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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緣慾海第十九章 (2) 文 / 郝一博

    李璇說到此眼淚嘩嘩地流,片刻拿出手絹擦了擦淚又繼續說:「我大哥到了上學的年齡,媽媽是送他去上了學的。可大哥不是上學的料,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不願上了。說來也怪,儘管我們家沒吃過飽飯,可他的個頭可是長得很高。不上學以後就在生產隊裡幹活,也拿了一份工分。這樣家境稍稍好了些。」

    「二哥老實,該上學時媽媽也送他去了學校,他的成績好,學習也刻苦。可小學畢業後也死活不願上了。你們也知道,那時候都說上學沒有用。二哥懂事早,就覺得再上下去也就那麼回事。看著大哥能為家掙份工分也能減輕家裡的負擔,就也不願上學到了生產隊幹活。」

    「該姐姐上學的時候,媽媽不讓上,說女孩子上學沒啥用,姐姐就在家做家務。我上高中的時候,姐姐嫁給了我們鄰村的一個大隊書記的兒子。我這個姐夫是個瘸子,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痺症的後遺症。你們沒見過我姐,我姐比我漂亮多了。可我那姐夫的爸爸是大隊書記,人家家庭條件好。儘管我姐姐心裡不情願還是嫁了過去。現在都兩個孩子了。」

    「我該上學時的時候媽媽也不讓我上,可看著和我一起玩的孩子都去上學了,我也想上啊,可媽媽就是不願意無上學,我也沒轍,我們那個家誰都怕媽媽。那年媽媽想賒頭豬崽喂,去了那家有豬崽的人家,人家嫌我們家窮不願意賒。」

    「過了幾天,我們村有家人出殯,全村人都去喝喪酒,農村人都這樣,遇喪事時一定要去的,不然自己家有事人家就不來了,誰家能不死人?能不讓人幫忙啊。那天媽媽是帶我去的,和那個賒豬崽的人恰好坐在一桌。吃飯時人家讓我媽喝酒,我媽那時也沒喝過酒,就不願意喝。那賒豬的人家就開玩笑說,你要能喝了一碗酒,我就把豬賒給你。我們那吃酒用碗,那一碗滿了足有一斤。我媽就說,那我要是喝兩碗,你願不願意把豬崽送給我。那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怎麼能信我媽願意喝那麼多酒啊,他就以為我媽媽是開玩笑。可誰知我媽就真的喝了兩碗酒,喝過後也跟沒事似的。接著又喝了一碗。農村人還是很純樸的,說過的話就要算數,那人沒轍,就給了我們家一隻最小的。這也就是我媽被人知道能喝三斤酒的由來。」

    「我家自養了那頭豬後,我就每天去放豬。我想上學,我想聽學校的讀書聲。我就去偷看、偷學,就老是在學校附近放豬。有一天,我在教室門口只顧看人家上課把豬給忘了。豬跑了,把人家的紅薯給吃了一片。人家找到我家要我們賠。我媽就賠了人家半袋稻穀。那天媽媽打了我,打得真狠哪,是拿樹條打的,都斷了好幾節。我疼,可我沒哭,我知道我錯了。」

    「那天晚上我疼得睡不著,半夜裡媽媽到我身邊。我裝睡,媽媽就看我的身上她打的樹條印,她哭了,雖然聲音不大,可我知道那次是媽媽最傷心的哭。我不怪媽媽。」

    「媽媽走了後,我就聽她和爸爸說話。媽媽說,小四子是想讀書呢,可能咱家就她是塊上學的料。她哥哥姐姐都不唸書,她想念就讓她念吧。我爸就說,女娃子唸書有啥用?我媽說,女娃子也得讓她念,明天就送她去讀書。在我們那個家,啥事都是我媽說了算,我爸啥事都聽我媽的,也就同意。我聽到媽媽的話後哭了,哭了半夜。說哭,也就是無聲的流淚,怕他們聽到。我那也是高興的啊,我終於能和其他的孩子那樣上學了。第二天媽媽就送我去了學校,我還清楚地記得,媽媽是把哥哥以前用過的舊書包縫了縫,衣服也是平時不捨得讓我穿的,姐姐穿小了只有兩個補丁的紅花褂子。從那天起我就上了學,那年我九歲,比別的孩子上學晚了兩年。可我比他們懂事,我的成績好,每學期都是第一名,每學期都是三好學生,那都是因為我想上學,我知道我能上學很不容易。那個時候我還不叫李璇,李璇是上學時老師給起的,上學前人家一直喊我小四子。」

    李璇喝了口汽水繼續說:「那時上學是沒有什麼報負的。就是想,只要能上學,能去學校讀書就行。後來上了中學,中學在我們那鎮上,離我們家二十多里山路,我每禮拜才可以回家一次。也必須回去,要帶一個禮拜的口糧去學校。也就是在讀中學時,我才慢慢清楚『唯有讀書高』的含義,對於我們這些農村孩子來說,不像你們城裡人,吃商品糧,就是考不上大學也是可以分配到一份工作的,我們農村孩子天生的賤命,要想出頭,也就只有考上學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吃飽飯,才能有好日子,所以我學習特別刻苦。後來我考上了縣一中,再後來考上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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