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0 白青青悔過自新 文 / 冷煙花
丁寧是和江納海一起回家的,回家的時候江川和文靜已經到家了,正坐沙發上,板著一張臉,看樣子似乎氣氛有些不太好,好像是江川在與文靜置氣。
江和平雖是逗號著懷裡的大曾孫江遠航,不過很明顯也不是很高興,不過至於是在生誰的氣,不太看得出來。好像是在生江川的氣,又好像是在生文靜的氣。水清秀坐在一旁,手裡抱著江天縱,一臉的無奈。江天縱小盆友很難得的沒有睡覺,閃亮的雙眸滴溜溜的轉來轉去看著一干大人。
「爺爺,奶奶,媽。」丁寧喚著三人,朝著江川走過去,推了推他手臂,輕聲問道,「怎麼了?」
江川看她一眼,悶聲道:「沒事,你別管。」
丁寧訥。
她能不管啊?
他這跟自己媽置氣呢,她能不管啊?
江納海則是走到文靜身邊,「老婆,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好像聞到濃濃的火燒味道了?」
文靜轉頭,直接重重剮他一眼:「你要是想成為燒豬,你就儘管出聲!」
江納海撇嘴,這是怎麼了?有這麼嚴重啊?
「大川,是不是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了?」最終江和平朝著他一臉沉寂又冷厲的輕喝。
「有道理我就一定聽,沒道理,誰的話我都不聽!」江川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大川,怎麼跟爺爺說話的!」聽著江川這話,江納話一臉怒意的朝著他吼道。
「爺爺,媽,我今天就把話撩這了,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完,一個甩手,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混小子,性子怎麼這麼倔!」江和平看著他的背影忿忿然的說道。
「爺爺,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丁寧在江和平身邊坐下,看一眼已經消失在樓梯處的江川,一臉不解又關心的問道。
不應該啊,大川怎麼可能跟爺爺和媽頂嘴呢,還發火?到底是什麼事情啊?竟然把話說的這麼重,還什麼把話撩這了,有這麼嚴重啊?到底爺爺和媽這是要他去哪啊?能讓他生這大的氣,發這麼大的火?
江納海在文靜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後背,替她撫平著那一抹怒氣,「我說,到底什麼事?至於母子倆生這麼大的氣啊?什麼事情,不能解決?你該不會是逼著大川去做什麼他不喜歡的事情吧?依我對兒子的瞭解,這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哪次你下達給他的任務,他有說一個不字了?這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應該是他私人的事情了。能讓他說這麼嚴重的話出來的,估計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了。老婆啊,你別讓我猜對了,你是要讓他去那個。」
對於自己的老婆,江納海還是很瞭解的。別看他平時面對文靜的時候,一臉的沒出息不說,還特別沒地位。那是因為他愛自己的老婆,尊重自己的老婆。但是,不代表他這腦子也那麼沒出息,要不然怎麼可能憑著自己的力量,把個公司做得這麼大呢?
