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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緣慾海第九十五章 (1) 文 / 郝一博

    天氣一直晴好,整個十月裡氣溫偏高,卻沒想十一月初的時候,突降一場罕見的暴風雨。說它罕見是因為這場雨下得實在是很大,尤為罕見的是,這十一月的時候會下這麼場只有夏季才會有的雷雨。這個地區很多年也沒有在這個月份裡響過這樣的雷,下過這麼暴的雨了。

    起初,狂風挾雜著閃電雷鳴由東北方隆隆地迅疾地捲來,瞬間那股呼嘯的勁風便狂噬著地面的萬物,似乎這世界已經不是人類和地面上所有物體的世界了,只有這哮吼地野蠻地揉藉。校園裡孱弱的小樹被風吹彎了腰,扭折了枝,枝葉在空中飛舞。有幾棵大樹被風攔腰裹斷,裸露出慘白的創口。大塊厚厚地烏黑的雲快速移來,天空瞬間便就如鍋底一樣的黑,有一陣,天和地就如黑夜一般,籠罩著一種不祥的暗影。

    東方的一道閃電撕開了半個天空,露出一道狹長的慘紅的溝壑。瞬間這道光又變得淒白,耀眼且眩目,跟著「卡嚓」一聲撕裂人心的,令人膽顫、恐怖的脆雷當空炸鳴,緊接著零散的銅錢大的雨滴落下,砸在地面啪啪作響,繼而雨水便如瓢潑似的往下注。似忽,那又不是雨,而應該是由空中傾瀉下來的水。地面上片刻積滿了水,路面上的下水道少頃就無法應付這四面八方突如其來的水流了,那一個個的下水井口,均已現出一個個深深的漩渦。折斷的樹枝,飄落的樹葉以及各種雜物就在那漩渦處急速旋轉,片刻,稍大的折斷的樹枝在那漩渦處徘徊,葉片和雜物再也不見蹤跡。

    這雨下了三天三夜,一陣大一陣小就沒停過。

    暴雨過後氣溫稍寒。

    離劉燕所說的到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歐陽一鳴的心裡也越來越興奮。

    他期盼著劉燕的到來,渴求著相見的那一刻。

    這期間,歐陽一鳴還是沒忍不住打了一次電話給劉燕。劉燕這次倒顯得很平靜,沒有再哭,只是說話的時間很短。劉燕告訴他最近一定會去的,具體的日期沒有定下來,一旦確定了日期馬上打電報給他。說完這些,就說要急著出去辦事,便就匆匆掛了電話。

    歐陽一鳴接到劉燕電報的這天是禮拜四。劉燕在電報上說禮拜五到達金陵。歐陽一鳴接了電報後寫了請假條交給了韓碧蓉,想了想還是又到班主任那裡說了下,他說他的一個親戚,也是同學在江漢當兵,來電報說要來這裡看病,病得很重,要去陪他幾天。

    禮拜五的這天下午,歐陽一鳴心緒不寧,處在興奮中的他又不敢流露出心中的歡喜。他和姜玉其說是有個親戚也是同學來這看病的,怎好流露出喜悅?下午下課後他便出了校門,乘車到了午朝門下車,先是去了附近街上的一家小吃店磨磨蹭蹭地吃了碗麵條。出了小吃店後見天色剛黑,但離與劉燕所說相見的時間尚早,慢慢地走著,還是沒耐住心裡的焦渴走進了公園。園內溜躂了陣,便就想著那棵樹,心說已經好久沒見了就想去看看。

    很遠,歐陽一鳴募然看見那棵樹下站著一個女人,那身段讓他一下稟住了呼吸。儘管他和劉燕分開了好長時間,但他還是在朦朧的夜色中一眼認出,那就是劉燕,是他的女人。

    歐陽一鳴剎間站住了腳步,眼圈不知道為啥募得發紅,心裡發酸。片刻,抬腿跑向劉燕。劉燕在歐陽一鳴快到跟前時,聽到腳步聲猛然轉頭看見了他,轉身抬步迎過去,面對面時兩人停住了腳步,幾乎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四隻眼睛凝望著,四隻眼睛就都充盈著淚水。片刻,歐陽一鳴伸出了一隻手去拉住了劉燕的手,兩隻手緊緊地握著,微微地顫抖。奇怪的是,這兩個男女在這一刻都沒有言語,而是牽著手急走了幾步,貓腰鑽進了那棵樹下。剛站穩兩人便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兩片滾燙的唇就合在了一起。

