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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淺母消息,宛如得救 文 / 古心兒

    江兮淺只稍微點了下頭卻並未應聲,那本就在她的預料之內。

    「那,我母妃……」蘇雲禛死死地咬著下唇,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叫出聲來。

    他可沒有忘記,昨夜自己在看到那張染滿鮮血的拔步床時,是怎樣的心情;極致的憤怒、哀傷,再之後便是濃濃的恐慌。

    「昨兒我們兄弟和阿爹,爺爺,還有雲禛商量了大半個晚上。」陸希辰壓低了嗓音,以只有他們幾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江兮淺點點頭,示意陸希辰繼續。

    楚靖寒給江兮淺夾了一筷子涼拌蘿蔔,江兮淺張開嘴嚼吧嚼吧,在心中點點頭,果然還是這個味道。

    「以再如妃宮裡發現的情況看來,小姑姑只怕撐不了不久。」陸希辰瞧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眼神晦暗不明,不過向來內斂的他不會表現出來,只是靜靜地低著頭,瞧著面前的涼糕。

    江兮淺嚥下口中的食物,「所以決定先救人?」

    「是。」陸希辰點頭。

    「辦法。」江兮淺靜靜地喝著粥,屋內只留下幾人說話的清脆聲,和進食的咀嚼聲。

    「調虎離山!」陸希辰很是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江兮淺黛眉微蹙。

    一旁的蘇雲禛急切地開口解釋道,「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扳倒假如妃,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是個西貝貨,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救人,不是嗎?」

    理道是這麼個道理,她懂,只是……

    「說具體的。那假如妃身為南疆人既然膽敢明目張膽地陷害後宮寵妃,不僅以那樣邪惡的辦法取而代之,更能順利入駐後宮,若說她背後沒有人,那是絕不可能的。」江兮淺薄唇微微一抿,「你們可有想過善後事宜?」

    蘇雲禛剛要開口的話嚥回喉間,薄唇微微嚅了嚅。

    「我會想辦法在假如妃暴露之前送回宮裡。」陸希辰嘴角稍微一哂,眉宇間透著清貴之氣,可瞬間變得妖冶。

    「好,何時行動?」話音出口,江兮淺埋下頭快速將粥碗裡剩餘的粥喝盡。

    「今夜子時。」陸希辰猛然像是想到什麼,「大哥說,你手中有一味名為惑魂的藥?」

    「嗯哼。」江兮淺輕哼。

    陸希辰笑,那眼中透著狐狸般的精光,「我就知道對於珍貴的藥材淺妹妹必會隨聲攜帶。」

    「……」江兮淺心中暗道,尼瑪原來是試探;不情不願地從腰間的小包中掏出一個不足半個巴掌大的梳妝盒。在屋內三名男子疑惑的眼神中打開,裡面竟然被分成百餘個精緻的小格子;裡面分盛著粉末或者精緻的小藥丸。

    她細細地數著,從其中小格中取出三枚加起來不足成人四分之一小指指甲蓋大小的藥丸,放入指肚大小的白瓷瓶中。

    做完這一切,很是不捨地將白瓷瓶遞過去,「拿好。」

    陸希辰,「……」

    楚靖寒,「……」

    「……」蘇雲禛呢也很是無語,不過到底初生牛犢不怕虎,「江小姐,這……這藥效會不會小了些?」

    要知道城外南疆人駐守的那座莊子裡,裡面保守估計也有數十人,就拿三枚用小指指甲挑起來的藥丸,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啊。

    「愛要不要。」江兮淺瞧著陸希辰難得的愣怔,伸手就要將白瓷瓶收回來。

    陸希辰趕緊往懷中一揣,「素聞淺妹妹醫毒無雙,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可不是麼。

    將梳妝盒改成那副模樣,若是旁的人不知道,誤拿了,那豈不是自討苦吃。還有,你見過誰會將毒藥捏成這般小的藥丸,果然……現在他總算明白大哥那句:「淺妹妹的毒術那是細緻活兒,別人學不來」的真正含義。

    「呸。」江兮淺輕啐一口,她容易嗎?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了這麼點惑魂,要知道這可是從狐狸的內膽中提煉出來的魅香,再加上幻草、迷霧花等多種迷幻類草藥,這才得了不過區區數十枚藥丸。

