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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18章 耿浩 何處望神州 文 / 鬧心

    原本弄得髒亂的房子,被新媳婦收拾得利利索索。

    「耿老爺子」閒暇多了。

    不過,耿浩閒了,和不用打理家務沒關係,他清閒,是因為「耿記藝陶」銷路不暢,耿浩快失業了。

    剛開始做陶器,百姓們看著上面的圖案新鮮,價格又便宜,買的人就多。

    陶碗陶盆,不是什麼高檔東西,再漂亮,還是陶碗陶盆,生不了金、產不了銀,用來吃飯也不比平常的盆碗更香。新鮮勁一過,買的人就少多了。

    好在耿浩有些積蓄,家裡也不等錢買米買菜,耿浩本身還是個「餓了才想起去種菜」的主,掙錢對耿浩來說,是最無聊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揭不開鍋,他才懶得去做。

    不過耿浩也絕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他自己給出的解釋是:不幹活因為沒興趣。

    耿浩做什麼事,都要靠興趣支撐,基本屬於「興奮勁依賴症」。(千萬別看成「興奮劑」)

    說來也怪,耿浩的興趣點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每次興奮勁過了,他很快又能找到下一個興奮點。

    沒人買貨,存貨又多,耿浩不幹活了,他又找到另一個樂趣——旅遊。

    曲阿這裡,可比長安洛陽好玩多了。

    曲阿城雖不大,也不算繁華,但地理位置好,傍山臨江,氣候溫暖濕潤,花木繁多。周圍的山,雖沒有西北部地區的雄渾壯觀,但自有秀麗奇駿的景色,可謂「三步一景、十步一奇」。

    耿浩現在就沉醉於遊山玩景。

    ……

    一大早,耿浩就爬起來了。

    波兒媳婦已早早起來了,見耿浩早起,感到詫異:「耗子哥您咋不多睡會?」(耿浩寧可波兒媳婦稱呼和江波兒一樣稱呼稱呼自己,若是稱呼什麼「兄」、「伯」的,反而覺得彆扭。更關鍵的是鬧心也不知道,波兒媳婦按理該如何稱呼耿浩)

    「今兒我要走得遠些。」

    「哦,那您先吃早飯吧,馬上就弄好了。」波兒媳婦邊說邊給耿浩打來洗臉水。

    「不吃了,給我拿張餅子吧,我路上吃。」耿浩胡亂抹了把臉,收拾收拾,揣上餅子,牽馬走到門口,扭身囑咐波兒媳婦,「弟妹啊,那什麼,我今兒去釣魚,晚上等我回來再做飯,咱們燉魚。」

    ……

    晨曦中。

    高頭大馬上,坐著身材瘦小的耿浩。

    馬鞍橋上,橫擔著耿浩的兵器——長長的魚桿。

    釣魚,稀鬆平常的事。

    騎馬,在漢代,那是代表著一定社會地位的。

    耿浩騎馬釣魚,基本等同於現代開著跑車逛早市。

    耿浩騎馬,不是為了擺譜。今天,他想稍稍走遠點,目的地是曲阿東邊,長江邊上的北固山。

    前些日子,「耿老爺子」聽一起遛彎的其他老爺子說起北固山,想到了好多關於北固山的故事,什麼試劍石、甘露寺的,好像辛棄疾還寫過詞,耿浩記不全,只記得什麼「天下英雄誰敵手、生子當如孫仲謀。」(鬧心不敢摘錄詩詞,免得被人說灌水,朋友們自己上網查吧)

    於是,耿浩決定來遊覽一番,順便釣釣魚。

    到了北固山,耿浩仰頭一望,結果是——只望到了天。

    北固山太矮了,即便是耿浩這樣矮小的身材,也不用仰頭望。

    「這特麼也太矮了吧!」耿浩罵道,目測,不過十幾層摟的高度啊!可不能怪耿浩罵髒話,北固山海拔不過五十幾米,不僅矮,還小,長度也不過二百來米。

    名山大川見多了,耿浩洩了氣:「這也好意思叫山啊!」仔細瞧瞧,山上除了石頭和樹,好像也沒啥建築,「靠,我來早了!」耿浩這才想起,那些個和北固山有關的典故什麼的,對今天的他來說,不是歷史,而是未來,還沒發生呀!