再來,對於自己的兒子,他同樣還是瞭解的。那小子的性格跟他老婆這性格是一樣一樣的,那要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就算九頭牛也拉不過來的。你要想讓他去做一些他不願意的事情,那更是不可能的。
「老頭,靜,這次我幫著大川,不幫你們!」水清秀輕歎一口氣,看一眼江和平與文靜,沉聲說道,「你說你們倆也真是的,哪有這樣的啊?你們這不是逼著大川,更是讓寧……」話還沒說完,一個剎車踩住了,沒再繼續往下說,不過卻是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坐在她與江和平中間的丁寧。
丁寧明白了,估計這事還與她有關。
「老婆,我那件藍色的襯衫你收哪了?我找不到了,你上來幫我找一下。」丁寧正欲開口說話,樓梯處傳來了江川的聲音,讓她上去。
怎麼可能找不到襯衫?這擺明了就是在找著一個很爛的借口讓她上去而已。
丁寧輕笑,「爺爺,奶奶,爸媽。我上去看看他。」
丁寧是一個聰明人,奶奶剛才那說到重點處便是止住的話,她自然而然便是想到了這事與她有關。估計著接下來還有些話,是不方便當著她的面說的。但是,她也知道,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為她好,絕不會是在她背後說她什麼,算計她什麼。所以,便是順著江川的這個借口離開了,把這空間讓給四位長輩了。
「嗯,去吧。」水清秀點了點頭。
丁寧站起,朝著樓梯走去。
「老婆,你說你這是在做什麼?」見著丁寧消失在樓梯處,江納海這才有些責備的看著文靜輕聲斥道,「你這不是讓寧寧難過嗎?你明知道那白青青對大川心懷不軌,你還讓他去見她?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心裡在想什麼呢?這次我覺的大川做的對。不管是身為他老爸還是同樣站在男人的立場上,我都支持大川。」
「你以為我想啊?你以為我沒顧及到寧寧的感受啊?」文靜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就是不想讓白青青一直這麼糾纏著大川。我自己兒子我不清楚啊?大川對她那就一點心思都沒有,一直來都是白青青自己在那裡一廂情願而已。再怎麼樣,你不覺得把事情說清楚了更好啊?讓她死了這顆心,總比她跟個瘋子似的咬著大川不放好吧?女人發起瘋來,那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在她想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萬一她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那真要到那個時候,你找誰後悔去?」
江納海一臉詫異的看著她,「老婆,我怎麼聽著這麼滲人?這不太像是你的想法啊?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杞人憂天了?再說了,那她不是已經在裡面了嗎?她還能整出什麼事情來啊?」
「上個月容天奕那事,你沒忘記吧?連容天奕都可以從裡面沒有任何徵兆的出來行事,更何況是她。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是白展驍的女兒。」文靜斜一眼他,一臉認真的說道。
「哦,那就是你們的人有問題唄。那你不應該整頓整頓人風啊?」
「啪!」文靜直接一巴掌扣在他的後脖子上,「江納海,你個榆木腦袋,到底懂沒懂我說的什麼意思啊?」
江納海重重的一點頭:「懂。必須懂!」
二樓
「大川,你在找哪件襯衫?」丁寧進房間,一臉淺笑看著他問道。
「就你買的那件,藍色的。」江川淡淡然的回道。
「哦,」一聲輕應,朝著衣櫃走去,打開衣服,襯衫就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從衣架上拿下襯衫,轉身朝著他走去,「諾,這件嗎?」
「嗯。」依然還是淡淡的應道,從她手裡接過襯衫,很隨意的往床尾上一丟。
「老公,什麼事?」抬眸望著他,輕聲問道。
「沒事。」
「你這個樣子叫做沒事?江大川,你什麼時候學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丁寧一臉肅穆的直視著他,學著他的樣子把臉一板。
「不關你的事,別擔心了。工作上的事情,你又插不了手。」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彎腰拿起襯衫,「我洗個澡,一身汗。」說完,朝著洗浴室走去。
丁寧跟在他身後,亦是朝著洗浴室走去。
「寶貝兒,你這是想看我洗澡呢?還是想跟我一起洗澡?」見著她跟在自己身後,一腳邁進洗浴室門的江川,微微的側身,揚起一抹江大川式的流氓痞笑,直勾勾的望著她帶著調戲般的語氣說道。
丁寧抿唇一笑,抬眸一絲不苟的望著他,「你說呢?」
江川無奈,將手裡的襯衫往洗手池的流理台上一丟,雙一個轉身,將她往懷裡一摟又一扣,低唇攫取住她的雙唇。重重的又狠狠的汲取著,吸吮著,又啃噬著。
摟著她腰際的手更是微微加重了兩分力道,似乎想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回應著他,感受著他。
雙手攀上他的脖頸,有些熱情的回吻著他,享受著他的熱情。
但是也感覺到他的那一份隱隱的不安與急燥。
「老婆,寶貝兒。」一邊吻著她,一邊輕聲的呢喚著她。
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總是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喚著她「寶貝兒」。特別是在那什麼的時候,更是愛不釋手。當然,對於他這樣的舉動,她也是十分喜歡和享受的。
她喜歡聽著一邊粗粗的喚著她「寶貝兒」,一邊愛著她。
「到底怎麼了?」雙唇與他鬆開,雙手依然吊在他的脖子上,氤氳的雙眸閃閃的望著他,略有些輕喘的問著他,「你不會這麼跟爺爺和媽說話的。是不是跟我有關?」
