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 照片後面的那一張照片 文 / 冷煙花
婦產科
今天做的是超聲波檢查。
檢查結果當然是每一項都很標準,不過就是體重長的稍微過快了一點。但是,因為是雙胞胎嘛,又丁寧自己沒有任何的不適之處,醫生建議就是糖份太過高的水果少吃一點,還有就是少食多餐。
醫生的建議,其實丁寧一直都是這麼在做的。不過還是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是出了檢查室。
「寶貝兒,要去看看嗎?」出了檢查室,江川側頭問著她。
都已經在這裡遇著了,就算再怎麼樣,那總還是她的親媽。就算對他再怎麼樣的滿意,但是,這一份關係還是不可抹滅的。
江川不是一個**又不講道理的人。其實他很能理解丁寧的心情。
這是她等了十五年的媽,這十五年來,她每時每刻都要想念著自己的媽。其實還希望她能參加自己的婚禮,得到她的祝福。只是沒有想到,母女再見面卻會是這樣的結果。
輕歎了一口氣,抬眸有些無奈的望著他:「大川,你說她到底想怎麼樣呢?」
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或許不是你想的這樣,她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丁寧苦澀一笑:「算了,不管她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故意不舒服在這裡等我,我都不想去理會了。你說的沒錯,這一分母女關係抹不掉的,奶奶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行吧,既然如此,都已經到醫院了,去看看吧。打聲招呼,我們就走。」
「行,聽你的。」說完摟著她朝著電梯走去。
在六樓服務台問到了丁淨初的病服房。
很好問的,像丁淨初這樣的,一定是住在vip病房的。
病房門口,江川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相信丁淨初也不會想見到他的,所以還是不進去了。
丁寧抿唇一笑,點了點頭:「嗯,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出來。」說完,伸手敲了敲病房的門。
很快的,裡面的人便是打開了病房的門。
不是丁淨初開的門,也不是許思雅開的門,而是一個男人,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咖啡色的休閒外套,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看起來慈眉善目。
男人的視線從丁寧的身上移到剛轉身的江川身上,鏡框後的雙眸微微的閃爍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可親的微笑:「你是寧寧吧?來,快進來,你媽正想著你呢。你叫我許叔就行,江先生不一起進來嗎?」最後一句話是朝著已經走出三米之遠的江川說的。
聞聲,江川轉身,銳利的雙眸看一眼他,折身邁步朝著丁寧這邊走來。
「姐,你來看媽咪啊。」許思雅歡悅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是見著她跟只小鳥似的一下從裡面小跑到了門口處,很是親蜜的挽起男人的手臂,對著丁寧說道,「姐,我爹地,今天下飛機。你還一定沒見過,姐,你放心,我爹地很好相處的,你看是不是。不會板著臉,笑的這麼可親。姐,姐夫,快進來,進來。別在門口站著哇。媽咪,我姐跟姐夫來看你了呢。我就說嘛,我姐怎麼可能那麼絕情,知道你生病住院了,會不來看你呢。姐,進來。」
邊說邊很是熱情又親膩的挽起丁寧的手臂,拉著她進病房。
「江先生,別見怪,我這女兒就這麼個性格。對誰都這麼熱情,更別提是自己的姐姐了。」許君威笑的一臉斯文又紳士的對著江川說道。
「許先生客氣了,不會。姐妹倆,熟熱是應該的。」江川朝著他淡然一笑,一臉不介意的說道。
「不介意的話就跟寧寧一樣,喚我一聲許叔就行了。都是自家人,這麼喚著倒是見外了。」許君威笑容滿面的看著江川,繼續說著慢吞吞的話語,臉上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斯文人的微笑,側了側身,對江川做了個請的手勢,「進裡面坐吧,她們母女這麼久沒見面了,肯定會有很多話要說的。」
「許先生客氣了。」江川很是隨意的一點頭,邁步進屋,朝著丁寧走去。
「寧寶,坐。」躺在病床上的丁淨初一見著丁寧,掙身坐起,笑盈盈的對著丁寧說道,卻是在看到邁步走到丁寧身邊的江川時,臉上的表情有那麼0。1秒的變化。但是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朝著他頷首點了下頭,然後很是客套又見外的說了句,「江先生,寧寶麻煩你了。」
江川彎唇一笑:「自己的老婆,怎麼會麻煩,這是我的責任。」
丁淨初的話,讓丁寧心裡略有些不悅。但是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心意。整個人往江川的懷裡靠了靠,然後淡淡然的看著丁淨初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語氣,說是了她的態度和選擇。
江川對她來說是自己人,是親人。而丁寧淨則是變成了外人。
