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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71章 王隊 歷史的疑問 文 / 鬧心

    好多天不見蒯越來,元旦節過後,王隊買了些小禮物,去蒯越府上探望。

    蒯越病了,這次不是泡病號,而是真的病了。

    蒯越斜倚在榻上,頭髮蓬亂,臉色蠟黃,雙眼無神,不停地長吁短歎。

    見王隊來了,蒯越的手無力地擺動一下,示意王隊坐下。

    兩個人性情相投,相互之間不需那麼多沒用的客套,王隊趕緊探問病因。

    蒯越淒慘一笑:「勞煩王兄惦念,某無礙,唉……」蒯越長歎一聲,「然荊州之禍不遠矣……」說完,指指几案上的一封信,「王兄自己看吧。」

    王隊拿過來一看,原來是蒯越寫給劉表的信。

    給劉表這種「文藝老年」寫信,蒯越當然要寫得「文藝」一些,王隊看得很吃力,不過大致意思卻也可看懂,信的主要內容大致是:

    官渡一戰,河北袁紹集團已然土崩瓦解,當初荊州未能審時度勢,站在朝廷和曹操一邊,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蒯越建議劉表立刻採取補救措施,一方面趕緊給朝廷上表,歷數袁紹之過,修補與曹操的關係;另一方面,要立刻阻止劉備入楚。劉備是一塊燃著的木炭,荊州若是接納了劉備,勢必引火燒身。

    接納劉備,必然會交惡曹操,即便眼下曹操不對荊州興兵,就是劉備本身,也極為不靠譜。蒯越在信中明確指出,劉備乃世之奸雄,屬於政治投機份子。接納他,可以說是養虎為患,劉備這隻虎,還是只「喪家虎」,丟了自己的山頭,一定會覬覦富饒的荊州,而劉表年事已高,兩個兒子年幼,等到劉表故去那一天,劉備必然反客為主,伺機侵佔荊州。

    蒯越也許是心中積怨太深,信中用詞並沒有太多忌諱,尤其是說到劉表這一段所採取的一系列相關戰略措施時,蒯越更是直言不諱,用詞之尖刻,甚至連王隊看著,都覺得有些過份。在王隊看來,蒯越說得沒有錯,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有政治遠見,但這種信寫給任何一個上司,怕是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異度先生確定要發出去嗎?」王隊希望蒯越能再斟酌一下。

    「唉,這是刺史大人退回來的。」

    「啊……」王隊大驚,原來劉表已經看過了,又退了回來,王隊問道:「刺史大人如何說?」

    「嘿嘿」蒯越苦笑兩聲,「如何說?自然是命人申斥蒯某一頓,拐彎抹角罵我不忠不義、身為漢臣,卻助操為虐,嘿嘿……」蒯越笑得很無奈,「還說我是荊州田元皓。」

    「田元皓?」王隊楞了一下,才想起,這是田豐的字,「啊?!」王隊低聲驚呼了一聲。田豐是袁紹手下重要謀士,當初極力反對袁紹征討曹操,惹怒了袁紹,將其囚禁。據說,袁紹的河北軍隊失利後,袁紹幕僚中有與田豐結怨者,向袁紹進讒言,說田豐聽聞袁紹戰敗,在獄中鼓掌大笑,嘲笑袁紹當初不聽自己的建議。袁紹大怒,將田豐殺了。

    現在劉表說蒯越是荊州的田豐,那蒯越豈不是有性命之憂了?

    蒯越聽王隊驚呼,當然知道王隊擔心什麼。蒯越倒不在意,病容中反而閃現一股豪氣,用鼻子輕哼了一聲,道:「蒯越不是田元皓,沒那麼容易死的。」

    「異度先生還是慎言為妙。」王隊明白,蒯越的確不是田豐。

    田豐不過是袁紹手下一介幕僚,袁紹講排場,手下養著大量才智低下、飯量卻不錯的幕僚,在袁紹眼裡,田豐不過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可有可無,可用可殺。

    但蒯越不同,蒯氏家族,是荊州名門望族,蒯家當家人是蒯越的哥哥蒯良,現在劉表手下任主簿,相當於辦公廳主任,是絕對的實權人物。況且蒯氏一族,與荊州其餘幾大家族——龐、蔡、黃、習——均互有聯姻。(參見00127章《關係有點亂》)