「沒有的事,別多想。」繼續在她的唇上貼了貼,又拿自己的臉頰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不都跟你說了,是工作上的事情。」
吊在他脖子上手在他的後頸上不輕不重的一擰,「江大川,你騙誰呢?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工作上的事情?我認識你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跟爺爺和媽這麼紅過臉啊?你是當我不瞭解你,不認識你還是當你老婆這眼睛只是用來看的?」
「寶貝兒,眼睛除了用來看之外,還能用來幹什麼?」江川輕笑出聲,彎彎的看著她,「難不成還跟嘴巴一樣,除了用來說話之外,還有第二個用途?」
丁寧嘴角猛的一抽,往他那硬綁綁的胸膛上重重的一擰:「江大川,你個大流氓!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又給我轉到流氓上去是吧?」
「寶貝兒,我有嗎?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嘴巴除了說話,那第二個用途不就是吃飯嗎?江太太,你想哪去了?嗯?」似笑非笑中帶著娛戲的看著她,特別是在看到她因此而臉上浮起的那一抹潮紅時,心情更加的好了。
「江大川,我讓你捉弄我,讓你捉弄我!」丁寧一臉憤憤的,氣鼓鼓的擰著他的那跟石頭沒什麼兩樣的肌肉,氣不打一處來。
由著她擰著,雙手依然環抱著她,臉上掛著滿足的淺笑。
「爺爺和媽是不是讓你去見白青青?」鬧過之後,丁寧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問道。
江川勾唇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伸手在他臉上一捏:「從你臉上看出來的。」
略顯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有這麼明顯嗎?」攔腰將她抱起,坐在床榻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江太太,說說看。」
丁寧冷不丁的斜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跟媽這麼說過話啊。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瞭解你啊。能讓你這麼沒有風度又沒有態度的跟媽說話,那就一定是私事了。而且絕對是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你不喜歡做的事情,用一隻手的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了。而且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奶奶一說到我就把話給止住了。顯然這事與我有關嘛。那與有我關,又不是你喜歡做的事情,除了白青青的事情,還能有什麼。」
江川不聲不響的聽著她說的有頭有尾,見她說完了,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不愧是江太太,分析的有條有理的。寶貝兒,放心,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去的。是死是活,跟我們沒有關係。我不追究她上次傷害你那件事情,就已經夠給白爺爺和白叔面子了。現在,她說想見我,就見我?把我當什麼了?」
「那如果我說,我想去見她呢?」丁寧抬眸望著他,試探性的問道。
「不行!」毫不猶豫的一口否決了。
「怎麼,怕她再次傷害我啊?」笑盈盈的看著他,雙手不安份的在他的臉上爬著。
胸色一沉,「她要是再敢,我直接廢了她。」然後語氣稍稍的放軟,「寶貝兒,這事你別管了,她愛怎麼樣怎麼樣。死了更好,反正跟我們沒有關係。」
「老公。」聲音軟軟的,柔柔的,眼神更是綿綿的望著他,「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總不能讓她就一直這麼陰魂不散般的糾著你不放吧?雖然我知道,我男人魅力無限,英俊迷人,她迷倒在你的西裝褲,呃,不對。軍裝褲下是很正常的。我當然也知道,你對她沒有那個心思了,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一廂情況而已。但是,就算是她的一廂情願,那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嘛。我可不想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遐想不說,還意淫。這會讓我覺的很憋悶的。所以,我想去見見她。把事情說開了,對誰都好。再說了,你看她現在這樣子,怎麼可能傷到我呢?你老婆也不是那種隨便可以讓人傷害的人是吧?放心吧,吃過一次虧了,不會一輩子都吃虧的。要再不放心,你陪我去。行不行?」
坐在他腿上身子微微的扭了一下,如湖如水般的雙眸清澈可見底般的望著他,帶著一絲期待與肯定。
「我有什麼好處?給點好處,我考慮一下。」彎眸淺笑的看著她。
在他臉上爬動的雙手重重的將他臉一翻蹂躪又搓揉,「江大川,你當是在講條件呢?還拿這事當交換啊?你當你自己是什麼?」
江大川的嘴角重重的一抽,「不敢!我豈敢跟老婆大人講條件呢?不然老婆大人發怒,不讓我上床,那我不虧大了?」
「知道就好!」丁寧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說道,對著他的俊臉又是一翻蹂躪,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記住了,女人都是很小氣,很記仇。俗話都說了,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懂?」
小氣?