丁淨初自然是明白丁寧這舉動的意思了,卻也是沒有臉上表現出來,對著丁寧微然一笑:「沒什麼大礙,只是小問題而已。就是雅雅這孩子大驚小怪的非要我來醫院檢查不可。」
「媽咪,胃的問題可不是小問題呢!」許思雅一臉不幹的對著丁淨初撒嬌道,「你一向來都是有胃病的嘛,醫生都說了,你這次的問題可大了,你卻還說只是小問題。你看,把爹地嚇的都直接扔下手頭上的事情,跑過來了呢。還說是小問題。」
「寧寧,江先生。喝水。」許君威倒了兩杯水,遞於丁寧與江川面前,然後轉眸盯一眼一臉一驚一乍的許思雅,「雅雅,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呢?非得這麼一驚一乍的?把你姐給嚇著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樣的話,在外人聽來,一定會覺的丁寧也是許君威的親生女兒,而不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繼女而已。或許更準確的來說,她連繼女都算不上吧。繼女,那至少應該是跟著媽一起嫁進去的。而她,卻是那個被自己親媽給拋棄的女兒。
丁寧這是第一次見到許君威,說實在的,真的覺的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也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如果她真想要成為他們家的一份子的話,相信他更會是一個很不錯的繼父。
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從來都不想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幸福而又溫馨的生活。她姓丁,不管是寧家還是在許家,都不會有她的位置,都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姓江,在軍區大院。那裡才有真正關心她的家人。
對著丁淨初抿唇一笑:「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先回了,你好好的休息吧,身體還是很重要,別疏乎了。」拿過江川手裡的杯子,和自己手裡的一起放於邊上的桌子上,手臂挽上江川的,柔柔的說道,「大川,我們走吧。別打擾許夫人休息了。」
說完,轉身欲離開。
「寧寶,」丁淨初喚著她的名字。
止步轉身,笑的一臉得體又得宜的看著她:「許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丁淨初從床上下來,朝著丁寧走來,臉上的表情似乎看起來很是複雜,還帶著絲絲的自責與內疚。在丁寧面前站立,那雙與丁寧像足了七分的眼睛直視站她,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又落寂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
丁寧淺笑,笑的一臉淡然又無謂,「沒有。我要是怪你的話,也不會來看你了。」
聽此,丁淨初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沒有就好。寧寶,你只要記住一點,媽媽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你好。這個世上,沒有不愛自己女兒的媽。你也快是當媽的人了,一定能體會媽媽的這份心的。媽媽永遠都是你的媽媽,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寧寶。不管發什麼任何事情,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找媽。媽和許叔永遠歡迎你回家。」
「媽咪,還有我。」丁淨初的話才說完,許思雅便是竄到了她的身邊,笑的一臉燦爛如花的看著丁寧說道,「姐,我也是,永遠都歡迎你回家的。」
「謝謝。」丁寧素然一笑,「我知道回家的路。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沒再說什麼,拉著江川的手逕自的離開了病房。
那是你們的家,永遠不會是我的家。
「已經走遠了,回床上休息去吧,你身體還很弱。」許君威對著丁淨初說道。
丁淨初抬眸望著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為什麼就不聽我的話?非得就認定他了?」
許君威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吧,孩子會明白的。總有一天會回到你身邊的。別想這麼多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多顧著點,事情再多,再忙,那也沒有自己的身體來的重要。」
「媽咪,看吧,爹地心疼了呢!」許思雅一臉嬌俏又調皮的對著丁淨初說道,「媽咪,放心吧,以後我會多跟姐聯繫的,軟磨硬泡的也把她磨回家,總行了吧?」
「你啊?」丁淨初瞟盯她一眼,「你那個軟磨硬泡功也就對我有用,連你爹地都不吃你那一套。」
「媽咪∼∼」許思雅臉色一拉,一臉臭臭的看著丁淨初和許君威。
許君威轉眸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瘋了這麼久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功課都落下多少了?」