    是夜,夜黑風高,萬里無雲。

    江兮淺和楚靖寒換上事先備好的夜行衣,騎著龍兒,趕到陸家莊時,蘇雲禛他們竟然早就已經等在那裡。

    「都已經準備好了?」江兮淺眉梢微挑。

    「嗯。」陸希瑞從屋內出來,「已經將惑魂投入了井裡,還得多謝上次小師妹救得那位村婦。」

    「哦?」江兮淺只是稍微驚詫了下。

    那村婦在莊子裡為陸宛如熬豬血湯和紅棗粥等補血的膳食,對廚房定然是熟悉的。再者,以上次他們探到的結果看來,那些南疆人對那迷蹤陣也太過信服,對最重要的廚房守衛竟然那般薄弱,倒是給他們抓到了空子。

    陸希瑞對陸希辰使了個眼色,他微微頷首,「現在已經過了晚膳時間,我的意思是,我與大師兄、淺妹妹救人,寒皇子和二哥在外面接應;至於爹,帶著馬車在中途的地方等候。」

    「我沒意見。」江兮淺頷首。

    楚靖寒剛想說什麼,卻被江兮淺安撫下去。

    「保護好,自己。」

    江兮淺點頭,「好,你也是。」

    「那我們何時出發?」安撫完楚靖寒,江兮淺轉頭瞧著其他幾人。

    陸唯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現在已經戌時,可是出發了。」音落,他低著頭,面色很是嚴肅,「淺丫頭,自己萬事小心,實在不行……先保重自身。」

    「呵呵,伯父難道還不相信淺淺?」江兮淺微微笑著。

    只要他們服用了惑魂,整個人從外面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可是只有江兮淺知道,惑魂,惑的可不僅僅是魂。戰鬥力下降一半不說,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單說他們幾人都服用了避百毒的藥丸,只要他們動作幅度不太大,那些人對他們是莫可奈何。

    陸唯風嚴肅地搖搖頭,「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雖然已經在那些人的膳食中下了毒,可誰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在外面,或者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沒有吃東西。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這些意外情況或許他們都沒有想過,但陸唯風卻是深思過了。

    「呼……呼呼……」

    風起,帶起外面聲聲呼嘯;江兮淺抬起頭望著窗外,「起風了,我們出發吧。」

    「……好。」陸唯風起身,因為他們先走的,自然是騎馬;他要架著馬車,自然只能隨後。

    看著那宛若箭一般飛射而出的幾匹良駒,耳邊是掀起的風聲呼嘯,陸唯風搖搖頭,到底他是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爹,我們走吧。」陸希楠和陸希冉兩人將陸唯風撫上馬車。

    本來他們兩人很是不甘被留下,可想了想被硬生生留在陸家莊的蘇雲禛,他們就釋然了。

    陸宛如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身為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又是皇子;陸家莊所有人都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閃失,不過以他三腳貓的功夫就算去了那也是拖後腿的,江兮淺倒是難得的沒有說什麼。

    到了莊子外面。

    江兮淺好不容易才將楚靖寒安撫下來,之後足尖輕點,駕輕就熟地領著陸希瑞、陸希辰兩人通過迷蹤陣,快速地朝著西邊的院子而去。

    「到了。」江兮淺壓低嗓音,以只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此刻三人潛伏在花壇的草叢中,六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守在門口的那些明顯沒有中藥的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難道他們沒有吃那些東西?」陸希辰面色驟然沉了下來,眼中波光流轉,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陸希瑞更是眉頭緊鎖,「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江兮淺薄唇微微抿著。

    兩人聞言,齊齊地看著她,他們出發的時間雖早,可趕路再加上之前在院子裡閃躲的時間,已經快到子時了。

    「只能等。」江兮淺嚅了嚅唇,然後轉頭看著那燈火通明的院子,不再言語。

    其他兩人就算有心,可都不約而同地將話嚥了回去,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三人中唯一對這個地方瞭解的就是江兮淺,他們相信,江兮淺也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慧姑姑,這女人已經快不行了,主人的事情可已經安排妥當了?」男子低沉的嗓音傳出,江兮淺只是瞬間就認出了當初挾持那村婦的破鑼嗓子。

    「小姐吩咐我,今夜將人帶走。」女子聲音乾脆利落。

    江兮淺頓時眼前一亮,雖然不明白為何他們說的是漢語,不過能聽得懂他們之間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

    看來,假如妃到底是耐不住了。那藥性發作得厲害,以往的血量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又不能每日光明正大地來取血,所以想將陸宛如帶走嗎?

