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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七四 戰死者 文 / 津門青皮

    一七四戰死者

    這一敵情,我方雖早偵知,但身為前敵主帥的第一站區長官蔣鼎文,遲至3月中旬,才在洛陽開了一個毫無意義要領和部署的事會議。李家鈺將軍在第一戰區洛陽軍事緊急會議上提出「先發制人」之策,建議使用空軍轟炸北邙山頭日軍的橋頭堡陣地,爾後以佯渡牽制日軍,使敵處於被動,我軍立於主動,但這一主張未被上級採納。然而,更讓他擔心的是,洛陽會議「不但沒有決定如何對付敵人,而且對部署也沒有絲毫變更或加強,只談了將各軍軍官眷屬及笨重行李、重要文件向後方轉移」。

    1944年4月18日拂曉,日軍內山英太郎第十二軍第三十七師團在位於鄭州與開封之間的中牟一帶渡過黃河,向此處的中國國民軍隊發起猛攻,被日軍稱為「河南會戰」、中國稱為「豫中會戰」的春季戰事打響。渡河後僅兩天,即在4月20日佔領鄭州。李家鈺顯然對戰事前景抱有憂慮,他向手下的軍官們傳達會議情況時說,「這次戰事發動後,洛陽危險得很。我們兵力雖是強大,但在配備上沒有重點。而且一切部署,都要經過決定後才敢行動。這樣遙控部署,就失去了靈活性,將來也難免有膠柱之虞。」

    日軍首先擊破了湯恩伯的的4個集團軍,接著山西的日本第一軍派出部隊突破黃河,意圖和12軍形成對洛陽的包圍網,蔣鼎文即率先棄守洛陽東躲西避。原集結在洛陽附近待命會戰的李家鈺、高樹勳、孫蔚如等四個集團軍外加三個軍達二十萬人的李家鈺將軍墓部隊頓失指揮,只得紛向豫西撤退,日軍乃乘勢追擊。

    聲勢浩大的「豫中會戰」,四十萬國民軍在十萬日軍面前一觸即潰,民國政府的嫡系部隊及雜牌軍們緊急撤向豫西。1944年5月21日上午,陝縣東姚院的山路上,第三十六集團軍總部正在行軍。此時的李家鈺在混亂而倉皇的西撤中,心境可想而知。他1937年9月領軍出川,從1939年冬天起奉令駐防河南孟津以西、新安以北、澠池以東黃河一線。四年駐豫,與日軍戰鬥不斷,他對河南西部溝壑縱橫的丘陵地早已熟稔於胸,而於天府之國的膏腴肥美恐怕已有些生分。始於月前的河南戰事,在這位集團軍總司令的胸中應該是鬱結難釋的。

    事實上,李家鈺的憤懣是有來由的。早在1942年,十四軍軍長陳鐵曾對李家鈺說,像湯恩伯、胡宗南這樣的蔣氏嫡系,要錢有錢,要武器有武器,而我們這樣的部隊,辦法就很少。此後,李家鈺經常把這段話講給下屬們聽,認定自己是一支雜牌隊伍,只好當戲中的配角。然而,配角很快就發現自己不得不唱起大戲,因為主角蔣鼎文和湯恩伯已經西逃。失去了總指揮的各路大軍也紛紛西撤。()5月17日,李家鈺、劉戡、張際鵬、胡伯翰先後抵達山中小集鎮翟涯。在白天參加的一個臨時會議上,將領們一致認為大隊人馬爭先恐後搶李家鈺墓路走不是辦法,如遇日軍襲擊,將損失慘重,並推李家鈺作總指揮。李家鈺慨然說:「如果明天繼續西進,竊願殿後,以免擠在一起,彼此都不好辦」。

    5月,李家鈺率部掩護友軍後撤中,以104師吳長林團一團兵力在雲夢山發起阻擊戰,重創進犯日軍,卒為後撤部隊贏得了時間。而吳團因仰攻山頭,戰鬥慘烈,官兵傷亡達九百餘人。李家鈺部撤至新安以南,已四面受敵,李家鈺便派178師532團團長彭仕復(蒲江人)率部打開鐵門一帶通路,掩護友鄰部隊孫蔚如第四集團軍安全後撤。彭仕復在執行任務中,於河上溝與日軍激戰陣亡。

    第三十六集團軍總部隊伍行進到了陝縣張家河,這是一處谷底,天將晌午。自5月18日早晨各路大軍分道揚鑣、皆向西行之後,李家鈺的部隊就擔負起了掩護友軍撤退的任務。在此後的三天裡,接獲的情報顯示,日軍越追越近了。在到達張家河前,由於遭敵人炮擊,李家鈺變更了行軍路線,改走趙家坡頭-西坡-雙廟到南寺院這條路。這一改變,使李家鈺和三十六集團軍總部走到死亡的邊緣……