記仇?
江川嘴角又是一抽,大掌在她的屁股上輕輕一拍,直接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上,「寶貝兒,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看來,我要再不對你振一下夫綱,你都要爬上我的頭頂了。」
「振夫綱是吧?」丁寧水潤的雙眸微微的瞇起,半笑不笑的仰視著他,「江先生,你確定你要振夫綱?」
江先生蔫了,灰溜溜的一個翻身,讓她躺於自己身上,然後對著寶貝老婆一臉苦哈哈的說道:「不敢!老婆最大,要振也是振妻綱。咱家,向來都是夫為妻綱。」
丁寧笑的一臉樂呵的拍了拍他的臉頰,「乖,聽話的老婆有糖吃。」
「老婆,我可以申請把糖換成肉嗎?」苦哈哈又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說道。
江太太微微一怔,怔過之後抿唇一笑:「考慮吧,你要表現的好,就肉多多的有。你要表現不好呢,別說糖了,就連青菜也沒有了。」
次日
丁寧獨自一人開車前去白青青所在的醫院。江川沒在跟她一起去,對於自己的老婆,他還是相信的。
推門進病房的時候,白青青正躺在床上,吊著針在輸液。
看到推門進來的丁寧,白青青如一隻刺蝟一般的豎起了她那一身的刺,惡狠狠的瞪著丁寧,「你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原來還安安靜靜的,在見到丁寧的那一瞬間,腦子裡某一條被她隱藏起來的神經線,被勾了出來一般,然後「轟」的一下,鬆了炸了。
「大川沒空,最近很忙。讓我來看看你。」丁寧沒有轉身要離開的意思,臉上揚著淡笑,淺淺的看著她。
三個多月不見,白青青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瘦的不行,眼眶深深的凹了下去,顴骨則是凸了出來。本來很有神的眼睛,在這一刻卻是一點神采也沒有,甚至還有一種暗淡的感覺。
那戳著然頭的手,青筋凸著,很瘦很瘦。
白青青雖然不是那種絕世美人,雖然也及丁寧美麗,但是也有自己獨特的一種風味。那是一種身上煥發著英姿颯爽的幹練美。至少丁寧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如果她不是這麼一味的鑽著牛角尖,不是這麼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一廂情願裡,不是一味的這麼執著。如果她可以放下,如果那時候她跟程述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放下,那麼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就算她後來與程述分後,與寧朗在一起。如果她沒有那樣的想法,她能放下心裡的那一份執著,放下對江川的那一份根本就不可能的感情。丁寧相信,寧朗會對她很好的。她會生活的很幸福。
但是,她放不下。
和程述在一起,是有目的的。和寧朗在一起,還是有目的的。甚至,因為這樣,而做出了那麼過激的事情來。
說句實話,白青青真的是一個挺可憐的女人。
丁寧相信,她對江川的愛是真的,也不會少。但是,很可惜,江川對她無意。不管有沒有她的出現,江川對白青青都沒有那份心思。且不說他與老白的關係,就白青青對小柔的那態度,他們之間就完全不可能。
兩個人你情我願,相互惦記著的叫愛情。一個人單方面自我感覺的,那不叫愛情,那叫毀滅。
白青青就是毀滅在了她自己的這一份單方面的自我感覺裡了。
說實在,在這一刻,丁寧看到白青青現在的這個樣子時,心裡竟然沒了那份恨意,反而竟是對她的同情。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更何況白青青現在已經這樣了,她又何須再落井下石?她從來都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看我?呵呵!」白青青一聲冷笑,那沒有什麼光澤的雙眸冷冷的又恨恨的盯著丁寧,「來看我笑話是吧?還是來看我死了沒有?看到我還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丁寧,你別得意的太早了,我不會讓自己這麼容易死掉的!是我的,我一定會奪過來的,別以為你現在就很幸福了,不是你的,你也不會很長久的擁有!」
丁寧站在床尾,一臉平靜的直視著白青青。她的左手手腕上還纏著紗布,看樣子應該是割腕的。
對著她抿唇一笑:「是,你說的很對,不是你的,你不會很長久的擁有。是你的,不管別人怎麼奪怎麼搶都是搶不走的。能搶走的,那說不是你的。」