「媽咪,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爹地,你先照顧著媽咪吧。我走了,我走了。」說完,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嗤溜」一下小跑著出了病房,消失在丁淨初和許君威面前。
病房裡只剩下丁淨初和許君威兩人。
丁淨初坐在病床上,背靠著的枕頭,臉色顯的有些當肅穆,漂亮的雙眸微微的擰起,對著許君威低聲說道:「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嗯?」許君威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明太白她的意思似的,臉上除了斯文與紳士之外,沒有別的表情。
「姓白的那個丫頭,你打算怎麼處置?」丁淨初問著他,然後眸子微微的一沉,「她膽子倒是不小啊,敢對我的女兒動手。」
許君威抿唇一笑,「賀自立不是已經替她出了這口氣了嗎?寧寧的受了多少罪,賀自立在她的身上不全部都要回來了?你要還不解恨,出院後,你親自去解決吧。不過,可得留著一口氣。她是白家的女兒,對我們還是有用的。」
「楊光照和艾美麗也盯上我們了。」
「那又如何?」許君威一臉不屑又無謂的說道,「他們要是有證據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對了,寧家那邊怎麼樣了?怎麼沒見你動手了?」
「怎麼可能?」丁淨初冷冷的說道,眼眸裡劃過一抹陰厲,「他讓我受了這麼多罪,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我會讓他們一無所有。」
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寧振鋒和季敏淑可以說是丁淨初這輩子最恨的兩個人了。
如果不是他們倆,她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他可以移情別戀,她也可以搶走寧振鋒。如果只是這樣,不會讓她這麼的恨他們。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趕盡殺絕,她不會讓振聲的一條命就這麼白白的沒了。她一定會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的。
……
「現在去哪?」車上,江川側頭問著丁寧。
「嗯,去祖李村。」丁寧若無其事的對著他說道,就好似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祖李村?」微微的蹙了下眉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啊!」點了點頭,「我十歲之前生活的村子,那裡有我童年最開心的回憶。走吧,讓我去回憶一下開心的童年。」樂呵呵的對著他說道。
「行,陪你去回憶開心快樂的童年。」江川很是寵溺的看她一眼,啟動車子,駛離。
兩個半小時後,車子駛入一條水泥路。水泥路不是很寬,也就兩個車道的樣子,是通向村子的路。
祖李村
丁寧十歲之前生活的村子,這裡有她最開心美好的童年回憶。在這裡,她和丁淨初母女倆相依為命過了十年。日子雖然過的貧了一點,但是那個時候的媽媽很疼她,很愛她。是發自內心的對她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帶著目的。
十五年,十五年來,不曾回來過。
這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建起了幢幢的小別墅,整個村子綠化的跟個小花園似的。
但是,不管怎麼變化,這裡都給了她最親切的感覺。
打開車窗玻璃,風迎面吹來。雖然有些冷,但是卻特別的清新。
「也不怕著涼啊。」江川將車窗玻璃搖上,一臉關心的看著她說道。
「我有這麼嬌弱啊?」丁寧半笑著看他一眼,嬌嗔。
「晚上的時候,是誰啊?一個勁的往我懷裡鑽,要取曖。那兩隻腳就跟個冰塊似的,還兩手也跟個冰塊似的。一個勁的說著冷。」側頭,一臉打趣般的娛笑著她。
「大川同志,我那是在給你機會。給你愉憐香惜玉的機會,給你耍流氓的機會。懂?」江太太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著他說道,唇角還噙著一抹流氓性十足的痞笑。
話說,流氓先生最近好像轉性了啊,這都n久沒耍流氓了呢。每天都是的規規矩矩的,晚上除了給她當曖爐之外,還真是一點事情也不做啊。哦,倒也不是真的一點事情都不做。做的最多的那就是摸她的肚子,還真是摸上癮了。
這讓江太太有些想不通啊,想不通。
話說,這不也不過五個月都還差幾天吧。
那不是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行嗎?中間的四個月不是可以的嗎?怎麼就流氓先生就突然之間變成紳士了呢?
這讓江太太有些糾結了。
話說,江太太,你這算是在埋怨江先生的意思嗎?你這是在期待你男人,應該多對你流氓的意思咩?
心裡這麼想著吧,那看著江先生的眼神啊,也就小樣了喂。竟然透出一抹熊熊的焠火了喂。
那意思明明白白的在質問著江先生:你不是說流氓是不可能變成紳士的嗎?為什麼突然之間,流氓先生不見了呢?
大川同志是很瞭解自己寶貝老婆的。
那麼一個小樣的眼神拋過來,這還能不明白啊?