    5月21日,參謀長張仲雷發現行軍路線不妥,便向李家鈺說:「總司令,我們看看再走」。李家鈺的回答出乎張的意料:「不必看,聽命」。張發覺總司令的語調氣沖沖的。說話間,後面響起了步槍聲,不久,前面西南方向的山坡上也傳來了密集的機槍聲。張仲雷打算派兩排士兵先佔領坡頂,然後總部人員再上去,但李家鈺說「不要不要」,旋即又說:「派一個班的步兵上去,如果遇到敵人,只准打步槍,不准打,若打敵人必知我為高級司令部」。就這樣,來到了谷底張家河。

    李家鈺及集團軍總部在張家河休息片刻,其間李家鈺還找來了當地人詢問路況,隨後部隊開始攀登前面的山坡,旗桿嶺。前行的諜兵很快跑回來了,向李家鈺報告:「山上都是日本人,頭上都插著麥子,偽裝得很好。請司令、參謀長坐滑竿快走」。李家鈺聞報轉身就往回走,張仲雷也往回走。然而,山頭上的日軍已經往下衝鋒,散開在坡上總部特務連一部及總部的一些官兵抵擋不住,各自逃了。日軍衝下,將李家鈺和張仲雷分開。

    突襲者是日軍第一軍六十九師團的一部,他們本是追擊高樹勳的部隊的,未料在旗桿嶺打了一個成功的伏擊。後來,他們一度以為打死的那個高級將領是中國國民軍的一個軍長,更沒想到死者是一個集團軍總司令。

    李家鈺身著黃呢軍服,腳蹬長統軍靴,自然無法逃開日軍的槍彈。同時受傷的一個士兵後來回憶說,他跟著李總司令跑,看到李家鈺挨了敵人兩槍及一個榴彈碎片。李家鈺還掙扎著跑了幾步,終於倒在了旗桿嶺上。跟在總部後的四十七軍一○四師聞訊趕到,懸賞募來五名敢死的士兵,衝到旗桿嶺上,在一個死角里將李家鈺的遺體搶回--李家鈺的遺體旋即被運回四川。

    在撤退中,為鼓舞士氣,李家鈺曾以詩贈予部下:男兒欲報國恩重,死到疆場是善終。未料,幾日後,遂有了旗桿嶺之歿。

    在整個抗戰過程中,這是戰死沙場的第二位集團軍總司令。

    在第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戰死於棗宜會戰後四年,國民軍又一位集團軍總司令李家鈺,在豫中會戰中殉國。

    李家鈺的一輩子,用一句川軍老人兒的話概述最是恰當不過:「前半輩子,一直打內戰,打的山河破碎,川中糜爛,老百姓恨不得把我們的皮都給扒了。但是後半輩子,我們是光榮的,驕傲的八年抗戰,川中子弟戰死三十萬,三百萬大軍出川抗戰,為國戰提供了一千萬壯丁夫子我們,敢說一句,對得起父老鄉親,對得起國家百姓」

    林晨對川軍的印象一向是極好的,王銘章死守籐縣,李家鈺戰死豫中,他們,都是值得尊重的。

    這一三九團既然是川軍出身,那麼別的不說,至少這個抗戰殺鬼子的心思肯定是足的,絕對不會像是別的軍隊那樣,畏手畏腳,就像是湯恩伯的第二十軍團。

    這樣一來,最大的一個難題就解決了,林晨既然已經被命令代管這支軍隊,並且還要帶著他們做出一番事業,那麼自然就要對其具有一定的掌控力,就算是做不到絕對的統御,那麼至少也得令行禁止才行。而想要做的這一點,最要緊的,就是有一個共同的大目標,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求同存異嘛,林晨一直很認可,咱們中間有分歧,那沒關係,咱們先把不同的放在一邊,找到咱們共同的地方。既然和川軍共同的目標都是殺鬼子,那麼就好說了。

    而且別忘了,川軍之中,一向是衣衫破爛,裝備奇差的代名詞,說句公道話,老蔣在這事兒上,確實幹得是不地道。中央軍的那些大爺們,要槍給槍,要錢給錢,有了新兵也是第一批補充的。而川軍,則是用的最老式的步槍,穿著破衣爛衫和草鞋,照樣也是在殺鬼子而且戰果纍纍,絲毫不遜於中央軍。

    別的林晨不敢說自己有多少,但是勻出一些槍支彈藥和食物來,那是很輕鬆的,而川軍缺的,也正是這些東西。

    林晨思忖片刻,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便道:「那趙兄,按照電報上的說法,就算是再晚,明天一早一三九團也該到了沙溝鎮了。如此,還要早作準備才是,我打算今天傍晚時分就離開,趁著夜色避開鬼子的飛機,趕到沙溝鎮。這水寨,便交給趙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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