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洛神賦 第58章 收徒（二） 文 / 召白
此時眾人的焦點都放在李清身上。李含光看著李清說道……
「我們門派在道門之中是上清茅山一派。師父為上清茅山第十二代宗師。魏華存為我門派第一代宗師。門中以修煉《上清經》為基礎，需要做到『扶養性命守虛無，恬淡無為何思慮』。
「門中弟子須虛懷若谷，遜志時敏，不得奮矜伐得，恃才傲物。你可能做到？」
「能。」李清答道。
「門中弟子須尊師重道，入孝出悌，不得同門相殘，忤逆不孝。你可能做到？」
「能。」
「門中弟子須除惡揚善，行俠仗義，不得為非作歹，恃強凌弱。你可能做到？」
「能。」
「小師弟。門中規矩就是這些。以後你是要學武藝的，切不可爭強鬥狠，殺戮太重。」
「是，多謝師兄。師弟謹記。」
在旁邊觀望的眾位賓客都讚許的點點頭，上首的司馬承禎微笑著說道……
「我門中沒有這麼多規矩，只要以後嚴於律己，勤奮修行就好。」
李清忙答應了。
李含光說道……
「師弟，上前給師父行大禮，禮畢以後你就是師父的弟子了。屆時我們就是正式的師兄弟了。」
李清上前，正要跪下行禮。這時候有一個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等一下。」
聲音很大，在大殿中的眾人都皺了皺眉頭，李含光並其他師兄弟都抬頭看望店門外。玄致、玄遠已經怒目了……
「誰人？」
這時候堵在店門口觀禮的眾人往兩邊分了開來，露出一個長長的人行通道出來。在通道盡頭有數位道士正緩緩往殿門，路上還有人高聲說道……
「龍虎山張真人前來拜山。」
那張真人看上去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臉色微紅，一縷髭鬚垂於下顎，看上去五十歲樣子。正是現任龍虎山張天師的嫡傳大弟子。但是張真人身邊的兩人卻讓場中多人議論紛紛……
「那不是道堅和道濟兩位道長麼？」
「是啊，我還好奇司馬道長收徒這兩人為什麼不來呢。」
「難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耽誤了？」
「切，遠在青城的劉道長和峨眉山的李道長都到了。能有什麼事情耽誤掉茅山派這麼重要的儀式？」
李含光看到從遠處走過來的道堅和道濟，向司馬承禎說道……
「師父……」
「且看他們能說些什麼？」司馬承禎擺擺手，讓李清在身旁站立了。
那張真人走進大殿之中，對著上首的司馬承禎見禮道……
「繼先代家師恭賀司馬宗師喜收愛徒。」
這張繼先說話恭敬，語氣謙卑，倒是讓眾人對其打斷這儀式的惱怒之心略減。
司馬承禎坐在上首，看了張繼先兩眼，微微笑道……
「本來以為張天師雲遊太清，無暇理會這道門中俗事，所以沒有去勞煩張天師。沒想到還是讓你過來了。坐吧。回去代我向你師父問個好。」
這時候有道童搬了一個坐榻過來，張繼先與在場的其他眾位見了禮，在旁邊坐了。坐定以後，兩眼直視，不再言語。
道堅看了一眼張繼先，心中「哼」了一聲。這次道濟前往龍虎山求見張天師，就是希望從龍虎山一派得到些許支持。
當日道濟上到龍虎山，說明來意，一開始張天師倒是沒有回絕，安排了道濟在山上休息，過了幾天才讓人把道濟請過去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於理卻是你們兩師兄弟的不是。不過龍虎山與茅山相隔不遠，算的上鄰居，本應相互扶持。這些年茅山之上確實是你們兩人做主。但我與司馬道兄相交，卻也不便說話。這樣，我讓繼先陪同你們前去，到時候就看你們師兄弟的了。」