「江太太,你這算是在邀請我嗎?」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無良少年的痞意,意有所指的問著江太太。
江太太瞪他一眼:「就你啊,還用得著邀請啊?我不邀請,你家兄弟都自己屁顛屁顛的跟著過來了。」
跟著流氓先生時間久了,那偶爾的說一兩句痞話,也是實屬正常的。
「寶貝兒,你真是太瞭解我了。」車子在一處顯舊的屋子面前停下,大川同志側身,雙眸彎彎的看著寶貝老婆,然後竟然還痞子般的伸手挑起江太太的下巴,將一副無良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德性演繹的入木三分,「江太太,看在你一臉小樣的眼神與表情上,不如我們流氓一翻?這樣也算是滿足了你的期待了?如何?」
「啪!」江太太直接一個巴掌拍掉了那挑著她下巴的流氓手,「流氓先生,請拽好你的節操帶,千萬別讓它掉出來了。」
流氓先生勾唇一笑:「寶貝兒,節操帶一直都拽在你手上的。」
江太太唇角狠狠的一抽,然後瞪他一眼,咬牙切齒的丟出兩個字:「下車!」
「好的,老婆大人。」好好先生大川同志很是聽話的點頭應道,然後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再解了自己的安全帶,下車。
站在老房子的門前,丁寧細細的掃視著這間屋子。
這一排屋子基本上已經沒人住了。
這是老屋,一排四間,是四戶人家。從左往右數,第二間是她住了十年的屋子。
屋子的門鎖著,掛著一把大鎖。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門板上結著蜘蛛網,看樣子是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來過了。
丁寧看著那把大鎖有些苦惱了,因為她沒有鑰匙。
當年,她是跟著寧振鋒先走的。丁淨初沒有出門送她,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內。也沒有交給她這個屋子的鑰匙。
她想進屋去,翻找一下,或許能找到什麼。
但是,很顯然的,她進不去。
「沒有鑰匙?」江川轉頭問著她。
「嗯,沒有。」丁寧點頭,有些苦澀又無奈的看著他。
「等著,看老公的。」伸手輕輕的一捏她的臉頰,笑的一臉自信,然後邁步朝著木門走去。掏出自己的那一竄鑰匙,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細鐵絲,對著那把大鎖的鎖孔一陣搗鼓。
然後,三秒鐘後。
「卡,」鎖被打開了。
丁寧瞪雙了雙眸一眨不眨,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足足看了有五秒鐘,「江大川,你可以改行了。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神的。真的!」一臉煞有其事的對著他說道,說完朝著木門邁步走去。
大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笑的一臉明騷暗賤的說道:「江太太,你就是我改行後到手的第一個成果。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對於你這個成果還是對我自己改行的決定。」
呃……
江太太無語。
她這就成他改行後的成果了?
瞪,剮,射,瞟,然後揮拳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記,再揮揮手,咬咬牙,越過他的身子,推開木門進屋。
屋子裡的擺設依然還是她記憶裡的擺設,只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以看得出來,這十五年,不止她從來沒有回來過,她同樣也沒有回來過。
是啊,她現在過著這麼舒適的生活,又怎麼會想到這裡的一切呢?這裡的一切,應該是她最不想回頭想起的吧?
進門,擺著一張高高的桌几,桌几上依然還擺著那兩個陶瓷花瓶,花瓶上插著的還是那兩束布制的鵝掌花。那是丁淨初最喜歡的兩束花,她幾乎隔一天就要將它們洗一下。
那時候的丁寧,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這麼寶貝這兩束布制的鵝掌花。然後,有一天,丁淨初在洗的時候,她好奇的問道「媽媽,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這兩束花?」
丁淨初回答的是「這是爸爸送給寧寶和媽媽的,媽媽當然喜歡了。鵝掌花,表示我們一家和諧快樂。寧寶,跟媽媽在一起,你快樂嗎?」
丁寧點頭,重重的點頭:「快樂。」
然後在心裡默默的加了一句,如果有爸爸在的話,會更快樂。
但是,這一句話,她只是在心裡說著,從來沒有在丁淨初的面前說過,也從來沒有在丁淨初的面前提起過「爸爸」兩字。
現在,她連這兩束她曾經那麼視如寶貝般的鵝掌花也可以丟棄了,這又說明著什麼呢?
說明她丟高棄的不止是這兩束花,還有這個家和她這個女兒。這個曾經她嘴裡說過的和諧又快樂的家,顯然在她的眼裡已經不重要了。那麼她還會在乎這兩束布花嗎?還會在乎她這個女兒嗎?還會在乎她心裡的那個男人嗎?
