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緣慾海第九十章 (1) 文 / 郝一博
開學前的兩天，歐陽一鳴下午四點多時到了學校，進門見姜玉其正在整理他的床鋪。就笑道：「你咋也來這麼早？」姜玉其彎腰轉頭看著歐陽一鳴，霎間臉上堆起了笑，站起身緊走兩步過去，上前雙手抓住了歐陽一鳴雙肩，說：「哈哈，想你了，想死你了。」說著話鬆開手，就去接歐陽一鳴的行李。放下行李看著歐陽一鳴臉，疑問道：「哎，你咋瘦了這麼多？」歐陽一鳴笑笑說：「天熱，吃不下飯。」姜玉其道：「你不行，我行，天熱天冷我照吃照喝。」
兩人說了陣話。歐陽一鳴簡單收拾了下床鋪，兩人便下樓說著暑假的事。歐陽一鳴想起了奶奶心裡又是酸楚，也沒和姜玉其說這些。便就說到歐陽玫考取了復旦大學的事。姜玉其也為歐陽玫高興，感歎道：「歐陽，你們家可真是藏龍臥虎，一個女孩子倒比我們還強。我原來也雄心勃勃的想考北大、清華、復旦，可還是沒考上。我那弟弟明年就該高考了，也不知咋樣。」歐陽一鳴便問：「成績咋樣？」姜玉其說：「不是太理想，按我說，能考上個大專就不錯了。農村人和你們城裡人不一樣，考上學就算跳出了農村那個窩，也就心滿意足了。」
正說著，迎面遇到了韓碧蓉，兩人沖韓碧蓉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韓碧蓉看著歐陽一鳴說：「歐陽，我跟你說兩句話。」姜玉其知趣地向旁邊走了幾步。韓碧蓉一臉凝重，看著歐陽一鳴說：「程教授住院了。」歐陽一鳴看著韓碧蓉的表情，聽著她這句低沉的話，心裡一緊，惶急地問：「程教授，什麼病？」韓碧蓉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說：「想不到的事，程教授得了癌症，胃癌。」歐陽一鳴驚得「啊」了聲，愣了愣，眼睛盯著韓碧蓉問：「那，現在咋樣了？」韓碧蓉眼圈紅紅的，說：「已經是晚期，最多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歐陽一鳴霎間腦子懵了，片刻心裡就是一陣劇烈的狂跳，繼而一股悲哀由心而起，紅了眼圈，蹙著眉頭焦躁地問：「那，那就沒想辦法治療？就沒別的辦法？怎麼，怎麼會這樣啊？」
韓碧蓉見歐陽一鳴的眼淚在眼圈打轉，聽著他慌張地語氣，歎口氣說：「歐陽，你別激動。怎麼會不想法子治療？程教授在咱們學校也是德高望重的。學校出面，聘請了上海、北京、廣州等地的著名專家都來會診過，確診了的，現在已經是晚期。」
歐陽一鳴茫然地看著韓碧蓉，眼淚嘩地流下，顫抖著嘴唇說：「怎麼會，會這樣？放假前，他還挺好的啊？」韓碧蓉說：「其實，有好長時間他就感覺倒有點不適，放假前也是感覺有些加重，放假後才去醫院檢查，誰知道這一檢查竟然是晚期胃癌。，現在已經擴散，沒辦法手術了。」頓了一頓說「歐陽，你是程教授的得意學生，昨天我去醫院看他，程教授問起你，說等你來學校要你去一趟。」歐陽一鳴急忙問：「程教授住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去。」韓碧蓉說：「他住在省腫瘤醫院。你別急，吃過晚飯去吧，下午他可能要治療。程教授可能是要和你說些什麼話。昨天他叮囑我，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買東西去。我看不買一點東西也不好，就買點水果什麼的就行，那醫院門口都有賣的。」歐陽一鳴點點頭，依舊不敢相信似的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韓碧蓉說：「人生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你就無法預料。晚飯後去吧，這件事不要和別人說。被同學知道去了很多也影響他的休息。程教授也一直囑咐不要說。」歐陽一鳴點點頭。韓碧蓉就將程教授具體住的病區及床位告訴了他。