    「……可是慧姑姑,這……」破鑼嗓子明顯有些猶豫。

    「¥,&¥!」兄弟們,辛苦了。我們換班,你們可以去休息了。

    「¥,!」嗯!

    猛然不同的兩個嗓音傳入耳廓,江兮淺猛然眼睛透亮。

    陸希辰和陸希瑞兩人也都懵了,不過只是短短片刻就恍然大悟。

    看著來換班的那些人,雖然衣著整齊,神色也還算正常,可是遠遠地藉著從院子裡發出來的微弱光芒,江兮淺還是能準確捕捉到他們眼中大的迷離之色。

    果然是中了惑魂的人。

    「小師妹,你早就知道?」陸希瑞雙眼晶亮,語氣中帶著詫異。

    「呵呵,僥倖猜中罷了。」江兮淺並沒有多做解釋,她的確也是猜的;上次來的時候剛好是午時,碰到他們換班;所以她大膽地猜想,他們應該是在子午時換班守衛,這些守衛的人,自然是沒有時間用飯的。

    所以他們並沒有中惑魂。

    江兮淺瞧著從暗處不斷飛出的身影,確定已經走光之後,才對著兩人頷首道,「我們小心些。」

    「……」陸希瑞和陸希辰雖然不解,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屋內,破鑼嗓子貌似終於妥協,「慧姑姑,這女人對主人的作用非同小可,希望你好好照顧好她,至少在主人的事情昨晚之前。」

    「本姑娘無須你教。」女子聲音乾脆中,江兮淺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傲然。

    「……」破鑼嗓子又低低沉沉地囑咐了幾句,只是那好似魚刺卡在喉間,然後還不停說話的感覺,讓江兮淺這個聽的人都覺得喉嚨發癢,很是不舒服。

    江兮淺三人剛小心地從一個僻靜地角落閃身進入院落,就看到一名全身都包裹在黑紗之內的女子扛著一個被條,準備離開。

    「攔住她!」陸希瑞輕喝一聲,顯然他也聽到了那破鑼嗓子和女人之間的談話。

    江兮淺心裡暗道一聲糟糕,不過好在是已經換班過了,不然以這些人的戰鬥力,雖然不算什麼;可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呢。

    「小賊。」女子瞧著陸希瑞,「遮頭擋尾算什麼好漢。」

    江兮淺從暗處飛快閃身而出,擋在陸希辰面前,「交出你手上抱的那名女子,不然別怪本尊不客氣。」

    「想要?有本事自己來拿。」女子飛快地拔出腰間的短劍。

    「找死。」江兮淺雙眸迸射出的怒火,身上原本斂盡的氣勢驟然散發出來;原本還有些輕敵的女子驟然認真起來。

    陸希瑞和陸希辰反應過來,也都那處各自的兵器,雖然他們修為上比不上江兮淺,不過跟那些南疆人比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守衛呢?那些守衛都死了不成?

    「,¥!」這,他們好似中藥了。

    聽著兩人之間說著聽不懂的南蠻語,江兮淺微微蹙眉,對於未知人總有本能的畏懼,她不可能站著任由他們商量好了,足尖輕點,一直呆在腕兒間的纏金絲快速地飛射而出。

    「偷襲,小人卑鄙!」女子一個閃身,不過瞬間像是感覺到什麼,快速將扛在肩頭的女子擋在身前。

    江兮淺瞳孔微縮,手腕微抖,飛快地將纏金絲收回來;陸希瑞、陸希辰兩人刺出去的利劍也在剎那間轉了方向。

    江兮淺雙眸透著暗色,心裡暗道一聲不妙。顯然他們的動作太過急切,那女子只怕已經猜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你,你們別過來,你們過來我就殺了她。」

    顯然就在江兮淺感覺不妙的時候,女子心一橫,轉手將短劍橫在原本抗在肩頭的女子脖間。因為女子全身被罩在黑紗呢,讓他們都看不清楚那女人的目光。

    「大師兄!」感受到身旁之人情緒的不對,江兮淺猛然輕喝,可已經來不及了;陸希瑞已經跳了出去,「賤人,你敢!」

    江兮淺和陸希辰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苦笑,這個女人明顯不好對付,可是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只是不知為何,江兮淺心中總有股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兮淺飛快地解決了之前那破鑼嗓子,將他飛射而出的蠱蟲全部拍死之後,纏金絲微抖,朝著女子的脖頸而去;可那女子竟然大笑出聲,轉手,「不過是個賤人,你們要就拿去吧。」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將手上籠罩在黑紗之內的女子向前一推,那女子直直地朝著陸希瑞的懷中而去。