    耿浩興趣索然,山也不上了,找個地幹正事吧——釣魚。

    耿浩以前不會釣魚,但是今天準備的釣具卻是既正規又齊全,什麼魚桿、魚線、麥秸做的浮子、魚簍、斗笠、精美的自製裝蚯蚓的小匣子……

    這麼說吧,反正除了沒有防曬霜,耿浩覺得不缺啥了。

    拴好馬、支起凳,掛好簍、綁好線、拴好漂,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耿浩發現一個問題,所謂百密一疏——沒帶魚鉤!

    耿浩一通亂翻,就差脫下褲子檢查魚鉤是不是掛在內褲上了,還是沒找到。

    愣愣地盯著鋪了一地的釣魚裝備,耿浩這個氣啊:「人家姜太公雖是直鉤釣魚,可好歹也有個鉤啊,難道要我無鉤釣魚嗎?」

    飛起腳來,把個魚餌、魚簍、小凳等物統統踢下江去。

    喪氣的耿浩一屁股坐到地上……

    「媽呀!」噌地竄起,小心地從屁股上摘下來小巧精緻的——魚鉤!

    瞧瞧魚鉤,望望順水飄走的那些個釣具,耿浩哭笑不得。

    算了,不釣了,還是上山吧。

    胡亂收拾一下,耿浩牽著馬向北固山上走去。

    這北固山,在下面看著又矮又小,可往上走,還真不容易。山勢陡峻,峭壁上,兩面雲崖夾峙,中間只有一線小徑,石壁上,不知何人題刻了三個大字「遛馬澗」。

    「還真特麼有人和我一樣無聊啊,來這遛馬。」耿浩嘟囔著,小心翼翼地牽著馬,往上走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突然,從一塊石頭後竄出幾個人,一把長劍抵在耿浩心口。

    「啊!」耿浩一聲驚叫,下意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啊?!」另一個人驚呼一聲。

    「啊?!」耿浩再次驚呼,「孫小狼!」山上幾人中,其中一個竟然是孫策!

    「真的是你!」孫策撥開衛士的長劍,雙手死死攥住耿浩的胳膊。

    「是我,是我啊,啊……」耿浩被孫策掐得直叫。

    「耗……耿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孫……將軍,我一直在等你啊……」耿浩聽孫策改口稱呼自己為耿先生,心裡感覺怪怪的,看周圍幾人對孫策十分恭敬的樣子,也不敢再稱呼「孫小狼」了。

    孫策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耿浩,耿浩雙眼溢出了淚水……

    兩人坐到山石上,聊起這幾年的事。

    聊了幾句,耿浩就感覺孫策沉穩老練了許多,和自己說話,不似以前那般無所顧忌,信口開河了。孫策更像是審問,而不是和自己聊天。耿浩也加著小心,原本準備了好些添油加醋的故事,想遇到孫策時吹噓一番自己如何幫助王允、呂布等除了董卓。而今,見到孫策的樣子,耿浩卻不敢說了,只是簡單地說了長安的事情,並未敢說自己起了多大作用,立了多大功。

    耿浩詢問孫策近況,孫策除了簡單說父親死後,自己投奔袁術處,並不多說。而是不斷岔開話題,向耿浩打聽曲阿城內的情況。

    耿浩並不住在城內,只是盡可能說得細緻些。耿浩感覺到孫策對曲阿的興趣,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興趣,而是想據為己有的**。

    認識到這一點,耿浩一邊給孫策介紹曲阿情況,一邊話裡話外透露著:自己聽說孫策老家在此,特地來這裡等孫策,聲明自己和佔據曲阿的劉繇沒有絲毫關係。

    聽耿浩這麼說,孫策終於笑了,攥著耿浩的手道:「耿先生,孫某知道,您是重情義之人啊。」

    「我答應過你,要回來找你嘛,可是又打聽不到你的下落,就在這裡安頓下來,都等了三年了……」耿浩覺得很委屈:我這麼等你,等來的卻是你的百般盤問。

    孫策長長吐了口氣:「再等等吧,不過等不了多久了。」

    「孫將軍,你是不是要打劉繇?」耿浩小心地低聲問道。

    孫策盯著耿浩,沒答話。

    「我能幫你做點什麼?」耿浩話說得恭敬、謙卑,但心裡已是老大不滿,見孫策還是不出聲,耿浩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啊,我也沒啥能耐,幫不上啥忙,只想為朋友出點力而已……」言下之意便是:我是當你孫策是朋友,你是否把我當朋友,看著辦吧。