「哼!」白青青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一臉的嗤之不屑,「別在這裡假惺惺的跟我講著大道理。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放完了,趕緊從我面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這張令作惡的臉。真不知道大川看中你什麼!」
「大川看中我什麼,你不用知道,也無須你知道。」丁寧依然一臉淺笑的看著她,毫不客氣的回了過去。
她自認自己不是聖女,所以也沒到別人指著你的鼻子罵,她還很感激的對人說一聲「是啊,是啊,你罵的都是對的」。就算她同情可憐白青青,也不代表白青青可以對她指罵。該還擊的時候還是得還擊。
「出去!給我滾出去!」白青青手指向門口,朝著丁寧怒吼,就差拿一個枕頭扔向丁寧了。
「你放心,說完了我自然會走。」丁寧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一臉淡然的俯視著白青青。
「還想說什麼?」白青青人怒視著她,左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過度,紗布上滲出殷紅的血漬。一絲隱隱的疼痛傳來,令她忍俊不禁的蹙了下眉頭。
這個小小的動作自然落在了丁寧的眼裡。而她左手手腕上滲出來血漬,亦然也是看到了。
還知道痛,那就說明她不想死。
「既然這麼痛,何須讓自己受這等罪?除了你的父母親人,沒有會在意你的死活。」視線落在白青青左手手腕上,淡淡的說道。
「呵!」白青青又是一聲冷笑,「父母親人?丁寧,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還有父母親人嗎?我成現在這樣,到底拜誰所賜?你竟然還在臉在這裡跟我講父母親人?我媽死了,你不知道嗎?我爸親手把我送進來的,你又不知道嗎?他現在成天陪著海棠那個老賤人,你又會不知道嗎?你竟然在這裡跟我說父母親人?你告訴我,我的父母親人在哪裡?」
「你可以責怪白叔不顧父女之情把你送進來,但是,你又什麼時候顧過父女之情,祖孫之情?」丁寧一臉冷厲的直視著她,「你如果顧及到父女之情,祖孫之情,你就不會害死白爺爺,你就不會做出竊取軍事機秘的事情。你不知道,如果那些資料落在外人的手裡,白叔會怎麼樣?白楊會怎麼樣?整個部隊又會怎麼樣?這就是你所謂的父女之情嗎?你又何曾想過,你的所做所為,會讓白叔有多心疼?你沒看到白叔那花白了一大半的頭髮嗎?」
「哼!」白青青又是一聲不屑的冷哼,「白楊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他有把我當妹妹嗎?白展驍會心疼嗎?他心疼的是他的寶貝兒子,是他現在的寶貝孫女。他那一頭白髮是因為我嗎?不是!是因為白楊,是因為海棠那個老賤人!他要心疼我,會把我往裡面送?會讓我把一生都葬送在那暗無天日的大牢裡?」
「他要不心疼你,會厚著一張老臉去求爺爺和媽,讓大川來看你?」
白青青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裡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後抿唇冷笑:「那又如何?大川來了嗎?沒有!你卻出現在這裡來看我的笑話,來看我死了沒有!我告訴你,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來並不是來看你笑話,也不是來看你死沒死!你的笑話,我看的已經夠多了,多的我都不感興趣了。至於你死沒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你現在站在我面前做什麼?為了好玩嗎?」白青青朝著丁寧一聲大吼。
「我來感謝你!」丁寧一臉認真又嚴肅的說道。
「感謝我?」聽到丁寧這話,白青青的臉上微微劃過一抹錯愕,「丁寧,你腦子出問題了嗎?感謝我?我一次又一次的加害於你,你竟然在這跟我說感謝我?你是被大川寵的腦子進水了嗎?」
「我感謝你上次對我手下留情,才會讓我和孩子都沒有出事。真的,我說的是實話。」丁寧一臉認識的看著她,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我害的話,那次你完全可在下重手,甚至弄沒了孩子。但是,你沒有,你留了至少一五分的情。所以,我說來感謝你。」
「我沒你說的那麼好!只是巧合而已!」白青青那消瘦又暗淡的臉上劃過一抹不自在,然後極力的壓制著自己,不想在丁寧面前流露出一份真感情出來。
丁寧抿唇淺笑,「不管是你手下留情也好,還是巧合也好。我和孩子都因此而逃過一劫。所以,我還是得謝謝你。說實在的,你不是一個特別讓人討厭的人,如果你不一味的鑽著牛角尖,不一味的活在你自己的一廂情願裡。你可以過的更好。」