    「小心。」江兮淺雙目迸裂,「有詐!」

    「咯,咯咯……」

    宛若銀鈴兒般的嗓音在夜幕中響起,「這位小姑娘可真不可愛,不過,這位公子倒是細皮嫩肉的,跟姐姐走吧,姐姐保你欲仙欲死。」

    「滾!」陸希瑞在江兮淺開口的瞬間,瞧見那女子被微風揚起的黑紗下那白皙細膩的肌膚就知道,他們是中了別人的埋伏了。

    可他明顯不是那女人的對手,「小公子,別生氣嘛。咯,咯咯……」

    「下賤。」江兮淺輕喝一聲,知道那不是陸宛如之後,飛快地從寬袖沖取出一個藥瓶,用內力將藥水凝成冰箭,而後快速地朝著兩人射去。

    兩名女子對視一眼,而後輕笑一聲,「慧心,咱們比試一番如何?」

    「哼。」本喚作慧心的女子輕哼一聲,算是默認。

    「這兩個小公子就算我的了。」話音未落,她足尖輕點,江兮淺這才發現她竟然只著了簡單的抹胸,外罩一件紗衣,腳踝上帶著的銀鈴兒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合著她那宛若銀鈴兒般清脆的輕笑。

    江兮淺眉頭緊皺。

    「竟然膽敢暗算我家小姐,拿命來。」慧心足尖輕點,單手執匕首,一隻手運起體內的蠱蟲。

    看著那朝著自己飛來的蠱蟲,江兮淺雙掌翻轉,纖纖十指間暈著巨大的內勁,可那些蠱蟲無孔不入。

    「慧心,你也太血腥了些。」那女子輕聲笑著,在陸希瑞、陸希辰兩兄弟間遊走得如魚得水,還能分心瞧著江兮淺與慧心之間的打鬥,時不時地出言指點。

    可在瞧見慧心手心飛出的蠱蟲時,心中搖搖頭,不過轉念又輕笑出聲,「兩位小公子,這蠱蟲可是無孔不入,姐姐我可不想傷了你們這好看的皮囊,若是下手重了……姐姐可是會心疼的,不然你們從了姐姐如何?」

    「啊!」

    空中陡然傳來一聲劇烈的嘶吼。

    女子輕笑著,「都讓你們別跟姐姐做對了,不然她就是下場。」

    在燭光照耀下,盈光流轉的指尖頓時只想江兮淺,可在她轉頭的瞬間,卻雙眸驟然愣怔,「慧,慧心。」

    「啊,啊——」

    慧心雙手抱頭,整個人痛苦得,恨不能以頭搶地,死過去才甘心。

    「你,你怎麼傷得了慧心,該死的,你做了什麼?」慧珠瞬間拋卻原來那軟軟糯糯的話,聲音陡然變得狠戾決絕,單手攬著慧心,旋轉落地,而後雙目大瞪,「蠱蟲反噬,你,你做了什麼?」

    江兮淺很是無辜地攤手聳肩,「只是將她送給我的蠱蟲加了點兒料又送了回去而已。」

    「你,你……你到底是誰?」慧珠眸中泛著波光,心頭卻是波濤洶湧,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卻是在盤算著要怎麼才能逃走。

    什麼姐妹情誼,那都是屁話。

    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江兮淺輕笑一聲,而後眸中陡然射出厲光,「要你命的人,動手!」

    聞言,其他兩人也頓時出招,齊齊地朝著那女子而去。

    三人齊攻,女子的蠱毒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饒是負隅頑抗,不過也很快敗下陣來。

    「說,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江兮淺眉頭緊皺,看著陸希瑞將慧珠緊緊地綁在椅子上,然後開口道。

    「呸。」慧珠輕啐一口。

    「啪——」江兮淺揚起手,女子那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手印,嘴角還流出了猩紅的血絲,「呸。」她吐出口中的鮮血,而後輕笑一聲,「妹妹可是瞧著姐姐漂亮,嫉妒了?」

