哎,慢著……」耿浩壓著嗓子,聲音小到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喉癌。

    孫策停下,轉過身,看著耿浩「撲哧」樂了:「耗子哥,你也不必如此小聲啊,只要別喧嘩就行啊。」

    「ok、ok。」

    「什麼?」孫策疑惑地看著耿浩。

    「哦,就是『遵命、將軍』的意思,俺們當地土話,你不懂的。」

    孫策不屑地用鼻子「哧」了一聲:「有什麼事,快說。」

    「這個……」耿浩嬉皮笑臉地撓撓頭,「我想求你兩件事。」

    「說吧。」

    「這第一吧,我想要點燒焦的樹枝。」

    「你要那東西幹嘛?」

    「山人自由妙用,嘿嘿。」

    孫策沉吟了一下:「行,讓那兩個士兵幫你弄,不過,我可要警告你,」孫策指點著耿浩的鼻子,「如果你膽敢在營內私自用火,今晚的伍長就是榜樣。」

    「了然、瞭然,那再給我些白布唄,」耿浩擺著一副漢奸面對皇軍的嘴臉。

    「好吧,」孫策點點頭,「另一件呢?」

    「咳」耿浩清了下喉嚨,「這個……少將軍你看我這個人吧,平時也不怎麼活動,腸胃呢也不大好,腿腳呢,也不如營裡兄弟們利索……」

    孫策一擺手,打斷耿浩:「囉嗦什麼,說重點。」

    「是,報告少將軍,我想在帳外挖個廁所。」耿浩兩腳跟一碰,打了個立正。

    「啥是廁所?」

    「就是……就是……」耿浩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做出大便、小便的樣子。

    「哈哈,」孫策忍不住笑了,「胡鬧!」隨即喝了一聲,嚇了耿浩一跳。

    耿浩趕緊壓低聲音:「別急,少將軍您別急啊,我這不是跟您請示嗎。再說,挖個廁所也不是啥大事,我每次方便完,用土掩埋上還不行嗎?」

    孫策看著耿浩,很認真地說道:「耗子哥,軍營有軍紀,紮營有法度,就是你說的哪個什麼……」

    「廁所,」耿浩解釋著。

    「嗯,在軍營中,廁所安置在何處,是有規矩的,否則,骯髒事小,疾病傳播事大。」「哦,懂了。唉只是我這肚子不好,沒辦法,以後我早點去排隊就是了。」耿浩一臉無奈。

    孫策笑了笑,想了想道:「這樣吧,明天我讓人給你調換個營帳,」突然一臉壞笑,「要不乾脆把你的帳篷紮在廁所邊上吧。」

    「去、去,」耿浩往帳外推著孫策,「說著說著就沒了正經,快回去忙你的軍務吧。」

    「推我作甚,」孫策道,「耗子哥,我再次提醒你啊,軍營之中,切莫兒戲。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找帳外的軍士,免得你誤犯了軍規,那時,我只能軍法從事。」

    「知道了,快走吧。」

    「我還沒說完呢,」孫策扒拉開耿浩的手,「我最近軍務繁忙,你也不要去我那裡啊。」

    「只要你給我弄了白布,我才不去你哪,我也要軍務繁忙了。」耿浩看著孫策鎖著眉頭,又追問道,「哎,孫小狼,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如果方便,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你呢。」

    「唉,」孫策歎了口氣,「人道:北人跑馬,南人行舟。我江東將士,擅騎者寡。父帥令我訓練騎兵,可軍中戰馬匱乏。」孫策臉上又露出壞笑,「誒呦,耗子哥你不是曾經幫董卓販過馬嗎?明天也幫我弄些來吧。」

    「去、去、去,」耿浩把孫策推出帳外,暗自道:切,給你孫小狼販馬,你非學董卓不可,卸磨殺驢,得了馬,殺了我。哦,不對,這樣說我豈不是成驢了。

    這一夜,耿浩徹底失眠了。

    天一亮,耿浩就竄了起來,跑出去讓「照顧」他的軍士給自己弄白布和燒焦了的樹枝。

    白天,耿浩把自己關在帳內,伏在案上勾勾畫畫,軍士送來飯菜也沒有吃。

    傍晚,耿浩跳出帳外,手裡攥著一團白絹,向孫策帳內跑去。到了孫策帳外,也不等衛兵通報,就闖了進去,大喊:「少將軍……」

    正在和手下軍佐議事的孫策嚇了一跳,一見是耿浩,孫策雙眼一瞪,大喝一聲:「放肆!」

    耿浩嚇得渾身發抖,顫巍巍說道:「少、少、少將、將軍,小、小人有、有重要軍、軍情稟、稟告。」耿浩磕磕巴巴說完,又抖了抖手中的白絹。

    孫策瞪了耿浩片刻,揮手屏退手下。「昨晚剛剛提醒過你,怎又如此莽撞。」孫策訓斥到。

    「嘿嘿,」耿浩尷尬地笑了笑,「我太著急了,少將軍,您看。」說著抖開了手中的白絹。白絹上畫著一個精美的木馬,兩根弧形木板連接著木馬兩側前後馬蹄。

    孫策盯著木馬看了許久,突然上前猛地一拍耿浩上臂,差點把耿浩打了個跟頭。

    「啊,哎呦。」耿浩疼得直叫。

    「哈哈,」孫策拉住耿浩,「行啊,耗子哥!走、走。」拖著耿浩就往外走。

    軍匠很快按耿浩提供的圖造出兩個木馬。孫策又命軍械官準備了兩套馬具裝在木馬上,軍士把兩匹木馬抬到訓練場邊一塊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孫策親自上前,用木馬練習翻身上下馬,又嘗試了在木馬上劈砍刺殺,然後高興地跳下木馬。命軍佐安排兵士們練習,又喚來軍匠和耿浩一起討論如何改進完善後,命令軍匠連夜打造大量木馬。

    耿浩看著兵士們熱熱鬧鬧地訓練,突然面露喜色,一拍自己的腦袋,「呀」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孫策疑惑地看著耿浩。「嘿嘿,」耿浩嬉皮笑臉道,「沒事,沒事啊,我只是看著好玩。」

    心中卻道:這事可不能輕易透露給你孫小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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