道濟聽張天師這樣說，心中不喜，但是讓其首徒跟去也算是一種表態，但不知這師徒兩人是怎麼商議的。
隨後道濟下了山，在路上收到道堅的傳信，於是拐道與道濟會合，與張繼先一同前往王屋山。
道堅見坐在一旁的張繼先一言不發，仿若事不關己，心中冷哼一聲。上前對司馬承禎問道……
「聽說師兄新收了個弟子，師弟前些日倒是沒有見到。不知道這新入門的師侄是怎樣一個人物？想來定是曠世奇才，倒讓師弟欣喜不已。」
道堅語氣平淡，看不出有什麼欣喜之處。
司馬承禎也不答話，扭頭對李清說道……
「玄清，見過你道堅、道濟師叔。」
從道堅、道濟一進門，李清就一直在觀察兩人。道濟臉色微白，年紀在七八十歲左右、臉型消瘦，鼻樑高挺，看上去為人頗為精明；旁邊的道濟要小上幾歲，身形中等，臉微圓，一雙細長眼睛望上去讓人生畏。從兩人進到殿中到張繼先坐下，沒有人試圖上前與他們說話。在座的賓客都能看出道堅、道濟來者不善。在司馬承禎沒有開口之前，眾人都在觀望。
其實門中的事情李清大致也瞭解了一些，前次上山那日發生的事情從玉真公主那裡知道了，想來這道堅、道濟兩人看到司馬承禎年事已高，不日將登大寶，這時候算是謀奪門派宗師之位了。
李清上前，對著道堅、道濟行禮道……
「弟子玄清見過兩位師叔。」
那道堅看著眼前這個六歲的孩童，嘲弄道……
「不知道師兄是看中了這孩子什麼本事，破了這些年的例收其為徒？」
「弟子也不清楚，不過想來是有些長處的，正好師父能夠看出來，不然玄清就拜道堅師叔為師了。」李清這句話是在諷刺道堅眼光不到，看不出來了。
「哼，小小年紀就伶牙俐齒。我……」道堅那裡聽出不來李清的話，怒斥道。
「玄清，不得胡言。師弟，玄清剛入我門，對門中規矩還不清楚，多說了幾句。」司馬承禎打斷道堅的話，笑著斥責李清道。
「是。是弟子魯莽了。」李清說完，退到了一旁。
司馬承禎接著說道……
「兩位師弟且請坐。」
那道堅還想說什麼，但見司馬承禎剛才還微笑的眼神驟然凌厲起來，一股威嚴之勢迎面而至，道堅喃喃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與道濟兩人在旁邊坐下來。
李含光對李清說道……
「師弟，上前給師父叩首。」
李清走到司馬承禎前面，恭敬的跪下，行禮道……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看著眼前的李清，司馬承禎笑著說道……
「起來吧。為師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只要記住剛才你師兄說的就好了。以後你就是我門下弟子，當需努力修行。」
「是。」李清答道。
其實，司馬承禎這次收徒儀式還是很完整的，只是道堅、道濟的到來，臨時取消了很多複雜的環節，但總之，拜師儀式算是結束。
之所以這期間道堅、道濟沒有說什麼，主要還是李清是否拜師對兩人之事沒有什麼影響，這時候若是觸怒司馬承禎，估計後果很難預料。
這次兩人與張繼先一同上山時存了迎回《黃庭經》，間接奪得這門派宗師之位的打算，正好幾乎整個道門之中的成名人物都在，兼有張繼先代表了龍虎山張天師一派，最近幾年兩人在道門之內也頗多經營，相比在這收徒儀式上能夠逼迫司馬承禎把《黃庭經》送回茅山。這幾年道堅、道濟在茅山之上大肆收徒，廣植親信，原來司馬承禎門下弟子頗多排擠。過幾年，司馬承禎駕鶴西去，這門派宗師之位就是兩人囊中之物了。
道堅、道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那道濟正要站起說話的時候，司馬承禎說道……
「我本來想過些日去往茅山一趟，既然兩位師弟這時都在，眾位道門道友也在，就請做個見證，貧道有事情正好宣佈。」