    「啪——」江兮淺再次揚起手。

    陸希瑞眉宇間透著很是詭異的感覺,瞧著江兮淺身上散發出與平日裡不同的煞氣,在江兮淺第三次揚起手時,他抓著她的手腕,「小師妹,夠了。」

    「大師兄,你……」江兮淺深吸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控制不住心頭的那股火氣。

    「咯,咯咯。」慧珠突然笑出了聲,「小公子,怎地可是對姐姐動心了?」

    江兮淺飛快地抬起頭,兩道眼刀飛射過去,可慧珠卻不以為然,繼續用眼神挑逗著陸希瑞,「咯,咯咯。小公子眼光可真是不錯,以姐姐閱人無數的經驗,絕對能包你欲仙欲死。」

    「下賤!」江兮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女人她從心底浮起一股欲處之而後快的感覺;她努力地吞了口唾沫,喉頭略微有些發癢,張口嗓音乾澀,「三哥哥,我們去找人。」

    陸希辰垂下眼瞼,掩過眼中飛逝的流光,淡淡地點頭,「好。」

    「咯,咯咯。」慧珠笑得越發的歡快了,「找人?你們以為我家小姐既然已經識穿了你們的計謀,還能將人放在這裡任由你們來抓?咯,咯咯……讓我來猜猜,那女人到底是你們什麼人?別是小公子你的相好吧?」

    陸希瑞本就嚴肅的面色顯得越發的黑沉,手中的劍頓時駕到女子的脖頸間,「說,你們將人藏在哪裡?」

    「咯,咯咯。」女子嬌俏地笑著,「小公子,你捨不得動手的。」

    「哼。」陸希瑞的劍飛快地壓下一份,感受到脖頸間傳來的壓力,還有劍鋒劃破肌膚的疼痛,慧珠輕笑一聲,「不如小公子告訴我,你們要找的是誰,姐姐帶你們去找?」

    「說!」陸希瑞聲音狠戾。

    江兮淺深吸口氣,右手食指和中指間驀然出現一枚柳葉刀,她微微笑著,「本尊瞧著你這皮囊不錯。聽說換皮之術,是先在人的頭頂開一個小口,就是這兒……」隨著她的話,江兮淺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頭頂,「然後用滾沸的水銀灌,進去。」

    「……」屋內三人明顯地感覺到女子的脖子縮了縮。

    「呵呵,這還沒完呢。」江兮淺週身的氣勢驟然變化,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還是那張雖然透著絕美可卻非常稚嫩的容顏,分明還是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可那氣勢卻變得很是妖冶,好似勾人的媚狐;又好似君臨天下的王者,她的聲音好聽,不似平日般清脆,帶著微微沙啞色,「水銀能將人皮和骨肉剝離,而後,用刀,一點點,將皮剝下來。」

    她很是妖冶地笑著,「本尊最善醫術,可這等秘術卻只是耳聞,從未見過。不知道人皮,好不好玩兒呢?」

    「你,你,你到底是誰?」慧珠終於從心底升出了一股恐懼之感。無關乎其他,卻是因為之前在族裡的時候,她親眼見到那個被族老尊做鬼手的小老頭將族老最心愛的孫女的面皮剝下來。

    血淋淋的不說,族裡的人竟然還以此為榮。

    她本是族中三長老的嫡孫女,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結果才做了小姐的侍婢,她……她……

    瞧著慧珠額頭上留下來的汗珠,「怎麼樣?可是想好了,說是不說!」

    原本他們可以選擇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可既然他們之前都已經有了防備,陸宛如未必就還在原來的地方,她心裡微沉,這個女人應該知道不少。

    不得不說,江兮淺判斷得很對。

    「夠了。」陸希辰張了張口,嚥下剛要出口的淺妹妹三個字。

    「我,我說!」慧珠連聲音都在顫抖著。

    「哼!」江兮淺手腕輕抖,柳葉刀在空中發出「咻」的一聲尖利哨響,而後問問地扎入不遠處的柱子裡。

    慧珠終於是害怕了,她吞了口唾沫,「我,我……」

    「陸宛如被你們關到了哪兒?」江兮淺沒有那麼多時間跟她耗,索性開門見山。

    「隔,隔壁房間的夾層。」

    江兮淺皺著眉頭,揚起手,「啪——你當我們都是傻子。」

    既然那假如妃已經看透了他們的計謀,又已經早有了安排,怎麼會還將陸宛如這個保命的人形造血機器還放在這院子裡。

    慧珠縮了縮脖子,「我……我……小姐她並沒有發現,是,是鬼長老發現了不妥,所,所以才讓我們姐妹安排的這一出,只,只是想試探。」

    「……」江兮淺略微思索,這麼說也不無可能。

    不然為何這莊子裡不少人都已經中了惑魂,想來,那鬼長老是發現了惑魂,可是又找不到證據。畢竟那些中了惑魂的人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所以為了試探、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才安排了這樣一幕。