韓碧蓉走開後，歐陽一鳴抬步向姜玉其走去。姜玉其見他一臉的淒婉，眼圈還掛著淚，就問：「輔導員和你說啥？」歐陽一鳴看看他說：「沒說啥。」姜玉其皺著眉頭看了他片刻，有些焦急，問：「你看你這人，到底出了啥事？」歐陽一鳴轉頭看看遠去的韓碧蓉，拉了姜玉其一把，兩人邁過圍欄進了草坪，撿了塊地坐下。歐陽一鳴說：「輔導員說不要告訴別人。我想這事和你說也沒關係，你就不要和別人說了。」姜玉其點點頭。歐陽一鳴就把程教授得了癌症的事說了一遍。
姜玉其連聲歎息，說：「這真是無法想到，放假前還看他挺好的，怎麼一下就會是晚期！」歐陽一鳴，說：「輔導員的意思是同學們知道得多了，會影響程教授休息。」姜玉其說：「我不說。不過我這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去。」歐陽一鳴想了想說：「這樣吧，過幾天我再和你一道去。我這是程教授前兩天要輔導員轉告我去的，說要找我說點什麼事。你看好不好？」
姜玉其點點頭說：「那也好。程教授最欣賞的就是你，你和他的感情是我們比不了的。」歐陽一鳴心裡又是一酸，說：「程教授一直對我不錯，我對他的感情確實是很深。說實話，在心裡就拿他當自己的老人一樣的，還有這份師生情……這些情感，確實是很」頓了頓哽咽道：「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程教授，程教授他也……」說著話，眼淚就啪啪地落下。姜玉其看著他眼圈也就發紅。
歐陽一鳴匆匆地吃了晚飯，走出餐廳便想接去省腫瘤醫院。剛走了段路，迎面遇見徐慧和李璇。
徐慧見歐陽一鳴急匆匆地低頭走著，心裡就想，這傢伙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事。李璇拽了下徐慧說：「你看歐陽走這麼急，就跟要約會去似的。」徐慧笑笑，心裡也疑惑歐陽一鳴走得這麼匆急會有什麼事？快到跟前徐慧喊了聲他。歐陽一鳴站住，看著她們倆一時沒有言語。
徐慧就見他一臉愁雲，蹙眉問：「你這麼急是去幹嗎？」歐陽一鳴看看她說：「哦，沒，沒啥事。」徐慧和李璇顯然都不信。歐陽一鳴看著她們倆懷疑的眼光，慌忙道：「你們也是今天到的？」李璇點了點頭，徐慧看著他心裡著急，問：「沒事你走這麼急幹嘛？」李璇看歐陽一鳴神情極不自然，輕聲對徐慧說：「我先走兩步。」徐慧點了下頭。
徐慧焦躁地看著歐陽一鳴問：「就你這個樣子能沒有事？到底出了啥事啊？看你這個樣子就夠嚇人的。」歐陽一鳴看看她歎了口氣，說：「我能出啥事？是，是程教授病了，得了，癌症，我這是去醫院的。」說著話眼圈發紅。徐慧驚得「啊」了聲，道：「癌症？程教授？這，這怎麼會？」頓了頓問：「你怎麼知道的？」
歐陽一鳴就把韓碧蓉告訴他的話和徐慧說了一遍。末了蹙眉說：「輔導員說不要把這事說出去，怕有很多同學去看程教授影響他休息。你看你那麼著急地逼著我問，我不說又不行。」徐慧說：「你和我說我還能往外說啊！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呢！看你剛才那樣都能嚇死。程教授讓你去會說什麼事？」歐陽一鳴說：「剛才我也想了想，可能是做實驗那事，現在看來沒他是做不了，估計他是要和我說這件事。」徐慧歎口氣說：「怎麼也想不到程教授會……本來我也希望你能和程教授一起做好那試驗，可現在」頓了頓關切地看著他說：「你可要把心放寬些。」歐陽一鳴點點頭，就想流淚，說：「那我去了。」
歐陽一鳴走後，徐慧凝著眉頭走到不遠處等候她的李璇面前。兩人默默地走了幾步，徐慧就在心裡歎息：「歐陽一鳴的奶奶暑假剛去世，這又遇到最欣賞的他的程教授很快也要去世，對歐陽一鳴的打擊可也真夠大的。」想著時便就心牽著歐陽一鳴。
李璇問：「歐陽這是怎麼了？」徐慧想了想說：「他家裡的事，他奶奶暑假時去世了，他的心情不好。」李璇驚訝道：「是嗎？怪不得他那樣子那麼嚇人的。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有事。什麼病去世的啊？」徐慧說：「從山上摔下來的。」李璇「哎喲」聲驚愕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從山上摔下來？」徐慧的腦中便就浮現出送老太太的情景，心裡就是一陣發酸，說：「唉，等會我再和你說，這會，我的心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