    鑒於錯綜複雜的關係,劉表不能輕易把蒯越怎樣,所以,蒯越才會顯得自信,甚至可以說有恃無恐。

    劉表和蒯越,是主從關係,又有理不清的關係,他們之間的問題,王隊作為一個外人,不好多說。王隊更關心的,還是劉備何時來荊州,自己何時能見到蔡鵬。

    不過,蒯越對劉備的敵意很強,王隊不得不小心地詢問蒯越,以免刺激到其敏感的神經。

    「異度先生,您擔心劉玄德來荊州,可是,官渡之戰,袁本初雖戰敗,但河北畢竟是兵多將廣,一時間,曹孟德的主要精力和兵力還是要放在河北,暫時恐無心顧及豫州劉玄德,因此,劉玄德一時半刻恐怕不會來荊州吧?」

    蒯越一臉憂色:「王先生所說的確有理,然而,眼下局勢卻非如此。某雖料定袁本初必敗,但河北軍潰敗如此突然,實在出乎蒯某預料。」

    王隊插話道:「是啊,袁本初畢竟兵力雄厚,糧草充足,雖然官渡失勢,但畢竟尚有冀州青州和幽州可以與曹孟德周旋,況且袁本初經營河北多年,根基頗深,不會崩潰得太快吧?異度先生是否多慮了?」

    「非蒯某多慮,實在是突然,尤其是遼東公孫氏突然對袁本初發難,實在難以理解。」

    「公孫度?」王隊很是疑惑,「遼東公孫家,不是始終置身中原事外嗎?而且和袁氏關係始終不錯啊?」

    「正因如此,蒯某才感困惑。」蒯越拿過一張地圖,王隊往前湊了湊,蒯越指點著地圖道:「曹袁官渡鏖兵,正在緊要關頭,遼東突然出兵,趁河北後防空虛,一舉攻克幽州,才致使官渡戰局瞬間逆轉。」

    「咦?!」王隊大惑不解。官渡之戰這段歷史,王隊可以說是倒背如流。王隊掌握的歷史、軍事知識裡,都將官渡之戰的勝利歸功於曹操的運籌。

    按歷史記載,遼東和官渡之戰扯上關係,那是在官渡之戰以後,一向和袁紹關係緊密的遼東公孫度,見袁紹大勢已去,才拋棄了袁紹,轉而投向曹操陣營。

    可是,按蒯越的說法,遼東是在官渡之戰的緊要關頭突然偷襲袁紹後路,這從沒在任何歷史典籍中出現過啊?即使像《三國演義》那樣的小說,也未曾提及啊。

    王隊對這段歷史的記憶是有絕對自信的,難道是歷史記載有誤?是後世史官為了替曹操吹噓故意為之嗎?不應該了,歷史上確有史官為了討好當權者,而放棄了記史的原則,即便是這種史官,最多也不過是突出當權者的作用,將其它人物或事件淡化處理,但絕對不會不留任何痕跡。

    「遼東公孫度突襲幽州?怎麼可能啊?」王隊不禁發出疑問。

    蒯越以為王隊質疑的是公孫度為何背棄與袁紹的盟約,解釋道:「遼東公孫氏確少染指中原事務,但聯合曹孟德對抗袁紹,的確是遼東的明智選擇。」蒯越指著地圖給王隊解釋,「遼東地處偏僻,進入中原的唯一通道便是幽州。袁曹之戰,勝者必將獨霸中原。若是袁本初獲勝,其勢必然更加強大,而遼東再無進入中原可能。而遼東公孫氏出兵幽州可謂一舉兩得,一來有聲援曹孟德之功,二來又可獲得幽州之地。曹孟德即使獲勝,其實力暫時也難以全面掌控河北,而遼東公孫氏就可憑借戰功之名,及佔領幽州之實,堂而皇之打開遼東通往中原的門戶。公孫氏之心,不可小覷啊。」

    蒯越一番長篇大論,可謂合情合理,然而王隊卻難以聽進去,他心裡還在糾結:難道自己所掌握的竟然是虛假歷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蒯越有病在身,聊得久了,困乏之意漸生。王隊也無心多坐,起身告辭。

    回到住處,王隊趕緊將自己的疑惑說給教授聽。

    教授聽罷,也頗為不解,他記憶中的歷史,和王隊是一樣的。

    不過,在官渡之戰這個問題上,教授比王隊更超脫一些,教授為王隊解釋:兩人記憶中的歷史,畢竟是二手甚至是二百手的資料,有些偏差在所難免,而眼前的事實終究是事實,眼前的事實總比幾經轉折的歷史信息可靠。

    「別多想了,」教授勸王隊,「我們更關心的是蔡鵬,而不是公孫度。」

    經過教授解釋,王隊暫時將心中疑問放下,是啊,不管曹操取勝官渡之戰是何原因,劉備還是按照歷史記載,要逃來荊州避難了,希望蔡鵬能隨著劉備一起來到荊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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