    「你帶我們去。」江兮淺將慧珠提起來,手仍舊負在背後,封了她體內的內勁;暗室夾層說來簡單,可也是最容易安排機關的地方,這慧珠有前科在,如果她只是想將他們引去夾層而後自己好逃跑,那可就不妙了。

    慧珠身子顫抖了下,看著江兮淺眼中真是詫異,還有一絲絕望。

    這女娃娃到底是誰,瞧著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稚嫩得酸澀,可腦子卻轉得如此之快,江兮淺想得沒錯,她是打算利用暗室夾層來脫身的,不過現在看起來是不可能了。

    江兮淺將慧心推進房門,確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進屋。

    「你去將人帶出來。」江兮淺解開韁繩,不過卻眼疾手快地封了她的啞穴而後餵給她一顆毒藥,「別想著逃跑,這可是三日噬心毒,想來你應該不陌生吧。」

    「你……你……」慧珠雙眼中帶著不可思議,她本能地看向自己的胸口,果然哪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了一片黑色。

    「哼。」江兮淺單腳一踢,將原本打翻在地的凳子弄正過來坐下。

    陸希辰原本想要跟進去,可是卻發現江兮淺竟然沒有動作,「淺妹妹,你就不怕她逃走了?」

    「呵呵,三哥哥以為我的三日噬心毒是作假的?」江兮淺笑得妖嬈,「她如果不想腸穿肚爛而死,就知道該怎麼做。」

    果然,站在暗室門口的慧珠身形頓時踉蹌了下,小腹絞痛難忍。

    三日噬心毒,痛苦一日勝過一日。

    直到三日之後,腸穿肚爛,求救無門;只是這女子倒地是誰,她怎麼會有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不敢招惹的暗獄獨門毒藥?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機會開口了。

    慧珠將陸宛如抱出來,陸希瑞很快接過去,不過在她想要對陸希瑞下蠱,趁機逃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蠱蟲竟然掉在地上。

    沒用?

    這,這怎麼可能。

    她雙目大瞪,死死地盯著江兮淺一行,他們到底是誰?

    江兮淺低首垂眸,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厲光。

    「小姑姑,小姑姑。」陸希瑞看著懷中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女子,那脖頸之上,只能看到一個圓乎乎長滿血痂的腦袋,他雙目迸裂,眼中氤氳著霧色。

    只是短短的一眼,江兮淺就閉上眼不忍再看,「我們走吧。」

    「不,你們忘了還有碧落和碧心。」陸希瑞深吸口氣。

    江兮淺將視線投向慧珠,她的身子狠狠地顫了顫,「你,你說的是前兩日被抓的那對兄妹?」

    「到哪兒去了,說!」

    陸希辰瞧著江兮淺,今天晚上的淺妹妹與往日裡他見到的所有感覺都不相同,那種嗜血、妖冶,清純中透著致命的魅惑,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可是偏生又好似渾然一體般。

    「死,死了。」

    慧珠顫抖著,「真的死了,被鬼長老丟入蛇窟了。」

    「……」

    江兮淺抓頭看向陸希瑞,只見他的身子狠狠地顫抖了幾下,「既然死了,那我們走吧。」

    「你們先走。」江兮淺看著這莊子裡,眉宇間籠著黑雲,而且隱隱有擴散的趨勢,眸中的深紫色不斷地蘊散開來。

    她將屋內的蚊帳全部點燃,然後運起內勁,讓房屋垮塌,瞧著在屋內來不及跑出來而被掩埋的慧珠。

    「淺妹妹,你……」陸希辰有些擔憂地開口。

    「斬草要除根。」江兮淺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甩開流行大步,走在前面。

    ……

    距離陸宛如被救出來已經兩日了。

    因為她的身子已經虛弱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連進食都很是困難。

    「小師妹,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陸希瑞自己是辦不到了,只能寄希望與江兮淺。

    她搖搖頭,「大師兄,你也知道,陸家小姑姑的內臟基本上都已經破損了,現在勉強吊著一口氣,只怕都是那假如妃用人參給她吊著命呢。」

    「……可,可是……」黃亞娟在第一次瞧見陸宛如的模樣時,就暈了過去。

    現在更是淚雨漣漣。

    陸唯風面色黑沉著,最近幾日,連往日裡活潑的下人都安靜了下來,整個陸家莊好似籠罩著一片黑雲。昨日,蜀皇已經派人將那假如妃給接了回去,只是看著她那不甘的模樣,只怕……

    哎!