    四條臂緊緊地抱著對方的身體。多日裡焦渴的盼念,此時此刻,這對相愛的男女,已經完全無言的相融在這緊緊地相擁和瘋狂的親吻中了。

    良久,兩人的口中嘗到了眼淚的苦澀,誰也沒有去管它。良久,兩人終於分開親吻的口,無言含淚凝望著對方。良久,終於從劉燕的口中喊出了一聲愁絕淒婉地話語:「一鳴,我、我想你、想你啊!」霎間,這位多日來心存無限委屈的女人便淚如雨下,一頭扎進歐陽一鳴那寬闊的胸膛上嗚咽哀鳴,繼而便就失聲痛哭了。

    此時,誰又能知道此刻劉燕心中的傷痛?誰又能知道她這淒厲哀鳴地哭聲中所包容的含義?這份從心底迸發出的無奈地、絕望地哭聲裡,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真正的含義。此次,她來這裡與歐陽一鳴的相見,那是要比從她的心頭剜下很多肉還要痛的。

    這些,歐陽一鳴自然不會知道?直到他怨怪了劉燕六年後,他們倆的再度相見時,歐陽一鳴才終於知道劉燕此時的心境。那天,他們倆都放聲悲哭

    歐陽一鳴抱著劉燕抽泣著,片刻拿手輕輕地拍著劉燕的背,說:「劉燕,別、別哭了好嗎?咱們、咱們不是見面了嗎?」劉燕止住了哭,抬起頭凝望著他,慢慢地抬起了一隻手,就一遍遍地撫摸著歐陽一鳴的頭髮,良久,她才哽咽道:「一鳴啊,我想你,想你,你知道嗎?我想你啊!」歐陽一鳴流淚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的。劉燕,我也想你,我想見你,想和你說話,我……」歐陽一鳴在此時也是想到了這多日來的愁悶,心裡便是異常難受。

    劉燕看著他,看著他,痛苦地輕搖了幾下頭,說:「一鳴,我真後悔,真的後悔調回去,真的後悔。現在說啥都、都晚了。」歐陽一鳴說:「別這樣說,後悔啥?咱們也就是分開這麼一段的時間,還有一個學期我就畢業了,到那時咱們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劉燕聽了歐陽一鳴的這句話,渾身發抖,這陣發抖是從她心頭的顫慄開始的,是她無法控制的。她在這種顫抖中又感到了極大的恐懼,臉色開始變得蒼白。片刻,劉燕就感覺渾身發軟,似乎站立不住。感覺身體又如漂浮著一般。她瞪著雙無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歐陽一鳴,那雙美麗的哀傷的眼睛中就流著不斷線的淚珠。此時她的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半句話語

    歐陽一鳴看到了劉燕的神情,感到了恐懼,他在愣了片刻後,搖晃著似乎沒有了思想的劉燕,燥急地問:「劉燕,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劉燕依舊死死地盯住他不言語,似乎,她的靈魂也已經出了竅。歐陽一鳴由不住抬起了手,兩隻手掌捧著劉燕的臉恐怯道:「劉燕,劉燕,你這是--你怎麼了?」劉燕剎間渾身打了個激靈,似乎有些清醒了,瞪眼看著面前的歐陽一鳴,依舊沒言語,腦中卻在自問:「這個男人,這個被我當作生命的男人,應該屬於我的男人,真的就要離我而去了?真的往後就不屬於我了?」也就在一瞬間,腦中閃現的活生生的事實讓她清楚,這個男人以後再不會屬於她。

    劉燕在這時心裡生出從未有過的恐慌,瞪大眼睛看著歐陽一鳴,急切地說:「一鳴,抱我--抱住我--用力--用力抱著我……」

    歐陽一鳴緊緊地抱著她。劉燕又伏在了歐陽一鳴的胸前,一雙手臂緊緊地扣在歐陽一鳴的腰上。兩人緊緊地抱著時,似乎她又感到安全了,似乎感覺再也不會離開她一生鍾情男人了,似乎終於又回到了她那可以避風的港灣了……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和張雷的事,便就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少頃,劉燕還是想到了此次來見歐陽一鳴的最終目的,似乎便就有了心靈的安慰,便就暗暗在心裡對自己說:「劉燕,你要控制住自己,一定要控制住。」心裡說著,便也漸漸控制住了情緒,抬起頭看著歐陽一鳴說:「走--咱們走。」歐陽一鳴問:「去那?」劉燕說:「我住在賓館裡。」歐陽一鳴瞬間心裡一陣興奮,問:「咱們,住在一起行嗎?」劉燕說:「你別管,我開了介紹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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