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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 浴血第一日——敢死隊!(1) 文 / 津門青皮

    (總算是在十二點之前傳上來了……)

    林晨最終還是沒當上敢死隊的隊長,在他說完了那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之後,無論是池峰城還是仵德厚,臉上那個都流露出了讚許激揚的神色。不過不同的是,池峰城是單純的賞識,而仵德厚的神色中還摻雜著一絲絲的遺憾與可惜。

    仵德厚哈哈大笑道:「林晨,你小子夠膽,敢當著池長官的面搶我的位子!我可告訴你了,敢死隊隊長的這個位子是我的,誰他娘的都搶不走,就算是孫長官在這裡,也不成!」

    孫長官自然就是孫連仲,這位在西北軍中聲名卓著,堪稱當世將領楷模的二級上將,也和仵德厚熟識。

    林晨面色嚴整道:「仵長官,請恕職說幾句心裡話!」

    仵德厚大手一揮:「你講!」

    林晨正色道:「營座,我可不是和你搶位子。你是三營營長,整個三營上上下下幾百位兄弟的姓名都繫於你一人之手,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整個三營何堪?此時湯恩伯長官軍團被敵軍阻與百里之外,我軍在台兒莊周圍已經無有可用之軍,咱們三營就是整個台兒莊短期內的最後一支生力軍。三營的存亡,事關台兒莊戰局,事關抗戰大局,責任重大。此時此刻,營座你更應該坐鎮中軍。而職不過是一個小小班長,死了也沒什麼大礙,更是無關大局啊!」

    沒等林晨把話說完,就被仵德厚粗暴的打斷了,仵德厚怒道:「行了,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我就是敢死隊隊長,這個位子是我的,誰都不許和我爭!我是三營的營長,要死,也得我先死!」

    林晨苦笑一聲,還待再說,卻見池峰城揮了揮手,道:「好了,林晨,不要和你們營座爭了,你再多說兩句,以他的暴脾氣的話,說不定真要把你給斃了!」

    說住了林晨,池峰城有轉過身來,對仵德厚道:「仵德厚,聽令!」

    仵德厚啪的一個軍禮:「職仵德厚聽令!」

    池峰城大聲吼道:「仵德厚,現命你部,組織敢死隊,與今天下午五點之前進入台兒莊,奪取我方陣地,把小日本趕到莊子北邊去!176團三營,在傍晚之前,全部進入莊子,給我再莊子裡紮下根來,死守待命!中華民國二十七年,三月二十六日,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三十一師師長池峰城!」

    一旁的文書飛快的記錄著池峰城說的話,仵德厚大聲喊道:「職部遵命,堅決完成任務!」

    說完之後,再也沒有說話,向著林晨道了一聲走,便當先走出了關帝廟。兩人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傳來池峰城低低的聲音:「德厚,若是戰事不利,你就別回來見我了。」

    烏黑的身子猛地一頓,接著就是哈哈大笑道:「師座放心,德厚必不會給三十一師,給西北軍,給池長官、孫長官丟臉!」

    林晨回頭望去,分明看到,池峰城眼圈微微泛紅,但是臉上,依舊決絕!

    跟隨著仵德厚回到三營所在,看到仵德厚和裡林晨從指揮部裡出來,全場頓時都安靜下來,偌大的一個揚場上,瞬間便安靜的針落可聞,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仵德厚的身上。

    迎著眾人的目光,仵德厚跳到一個大磨盤上,此處位於台兒莊西門外,原本是一個曬麥子的揚場,最高的所在就是這個磨盤了。

    陽光曬在仵德厚的黑臉上,他大聲喊道:「弟兄們,你們有不少人,是跟著我從西北軍過來的老兄弟。也有不少,是後來新加入的。但是無論如何,你們都是我炎黃子孫,是我華夏苗裔。這場戰爭,是國戰!士兵們,你們不要忘了士兵的天責!生為軍人,便當保家衛國,雖死無憾!」

    他迸指指著西門:「我們是**,是革命軍人,對面是打上門來的小日本鬼子,他們在我們的中華大地上肆虐,殺我們的同胞兄弟,燒我們的房屋田產,糟蹋我們的妻子兒女,這是我們國家的恥辱,使我們男兒的恥辱,更是我們革命軍人的恥辱!現在,我下令,敢死隊,出擊!將小日本鬼子全都打死在這台兒莊,讓他們有來無回,把我們中華男兒的骨氣和尊嚴,重新搶回來!」

    仵德厚頓了頓,聲音已經是聲嘶力竭:「現在,我下令組織敢死隊,要四十個人!這四十個人,有死無生!自願當敢死隊的,現在出列!」

    話音剛落,嘩啦嘩啦的,部隊裡面頓時有**成的人出列,士兵們群情激昂!

    「干他姥姥的,我全家都讓日本鬼子給殺了,我還怕個啥,跟小日本拼了!」

    「日本鬼子也不是三頭六臂,一個人一條命,堆也堆死他!」

    「營座,你救過俺老王的命,要是沒有你,前年黃河大水,俺早就餓死了,俺這條命是你的。」

    「我這條命,本來就該死在南京城裡了!我全家,我的同學,我未婚妻全家,全都被日本鬼子殺了!就逃出來我一個,我從哪個血火地獄中逃出來,苟且偷生,生不如死,就是為了這一天,哪怕死,也要拉著小鬼子下地獄!」

    一聲聲厲喝,震懾了全場。

    所有人全都出列,竟無一人退縮。看上去,就像是整個方隊都向前一步似的。

    聽著隊伍中傳出來的聲音,林晨心裡驀地激盪,眼睛似乎有些發紅。似乎看到一股股怨氣沖天而起,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嗜血的猙獰大口。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似乎特別容易感動。這也是當然,身處於這個大環境,這個激盪的時代,若是沒有幾分感動,哪裡配做一個熱血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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