    孫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耿先生,我孫策怎能不信任你。這曲阿,是我老家,我祖我父均葬於此,而且,曲阿原本是我舅父所掌管……」

    耿浩插話道:「啊,原來的吳……太守是你舅父?」耿浩在這裡混得久了,知道直呼人家長輩的名字「吳景」不夠禮貌,才改了口。

    孫策點點頭:「是啊,袁伯父表奏我舅父做丹陽(就是曲阿)太守,可丹陽卻被那劉繇佔了去,我怎能不報此仇?只是某現在實力單薄,而那劉繇兵馬強壯,難以硬取,是以,凡事都要加著小心。方才不敢對你明言,你莫要怪我啊。」

    「呵呵,我怎麼會怪你,對了,我能幫你幹點什麼不?」

    「我今日來此北固山,便是想看看這周邊地勢,可否加以借用。」孫策看著耿浩,突然笑了,「差點忘記了,你擅長畫圖啊,幫我把曲阿附近的地理畫一畫吧。」

    「哈哈,畫地圖那確是我的強項,你帶了紙筆嗎?」

    「不急的,你回去後,仔細看看,仔細畫出,好嗎?」

    耿浩點點頭。

    孫策補充道:「還有啊,最好能幫我把劉繇的軍力摸摸清楚,兵馬數量、訓練情況,越詳細越好。」

    耿浩只能答應,心裡卻有些為難:這不是叫我當間諜嘛。

    「我盡量吧。」耿浩不敢把話說滿,「我畫完了,怎麼交給你?」

    「我派人去取,你住在哪?」

    「我住在曲阿城外,對了,我家好找的,門外始終貼著一個東西。」耿浩說完,伸手在地上畫了個企鵝圖案。

    孫策看著笑了,站起身道:「你還是愛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軍務纏身,今日先別過,事情就拜託你了,咱們再見的時候不遠了。」

    耿浩趕緊起身,雙方施了禮,孫策引著隨從便要從另一側下山。

    「哎,慢著,孫將軍,還有一事。」

    「哦?」

    耿浩湊近孫策,低聲道:「你派人來取情報,咱是不是得定個接頭暗語啥的?」耿浩覺得這是從事地下工作的常識性問題。

    孫策想了想,笑道:「那你就定一個吧。」

    耿浩撓撓腦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就讓來人說一句『天下英雄誰敵手』吧。」

    「天下英雄誰敵手?」孫策重複著,點點頭,「好,好詩,那咱們再會。」

    孫策轉身要下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耿先生,谷梁壽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谷梁壽?」耿浩楞了一下,驚訝道,「谷梁壽!你怎麼知道他?!」耿浩死死抓住孫策,「你見到他了?在哪見到的?什麼時候見到的?」

    孫策被耿浩一連串的問題弄懵了:「你和他是朋友?」

    耿浩使勁點點頭:「你快告訴我啊,他現在在哪?」

    孫策輕輕撥開耿浩的手:「我也是幾年前見過,當時在荊州,不知他現在何處了……」想起幾年前父親慘死在荊州,孫策黯然神傷……

    ……

    意外遇到孫策,又更意外地從孫策口中得知教授的消息,耿浩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不可能發生事。

    幾年前在長安,他和王隊就討論過教授和五木是否也來到這個時代,沒想到孫策竟然能見到教授。只是孫策對教授所知也不多,耿浩有些失望。

    再見孫策,沒有想像中那種老友重逢的那種喜悅。孫策變了啊,變得讓耿浩有些陌生,也許,這就才所謂英雄氣質?耿浩並不以為然。

    搖搖頭,耿浩牽著馬,依原路下山,想著被孫策委託做了「間諜」,耿浩的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再想著教授的事,耿浩覺得腦袋裡亂亂的,要是王隊在這就好了,也不知他現在人在哪裡。

    邊走邊胡思亂想,遠遠已看見自己的家,耿浩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撥馬去了趟集市。

    ……

    家裡,江波兒兩口子一邊拾搗魚一邊聊著:「耗子哥還真能耐啊,釣了這麼多魚。」

    「嗯,是挺多,估摸著有三斤吧。」

    耿浩躺在屋裡榻上,大聲給兩人捧了句哏:「啥三斤,四斤人家還饒我兩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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