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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53章 教授 荊州定龍鳳 文 / 鬧心

    荊州大事初定,劉表基本掌控了荊州。

    有朝廷的委任狀、正式進駐荊州治所襄陽城,之所以說是「基本掌控」,在於劉表的軍力還不夠完全控制荊州所轄地界。

    諸葛玄和蒯越回到宜城,接取家眷、朋友們去襄陽。

    這次要大搬家,輜重多,陸路難行,依舊走水路。

    小孔明和小龐統結伴,不再糾纏大人們,兩個孩子在船上玩他們的兵陣,免不了嘰嘰喳喳,也免不了偶爾的爭吵。

    諸葛玄向教授等講述了劉表控制襄陽的經過:當日,劉表及蒯氏兄弟自宜城出發,只帶了蒯氏家族二三百宗族團練。從陸路到了襄陽,劉表遍撒「英雄帖」,盛邀周邊名流來襄陽,憑借劉表「八俊」之一的身份,各地知名人士紛紛湧來。

    諸葛玄在這裡大肆吹捧了劉表,聽眾們隨聲附和。

    教授沒說話,但心裡卻不以為然。教授讀過《後漢書》,自然知道「八俊」並不是隨便安的稱謂。漢末,士大夫階層與宦官集團進行較量,引發「黨錮之禍」,許多士大夫以「朋黨」(拉幫結伙)獲罪,被禁止參政。由於士大夫集團能憑借師生關係影響太學生集團,繼而引發一系列「太學生請願」事件(也就是三國時代的公立高等學府學生們鬧的「學-潮」)。

    當時參與的太學生名流眾多,世人便效仿遠古傳說中的說法,給學生運動領袖們冠上一系列名號:三君、八俊、八顧、八及、八廚。

    「君」:導師、宗師;用網絡小說的話說,享受傳統文學界「著名作家」待遇。

    「俊」:英傑、領袖、牛人;相當於站的「大神」吧。

    「顧」:引導、榜樣。

    「及」:導人追宗,引導人學所謂正宗,通俗講:學托。

    「廚」:以財救人,呃,相當於「百萬盟主」、「億萬盟主」吧。

    這些個名頭,是有前後次序之分的,嚴格講,劉表屬於「八及」之一,後來有人受宦官指使,誣告太學生們為「朋黨」,又胡亂給劉表加了「八顧」頭銜,再後來,劉表又被歸入「山寨八俊」的「江夏八俊」。

    總而言之吧,劉表是「學-潮」的小頭頭,諸葛玄又把劉表這個「小頭」吹成了「大頭」。

    諸葛玄繼續介紹襄陽的情況:劉表的名氣,吸引來大批名士。

    劉表再發函,邀請荊州各地宗族大戶來襄陽共同商議荊州大事。

    那些宗族大佬們見劉表書生意氣,只邀些無用的「名流」,卻不知整頓軍備,便都放鬆了警惕,大刺刺地來襄陽吃酒席。

    酒席宴間,傳來訊息,幾個大宗族的老窩被人抄了!

    原來,劉表赴襄陽的同時,已令黃祖率本部千餘人,沿襄江秘密北上,潛伏在江北樊城一帶,只待江北大宗族大佬們去了襄陽,便逐一解除了幾個大宗族的武裝。

    宴席上的大佬們本想掙扎一下,卻被蔡瑁引領的士兵團團圍住。

    這也是劉表的部署,蔡瑁的隊伍,化裝成平民,早已分批潛入襄陽,武器隨船運抵,只待一聲令下,立刻換上戰鬥裝束,迅速控制了襄陽。那些傲慢的大佬們無奈之下,紛紛交出武裝,有些態度強硬的,自然難免挨上一頓亂刀。