「你住嘴!」白青青憤憤然的打斷了丁寧的話,恨恨的瞪視著她,「我用不著你來教我應該怎麼做!我討不討人厭,跟你沒有關係!誰說,我在鑽牛角尖了?誰說我一廂情願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大川會無視我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青梅竹馬,他怎麼可能會無視我?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是因為你引誘了他,他才會對我視而不見的。所以,你沒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青梅竹馬?」丁寧重複著這四個字,然後彎唇一笑,「對,沒錯。你是和大川從小一起長大,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但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嗎?大川從來就沒有對你表示過什麼,別怪我話說的難聽了。就憑你媽曾經那麼傷害過白楊,就憑你是蘇阿姨的女兒,你和大川之間就永遠都不可能。還有,你有真心的對待過小柔嗎?就算大川真的對你有意思,你會容得下小柔嗎?你容不下,你會想辦法送走小柔。你不會人真心的對她好,因為她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生的。」
白青青無言以對了,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看著丁寧。
不得不承認,丁寧說的全都是事實。她確實從來就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江小柔。
「所以,別再繼續鑽著這個牛角尖了。再繼續這麼執著,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大川從來就沒有對你有過什麼示意,就連一點點的誤會都沒有給過你。就算沒有我的出現,你依然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你不願意面對,不願意接受而已。」見著白青青那一臉愕然卻又有些緩和的臉色,丁寧輕舒一口氣,繼續說道,「程述是一個好人,寧朗哥也是一個好人。不管當初你與他們倆個誰在一起,只要你真心的沒有任何目的和他們在一起,你都會過的很快樂。可是,你依然將自己禁固在那個你為自己圈畫的圈子裡,不願意把自己舒放出來。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白青青,別再執著了,就當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讓白叔不再擔心你,更為了不讓白爺爺白白搭了一條命。別再這麼折騰自己了,相信你一定沒照過鏡子。等你好了去照照鏡子吧,當初那個英姿颯爽又意氣奮發的白青青去吧了?別因為執著而把自己毀了。我要說的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得通是好事,想不通的話,你就繼續折騰吧。大川是不會來看你的,就算你死了,我還是這句話。我說完了,走了。」說完,看一眼床上的白青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丁寧走了,病房內只剩下白青青一人,沒有任何聲響,一片寂靜。
白青青一眨不眨的瞪著天花板,只是眼神不再那麼如之前那般的茫然又空洞,帶著一絲的亮澤。似乎在很認真的細想著丁寧剛才說的那翻話。
吊瓶裡的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流進她的身體裡。左手手腕上的傷口依然還有絲絲的疼痛傳來,抬起左手,放於自己的眼前,細細的打量著。
白色的紗布已經紅了一大塊,然後這才突然之間看清楚自己的手背,青筋凸起,皮膚有些鬆弛。一攤開手,竟然能看到一層一層的疊放在一起,就好似那沙皮狗的皮膚一般,竟是褶子。怎麼看,怎麼難看。
原本的光澤閃亮已經被現在的暗淡無光替代了。
伸手撫向自己的臉頰,只是摸到了那高高凸起的顴骨。
然後兩行眼淚就那麼毫不聲息的從她的眼角淌下來,浸入枕頭裡。
掀被,欲從床上起來。
「白小姐,你這要做什麼?」護士正好拿著藥進來,便是看到白青青掀被欲下床,以為她又要開始鬧騰了。一個轉身,便是去叫醫生,「劉醫生,12床的白青青又鬧了,是不是需要打鎮定劑?」
白青青微楞,然後失笑。
鎮定劑,她這段時間來打了多少鎮定劑了?