儘管那天,丁寧去質問她,到底她是不是寧振鋒的女兒時,丁淨初給了出默認。儘管,當時,丁寧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麼認為的,認為自己真的是寧振鋒的女兒。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她卻是對丁淨初的默認起了懷疑。
她雖然默認,但是可沒有親口跟她承認了。
雖然母女倆十五年未見,再見面母女倆的關係也很淡,且也似乎回不到之前那般。但是,十年的相依為命,十年的疼愛,還是抹之不去的。
對於自己的媽,丁寧還是有些瞭解的。她絕不可能會是寧振鋒的女兒。所以,當冷靜下來之後,她便開始反覆的推敲著這個問題。
一直在考慮著,為什麼她跟寧振鋒的親子鑒定出來,會是99。9,的父女關係?
這讓她很疑惑,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丁淨初要將她交給寧振鋒。還在十五上後出現,卻又默認她是寧振鋒的女兒。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她很想要解開這個迷團。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來到這個她們母女倆曾經居住了十年的屋子。她相信,這裡一定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的。
屋子是兩層的,前面大半間是客廳,後面小半間是廚房。廚房也是那種灶式的,那個老式的灶依然還在,就連那些干稻草也還擺著。
樓梯也是木質的樓梯。
丁寧踩著木質的梯板上樓。
樓上的更簡單,隔成兩個房間。但是,有一個房間,卻一直都是空著的。記憶裡,她一直都是與丁淨初睡一個房間,一張床的。
夏天,她怕熱。她就拿著麥桿扇一邊替她趕蚊子,一邊替她扇風。
冬天,她怕冷。她就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替她取曖。
曾經,她覺得,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有媽媽就足夠了。媽媽不止給了她全部的母愛,就連爸爸的那一份愛也同樣給了她。
只是,沒有想到,母女倆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到底是什麼讓她改變的?變成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可親可愛的媽媽?而是成了現在這樣處處透著算計,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可以算計的女人?一個高高在上,俯視他人的女人?
床,依然還是曾經的那張棕櫚床,只是,上面鋪著的那層灰塵也是非一般的厚了。
床頭櫃上,還是擺著那張屬於母女倆的照片。
那好像是她十歲的時候拍的,記憶中好像是她們母女倆拍的唯一的一張照片。是在她跟著寧振鋒走前的一個月,她帶著她去鎮上的照相館裡拍的。
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在做著這個準備了吧?
照片裡,母女倆都笑的很開心。
她站丁淨初前面,丁淨初微彎著身,雙手抱著她,母女倆臉貼著臉,笑的異常的甜蜜又相似。
丁寧的相貌像足了丁淨初七分。
就連現在,如果母女倆站在一起,那就好似姐妹倆似的。反倒是許思雅卻是沒有一點像丁淨初的。
就連這張唯一的照片,她也沒有帶走,足以說明,她當時走的有多的絕決了。不想讓這裡的一切影響到她自己的前途吧?
既然是這樣,那麼現在又何須回來找她呢?
伸手拿過相框,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更有些無奈還透著一絲淒涼。
「寶貝兒,怎麼了?觸景生情了?」見著她這一臉傷心又難過的樣子,站在身邊的江川輕聲的問道。
抬眸,視線從相框裡的照片上移到他的身上,與他對視,唇角澀澀的一彎:「這張照片是我和她唯一的合影,是她將我送給寧叔叔前的一個月去照相館裡拍的。你看,那時候的我笑的多開心。可是現在看看,我怎麼就那麼傻呢?」
是的,現在在看,怎麼就覺的那麼的傻呢?
「她連唯一的照片都沒有帶走,足以說明我在她心裡的份量了。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是她隨時都可以丟棄的。你說我是不是特傻,竟然還傻楞楞的盼了十五年,盼著她回來找我。甚至在心裡勸著自己,她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沒有一個當媽的會忍心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可是,現在看來,我是徹底的錯了。她根本就是不想我為成她的負擔,所以才把我丟給了寧叔叔的。」
丁寧臉是儘是苦澀的冷笑,那拿著相框的手還微微的有些發顫。
擁她入懷,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寶貝兒,不傷心了。現在不是過的挺好的嗎?不開心的事,別去想了。老公疼你,要你就行了。你要是不喜歡呢,我們就少跟她接觸。你不也說了嗎,你已經過了那個需要母愛的階段了。你現在更需要老公的愛,來,開心點的笑一個。孕婦最忌諱愁眉深鎖,一臉苦情相了。不然到時大小剛生出來也跟你現在這個樣似的,多難看。」
「討厭!」抬手捶了他一記,嬌嗔,「大小剛像我就難看啊!」
「像你好看我,必須的好看。」妻奴江先生立馬改口。
很是滿意的彎唇一笑,想要把相框重新放回床櫃上去,卻是因為一個拿捍不穩,相框滑出手指,掉在木質的地板上,摔碎破了。
然後另一張照片從相框裡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