    「……淺丫頭,能……能讓宛如清醒過來嗎?」陸唯風嗓音中帶著希翼,又帶著猶豫。

    江兮淺看著床榻上,那微微顫抖著的指尖,心中頓時瞭然,「我盡力試試,你們先出去吧,我給陸家小姑姑施針。」

    「可,可是……小師妹,我……」陸希瑞想留下來,卻被江兮淺拒絕,「大師兄,這你還是出去吧。」

    陸唯風深深地凝視了床上那已經不成人樣的陸宛如,拉著陸希瑞和黃亞娟,「走。」

    「呵,呵呵。」輕輕的笑聲,帶著無盡的悲慼和嘲諷。

    「你怎麼知道?」許是因為久未說話,陸宛如的嗓音帶著生澀,而且也有些模糊不清。

    江兮淺側身坐在床榻邊沿,「陸小姑姑不想讓他們知道?」

    「呵呵,我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我說我是陸宛如有人姓嗎?能在死前再看到他們一次,夠了。」陸宛如伸出手撫摸著自己臉上的那些血痂,回想起當初被剝了面皮之後從反抗到默然。

    現在終於從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手中逃出來了。

    江兮淺沉默著,瞧著路宛若那雙眸子,「哥哥們說得不錯,凝兒和你很像。」

    「……」陸宛如雙眸氤氳著霧氣,「不,她比我幸福。」

    「想要見見禛皇子嗎?」江兮淺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分明是第一件見面的兩人卻像是故人般,你一言我一語,只是如果忽略其中那沙啞的、險些聽不清楚的嗓音。

    陸宛如眸中頓時迸出了螢光,「禛兒……禛而他,還好嗎?」

    「……或許吧。」江兮淺抬起頭,努力不讓自己眸中的淚落下,「你知道的,我本不是西蜀之人,如今出現在這裡,身上也還擔著晁鳳使臣的身份。」

    陸宛如眼中風雪驟然斂盡,「罷……就這樣罷了,就讓他以為我死了吧。」

    她現在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

    連她自己都嫌棄得緊,她希望自己在禛兒心中永遠都是最美的。

    江兮淺也不強求,「你可還記得,當初給你剝皮的人?」

    「就算是死,也不會忘。」陸宛如咬牙切齒,不過很快,她手死死地抓著江兮淺,「莫雪鳶,莫雪鳶是你什麼人?」

    江兮淺眉頭微微蹙著,「莫雪鳶?」

    「罷了,是我魔障了。」仔細地打量著江兮淺,陸宛如又黯淡下來,那個天人般的女子;她的恩情,今生無法報答,等來世吧。

    江兮淺卻不知道,就是自己的一個猶豫便錯過了得到自己母親消息的機會。

    江兮淺拍了怕她的手,「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想好了,他們……陸爺爺,伯父,伯母,還有哥哥們,凝兒丫頭,都很想你,而……而且他們知道你遭難,有的只會是心疼。」

    「……」陸宛如只是冷冷地看著帳頂沒有說話。

    「你好好考慮吧,我先走了。」江兮淺起身,耳邊傳來淡淡的兩個字,「謝謝。」

    門外。

    「淺丫頭……」陸唯風張了張口,卻未說出話來。

    江兮淺心知肚明,只怕他們都早就知曉了吧,只是沒有開口想問,「給她些時間吧。」

    「伯父,伯母,我們在這裡耽誤了很久,也該回去了。」江兮淺對著他們福了福身。

    「去吧丫頭,以後有機會記得再來。」黃亞娟很是不捨地將江兮淺抱在懷中拍了拍。

    「好。」江兮淺點點頭。

    楚靖寒和江兮淺自陸家莊剛回來就收到了銀面傳來的消息,卻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夫人消息,無名城主,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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