呵呵,原來她竟是到了這個步地了。
醫生很快便是和護士一起進來了,看到已經下床站在地上的白青青,對著護士說道:「打鎮定劑。」
「好的,劉醫生。」護士轉身離開。
「不用了,我沒想鬧事,只是想上個廁所而已。」白青青很平靜的說道,然後對著醫生抿唇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再鬧事了。從現在起,我會配合你們的,不需要再打鎮定劑了。我不想讓你們認為我是一個瘋子。傷好了後,我就回去。」
聽到白青青的話,醫生和護士均是微微的怔住了。怔過之後,那護士趕緊上前,替她拿過輸液瓶,陪她一起進廁所。
白青青不鬧事了,十分積極的配合著醫生對她的治療。然後又見了一面白展驍。竟然痛定思痛的懺悔了自己的過錯,並且表示一定會好好改過,一定在裡面反省自己,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然後也對白展驍悔過了對白戰所作的錯事。
是她錯了,她不該那麼對爺爺。如果不是因為她,爺爺也不會離世。只是現在她知錯已經晚了,爺爺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還有就是讓白展驍替她向海棠,白楊還有司馬追風說聲對不起,再說聲恭喜。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小念歆能認她這個姑姑。
再然後,她最對不起的就是丁寧和江川。因為她的固執與執著,帶給他們不少的傷害與困擾。希望他們可以原諒她,不再記恨於她。丁寧說的沒錯,這一切全都只是她的執念而已,就因為她的執念,不止害死了爺爺,更是害了那麼多的人。
再來,便是很坦白的將許君威讓她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白展驍。也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許君威與賀自立之間的關係都告訴了白展驍。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但是也希望自己可以將功補過,也算是對自己之前的所做所為做一份彌補之力了。
見著白青青終於悔過自新,白展驍自然是開興的。語重心長的讓她安份守己的在裡面好好改造,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表現,早日出來。不管如何,她都依然還是他的女兒。只要她改過自新,他還是如往常那般的疼她。
白青青答應白展驍,一定改過自新,爭取早日出獄。
當白展驍將白青青的意思,轉達給江家人時,江川一臉錯愕之餘,又滿是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寶貝老婆。
她這都是怎麼搞定了?
晚上,倆公婆搞定了兩個兒子睡覺之後,江大川同志拉著自個老婆的手一臉好奇的問:「寶貝兒,你到底都跟白青青說了什麼?怎麼她就突然之間好了?認錯了?」
江太太抿唇一笑,伸手一捏男人的臉頰,很是神秘的說道:「女人之間的事情,男人少管。江先生,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八卦了?」
江先生嘴角微微一抽,這就與他劃清界線了?還女人之間的事情,男人別管了?
給她點陽光,她就燦爛了是吧?
「江太太,你不會是拿你男人作誘餌吧?」這是江先生唯一能想到的。不然,一個人被整整堵塞了二十幾年了,怎麼可能突然一下子就通絡了呢?
所謂對症下藥,對症下藥,那可不就是拿她最想要的去誘惑她麼。
這回輪到江太太嘴角抽搐了。
抽搐過後,「嘿嘿!」乾笑兩聲,兩手齊用,齊扯著他兩邊的嘴角,笑的一臉悶騷,「江大川,你同意我還不同意勒!」然後瞪他一眼。
很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臉頰,輕輕的飄了一句:「小傻瓜。」
------題外話------
大結局五萬寫不完,先上傳一萬,然後我繼續默默的奮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