    劉表大方的表示:襄陽城內,已騰出上好房產,供大佬們居住,城外選上好良田分給大佬們,而原籍的土地產業不動分毫。

    名義上,大佬們賺了。老巢的產業不動,又獲得了「一線城市」襄陽的「別墅」、「莊園」,既不需要考慮「戶口」問題,又沒有什麼「二套房限購」。

    但實際上,這些錢財、房產、土地,不過暫存於土財主手裡而已,不碰你,你是財主,想碰你,你便是那「撲滿」、「存錢罐」,啥時候需要錢了,打破取出就是了。

    原來的地方豪強,一頓飯便成了「光桿土財主」,實際上成了劉表手裡的「人質」、「階下囚」。

    教授也不禁佩服劉表,土地雖說是分給了土財主,但土財主手裡無人無兵,實際意義上,土財主們是在為劉表打工。

    劉表收編了地方武裝,下一步便是對付荊州境內的山賊了。

    「啊!山賊!荊州山賊可是厲害啊!」聽眾議論紛紛,「是啊!幾任荊州太守都不敢得罪山賊啊……」

    蒯越微微一笑:「山賊,爬蟲爾。」

    蒯越分析道:官兵、宗族、山賊,始終是荊州三股互相制約的軍事力量,劉表主政荊州之前,宗族憑借山賊與荊州當局討價還價,荊州當局也有意放縱山賊,以制約宗族力量做大做強。而如今,劉荊州已然打破的這一平衡關係,宗族勢力煙消雲散了,山賊必然也土崩瓦解。目前,荊州境內只有張虎、陳生的山賊勢力較大。

    蒯越輕描淡寫道:「待返回襄陽,蒯某僅憑三寸之舌,定可說服張虎、陳生來降。」

    教授沒想到,那劉表一介文弱書生,竟能有如此的膽識和殺伐決斷的能力。歷史上對劉表的評價多是褒揚其才學與文治,看來,劉表這一鎮諸侯,也不是浪得虛名啊。

    襄陽到了,感覺不到政治較力的緊張和血腥氣息,只有一片歡樂祥和。

    蒯越把宜城接來的「親友團」暫時安置在自己的大宅院,便匆匆去履行他「收編山賊」的諾言。

    蒯越的宅院暫時成了荊州的「鴻臚寺」,住滿了被劉表邀請來的名士。

    大多數名士的名字,教授沒聽說過,個別的名字,在史書上見過。

    教授只對兩個人印象深刻:龐德公與司馬徽,兩人都是當世大隱,淡泊於名利。

    龐德公與司馬徽二人均是白髮皓首,松形鶴骨,峨冠博帶,長袖翩翩,可說神仙風采,也可說不修邊幅,總之是不大講究穿著之人。

    兩人衣著隨便,言談也隨便,嬉笑俗氣的話語間,卻讓人更生一分敬意。

    教授雖久在跨國公司任職,但始終從事技術工作,加之內心純淨,自然培養出一種清靜淡雅的氣度。

    教授與兩位大隱一見如故。

    龐德公指著自己和司馬徽雪白的鬚髮,笑稱:「吾等實乃忘年之交也!」

    教授也哈哈大笑:「晚輩沾了二位的便宜嘍。」心裡卻樂:這可是「忘千年之交」啊。

    司馬徽大笑著道:「好、好、好。」

    龐德公道:「水鏡先生你這嘴裡,除了『好好』怕是難說出其它話了,不愧是『好好先生』啊。」

    司馬徽一邊念叨著口頭語「好好好」,一邊指著平日一起讀書、一起研討「兵陣」的孔明與龐統道:「我也不是只會說『好』,比如對這兩個娃兒,我便會說『上好』。子魚先生(傳說中龐德公的字)素有伯樂之名,不妨評價一下這兩個娃兒,看哪一個『更好』。」

    龐德公捻著鬍鬚,認真說道:「元兒雖是我侄兒,但確是人才,長於計算謀劃,心思縝密,擅褒揚,不擅貶人之短,不苟言笑,但話語清朗,擲地有聲,有雛鳳之勢;明兒,也是一般敏而好學,卻少年老成,能不拘小節,縱橫開闔,有龍虎之像。」

    教授感歎道:「難得一鳳雛一臥龍啊。」

    龐德公笑道:「谷梁小友總結的不錯,臥龍、鳳雛。」

    司馬徽點頭:「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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